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五晚上，霓虹在玻璃幕墙上流淌成河，部门聚餐的氛围在水晶吊灯下愈发浓烈。
苏一捏着手机站在茶水间，屏幕上李姐发来的群消息还在跳动，最后那句 “缺席的扣绩效” 刺得她眼眶发酸。
镜中倒映着她素净的职业装，锁骨处还沾着打印机卡纸时蹭上的墨痕。
旋转门推开的瞬间，冷气裹挟着红酒香扑面而来。
雕花餐桌上，同事们推杯换盏的笑声此起彼伏。
苏一将包塞进座椅缝隙，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菜单边角烫金花纹，机械地夹着白灼菜心，任由热汽在镜片上凝成白雾。
“叮 ——”水晶杯相碰的脆响惊得她一抖。
李姐踩着十厘米高跟鞋斜倚过来，香奈儿五号的气息混着酒气将她笼罩：“苏一啊，这个季度的方案可全靠你撑场面了。”
猩红指甲叩着杯壁，“就说那个市场调研数据，要不是你连夜......李姐过奖了。”
苏一往椅背靠了靠，后颈抵上冰凉的皮革，“其实是团队......少谦虚！”
酒杯重重磕在骨瓷餐盘上，油花溅上她米色袖口，“咱们部门的规矩你又不是不知道，庆功宴不喝酒，可就没意思了。”
周围同事纷纷起哄，王哥己经起身往这边踱步，领带歪斜得像条褪色的蛇。
当那琥珀色的液体缓缓地倒入杯中，仿佛时间都在这一刻静止了。
苏一的目光紧紧地盯着那杯口，她能清晰地听到自己的心跳声，那声音急促而有力，像是要冲破胸腔一般。
她的手不自觉地攥紧了桌布，手指关节因为过度用力而变得发白。
就在这时，一个画面突然在她的脑海中闪现——上个月，王哥借着指导工作的名义，将手轻轻地搭在了她的肩上。
那一瞬间，她感到一股寒意从脊梁骨上涌起，冷汗也顺着脊椎滑落，浸湿了她的裙腰。
“真的不行……”苏一的声音有些颤抖，她试图挣脱李姐的手，但李姐的力气显然比她大得多。
还没等她把话说完，李姐己经迅速地抓住了她的手腕，将那杯冰冷的液体送到了她的唇边。
辛辣液体灌进喉咙的刹那，苏一剧烈咳嗽起来。
酒精烧得眼眶发红，她盯着桌布上晕开的酒渍，恍惚看见老家母亲在电话里佝偻着背：“小一啊，工作别太要强，女孩子......苏一！”
王哥带着酒气的手掌重重拍在她椅背上，震得餐盘叮当作响，“李姐的面子给了，我的可不能驳吧？”
瓶口倾斜的瞬间，红酒在杯底聚成暗红漩涡，像极了深夜地铁站台的深不见底。
手机在包里疯狂震动，屏幕亮起的瞬间，张一的名字带着暖黄光晕刺破阴霾。
对话框里躺着他半小时前发的消息，最后那句 “需要接你随时说” 被她反复看了七遍。
“对、对不起！”
苏一猛地起身，撞翻的酒杯在地毯上洇出深色纹路，“男朋友...... 他说有急事......” 高跟鞋踉跄着后退，她抓着手机冲进安全通道。
楼梯间的声控灯忽明忽暗，身后传来李姐的嗔怪和同事们的哄笑，混着胃里翻涌的酒气，在耳膜上敲出杂乱的鼓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