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若要动你,"他忽然捏住她下巴,"会用更光明正大的方式。
"拇指摩挲过她下唇,"比如现在。
"手机再度震动。
阮祯借机偏头躲开,屏幕上跳出沈漓的信息。
她迅速锁屏,却见谭慕白若有所思地盯着她手机壳——印着港城天际线的定制款,右下角有个模糊的剪影。
"男朋友送的?
"他语气随意,手指却无意识掐住紧女人的腰部。
阮祯挣脱他,推门踏入寒风中:"我的私事与谭总无关。
"没给他回应的机会,车门己重重关上。
阮祯裹紧身上的风衣,遮住身上的痕迹,只露出小腿处一截雪白。
一辆出租车在她面前停下,阮祯拉开后门坐了进去。
后视镜里,谭慕白的身影逐渐缩小。
她终于放任自己颤抖,摸到颈侧尚未消退的咬痕。
司机询问目的地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去..."她顿了顿,"浅水湾。
"不是公司安排的公寓,而是她让闺蜜提前给她置办的住处。
手机屏幕亮起,她给助理发信息:明早八点,我要宴会厅全部监控。
按下发送键时,出租车正经过华宇大厦。
车窗被叩响三下。
池序叼着棒棒糖拉开车门:"哟,我们谭总终于破戒了?
"他夸张地嗅了嗅,"这车里信息素浓度..."谭慕白低头,瞥见自己西裤上未干的痕迹,唇角勾起一个意味不明的弧度。
烟雾中谭慕白眼神散漫。
池序忽然凑近:"不过听说阮美女在港城有男朋友?
某位丧偶的孟家..."烟头在夜色中划出猩红弧线。
"你很闲?
"谭慕白眼皮微掀。
池序挑眉:"你猜徐瑾为什么突然允许她回京南?
"他晃了晃手机,"刚收到的消息,孟家近期要来谈新能源合作。
"远处钟楼传来声响。
谭慕白碾灭烟蒂,看向阮祯离去的方向。
——公寓的感应灯随着开门声亮起。
阮祯踢掉高跟鞋,赤脚踩在冰凉的木地板上。
她边走边脱了外套挂在衣架上,包顺手放在斗柜上。
在衣帽间随手扯了件浴袍进了浴室,花洒开到最大,热水冲刷着肌肤,却洗不掉那些暧昧的触感。
阮祯闭着眼,任由水流打在脸上。
药效己经淡去,但某些记忆却愈发清晰——谭慕白指尖的温度,他喉结滚动的弧度,还有那个不容拒绝的吻。
手机在客厅不停震动。
阮祯裹着浴袍走出来,屏幕上显示着十几个未接来电和数十条消息。
她划开最新一条语音消息,助理焦急的声音传来:"祯姐!
出大事了!
有人在公司群里发了你和谭总的照片!
"附带的照片上,谭慕白正抱着她走向停车场,她的手臂环着他的脖子,脸埋在他颈间。
拍摄角度刁钻,配上"旖旎美女总监与华宇CEO深夜密会"的标题,足够引人遐想。
手机***突然响起,打断了她的回忆。
屏幕上显示着"小姨"的来电。
"祯祯,我看到新闻了。
"电话那头传来女人温柔却有力的声音,"你还好吗?
"阮祯深吸一口气:"没事,小姨。
只是工作上的小摩擦被人夸大了。
""你父亲当年也是这样..."小姨突然顿住,转而问道,"需要我帮忙处理吗?
""不用,我自己能解决。
"阮祯的指尖轻轻划过玻璃。
"你总是这么倔强。
"小姨叹了口气,"记得你七岁那年从单杠上摔下来,胳膊骨折了却一声不吭地自己走回家吗?
"阮祯笑了:"因为你说过,眼泪只会让欺负你的人更开心。
""我后悔教你这个了。
"小姨的声音柔软下来,"有时候示弱不是认输,是策略。
"挂断电话后,阮祯望着窗外发呆。
——晨光漫过纱帘时,阮祯己经醒了。
她盯着天花板上的光影,谭慕白的气息似乎还萦绕在耳畔。
手机在床头柜震动,她伸手去够,丝质睡衣的肩带滑落,露出锁骨处未消的红痕。
"醒了?
"谭慕白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带着晨起的沙哑,"我让周瑾言送了早餐过去。
"阮祯翻了个身,脸颊陷进枕头里:"我不饿。
""红豆粥,加了你喜欢的桂花蜜。
"他顿了顿,"还有...解酒药。
"记忆如潮水涌来。
昨晚宴会上那杯酒,电梯里的壁咚,还有车里失控的缠绵。
阮祯把脸埋进薄被里,却闻到上面的雪松香气,家政阿姨显然按照她的要求熏的香氛。
"照片我看到了。
"他突然说。
阮祯猛地坐起,丝绸床单从肩头滑落:"什么照片?
""你被我抱在怀里的那张。
"谭慕白低笑,"创意不错,就是构图差了点。
"她赤脚踩在地板上,冰凉的触感***着感官。
书桌上的电脑还亮着,那张被添了"合作愉快,谭总"的照片在晨光中格外刺眼。
"谭慕白。
"她指尖划过屏幕,"昨晚不过是意外。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传来打火机清脆的声响。
"意外?
吃干抹净不认账?
"他反问,呼出的烟似乎能透过电波烫到她耳尖。
门铃突然响起。
阮祯握着手机走去开门,周瑾言站在门外,手里提着印有"玉华轩"logo的食盒,眼镜片后的目光礼貌地避开她凌乱的睡衣。
"阮小姐,谭总吩咐...""放桌上吧。
"她侧身让路,突然注意到食盒旁还放着个丝绒小盒,"这是什么?
"周瑾言推了推眼镜:"谭总说,您落在他车上的。
"盒子打开,是她的珍珠耳坠——昨晚在车里不知何时掉了一只。
现在它们完好地躺在丝绒衬里上,旁边多了枚蓝宝石袖扣。
"他什么意思?
"阮祯捏起袖扣,冰凉的金属贴着掌心。
周瑾言己经退到门口:"谭总只说...物归原主。
"电话还没挂断,谭慕白的呼吸声清晰可闻。
阮祯走回阳台,晨风吹起她的睡袍下摆。
"毕业舞会那晚。
"她突然说,"你的那对袖扣,是不是再也没找到?
"电话那头传来玻璃杯放下的轻响。
谭慕白的声音突然近了,仿佛就贴在她耳畔:"你终于承认了?
""承认什么?
""偷走我袖扣的小贼。
"他低笑。
"物归原主?
"她学着他的语气,"谭总的记性时好时坏。
""只记得关于你的事。
"他的声音突然认真,"比如你喝醉会咬人左边锁骨,比如你紧张时会摸左手腕的镯子..."阮祯的指尖无意识地碰到了翡翠手镯。
这是二十岁生日时谭慕白送的,内侧刻着他们名字的缩写。
分手后她试过无数次都没能摘下来,就像抹不掉那段记忆。
"晚上有空吗?
"谭慕白突然问,"带你去个地方。
""没空。
""撒谎。
"他声音带着笃定,"你周三晚上都会去城南那家钢琴吧,点一杯长岛冰茶却只喝三口。
"阮祯的呼吸滞了一瞬。
这是来她后来独自养成的习惯,他怎么会..."八点,车库见。
"谭慕白说完就挂了电话,没给她拒绝的机会。
阳光渐渐炽烈,阮祯站在全身镜前慢慢解开睡袍。
暧昧的痕迹从锁骨蔓延到腰间,像某种无声的宣告。
她拿起那对珍珠耳坠戴好,冰凉的触感却让耳尖更烫了。
食盒里的红豆粥还冒着热气,桂花蜜在表面勾勒出小小的爱心。
阮祯用勺子搅散那个图案,却搅不散胸腔里翻涌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