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重返金陵烈日当头,十几匹骏马在官道上疾驰,最前方的就是当今七皇子萧景琰,一身铠甲英气逼人,后面紧紧跟着的是副将列战英,而再向后看去竟然还有被落在千米外身穿军服的士兵。
“殿下,靖王殿下“战英紧追在后。
自从一年前靖王大病一场后,醒来的靖王就越发让人看不透。
虽说靖王一首被流放在外,但是靖王毕竟是个皇子,即使皇上刻意冷落,靖王像停不下陀螺被各种借口外派出京。
但以往每隔两三月就回帝都去看望生母静嫔和太皇太后的。
列战英皱着眉头丝毫不敢松懈,可这一年光景,靖王竟似着了魔般,踏遍边城村落,事无巨细皆亲力亲为。
边境争端、山匪劫道,他昼夜不歇地处置,即便负伤也浑然不顾。
靖王己一年没有回金陵看望过静嫔了。
此次霓凰郡主比武招亲,各国使节云集金陵,老皇帝这才想起自己还有这么个儿子。
圣旨上"久不见吾儿,望归"八字写得温情,实则谁都明白——陛下不过是要个镇场子的罢了。
自那件事后,皇帝对这个儿子向来避之不及。
靖王接旨时只淡淡道:"是时候回去了。
"从齐鲁调了防护营便即刻启程。
这一路上马不停蹄,仿佛身后有恶鬼追命。
战英追随靖王十余载,从未见他如此焦躁。
虽不知发生了何事,但断是不能让如此急切的靖王一人上路的,眼看马匹都几近力竭,战英再次担忧的试图靠近萧景琰阻止他。
“吁”还没等战英靠近只见萧景琰猛拉缰绳,骏马长嘶而起,前蹄在空中乱蹬,最终轰然跪地。
靖王及时松手,一个鹞子翻身稳稳落地。
“靖王殿下”战英飞快的拉住缰绳下马跑到靖王身边,却见萧景琰死死盯着前方。
顺着靖王的目光看过去,看到的就是皱着眉头的霓凰郡主和悬镜司的夏冬。
"靖王殿下无恙否?
"霓凰郡主担忧蹙眉问道。
“无事,只是可惜这匹马了” 在战英搀扶下萧景琰起身,低眸看向跪在地上抽搐的马匹眼里复杂。
夏冬冷笑:"传闻中骁勇善战的靖王,连马都骑不稳。
若让敌国瞧见,还以为我大梁无人。
“掌镜使大人你怎么说话呢?”
战英怒目而视,"殿下三日未眠,日夜兼程..”"战英!
"萧景琰厉声喝止,转而向夏冬抱拳,"夏大人教训得是,本王记下了。
"辞别了霓凰郡主和夏冬,萧景琰换乘部下的马匹,战英仍寸步不离的跟着。
"冬姐,"霓凰望着靖王远去的背影轻叹,"十余年了,您与靖王还是这般针锋相对...""当年悬镜司奉旨查办赤焰案,证据确凿。
"提起往事,夏冬眼中寒光闪烁,满是愤恨"偏他不信,甚至不信是林燮杀我夫君。
你让我如何释怀?
"她皱眉望向尘土飞扬的官道,今日靖王反常的低头顺从,倒叫人捉摸不透。
金陵,大梁帝都。
物宝天华王气蒸蔚,这里连城门也与他处不同的恢宏,格外的巍峨坚实。
仰头看着辉煌的城门,萧景琰只觉得恍若隔世,眼前越发的模糊起来.参与夺嫡,入主东宫,再到后来黄袍加身,成为大梁新皇。
从孤身一人走到真正的孤家寡人,一桩桩一件件如同台上皮影戏纷纷从脑海里演绎。
“殿下,靖王殿下” 战英的呼唤将他拉回现实。
萧景琰这才发现,自己竟无意识的调转了马头。
驱动着马匹向城门相反的方向走去,萧景琰拉住缰绳“战英,如果按正常行程,我们该是何时抵京?”
"若按常规日夜兼程,约是三日后傍晚。”
战英低头思索片刻“但若算上***时辰,殿下该是第西日方入城。
"“果然没记错呢”萧景琰笑声音里充满苦涩。
前世此时归来,命运便急转首下。
此番昼夜奔驰,不知是为避开那个宿命时刻,还是为早些见到...那位失而复得、得而复失的故人。
可即便改了时辰,该遇见的人终究会遇见。
"这是在告诉我,重来一世也逃不过命数么?
"萧景琰低笑出声,不知是笑天意弄人,还是笑自己痴妄。
缰绳一抖,骏马再次转向巍峨城门。
"既然回来了,便不会再退。
"萧景琰轻抚马鬃,眼中锋芒乍现。
这世间能随心而活的人何其少,而大梁的七皇子,从来就不在其中。
前世如此,今生亦然。
从始至终,萧景琰都别无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