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泽出轨那天,我烤了他最爱的草莓蛋糕。他嘴角沾着陌生女人的口红印,
却夸蛋糕甜得恰到好处。我微笑着签了离婚协议,只提了一个要求:“想复婚?可以,
重新追我三个月。”看着他拙劣的示好表演,我按下藏在婚戒里的摄像机。直播大屏亮起时,
他正跪在别墅门口读情书。“这场追求游戏,全程直播给所有宾客欣赏如何?”他脸色惨白。
我轻点屏幕切换画面:“或者,先看看你和白月光在衣帽间的视频?”1顾泽的舌尖上,
有草莓的味道。那是一种带着黏腻脂粉气的甜,廉价得刺鼻。他就站在我面前,几步之遥。
沙发靠背上,搭着一件不属于我的、款式妖娆的黑色蕾丝内衣。“珍珍,
这次的蛋糕甜度刚刚好。”他扯动嘴角,对我笑了笑。一丝不属于我的嫣红,就沾在他唇角,
像一枚烙上去的耻辱印章,鲜红欲滴。预想中的撕心裂肺并没有发生。没有尖叫,没有眼泪。
取而代之的,是麻木,像在俯视这场荒诞剧。“是吗?你喜欢就好。”几个小时前,
我还站在厨房里打发奶油,想着他吃到时惊喜的笑容。多可笑。我径直走向书房。
书桌最底下的抽屉拉开,里面是一份文件。薄薄的几页纸,却重若千钧。离婚协议书。
早就拟好的。从第一次在他衬衫领口发现陌生的香水味开始?还是更早?
或许在我心底某个自己都未曾察觉的角落,这份终结的种子早已埋下,
只等一个契机破土而出。我拿起笔,在签名处写下名字。我把签好的协议书递过去,“签吧。
”他喉结滚动了一下,没有接。“珍珍,你听我解释……”他的声音干涩发紧。“签。
”我打断他。他最终还是接过了笔。笔尖划过纸面,他签下了他的名字,顾泽。
两个曾经缠绕在一起的名字,如今并列在一纸判决书上,中间隔着无法逾越的鸿沟。
我看着他,看着这个曾经发誓要共度一生的男人。他的眼神里有慌乱,有不解,
甚至有一丝如释重负。唯独没有悔恨和痛苦。这很好。很好。
心口那最后一缕温热也彻底散去。“顾泽,想复婚吗?”他猛地抬起头,
眼中爆发出难以置信的光。“珍珍,你……”他急切地向前一步,试图抓住我的手。
我微微侧身,避开了他的触碰。“可以给你一个机会。重新追我。”他愣住了,
仿佛听不懂这简单的句子。我:“三个月。像你当初追我那样,重新来一遍。
让我看到你的‘诚意’。”“好,珍珍,我一定做到!”他几乎是扑过来,激动得语无伦次。
我再次后退一步,“记住,顾泽,这三个月,一切我说了算。无论我提出什么要求,
你都必须做到。这是你唯一的机会。协议里,这一条,写得很清楚。”“明白,我明白。
珍珍,只要你肯给我机会,我什么都答应。”他急切地点头,像一台输入了指令的机器,
只等着执行。2荒诞的闹剧,拉开了帷幕。顾泽的“追妻”行动,笨拙得令人发笑,
又透着一股精心算计的虚伪。玫瑰花束,被快递员堆在我工作室门口。他大概忘了,
我对玫瑰花粉过敏。助理小王把它们搬走时,我正透过办公室的百叶窗缝隙,
看着楼下顾泽那辆扎眼的跑车。他坐在车里,似乎在低头看手机,
仿佛完成了一件重大任务般的轻松。手机震动。他的信息弹出:珍珍,花收到了吗?
希望你喜欢。记得你以前说过,玫瑰代表炽热的爱。 炽热的爱?多么廉价的炽热。以前?
以前他送我的,开在清晨露水里的白色铃兰。深夜的门铃会突兀地响起。打开门,
门口放着保温袋。里面是他亲手做的、卖相惨不忍睹的“爱心夜宵”。焦黑的煎蛋,
夹生的面条。保温袋上贴着一张便利贴,是他龙飞凤舞的字迹:记得按时吃饭,别太累。
我关上门,把保温袋连同便利贴一起扔进垃圾桶。他大概也忘了,我胃不好,
深夜进食只会加重负担。最令人啼笑皆非的,是他那场精心策划的“道歉仪式”。那天傍晚。
我刚结束线上会议,揉着太阳穴走到窗边。目光扫过楼下别墅区的草坪,然后定住了。顾泽,
穿着西装,手里却捧着一大束向日葵。他直挺挺地跪在我别墅大门外的小路上。
他手里还捏着一张纸,大概是情书。他正对着紧闭的大门,声情并茂地念着什么,
表情投入得有些扭曲。几个路过的邻居好奇地张望着,指指点点。保安远远站着,一脸为难。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是他的电话。我划开接听,没有放到耳边。“珍珍,我知道我错了,
错得离谱。”他带着刻意放大的哽咽,显得格外虚假,“我爱你,这份爱从未改变,
这三个月,每一天我都活在煎熬里,给我一个机会,让我用余生弥补,
让我重新走进你的心……”我静静地听着,目光没有离开卑微却难掩表演痕迹的身影。
他念得那么用力,那么深情。仿佛天地间只剩下他和他的“忏悔”。邻居的议论声隐隐传来,
夹杂着几声低笑。他沉浸在自己的剧本里,对此浑然不觉。我抬起手,
指腹划过婚戒圈内侧那个微小的凸起,微微用力,按了下去。一下。很轻。楼下,
顾泽还在情真意切,痛彻心扉。3顾泽精心筹备的“和解晚宴”,
就定在三个月期限的最后一天。地点选在城中最奢华的临江酒店顶层旋转餐厅。
巨大的落地窗外,是璀璨夺目的城市夜景。受邀而来的,都是顾泽圈子里举足轻重的人物。
他的商业伙伴、投资人、以及那些能在社交媒体上掀起波澜的“名流”。
要这场盛大的表演;需要这些“见证者”来确认他“浪子回头”的成功;更需要借助这场面,
向我施加压力。他笃定,众目睽睽之下,我无法拒绝他的“诚意”。我到的很准时。
一袭剪裁利落的黑色丝绒长裙,没有任何多余的装饰。踏入餐厅的瞬间,
无数道目光齐刷刷地聚焦过来。带着探究、好奇,或许还有几分不易察觉的幸灾乐祸。
顾泽立刻迎了上来。他今天打扮得尤其英俊,笑容无懈可击,眼神里盛满了志在必得的深情。
“珍珍,你来了。”他自然地伸出手,想要揽我的腰。我微微侧身,避开他的触碰,
只回以一个礼节性的微笑。“嗯。”晚宴在一种表演性质的热络氛围中开始。
刚放下水杯时就及时续上温水;会替我转来那道我“可能喜欢”的菜;会在众人交谈的间隙,
用能让邻座听到的音量,低语几句无关痛痒却充满温情的关心。
他脸上始终挂着那副深情款款、带着悔意的面具。每一个眼神,每一个动作,
都在无声地诉说着他的“改变”和“用心”。同桌的一位李太太,
是顾泽某位重要投资人的夫人,显然被顾泽的“表演”打动了。她放下酒杯,
目光在我和顾泽之间探寻,“顾总真是有心了。这三个月,我们可都看在眼里。林小姐,
你看顾总这诚意,真是难得啊。浪子回头金不换,该给个机会啦。
”她的话立刻引来周围一片附和声和低笑声。
顾泽适时地露出一个混合着谦逊和期待的完美笑容。目光灼灼地看向我,
仿佛在等待我感动的泪水或甜蜜的应允。“诚意?”我重复了一遍这个词。下一秒,
我放在桌下的手,指尖在手机屏幕上轻轻一点。一声轻微的电流声响起。
巨大的弧形屏幕瞬间被点亮,刺目的白光让整个餐厅都为之一静。屏幕上:顾泽,
穿着昂贵的、沾着泥污的西装,双膝跪在地上。向日葵花束被他捧在胸前,像个滑稽的道具。
他仰着脸,对着紧闭的大门,嘴唇开合,声情并茂地念诵着。高清画面纤毫毕现。
他脸上每一丝刻意的深情,眼底深处掩饰不住的焦躁和不耐烦,
甚至额角因为用力表演而沁出的细汗,都被放大到极致,暴露在所有人眼前。
餐厅里死一般寂静。屏幕上顾泽那充满戏剧张力的、被放大的声音,清晰地回荡着:“珍珍,
我爱你!这份爱从未改变,这三个月,每一天我都活在煎熬里,
像在地狱里被烈火炙烤……”“噗嗤……”不知是谁没忍住,发出一声嗤笑。
这声音像投入滚油的水滴,瞬间打破了寂静。
惊愕的低呼、难以置信的抽气声、压抑的嗤笑声、尴尬的咳嗽声……席卷了整个餐厅。
无数道目光,从屏幕上转向了顾泽本人。有震惊、鄙夷、嘲讽,还有看戏意味。
顾泽的脸惨白得像一张被揉皱又展开的纸。他猛地从座位上弹起来,
死死地盯着那块巨大的屏幕,嘴唇剧烈地颤抖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精心构建的深情、悔悟、成功人士的体面形象,在这高清的画面下,被撕扯得粉碎,
暴露出不堪入目的虚伪和算计。他猛地转向我,身体因为愤怒和羞辱而颤抖着,“林珍珍,
你……”我端坐在位置上,甚至没有看他一眼。我拿起桌上的手机,屏幕再次亮起。
我的目光,平静地迎向他那快要喷出火的眼睛。“顾先生,这场‘追妻’的直播秀,
看得还满意吗?”我歪了歪头,唇角勾起一个极冷的弧度,“或者,”我的指尖,
轻轻点在手机屏幕上。“你想先看看,三个月前,我的衣帽间里,你和你的‘白月光’,
是如何‘情难自禁’的?”4顾泽粗重地喘息着。无数道目光,从顾泽身上转向我。
那些名流面孔上,此刻写满了震惊和即将目睹更大丑闻的兴奋。
巨大的屏幕还定格着他跪地念情书的滑稽姿态,像一个巨大的讽刺背景板。
我迎着他绝望的眼神,指尖在手机屏幕上,轻轻地一点。巨大的屏幕瞬间切换了画面。
画面有些昏暗,光线来自衣帽间顶部的射灯。镜头角度刁钻,显然来自某个隐蔽的角落。
画面清晰度极高,纤毫毕现。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巨大的落地穿衣镜。
镜子里清晰地映出两个交叠的身影。顾泽背对着镜头,
西装外套随意地扔在旁边的爱马仕包上,那是我的包。他正激烈地拥吻着怀里的女人。
女人的手臂紧紧环着他的脖子,她身上那件米白色的真丝吊带睡裙,我认得,
是我上个星期刚买的***款,还没来得及穿。“泽……”女人带着刻意的喘息,
“你好久没来找我了,想死我了……”顾泽含糊地应了一声,动作更加放肆,
一只手探入那件属于我的睡裙下摆,另一只手去解自己的衬衫扣子。“急什么。”女人笑着,
指尖拨弄着他颈侧一条铂金项链,项链的吊坠,是一枚造型独特的音符。
那是我送他的三十岁生日礼物,他曾说那是他的“幸运符”,要永远贴身戴着。“宝贝儿,
你真香,”顾泽埋首在她颈间,带着浓重的欲望,
“比那个只会烤蛋糕的无趣女人强多了……”餐厅爆开了。“天哪,那是,那是苏晴?
”一个女声尖叫起来。苏晴,圈子里以清纯玉女形象示人的新晋钢琴家。
也是顾泽口中那位“高山流水”、“灵魂伴侣”般的“白月光”。“我的妈呀!
他们在林珍珍的衣帽间?”“顾泽脖子上那条项链,是不是林珍珍送的生日礼物?
他居然戴着这个跟别的女人……”“他刚才说什么?无趣的女人?只会烤蛋糕?
林珍珍可是拿过国际烘焙金奖的!”“太恶心了,居然在人家妻子的衣帽间里,
还用着人家的东西!”……汹涌的浪潮,将顾泽和苏晴淹没。闪光灯疯狂地亮起,
那些受邀的“名流”们,此刻哪里还记得什么体面,纷纷掏出手机对准大屏幕,
对准面如死灰的顾泽和苏晴。苏晴那张清纯的脸早已扭曲变形,惊恐地捂住了嘴。她想躲,
却无处可藏,只能绝望地看着自己放大的丑态暴露在人前。顾泽踉跄一步,
撞翻了一整盘香槟杯。他再也支撑不住,双膝砸在地毯上,双手死死抱住头,
喉咙里发出绝望的呜咽。他精心策划的“和解晚宴”,
他试图挽回形象、施加压力的盛大表演,彻底变成了埋葬他自己的、公开的耻辱刑场。
我缓缓站起身,走到顾泽面前,微微弯下腰。“顾泽,这三个月,你演得很辛苦吧?
”“每天送花,做夜宵,跪地念情书……像个小丑一样,按照我给你的剧本,卖力表演。
你以为,我真的会相信,吃过屎的狗,能改得了吃屎的本性?”他的身体剧烈地痉挛了一下。
“让你重新追我三个月,不是为了给你机会。是为了让你爬得足够高,摔下来的时候,
才会粉身碎骨,万劫不复。”“你,林珍珍……你够狠,你算计我。”他嘶吼着,
猛地伸手想抓住我的脚踝。我早已后退一步。他的手指徒劳地抓在地毯上。“算计?
”我轻笑了一声,“比起你在我们结婚纪念日,在我的衣帽间里,穿着我买的衬衫,
戴着我的礼物,和你的‘白月光’在我的地毯上滚在一起,我这又算得了什么?”我抬起手,
拇指在戒指内侧那个微小的凸起上,再次轻轻一按。咔哒。一声极其轻微的声响。
顾泽死死盯着我的戒指。他明白了。一切都明白了。那些他以为隐秘的、深情的表演时刻,
原来从未脱离过这枚戒指的注视。“这场戏,结束了。”我说。巨大的屏幕依旧亮着,
定格着衣帽间里丑陋的瞬间。我推开旋转玻璃门,走了出去。抬起手,
看着无名指上那枚戒指。它曾是一个承诺的象征,如今只是一件冰冷的武器,
一件记录下所有背叛与终结的证物。指尖用力,戒指被轻易地褪了下来。手腕轻轻一扬。
那一点微弱的银光,在夜空中划出一道弧线,坠入奔流不息的江水中。
连一丝涟漪都未曾惊起。结束了。5手机震动起来,是助理小王。“珍姐,你没事吧?
直播我看到了,全城都炸了,顾泽他刚才被救护车抬走了,听说是气急攻心,
加上之前就喝了不少酒,直接晕厥过去了,苏晴被记者围得水泄不通,妆都哭花了,
那样子……啧啧啧。”“嗯。”我淡淡应了一声。“还有还有。”小王的声音拔高了,
“顾氏集团的股价就在刚刚那几分钟,跌停了。网上全是骂他的,还有苏晴,
她的什么清纯钢琴家人设彻底崩塌,代言全黄了,珍姐,你太牛了!
这一招釜底抽薪……”我:“小王,工作室那边,帮我发个声明。就说,
我与顾泽先生已正式解除婚姻关系,后续事宜交由律师处理。关于今晚发生的一切,
我个人不作任何回应。”转身离开观景台,路过电梯间时,顾泽从旁边冲了出来。
他显然是挣脱了救护人员跑回来的。“林珍珍,你毁了我,你毁了我的一切。”我站在原地,
没有后退。只是冷冷地看着他,像看着一块挡路的、肮脏的抹布。
我的漠然刺穿了他最后的疯狂。“为什么,你怎么能这么狠?我们是夫妻啊,
你就一点情分都不念吗?看着我从天堂摔进地狱,看着我身败名裂,你就那么痛快吗?
”“情分?”我终于开口,“顾泽,在你把苏晴带进我们的衣帽间,穿着我买的衬衫,
戴着我的礼物,在我的地毯上苟合的时候,情分这两个字,就已经被你亲手碾碎了。
”“至于痛快?看着一条曾经舔过你手心,转眼就能在你脚边吃屎的狗,
如今终于被打断了脊梁骨,只能在地上哀嚎,你觉得,这算痛快吗?”“你!”顾泽扬起手,
朝着我的脸扇下来。我没有躲。就在他的手掌落下的瞬间,一个身影从阴影里闪出,
快如闪电。“咔嚓!”一声脆响。顾泽杀猪般的惨叫划破了夜空。他扬起的右手垂了下来,
手腕被一只大手死死钳住。那男人挡在我身前。他微微侧头,“林小姐,您没事吧?
”是陈宇。三年前,他带着一份神秘文件和一盒特制的“婚戒”找到我,
只说是“故人所托”。文件里,是顾泽和苏晴更早之前就藕断丝连的证据,
以及顾泽利用婚姻进行的一些灰色商业操作的蛛丝马迹。那盒戒指,
则是开启这场复仇的钥匙。我摇摇头。顾泽:“你,你身边什么时候有这种人了?林珍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