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垂着眼睫,嘴角仍挂着笑,可袖中的手却死死攥紧,指甲深深陷进掌心,几乎要掐出血来。
既然你们都不想让我活,那就一起死好了。
2
七岁那年冬天,我被沈志明牵着手带出沈家大门。
“哥哥,我们要去哪儿?”我仰头问他,嘴里呼出的白气在寒夜里散开。
他低头看我,嘴角挂着笑,可那双眼睛却冷得让我发抖:“带你去买栗子糕。”
我信了。
那晚,他没有带我去买栗子糕,而是把我交给了一个满脸横肉的丑男人。
那人捏着我的下巴左右打量,像在检查牲口,最后掏出几块银元塞给沈志明:“成色不错,我收了。”
沈志明接过钱,转身就走。
我扑上去拽住他的衣角,眼泪糊了满脸:“哥哥!别丢下我!”
他一把甩开我,还顺势踹了我一脚,头也不回地消失在巷子尽头。
我被卖给了人贩子,又转手卖给了一个姓李的光棍。
李光棍四十多岁,独居在城外一间破草屋里。
他给我买了新衣裳,还煮了热腾腾的肉汤,笑眯眯地说:“小雅乖,以后这儿就是你的家了。”
我捧着碗,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
我以为自己终于遇到了好人,直到那个月黑风高的晚上。
他掀开我的被子,粗糙的手掌在我身上游走,嘴里喷出的酒气熏得我作呕。”小雅乖,叔叔最疼你了……”
我吓得浑身发抖,哭着求他:“叔叔,我害怕。”
“怕什么?”他突然变了脸,一巴掌扇过来,“老子花了五十大洋买的你!”
那一夜,我疼得几乎昏死过去。
第二天清晨,我忍着疼爬起来,给他端茶倒水,声音甜得发腻:“叔叔,你昨晚弄疼我了,以后轻点好不好?”
他满意地摸着我的脸:“这才对嘛。”
从那天起,我每遭一次罪,他的茶里就会多一点“调料”。
我把老鼠药磨成粉,每次只放一丁点。
三个月后,他蜷缩在炕上痛苦抽搐时,还死死攥着我的手:“小雅,救救我。”
我俯身凑近他,轻声说:“叔叔先走一步,小雅很快就来找你哦。”
等他断气后,我翻出他藏钱的小木匣,一把火烧了那座茅屋。
火光冲天,九岁的我站在远处,第一次尝到复仇的滋味。
靠着那些钱,我一路辗转回到了江南。
站在沈家气派的大门前,我看着沈婉儿挽着沈志明的手走出来。
她穿着绣满牡丹的绸缎裙子,发间的珍珠簪子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而我,穿着粗布衣裳,脚上的草鞋已经磨破了边。
“哥哥……”我颤抖着掏出一直贴身藏着的玉佩,“我是芝雅啊,我回来了。”
沈志明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3
回到沈家后,我像只被囚进金丝笼的麻雀,连呼吸都小心翼翼。
他们给了我一个紧挨柴房的偏屋,冬天漏风,夏天闷热,夜里还能听见老鼠窸窸窣窣的动静。
吃饭时,我只能坐在最末席,筷子还没伸出去,好菜就被撤走了。
沈婉儿坐在主位,穿着锦绣罗裙,发间珠钗轻晃,像只骄傲的孔雀。
最让我作呕的,是沈志明看她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