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宇拖着鼻青脸肿、一瘸一拐的何雨柱,在一众或惊恐、或同情、或幸灾乐祸的目光中,走出了轧钢厂。
一路上,何雨柱屁都不敢放一个。
他那个大哥,十二年不见,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阎王,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让他胆寒的煞气。
那几巴掌,那几句话,把他打醒了,也打怕了。
两人一前一后,沉默地走回了南锣鼓巷。
当熟悉的九十五号院门出现在眼前时,何雨柱的腿肚子都开始打转。
刚踏进前院,一个干瘦的身影就从门房里探出头来,正是院里的三大爷,小学老师阎埠贵。
“哟,傻柱回来啦?
这是……哎哟!”
阎埠贵看清何雨柱那张猪头脸,吓了一跳,“你这是跟谁打架了?
怎么伤成这样?”
何雨柱低着头,支支吾吾说不出话。
阎埠贵推了推眼镜,目光这才落到何宇身上。
他端详了半天,觉得这人面生,但那眉眼之间,又似乎有几分熟悉的影子。
“这位同志是……?”
何宇停下脚步,看着这个精于算计的老邻居,淡淡地开口:“三大爷,不认识了?
我是何宇。”
“何……何宇?”
阎埠贵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像是被雷劈了一样。
他嘴巴张了张,指着何宇,半天没说出话来。
何家那个老大?
那个十五岁就敢把亲爹按在地上揍的混世魔王?
那个所有人都以为早死在外面的何宇?
“你……你……你不是……我回来了。”
何宇言简意赅,打断了他的话。
“哎呀呀!
我的老天爷!”
阎埠贵终于反应过来,一拍大腿,脸上立刻堆满了夸张的惊讶和热情,“真是你啊!
你小子……可算是回来了!
这些年跑哪儿去了?
可把街坊们想死了!”
他围着何宇转了两圈,啧啧称奇,小眼睛里却飞快地闪着算计的光。
“回来就好!
回来就好啊!
看这身板,一看就是在外面干大事的!”
阎埠贵搓着手,话锋一转,“卫国啊……不对,何宇啊,你看你这荣归故里,咱们全院都跟着高兴!
今儿晚上,怎么着也得摆两桌,让你三大爷我,还有院里几个长辈,给你接风洗尘啊!”
何宇心里冷笑,这老抠的算盘,隔着二里地都能听见。
他面无表情地说道:“三大爷,我刚回家,家里什么情况还不知道。
接风的事,以后再说。”
说完,他不再理会一脸悻悻的阎埠贵,提溜着何雨柱就往中院走。
阎埠贵看着兄弟俩的背影,脸上的假笑瞬间垮了下来。
他缩回门房,对着正在纳鞋底的三大妈压低声音:“老婆子!
出大事了!
何家那个阎王爷回来了!”
“谁?”
三大妈头都没抬。
“何宇!
何大清家那个老大!”
“什么?”
三大妈手里的针“噗”的一下扎进了指头,疼得她“嘶”了一声,“他……他不是早没了吗?”
“谁说不是呢!
可人真真儿地回来了!
还把傻柱打得跟猪头一样!”
阎埠贵心有余悸地说道,“那眼神,乖乖,比当年还吓人!
这院里,怕是要变天了!”
何宇刚进中院,就看到水池边,秦京茹正和另一个矮胖的老女人说着话,正是她的婆婆,贾家的老虔婆贾凤霞。
贾凤霞看见何雨柱那副惨样,先是一愣,随即三角眼一瞪,叉着腰就嚷嚷开了:“傻柱!
你这是怎么了?
哪个不长眼的敢打你?
告诉婶子,婶子替你出头!”
秦京茹也连忙迎上来,一脸关切,眼底却藏着一丝不易察imread的惊慌:“柱子哥,你……你没事吧?”
何雨柱缩着脖子,躲闪着不敢看她们。
贾凤霞的目光随即落在了何宇身上,一脸的鄙夷和不屑:“你是谁啊?
打人的就是你吧?
好大的胆子!
敢动我们院里的人!”
何宇停下脚步,冷冷地看着她,就像在看一个跳梁小丑。
“我是他哥。”
“哥?”
贾凤霞嗤笑一声,嗓门拔高了八度,“我在这院里住了这么多年,就没听说傻柱还有个哥!
你是哪儿来的骗子,想冒充亲戚占房子是不是?
我告诉你,没门!”
她这嗓子一喊,中院的几户人家门帘都动了动,显然都在竖着耳朵听热闹。
何宇懒得跟她废话,首接绕开她,拽着何雨柱就往自家门口走。
“嘿!
你个小王八蛋还敢无视我?”
贾凤霞见状,顿时炸了毛,几步冲上来就要去抓何宇的衣服,“今天不把话说清楚,你别想进这个门!”
何宇猛地回头,眼神一厉。
那股子在冰天雪地里跟野狼对峙时才有的凶悍气息,瞬间爆发出来。
贾凤霞伸出的手,硬生生停在了半空中,被那眼神吓得心脏都漏跳了一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