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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裂帛现状》是知名作者“tt79yy”的作品之内容围绕主角周明山苏青展全文精彩片段:一苏青第一次见到那只手是在惊雨水把殡仪馆的青石板洗得发她攥着父亲的死亡证明站在寄存处门指尖被纸页边缘割出细小红玻璃柜里整齐码着骨灰编号1073的紫檀木盒搭着半只枯瘦的手——指甲缝里嵌着黑无名指第二关节处有个月牙形的伤像片被虫蛀过的枯那是周老头管理员老张头往搪瓷杯里续着热杯底沉着几粒胖大的枸他摘下老花用袖口擦了擦镜片上的水昨天凌晨...
主角:周明山,苏青 更新:2025-08-02 05:23: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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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苏青第一次见到那只手时,是在惊蛰。雨水把殡仪馆的青石板洗得发亮,
她攥着父亲的死亡证明站在寄存处门口,指尖被纸页边缘割出细小红痕。
玻璃柜里整齐码着骨灰盒,编号"1073"的紫檀木盒前,
搭着半只枯瘦的手——指甲缝里嵌着黑泥,无名指第二关节处有个月牙形的伤疤,
像片被虫蛀过的枯叶。"那是周老头的。"管理员老张头往搪瓷杯里续着热水,
杯底沉着几粒胖大的枸杞。他摘下老花镜,用袖口擦了擦镜片上的水汽,"昨天凌晨走的,
无儿无女,就这只手还保持着攥东西的姿势,法医来掰了三次,愣是没掰开。
"苏青的目光在那道伤疤上凝住了。二十年前的冬夜,也是这样一只手攥着她的脚踝,
把她从冰窟窿里拖出来。那年她七岁,偷穿了邻居家女孩的红棉袄,跑到村后的小河边炫耀,
冰面突然裂开道豁口,刺骨的河水瞬间裹住她。意识模糊间,
她看见岸边的芦苇丛里站着个穿黑袄的老头,手里攥着把锈迹斑斑的镰刀,
霜花在他的眉毛上结了层白。"周明山,以前是瓦窑厂的烧窑工。"老张头嘬了口热水,
喉结上下滚动,"听说年轻时出过事,右手废了,后来就住在窑厂废弃的工棚里,
靠捡破烂过活。前几年有人看见他在垃圾堆里捡碎瓷片,说要'拼个全乎的'。
"苏青伸手去碰那只手,指尖刚触到冰凉的皮肤,玻璃柜突然发出"咔哒"轻响。
她看见那只手的食指动了动,指节处的皱纹像水波般漾开,指甲在玻璃上划出细碎的白痕,
像春蚕在啃食桑叶。"别碰!"老张头慌忙按住她的手,掌心的老茧硌得她生疼,
"这老头死得蹊跷,法医说他胃里全是没消化的黑泥,像是自己从窑厂挖来吃的。
殡仪馆的老李头昨晚值夜班,说听见寄存处有敲砖的声音,一开门就看见这只手在玻璃上划,
吓得他今早就请了病假。"苏青缩回手,发现掌心沾着点黑灰。
她想起父亲临终前攥着的那枚青铜纽扣,也是这样带着土腥气。三天前,
她在医院太平间最后看父亲时,发现他的右手保持着握拳姿势,指节泛白,像在对抗什么。
她费了很大劲才掰开,掌心里躺着枚锈迹斑斑的纽扣,背面刻着个模糊的"山"字,
边缘被摩挲得发亮。雨停时,苏青把父亲的骨灰盒抱在怀里,盒子轻得像捧羽毛。
路过寄存处窗口,看见周明山的那只手已经被盖上了白布。风从窗缝钻进来,掀起布角,
露出那道月牙形的伤疤,像谁用指甲在上面狠狠剜过,
又像父亲虎口处那道她从小摸到大的疤。二瓦窑厂的废墟在城郊的山坳里。
苏青踩着碎瓦片往里走时,鞋底沾满了青苔和碎瓷片,每走一步都发出细碎的"咯吱"声,
像有人在身后磨牙。三十年前这里是全县最热闹的地方,烟囱里的黑烟能飘到十里外,
砖窑的火光把半边天都映红。现在只剩下断壁残垣,砖缝里钻出的野蒿有半人高,
叶子上的绒毛沾着白色的鸟粪。"小姑娘,别往里走了。"放羊的老汉拄着拐杖站在坡上喊,
他的羊群在坡下啃着草,羊铃在空旷的山坳里荡出悠远的回响,"那地方邪乎得很,
去年有个收废品的进去,再也没出来。后来他婆娘去寻,只在窑口找到只解放鞋,
鞋里灌满了黑泥。"苏青没回头。她记得父亲的日记里夹着张泛黄的工作证,
照片上的父亲穿着蓝色工装,胸前别着"安全科"的徽章,背景就是瓦窑厂的大烟囱。
日记里写着,1998年的暴雨冲垮了窑厂的挡土墙,埋了三个夜班工人。
那天父亲作为安全科长在现场指挥救援,挖出最后一个人时,
发现他手里攥着半块烧变形的砖,砖上印着个模糊的手印,五个指节像要从砖里凸出来。
工棚在废墟最深处,屋顶塌了一半,露出黢黑的椽子,像只被戳破的破灯笼。苏青推开门时,
闻到股潮湿的霉味,混杂着烧窑特有的硫磺气,呛得她忍不住咳嗽。墙角堆着十几个蛇皮袋,
里面装满了碎瓷片,每片上都用红漆画着奇怪的符号,像某种古老的符咒。靠墙的木板床上,
铺着件褪色的军大衣,领口磨出了毛边,袖口沾着黑褐色的污渍。苏青伸手去掀,
发现下面压着本牛皮纸笔记本,纸页边缘已经泛黄发脆,用细麻绳捆着,
绳结是渔民常用的"丁香结"。第一页用铅笔写着"周明山"三个字,字迹歪歪扭扭,
笔画像被人硬生生掰弯的树枝。她翻到中间,
看见1987年3月15日的记录:"今天烧出了带血丝的瓦,青灰色的,对着光看像人脸。
李科长说要砸了,我偷偷藏了三块,埋在老槐树下。那瓦在夜里会发烫,像揣着个小火炉。
"下面画着个歪歪扭扭的瓦当,纹路像张哭丧的脸,眼角处用红铅笔涂了道粗线,像道血泪。
再往后翻,纸页上开始出现水渍和霉斑,字迹变得潦草,墨渍晕染得像团黑雾。
2023年2月18日:"他们又来敲门了,带着铁锈味。我把扣子藏在砖缝里,
苏科长的女儿会来拿的,她认得那道疤。她穿红棉袄的样子,像极了当年的石榴。
"苏青的手指停在"石榴"两个字上,喉头发紧。她想起母亲说过,她还有个夭折的姐姐,
生下来没几天就冻死了,母亲当时给她裹了块红石榴花纹的襁褓。父亲从不提这件事,
家里也没有任何关于姐姐的痕迹,仿佛那只是场幻觉。屋外突然传来树枝断裂的声响,
"咔嚓"一声,在寂静的山坳里格外刺耳。苏青慌忙把笔记本塞进包里,
转身时撞翻了墙角的陶罐,里面的黑土洒了一地,露出半截白骨——看形状,像是根指骨,
末端的关节处有道浅浅的凹槽,和周明山手上的伤疤位置一模一样。她踉跄着跑出工棚,
看见放羊老汉站在坡上,手里的拐杖正敲着块青瓦。瓦面在阳光下泛着冷光,
上面有个模糊的手印,"这是周老头烧的最后一窑瓦,"老汉的声音发颤,
唾沫星子顺着嘴角往下滴,"他说每片瓦里都封着东西,得用活人血才能解开。
前几年窑厂旧址上要盖商品房,推土机刚铲到窑口,就冒出股黑烟,司机当场就疯了,
现在还在精神病院学狼叫。"苏青低头看自己的手,刚才被陶罐碎片划破的地方正在渗血,
滴在青石板上,晕开朵暗红的花。血珠滚到石板的裂缝里,瞬间就消失了,
像被什么东西吸走了。她忽然想起父亲的右手,虎口处有块月牙形的疤痕,
小时候她总问那是什么,父亲只说是被窑砖烫的,说这话时,
他的左手会下意识地按住右手腕,像在遮掩什么。
三县档案馆的老陈把1987年的事故卷宗推过来时,眼镜滑到了鼻尖,露出他浑浊的眼睛。
"当年这案子闹得挺大,"他往搪瓷杯里倒着枸杞,热水冲起的浮沫沾在杯沿,
"三个烧窑工死在窑里,尸检报告说像是被活活烧死的,但窑温记录显示那天根本没点火。
你说邪门不邪门?"苏青翻开卷宗,泛黄的纸页上印着模糊的现场照片。窑炉深处的灰烬里,
三个黑影蜷缩着,姿势像是在抓什么东西,手臂都伸向前方,手指张开,
像要抓住空中的什么。其中一个人的右手保持着前伸姿势,无名指第二关节处有团深色印记,
像块没烧透的炭,形状和周明山手上的伤疤重叠在一起。"周明山是唯一的幸存者,
"老陈点着烟,烟雾在他皱纹里打旋,像条小蛇,"他说当时听见窑里有人喊救命,
进去救人时被什么东西推了出来,右手被门夹伤,落下终身残疾。但李科长说他是胡扯,
说他当时在喝闷酒,看见窑塌了才假装去救人。"卷宗里夹着张周明山的工伤鉴定书,
照片上的年轻人眉眼清秀,右手上打着厚厚的石膏,石膏边缘露出的手腕处,
有颗小小的红痣。苏青的目光落在卷宗最后一页的签名处。事故调查组组长那一栏,
签着父亲苏建斌的名字,字迹有力,笔画像钢针,和日记里那些颓唐的字迹判若两人。
下面还有行小字:"建议对周明山进行精神鉴定,其表述存在幻觉倾向。"走出档案馆时,
夕阳把影子拉得很长,像拖了条沉重的锁链。苏青路过县医院的后门,
看见收废品的老王正在翻垃圾桶,他的三轮车上堆着高高的纸壳,上面落着只灰鸽子,
歪着头看她。她想起父亲去世前三天,就是老王在医院门口发现他晕倒的,
当时父亲怀里揣着个铁皮盒,里面装着半块烧焦的砖,砖缝里还卡着几根灰白的头发。
"苏科长那天脸色煞白,"老王把捆好的纸壳子往三轮车上搬,
绳子勒得他手背的青筋突突直跳,"他拉着我说,窑里的东西出来了,认得出他的味道。
我以为他老糊涂了,现在想想,他手里攥着的那块砖,烫得能烙饼,我碰了下就燎起个水泡。
"他抬起右手,虎口处果然有个褐色的疤痕,像颗干瘪的痣。苏青回到父亲的老房子时,
天已经黑透了。楼道里的灯泡接触不良,忽明忽暗,照得墙面上的污渍像一张张鬼脸。
她在储藏室的角落里找到那个铁皮盒,盒子上了锁,锁孔里锈迹斑斑。她用螺丝刀撬开时,
一股浓烈的硫磺味扑面而来,呛得她眼泪直流。半块青砖躺在里面,砖面坑坑洼洼,
上面有个模糊的手印,指纹的纹路和周明山那只手上的伤疤完全吻合,
连最细微的褶皱都分毫不差。砖缝里卡着张褪色的照片。苏青用镊子夹出来,
看见上面是五个穿工装的年轻人,站在窑厂的烟囱下,笑得露出白牙。父亲站在中间,
穿着笔挺的中山装,胸前的口袋里插着支钢笔。左边第二个人是周明山,右手还完好无损,
正搭在父亲的肩膀上,手腕处的红痣在阳光下格外显眼。
照片背面用钢笔写着日期:1985年7月1日。下面还有行小字,像是后来添上去的,
字迹歪歪扭扭,墨水发乌:"少了一个,在窑里。"苏青的心跳突然漏了一拍。
她数了数照片上的人,明明是五个,可那句话却说"少了一个"。窗外的风突然变大,
吹动窗帘,在墙上投下扭曲的影子,像有个没有手的人站在那里,正对着她摇晃身体。
四清明前的雨下得绵密,像老天爷在扯不断的哭。苏青带着那半块砖回到瓦窑厂,
放羊老汉说周明山的坟就埋在老槐树下,没立碑,只堆了个土堆,上面压着块青瓦,
瓦当朝上,刻着朵残缺的莲花。"头七那天,有人看见土堆在冒白烟,
"老汉往火堆里添着纸钱,火苗舔着纸灰,卷出细碎的火星,"像是窑里的火没熄干净。
有个小孩说,看见烟里有只手在招手,吓得连夜发了高烧。"苏青把砖放在土堆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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