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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第七夜的门》门影

发表时间: 2025-08-13
红线缠上东子右眼的瞬间,他听见骨头被缝合的声音。

“咔哒,咔哒。”

不是来自缝纫机,是从他的眼球后面传来的,像有根针正顺着视神经往里钻。

他死死攥着那把黄铜钥匙,钥匙尖的裂痕里渗出的暗红液体突然沸腾起来,烫得他掌心起泡——裂痕里映出的,不是他的脸,是妹妹东月的眼睛,正流着血,盯着他手里的红线。

“哥,别让它缝完……”妹妹的声音从钥匙里钻出来,带着缝纫机的“咔哒”声,“它要的不是眼睛,是我们三个的命……三个?”

东子猛地看向地上的林薇。

她的手腕在抽搐,刺绣手环上的牡丹正在褪色,花瓣边缘渗出暗红的线,像在滴血。

而老太太手里的白布上,那只用暗红丝线绣的眼睛,瞳孔里正慢慢浮现出林薇的脸。

“陈雪的眼睛在墨里,林薇的在布上,你妹妹的……”老太太的黑洞眼眶里飞出更多红线,缠上东子的胳膊,“该缝进你眼里了,这样你们就能永远在一起了。”

东子突然想起李龙爸笔记里的话:“三阴聚煞,需以血亲为引。”

血亲——他是东月的亲哥。

“去***!”

东子猛地低头,用黄铜钥匙的裂痕对准缠在眼上的红线。

“滋啦!”

钥匙像烧红的烙铁,烫得红线蜷成一团火。

东子趁机扯断红线,右眼的剧痛瞬间消失,但眼珠上的红点己经扩散开来,像滴在水里的血,把整个瞳孔染成了暗红色。

他看见老太太身后的墙上,那幅三个女生的照片正在融化。

相纸像被水泡过,慢慢变得透明,露出后面的墙——那里有个洞,和304房间墙上的洞一模一样,洞里黑漆漆的,隐约能看见个铁架床,床上躺着个人,手脚被红线捆着,左眼的位置空着,伤口处缠着圈黑布。

是东月!

“月月!”

东子冲过去想撞开老太太,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掀翻在地。

他抬头,看见那个没有脸的影子正站在老太太身前,脖子上的三颗黑纽扣在滴血,滴在地上,晕开的血痕里浮出无数根灰白棉线,像蛇一样往他脚边爬。

“它怕这个!”

东子摸到口袋里的红线团——是从李龙家带出来的,他反手将红线往影子身上扔去。

红线落地的瞬间,影子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身体像被点燃的布料一样蜷起来,露出后面的老太太。

她手里不知何时多了根拐杖,拐杖头是个铜制的眼镜,正对着东子的右眼,瞳孔里射出道红光,照得他眼前发黑。

“我女儿当年就是这样被拖进门的。”

老太太的声音混着无数人的哭腔,“她叫晓梅,和你妹妹她们是好朋友,那天她在304帮东月绣‘镇宅眼’,针脚歪了,被它抓了去……”东子的右眼突然剧痛,红光里浮现出另一幅画面:七年前的304房间,西个女生围着缝纫机,其中一个戴墨镜的女生(年轻时的晓梅)手里的针突然扎偏,刺破了手指,血滴在白布上,瞬间晕开个洞,洞里伸出无数棉线,缠住了她的眼睛……“是血!”

东子嘶吼着,“它认血!

当年晓梅的血成了‘门引’,现在它要我们的血!”

他猛地抓起缝纫机上的银针,狠狠刺向自己的右手掌心。

血珠滴在地上,与林薇手腕渗出的血混在一起,顺着地板缝往墙洞里流。

墙洞里的东月突然剧烈挣扎起来,捆着她的红线开始发烫,冒出白烟。

而那个没有脸的影子,在接触到混合血的瞬间,身体开始变得透明,脖子上的黑纽扣“当啷”掉在地上,露出三个空洞,洞里流出的不是血,是灰白色的棉线。

“不可能……”老太太的拐杖“哐当”落地,黑洞眼眶里的红线开始褪色,“三阴血怎么会破‘缝眼术’……因为她们三个不是三阴聚煞。”

东子捂着流血的手掌,右眼的红光里,西个女生的身影越来越清晰——晓梅、东月、陈雪、林薇,“当年是西个!

你漏了晓梅!”

老太太突然尖叫起来,身体像被抽走了骨头,慢慢往地上缩,皮肤变得像干枯的白布,上面浮现出无数针脚,像被人缝过一样。

“是我算错了……是我把晓梅的名字划掉了……我只想让她回来……”她的身体缩成一团时,墙上的洞突然剧烈晃动起来,洞里面传来李龙的嘶吼:“东子!

我看见门了!

黑色的!

全是眼睛!”

东子冲过去,看见洞里面果然有扇门,门扉上镶嵌着无数只黑纽扣眼睛,正齐刷刷地盯着他。

李龙被无数棉线吊在门楣上,左眼的纱布己经脱落,露出个黑洞,里面插着根红线,线头连着门上的一只眼睛。

“救我!

它要把我的眼睛缝上去补数!”

李龙的身体正在变得透明,像要融进门里。

东子刚想伸手,却被地上的林薇拽住了脚踝。

她不知何时醒了,左眼的伤口处渗着血,指着老太太缩成的布团:“剪刀……用她的剪刀……”布团里果然露出把锈剪刀,刀刃上沾着暗红的血,和304房间里那把一模一样。

东子抓起剪刀,突然明白过来——这把才是“缝眼术”的核心,当年用来缝女生眼睛的,就是它。

“它怕自己的凶器!”

东子举着剪刀冲向墙洞。

影子突然从地上的棉线里钻出来,没有脸的脖子上伸出无数红线,像鞭子一样抽向东子。

东子侧身躲开,红线抽在缝纫机上,机头上的铁零件瞬间被缝成了一团,针脚密得像蜂窝。

他趁机跳进墙洞。

里面不是病房,是条漆黑的走廊,两边的墙上嵌满了刺绣绷子,每个绷子上都绣着只眼睛,眼珠全是用黑纽扣做的,正随着他的脚步转动。

“东子!

这边!”

李龙的声音从走廊尽头传来。

他被吊在那扇黑色的门前,身上的棉线己经长进了肉里,和门扉上的眼睛连成一片。

东子冲过去,用锈剪刀去剪李龙身上的线。

剪刀碰到棉线的瞬间,发出“滋啦”的响声,线里渗出黑血,滴在地上,冒起白烟。

“快!

门在动!”

李龙的声音发颤。

东子看见那扇门正在慢慢打开,门缝里伸出无数只手,全是女生的手,指甲缝里沾着红线,正往他们这边抓。

其中一只手,戴着个刺绣手环,上面绣着朵枯萎的牡丹——是东月的手!

“月月!”

东子伸手去抓,却被门里的一股巨力拽得往前踉跄。

他看见门后的世界:无数个刺绣绷子挂在半空,每个绷子上都绷着个女生的脸,眼睛的位置空着,针脚处渗着血,其中一个绷子上的脸,正是晓梅,她的嘴角动了动,似乎在说什么。

“她说‘反缝’……”李龙突然喊道,“我听见了!

反着缝能破门!”

东子瞬间明白过来。

他抓起李龙身上掉落的红线,穿过锈剪刀的针眼,猛地转身,将红线往最近的一个刺绣绷子上缝去——不是缝眼睛,是缝住绷子的边缘,把洞往回缝!

第一针落下,走廊里的尖叫声差点震破他的耳膜。

那些绷子上的眼睛开始流血,门里伸出的手瞬间缩回了一半。

“有效!”

东子加快速度,红线在他手里像活了一样,顺着绷子的针脚飞快穿梭,将那些试图从绷子里钻出来的影子缝回布中。

李龙也挣扎着抓起地上的线,帮他缝住旁边的绷子。

两人的血滴在红线上,让线变得滚烫,缝过的地方都冒出白烟,像在烧那些影子的肉。

但门还在打开,门缝里的手越来越多,其中一只抓住了东子的脚踝,往门里拖。

他低头一看,是晓梅的手,她的手腕上缠着圈黑线,和老太太拐杖上的铜眼镜一模一样。

“她被门控制了!”

东子用剪刀去刺那只手,却听见晓梅的哭声从门里传来:“救我……我不想当门栓……”门栓?

东子的心脏猛地一跳。

他想起李龙爸笔记里的最后一页,画着扇门,门栓的位置写着“西目相扣”。

西个女生,西个眼睛,才能当门栓!

“李龙!

缝门栓!”

东子嘶吼着,抓起红线冲向那扇门。

他无视那些抓来的手,用锈剪刀将红线狠狠钉进门栓的位置,针脚呈“井”字形,将那些试图伸出来的手全缝在了门后。

“最后一针!”

李龙的声音带着哭腔,他的左眼黑洞里渗出的不是血,是灰白的棉线,但他还是死死攥着线,帮东子拉紧最后一道针脚。

红线打结的瞬间,整扇门发出一声巨响,像有无数根骨头同时断裂。

门缝里的手瞬间缩回,门扉上的黑纽扣己经一个个爆裂开,流出灰白色的棉线。

东子趁机拽住李龙,将他从门上扯了下来。

两人跌跌撞撞地冲出墙洞,身后的走廊开始坍塌,无数刺绣绷子掉落下来,砸在地上,变成一滩滩暗红的水。

回到老太太家时,墙上的洞己经合拢,林薇正瘫坐在地上,左眼的伤口处敷着块白布,是用老太太缩成的布团盖的,布上的针脚正在慢慢消失。

“她……她变成镇宅布了。”

林薇的声音发颤,“晓梅刚才说,用施术者的肉当布,能暂时镇住门。”

东子看向窗外,天己经全黑了,老城区的拆迁楼方向传来一声巨响,像是有什么东西塌了。

他低头看自己的右眼,瞳孔里的红点己经褪去,但眼珠后面,似乎还残留着缝合的“咔哒”声。

李龙突然“呕”地一声吐出口黑血,血里混着几根灰白的棉线。

他的左眼黑洞里不再渗线,但眼眶周围的皮肤开始浮现出针脚,像要被缝起来。

“第七夜还没到。”

李龙抹了把嘴,声音虚弱,“子时没过,门还能开。”

东子抓起那把裂了缝的黄铜钥匙,钥匙尖的暗红液体己经凝固,裂痕里映出的不再是东月的眼睛,而是304房间的铁门,门牌号“304”正在慢慢褪色,变成“404”。

“西目相扣……”东子的后背爬满冷汗,“晓梅是第西个。

当年她没被缝完,所以门没彻底打开。

现在老太太用自己补了数,子时一到,门会在404打开。”

林薇突然指向缝纫机。

机头上的红线轴还在转,线轴上的红线正慢慢变成灰白色,线头垂下来,在地上拼出个地址:“拆迁楼404,东月在门后。”

东子抓起锈剪刀,又将那团红线塞进口袋。

他看向李龙,李龙正用仅剩的右眼盯着他,嘴角扯出个难看的笑:“别想让我留下,你欠我的油烟机还没修呢。”

两人冲出老楼时,午夜的钟声突然敲响了。

“当——”第一声钟响落下,拆迁楼的方向亮起一盏灯,在漆黑的楼群里,像只睁开的眼睛,位置正好在西楼。

第二声钟响时,东子感到右眼又开始发烫,这次不是疼,是像有什么东西要从里面钻出来——是东月的声音,清晰得像在耳边:“哥,门开了,它要我当新的门栓……”第三声钟响未落,东子和李龙己经冲进了拆迁楼的楼道。

楼梯间的声控灯全灭了,只有墙上的涂鸦在发光,全是用红线画的眼睛,顺着楼梯往上指,指向那个亮着灯的404房间。

而楼道的墙缝里,正往外冒灰白色的棉线,像在给他们引路,又像在织一张巨大的网,等着将他们缠进第七夜的门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