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顺着屋檐滴落，在青石板上溅起细小的水花。
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泥土气息，混合着远处飘来的血腥味。
林修握紧了手中的长剑，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剑柄上的纹路硌得掌心发疼，却让他感到一丝安心。
"还有三息时间。
"他在心中默数。
远处传来杂乱的脚步声，至少有五个人。
林修能听到他们粗重的呼吸声，闻到他们身上那股劣质酒的气味。
他靠在巷子拐角的阴影处，心跳平稳得像是在散步。
"那小子跑不了多远！
""分头找！
"脚步声分散开来。
林修嘴角微微上扬。
猎物上钩了。
一道身影从巷口掠过。
林修闪电般出手，剑锋划过对方的咽喉。
那人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就软倒在地。
鲜血喷溅在墙上，在雨水中晕开一片暗红。
"老西？
"远处有人喊道。
林修没有回答。
他俯身从尸体上摸出一块令牌，上面刻着"黑虎"二字。
果然是他们。
"操！
老西死了！
""在那！
"西道身影同时扑来。
林修不退反进，长剑在雨中划出一道银亮的弧线。
第一个冲上来的壮汉胸口绽开一道血痕，第二个的刀还没举起就被刺穿了手腕。
"电子杀手！
"有人惊呼。
林修冷笑。
这些黑虎帮的喽啰连给他热身都不够格。
他身形如鬼魅般在雨中穿梭，每一剑都精准地避开要害，却又让对方失去战斗力。
最后一个敌人跪倒在地，捂着血流如注的大腿。
"你...你到底是谁？
"林修甩掉剑上的血珠。
"告诉你们帮主，三天之内解散黑虎帮，否则..."他顿了顿，"我会亲自上门。
"那人脸色惨白，连滚带爬地逃走了。
雨越下越大。
林修收起长剑，转身走向巷子深处。
他的靴子踩在水洼里，发出"啪嗒"的声响。
转过两个弯后，一栋破旧的小楼出现在眼前。
门没锁。
林修推门而入，扑面而来的是草药苦涩的气味。
屋内光线昏暗，只有一盏油灯摇曳着微弱的光芒。
"回来了？
"一个沙哑的声音从角落里传来。
林修脱下湿透的外袍，挂在门边的架子上。
"嗯。
解决了几个尾巴。
"老人咳嗽了几声，从阴影中挪出来。
他瘦得皮包骨头，眼睛却亮得吓人。
"黑虎帮的人？
""嗯。
"林修走到桌前，给自己倒了杯茶。
茶水己经凉了，带着淡淡的霉味。
"他们盯上这里了。
"老人叹了口气，枯瘦的手指敲打着椅子扶手。
"迟早的事。
你打算怎么办？
"林修一口饮尽杯中的茶，苦涩的滋味在舌尖蔓延。
"先下手为强。
""就你一个人？
"老人眯起眼睛。
林修没有立即回答。
他走到窗前，望着外面越来越大的雨。
雨水拍打着窗棂，发出规律的声响。
三天前那场战斗的画面又浮现在眼前——那个神秘女子临死前说的话，那块刻着奇怪符文的玉佩..."不止我一个。
"他最终说道，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藏在衣襟内的玉佩。
温润的触感让他想起那个女子的眼睛，平静得像一潭死水，却又深不可测。
老人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但没有多问。
"随你吧。
不过..."他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咳得弯下了腰。
林修快步上前，扶住老人颤抖的肩膀。
"药呢？
"老人摆摆手，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瓶，倒出几粒黑色药丸吞下。
片刻后，呼吸才渐渐平稳。
"老毛病了。
"他苦笑道，"死不了。
"林修皱眉。
老人的状况比他想象的还要糟。
那些药...根本治标不治本。
"我需要去趟药铺。
"他说着站起身。
老人抓住他的手腕。
那只手瘦得只剩骨头，力道却大得惊人。
"别去。
黑虎帮的人肯定在盯着。
""那就让他们盯着。
"林修掰开老人的手指，"您需要青灵草，城东的百草堂应该有。
""太危险了！
"林修己经走到门口，重新披上外袍。
"我很快会来。
"雨势稍缓，但街道上几乎没有人影。
林修压低斗笠，快步穿行在巷弄间。
他的耳朵捕捉着周围的每一个声响——远处商贩的叫卖声，某户人家孩子的哭声，还有...跟踪者的脚步声。
两个。
不，三个。
林修拐进一条狭窄的小巷，突然加速。
身后的脚步声也变得急促起来。
就在跟踪者即将追上时，他猛地转身，长剑出鞘。
三个黑衣人猝不及防，急忙刹住脚步。
为首的那个脸上有道疤，从眼角一首延伸到下巴。
"林修是吧？
"刀疤脸咧嘴一笑，露出参差不齐的黄牙，"我们帮主想请你去喝杯茶。
"林修剑尖微抬。
"没空。
""这可由不得你。
"刀疤脸一挥手，另外两人立刻散开，形成合围之势。
林修扫了一眼。
这三个人比刚才那些喽啰强不少，尤其是刀疤脸，步伐沉稳，呼吸均匀，显然是个练家子。
"最后一次机会。
"林修说，"滚。
"刀疤脸大笑，突然从腰间抽出一对短刀。
"小子够狂！
"话音未落，他己经扑了上来。
刀光如雪。
林修侧身避过，长剑隔开另一人的攻击。
第三个人从背后偷袭，他头也不回，反手一剑刺出，逼退对方。
刀疤脸的攻势越来越猛，双刀舞得密不透风。
林修且战且退，很快被逼到墙角。
"看你往哪躲！
"刀疤脸狞笑着，一刀劈向林修面门。
千钧一发之际，林修突然矮身，剑锋上挑。
刀疤脸惨叫一声，右手腕喷出一道血箭，短刀当啷落地。
另外两人见状，攻势更加疯狂。
林修眼中寒光一闪，剑势陡然变得凌厉。
三招之内，一人咽喉中剑，另一人胸口被划开一道长长的口子。
刀疤脸捂着流血的手腕，脸色惨白。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普通剑客不可能..."林修甩掉剑上的血，没有回答。
他走到刀疤脸面前，剑尖抵住对方喉咙。
"带句话给你们帮主。
"刀疤脸咽了口唾沫，汗珠顺着脸颊滚落。
"明天日落前，我要见到黑虎帮所有抢来的药材。
"林修的声音冷得像冰，"少一样，我就剁他一根手指。
"说完，他收剑入鞘，转身离去。
身后传来刀疤脸踉跄逃跑的脚步声。
百草堂的招牌在雨中显得格外陈旧。
林修推门而入，铃铛发出清脆的声响。
柜台后的小伙计抬头看了一眼，立刻变了脸色。
"客、客官需要什么？
"林修扫视着药柜。
"青灵草，有吗？
"小伙计支支吾吾："这个...最近缺货..."林修眯起眼睛。
他闻到了，那股独特的草药清香，就来自后面的库房。
"多少钱？
""不是钱的问题..."小伙计额头冒汗，"黑虎帮的人打过招呼，这药...""我明白了。
"林修打断他，从怀中掏出一块银锭拍在柜台上，"够吗？
"小伙计盯着银子，喉结滚动。
"客官，您别为难小的..."林修突然伸手，一把揪住小伙计的衣领，将他拉到面前。
"听着，"他压低声音，"我数到三。
一..."小伙计浑身发抖。
"在、在库房！
我这就去拿！
"林修松开手，小伙计跌跌撞撞地跑向后面。
片刻后，他捧着一个木盒回来，小心翼翼地打开。
里面躺着三株青翠欲滴的草药，散发着淡淡的清香。
"全、全在这了..."林修合上盒子，塞入怀中。
他转身要走，却听见门外传来杂乱的脚步声。
"就是这里！
"有人大喊。
林修的手按上剑柄。
透过门缝，他看见至少二十个黑衣人将药铺团团围住，为首的正是刚才逃走的刀疤脸，手腕上缠着染血的布条。
"林修！
"刀疤脸吼道，"今天你别想活着离开！
"小伙计吓得瘫坐在地。
林修叹了口气，拔出长剑。
看来，今天要活动活动筋骨了。
就在他准备冲出去时，屋顶突然传来一声轻响。
紧接着，一道黑影从天而降，落在黑衣人群中。
那是个女子，一身黑衣，脸上蒙着面纱。
她手中双刀如蝴蝶般飞舞，所过之处，黑衣人纷纷倒地哀嚎。
刀疤脸大惊失色："什么人？！
"女子没有回答。
她的动作快得不可思议，转眼间就放倒了七八个人。
剩下的黑衣人吓得连连后退。
林修愣住了。
这个女子的招式...他见过。
三天前那个垂死的女子，用的就是同样的刀法！
女子回头看了他一眼，虽然蒙着面，但那双眼睛...林修心头一震。
太像了。
"走！
"女子低喝一声，声音冷冽如刀。
林修没有犹豫，撞开后窗跃出。
身后传来打斗声和惨叫声，越来越远。
他在雨中狂奔，心中却充满疑问。
那个女子是谁？
为什么救他？
她和三天前死去的女子有什么关系？
更重要的是...她为什么会知道他在百草堂？
怀中的青灵草散发着淡淡的香气。
林修加快脚步，但心中的不安却越来越重。
他总觉得，自己正被卷入一个巨大的旋涡，而水面下的暗流，才刚刚开始涌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