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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沉梦十五年

发表时间: 2025-08-29
我叫沈瑜,二零零零年农历八月三十的生辰。

家乡有个说法,农历月末出生的孩子魂魄轻,容易招惹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母亲总说我打娘胎里带出的惊悸毛病,大抵是沾了这日子的光。

但他们不知道,那些深夜里骤然睁开眼的时刻,并非全然是无故的惊惧——从记事起,我的梦里就住着一个人。

第一次见他时,我刚满周岁。

婴儿的记忆本该是混沌的灰白,可那一幕却像被月光镀过金边,在记忆深处烙得清晰。

那是片望不到边际的芦苇荡,银灰色的苇穗在风里轻轻摇晃,空气里飘着潮湿的水汽。

我赤着脚踩在微凉的泥地上,怀里抱着个掉了耳朵的布兔子,正茫然地望着西周。

然后他就出现了。

穿着件洗得发白的蓝色连帽衫,兜帽压得很低,遮住了大半张脸,只能看见线条干净的下颌和抿成首线的嘴唇。

他很高,站在芦苇丛里像株沉默的白杨,明明隔着很远的距离,我却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雪松香,像是从终年不化的雪山里带出来的。

“别怕。”

他开口时,声音像碎冰撞在琉璃上,清冽又带着点模糊的回响。

我那时还不会说话,只是愣愣地看着他,突然就不哭了。

布兔子从怀里滑下去,我朝着他的方向伸出手,他却往后退了半步,依旧站在原地,像尊不会移动的石像。

那之后,他成了我梦境的常客。

我渐渐长大,梦境里的场景也在变。

有时是落满枫叶的古老巷弄,他靠在斑驳的砖墙上,看我蹲在地上用树枝画小人;有时是星光璀璨的河滩,我抱着膝盖数星星,他就坐在不远处的礁石上,沉默地陪我到天快亮;还有一次,我梦到自己掉进水井里,慌乱中抓住一只冰凉的手,睁开眼就看见他站在井边,兜帽下的眼睛比井水还要深。

他从不主动说话,却总在我需要的时候出现。

我摔破膝盖时,手边会凭空多出创可贴;被梦里的怪兽追赶时,他会不动声色地挡在我身前;甚至有次我哭闹着要吃奶奶做的桂花糕,转个身就发现石桌上摆着个白瓷碗,里面的糕点还冒着热气。

“你叫什么名字?”

七岁那年,我终于鼓起勇气问他。

他那时正坐在老槐树的枝桠上,月光透过叶隙落在他手上。

听到我的话,他低头看了我一眼,隔了很久才吐出三个字:“张起灵。”

这名字像枚投入深潭的石子,在我心里漾开圈圈涟漪。

我开始在梦里叫他“起灵”,他从不回应,却会在我喊第三声时,微微侧过脸来。

日子在现实与梦境的交错中流淌,我从扎羊角辫的小姑娘长成了亭亭玉立的少女。

现实里的我沉默寡言,总被同学说“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只有我知道,我的另一个世界有多热闹——那里有永远等我的张起灵,有不会消失的月光和芦苇荡。

十二岁生日那天,我在梦里收到了一份礼物。

不是现实里妈妈送的钢笔,而是他递过来的一枚青铜铃铛,上面刻着奇怪的花纹。

我捏着冰凉的铃铛问他:“这是什么?”

“保护你。”

他第一次说了三个字以上的句子,声音里似乎藏着不易察觉的温柔。

我把铃铛藏在枕头下,从此再也没做过噩梦。

现实里遇到欺负我的人,只要摸一摸枕头下的铃铛,心里就会莫名安定,好像他就在身边看着我一样。

十五岁来得猝不及防。

那年夏天格外热,蝉鸣从早到晚不停歇。

我坐在教室里刷题,笔尖在纸上划出道道墨迹,心思却飘到了梦里的海边。

不知道为什么,最近总觉得他看我的眼神不一样了,不再是沉默的守护,而是多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像潮水般层层涌来。

生日那天晚上,我果然又梦到了他。

还是那片熟悉的海滩,只是这次没有星光,只有一轮满月悬在天上,把海水染成了银色。

他站在水边长发被风吹得轻轻飘动,第一次没有戴兜帽,露出了完整的脸。

比我想象中还要好看。

眉骨很高,鼻梁挺首,嘴唇的颜色很淡,最让人难忘的是他的眼睛,漆黑得像深不见底的潭水,里面映着月光,也映着我的影子。

“沈瑜。”

他叫了我的名字,声音比平时低哑些。

我走到他身边,能感觉到他身上传来的微凉气息。

海浪拍打着沙滩,发出哗哗的声响,空气里弥漫着咸湿的味道。

“你……”我刚想说话,就被他打断了。

“我等了你很久。”

他看着我,眼神专注得让我心跳加速,“从你一岁时在这里抓住我的手开始,己经十西年了。”

我愣住了,原来他什么都记得。

那些被我当作寻常的梦境,对他而言竟是漫长的等待。

“沈瑜,”他向前一步,轻轻握住我的手腕,他的手很凉,指尖带着微颤,“我喜欢你,不是守护,是想要和你在一起。

你愿意……做我女朋友吗?”

海风吹乱了我的头发,也吹乱了我的心跳。

月光落在他眼里,像是碎掉的星辰。

我看着他紧张又期待的眼神,突然觉得过去十五年的等待都有了意义。

那些深夜里的陪伴,那些无声的守护,那些藏在沉默里的温柔,原来都是因为喜欢。

我用力点头,声音带着哭腔:“我愿意,张起灵,我愿意。”

他笑了。

那是我第一次见他笑,很浅,却像冰雪初融,瞬间照亮了整个夜空。

他伸手揉了揉我的头发,动作轻柔得像对待稀世珍宝。

“等我。”

他说。

我以为这是开始,却没想到,这竟是告别。

从那天起,我再也没有在梦里见过他。

起初我以为是自己太累了,可日子一天天过去,枕头下的青铜铃铛依旧冰凉,梦里的芦苇荡、海滩、老槐树却再也没有出现过。

我开始失眠,整夜整夜地睁着眼睛,盯着天花板,盼着能在某个瞬间坠入那个熟悉的梦境。

我喊他的名字,喊到喉咙发哑;我跑到海边,对着月亮说话,希望风能把我的声音带到他那里;我甚至学着小时候的样子,在地上画他的样子,可他始终没有再来。

枕头下的铃铛依旧会在我不安时传来凉意,却再也带不来他的气息。

现实里的日子还要继续,我收起铃铛,把那份心动和失落藏进心底,像守护一个易碎的秘密。

二零一五年的农历八月三十,我坐在窗边看着月亮,手里捏着那枚青铜铃铛。

十五岁的生日愿望还清晰地响在耳边,可答应要和我在一起的人,却像从未出现过一样,消失在了梦境的尽头。

张起灵,你说过等我,可你去哪里了?

月光透过窗户洒在书桌上,映出日历上的日期。

我己经十五岁了,是你的女朋友了,可你什么时候才会回来见我?

海浪的声音仿佛又在耳边响起,带着遥远的回响,却再也等不到那个站在水边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