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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发表时间: 2025-08-21

秘密是一笔债,不是用金钱偿还,而是用你灵魂的一部分。五年前,我签下了这份浮士德式的契约,用我的专业技能为一个权势滔天的人物掩盖一桩足以让他身败名裂的“意外”。我得到的报酬,是拯救我妹妹生命的唯一机会。这笔交易的期限是五年,一千八百二十六个日夜。我成了他的影子,随叫随到,为他清理一切不该存在的痕迹。我告诉自己,这是为了瑶瑶。为了她,我愿意背负任何罪孽。而现在,这漫长的刑期只剩下最后一天。我期待着黎明,期待着自由,期待着能重新以“林默”这个名字,而不是一个代号活在阳光下。但当我站在终点线前,回头望向那片由谎言构筑的黑暗深渊时,一个声音却在心底幽幽作响:当债务还清,你迎来的,真的是救赎吗?还是另一座更无形的牢笼?

时钟的数字从05:59跳到06:00时,我睁开了眼睛。不需要闹钟,过去五年,我的生物钟比瑞士最精密的手表还要准时。黑暗中,我静静地躺了一分钟,听着自己平稳的心跳,感受着血液在血管里静静流淌。

今天是最后一天。

这个念头,像一道微弱但坚定的电弧,瞬间点亮了我整个意识。我深吸一口气,空气中没有喜悦的甜味,只有一如既往的、属于这间公寓的无菌气息。

我起身,赤脚踩在冰凉的木地板上,走向落地窗。窗帘自动拉开,晨曦像一把锋利的金刀,劈开了城市的灰色天际线。楼下,这座超级都市已经苏醒,车流汇成沉默的铁河,奔流不息。我住在这座城市最昂贵的公寓楼顶层,视野开阔到可以俯瞰众生,但我却感觉自己像个被囚禁在玻璃罩里的标本。

这间公寓不是我的家,它只是一个安全屋,一个交易的一部分。极简的装修风格,黑白灰三色,没有任何多余的装饰,更没有任何能暴露我个人信息的物件。没有照片,没有书籍,甚至没有一盆绿植。这里的一切,都可以在三十分钟内被彻底清空,不留下一丝一毫我曾存在过的痕迹。

我走进厨房,全自动咖啡机已经按照预设程序,为我煮好了一杯黑咖啡。没有糖,没有奶,苦涩而滚烫的液体滑过喉咙,像一种清醒剂,让我迅速进入工作状态。

我叫林默,但过去五年,这个名字只存在于我心里。对外,我是一个不存在的人。我的职业,如果非要给一个定义的话,可以叫做“信息清理师”或者“现实修正师”。当某些大人物遇到了无法摆平的麻烦,需要让某个人、某件事从物理和数字世界里彻底蒸发时,他们就会找到我。

我能抹去一个人所有的数字化痕迹——社交媒体、银行记录、监控录像、通讯日志,就像用一块橡皮擦掉铅笔字一样干净。我还能伪造出天衣无缝的证据链,构建一个全新的“事实”,让所有人都相信他们愿意相信的那个版本。我是一个活在阴影里的导演,编排着一出出以“真相”为名的戏剧。

而我最大,也是唯一的一位客户,就是天穹科技的创始人,赵士钧。

五年前,我妹妹林瑶被诊断出一种极其罕见的基因缺陷病,唯一的希望是去美国接受一种实验性的基因疗法,费用高达三千万。我当时只是一个在网络安全公司上班的普通白领,这笔钱对我来说是无法想象的天文数字。就在我走投无路的时候,赵士钧通过一个中间人找到了我。

他当时的表情我至今还记得,平静得可怕,仿佛在谈论一笔普通的生意,而不是一桩人命关天的大事。

“林先生,我知道你的能力。我需要你帮我处理一件私事,”他推过来一份文件,上面是我妹妹的病历和那家美国医院的资料,“事成之后,三千万会打到医院的账户上。另外,我会给你一份为期五年的雇佣合同,年薪千万。五年内,你只为我一个人服务。五年后,我们两不相欠。”

我没有问是什么“私事”,我知道自己没有讨价还价的资格。我只问了一个问题:“我需要做什么?”

“让一个人消失。”他淡淡地说,“一个叫陈哲的男人。他出了点意外,在我的私人游艇上。我需要这件事,从一开始就没有发生过。”

我用了七天七夜,不眠不休。我黑进了海事局、气象局、港口监控系统,修改了游艇的出航记录。我入侵了陈哲所有的社交账户、邮箱、云盘,删除了他所有的照片、动态和文件。我制造了他挪用公款、欠下巨额赌债后畏罪潜逃的假象,伪造了出境记录和转账凭证。最后,我将他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的最后一点物理痕迹——几件衣物和一本护照,扔进了几千公里外一个国家的垃圾焚烧厂。

我成功了。陈哲这个人,从所有人的记忆和记录里,变成了一个模糊的、贪婪的罪犯符号。没有人怀疑,包括警察。

而我,拿到了拯救妹妹的钱。

那一天,我站在医院的重症监护室外,看着瑶瑶苍白但安详的睡脸,我知道,我亲手关上了通往阳光世界的大门,走进了赵士钧为我打造的华丽囚笼。

手机屏幕亮起,是一条加密信息,来自赵士钧的秘书。

“赵总今晚七点,在‘静心茶舍’的天字号包间等您。”

这是我们五年来的惯例。每一次任务的开始和结束,都在那个地方。今晚,将是最后一次。

我喝完最后一口咖啡,将杯子放进洗碗机。然后走进衣帽间,换上一身不起眼的深色休闲装。我对着镜子,镜中的男人面容平静,眼神深邃,看不出任何情绪。这五年来,我已经习惯了将自己的一切都隐藏在这张面具之下。

期待感像一根被拉到极致的弓弦,在我的胸腔里微微颤动。我期待着拿到最后一笔钱,期待着签下那份解除协议,期待着赵士钧说出那句“我们两不相欠”。

然后,我就能离开这里,去美国找瑶瑶。她的病已经痊愈,正在加州读大学,主修艺术。她每个月都会给我发邮件,分享她的画作、她的朋友、她的生活。她不知道我这五年在做什么,她只知道她有一个在海外从事“金融风控”工作的哥哥,每年会给她寄去足够的生活费。

这些邮件,是我在黑暗中唯一的慰藉。我渴望能亲眼看看她画里的那片海,渴望能坐在她的身边,听她讲那些属于阳光下的、琐碎而美好的小事。

我为这个秘密,付出了五年的自由。但为了瑶瑶,我觉得值得。

晚上六点半,我准时抵达“静心茶舍”。这是一家会员制的中式茶馆,隐匿在市中心的一条老巷子里,安保极其严格,是赵士钧这类人物密谈的绝佳场所。

我没有从正门进,而是绕到后巷,用一枚特制的电子钥匙打开了一扇不起眼的员工通道门。这是我的习惯,也是我的职业素养。永远不要相信任何人为你安排好的路线。

穿过幽静的竹林小径,我来到天字号包间的门前。没有敲门,我用一个微型探测器检查了门后没有异常,然后直接推门而入。

赵士钧已经坐在里面了。他比五年前看上去更显清瘦,但眼神却更加锐利,像一头盘踞在权力王座上的鹰。他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中式盘扣短衫,正在用一套紫砂茶具行云流水地冲泡着功夫茶。茶香袅袅,混合着淡淡的檀香味,让整个房间的气氛显得格外沉静。

“来了,”他没有抬头,只是做了一个“请坐”的手势,“坐,尝尝今年的大红袍。”

我在他对面坐下,没有说话。我们之间的交流,向来不需要多余的客套。

他将一杯琥珀色的茶汤推到我面前,然后从旁边拿出一个牛皮纸文件袋,放在茶盘边上。

“这是最后一笔款项的转账凭证,瑞士银行的匿名账户,和你妹妹在美国的账户做了隔离,绝对安全。”他抬起头,目光第一次和我对视,“还有这份,是我们的终止协议。你签了字,从今晚七点开始,你我之间,再无瓜葛。你所知道的一切,都会烂在肚子里。而我,也会彻底忘记你的存在。”

我的心跳,在那一瞬间,几乎要停止了。

自由。

这个我渴望了一千八百二十六个日夜的东西,此刻就以一种如此具体、如此触手可及的方式,摆在了我的面前。

我伸出手,指尖几乎就要触碰到那个文件袋。这几厘米的距离,仿佛隔着五年沉重的时光。

然而,就在我的手指即将碰到牛皮纸的那一刻,赵士钧却不紧不慢地将文件袋往回抽了一点,用一根手指按住了它。

我的动作僵在了半空中。

“林默,”他缓缓开口,声音里听不出一丝波澜,“在结束之前,我还有最后一件事,需要你帮忙。”

我心中猛地一沉。一种不祥的预感,像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刚才所有的期待。

“我们的协议里,没有‘最后一件事’。”我冷冷地回答,“今天是合同的最后一天。”

“别紧张,”赵士钧笑了笑,那笑容里却没有任何暖意,“这不是一个任务,只是一个小小的,可以说是……售后的请求。”

他顿了顿,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热气,目光却像手术刀一样剖析着我的反应。

“你还记得陈哲吗?”他问。

我的瞳孔微不可察地收缩了一下。这个名字,像一把生锈的钥匙,开启了我记忆中最黑暗的那个房间。

“一个不存在的人。”我回答。

“对,一个不存在的人。”赵士钧点点头,似乎很满意我的答案,“但最近,似乎有人想让这个‘不存在的人’,重新活过来。”

他放下茶杯,身体微微前倾,盯着我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陈哲有个妹妹,叫陈雪。五年前,她还是个高中生,不成气候。但这五年,她一直在暗中调查她哥哥的失踪。她很聪明,也很执着。最近,她好像找到了一点……线索。”

我的心,一点一点地往下坠。我做的手脚,我自认为天衣无缝,足以骗过全世界。但这个世界上,总有一些东西是无法用技术手段抹除的,比如亲人之间的羁绊和直觉。

“这和我有什么关系?”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稳,“我的工作已经完成了。后续的风险,是你需要处理的问题。”

“当然,当然是你完成的。”赵士钧的语气突然变得意味深长,“你做得非常完美,完美到……留下了一个只有你才能发现和处理的,独属于你的‘签名’。”

我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他。我知道,真正的戏肉要来了。

他似乎很享受我此刻的沉默和紧张,慢悠悠地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平板电脑,解锁后,推到我面前。

屏幕上是一张照片。

照片的背景是一家咖啡馆,一个年轻女孩正坐在窗边,低头看着手机。她长得很清秀,眉宇间带着一股挥之不去的倔强和忧郁。她就是陈雪。

但这都不是重点。

重点是,坐在她对面的那个女孩。

那个女孩扎着高高的马尾,穿着一件印有大学校徽的卫衣,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正兴高采烈地对陈雪说着什么。阳光透过玻璃窗洒在她的脸上,让她整个人都像在发光。

我的呼吸,在看到那张脸的瞬间,彻底凝固了。

那是我用整个灵魂去守护,用五年自由去交换的……我的妹妹,林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