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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生尘缘桃花落尽,寡妇刀

青青爽文 著

悬疑惊悚连载

《三生尘缘桃花落寡妇刀》内容精“青青爽文”写作功底很厉很多故事情节充满惊陆承晚卿更是拥有超高的人总之这是一本很棒的作《三生尘缘桃花落寡妇刀》内容概括:主角是晚卿,陆承,沈慕白的悬疑惊悚,无限流,虐文小说《三生尘缘:桃花落寡妇刀这是网络小说家“青青爽文”的又一力故事充满了爱情与冒本站无广告TXT全精彩内容欢迎阅读!本书共计187921章更新日期为2025-10-17 02:01:38。该作品目前在本完小说详情介绍:三生尘缘:桃花落寡妇刀

主角:陆承,晚卿   更新:2025-10-17 09:34: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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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晚卿第一次见到顾言深时,是在暮春的枇杷树下。她刚及笄,穿着月白色的软绸裙,

裙摆上绣着几枝淡紫的兰草,风一吹,那兰草便像活过来似的,在布料上轻轻晃。

顾家的管家领着顾言深穿过回廊,他穿着石青色的长衫,袖口卷到小臂,

露出一截白皙却有力的手腕,手里捏着一把折扇,扇面上是水墨绘的远山,

墨迹还带着新干的润气。“晚卿,来见过顾家大公子。

”父亲的声音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紧张,林家门第早已败落,能与顾家结亲,

是祖坟冒了青烟的事。晚卿低着头,指尖绞着裙角,听见顾言深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像浸了清泉的玉石:“林小姐,久仰。”她抬起眼,撞进他的眸子里。那是双极亮的眼睛,

瞳仁是纯粹的黑,映着廊外的天光,像盛着一汪水。他的眉峰很淡,鼻梁挺直,

嘴唇的轮廓温润,笑起来时,嘴角会有两个浅浅的梨涡。晚卿的心跳忽然乱了,

像被风吹得摇晃的枇杷花,簌簌往下掉花瓣。婚事定得快,三媒六聘,红绸从街头铺到巷尾。

出嫁那天,晚卿坐在花轿里,听见外面的鼓乐声震得轿帘发颤,

手里紧紧攥着母亲塞给她的玉如意,玉的凉滑透过掌心,却压不住心头的慌。

她不知道等待自己的是什么,只知道从此,她便是顾家的人了。顾家的宅子大得像座迷宫,

青石板铺的路蜿蜒曲折,两旁种着高大的香樟,枝叶遮天蔽日,走在下面,

连阳光都成了碎金。顾言深的卧房在西跨院,窗对着一片荷塘,夏日里,荷叶田田,

蛙鸣聒噪。他待她极好,从不让她做粗活,每日清晨,会亲自给她端来一碗冰糖燕窝,

用银匙一点点喂她;傍晚,会牵着她的手在园子里散步,给她讲经商时遇到的趣闻,

说南方的荔枝如何清甜,北方的雪如何厚实。晚卿渐渐放下心来,她开始学着打理家事,

学做他爱吃的桂花糕。她的手艺不算好,糕饼有时会烤得太硬,他却从不嫌弃,

总是吃得干干净净,然后笑着捏捏她的脸颊:“我们晚卿做的,再硬也是甜的。

”他们的卧房里,有一个紫檀木的梳妆台,上面摆着一面菱花镜,镜框上镶着细碎的珍珠。

晚卿每日坐在镜前,顾言深会站在她身后,替她梳发。他的手指修长,动作轻柔,

木梳穿过青丝,沙沙的响。他会给她绾一个温婉的发髻,插上一支他亲手雕的木簪,

簪头是一朵含苞的玉兰,纹路细腻,仿佛下一秒就要绽开。“这簪子,要等你我白头时,

再换金的。”他贴着她的耳垂说,气息温热,晚卿的耳垂红了,像染上了胭脂。

平静的日子过了三年,直到那年秋天。顾言深要去南方采办丝绸,路途遥远,

需得三个月才能回来。出发前一夜,他在灯下给她写了封信,字迹工整,

说会给她带最华美的绸缎,带南方特有的香料。他把信塞进她手里,

又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小的香囊,里面装着晒干的桂花,是她去年亲手收的。“带着它,

就像我在你身边。”他把香囊系在她的腰间,打了个漂亮的蝴蝶结。晚卿抱着他的腰,

舍不得松手,眼泪掉在他的衣襟上,洇出一小片湿痕。“等我回来。”他轻轻拍着她的背,

一遍遍地说。他走了,带走了院子里的笑声,也带走了晚卿心里的暖意。她每日坐在窗前,

望着荷塘里渐渐枯萎的荷叶,数着日子。她把他写的信放在枕边,夜夜读,直到能背下来。

管家说,公子的船已经过了长江,说公子在苏州寄了信回来,一切安好。可三个月期满,

回来的却不是顾言深,而是一个满身风尘的伙计,手里拿着一封报丧的信。那伙计跪在地上,

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少夫人……公子他……他坐船过鄱阳湖时,遇上了大风浪,

船翻了……捞了三天三夜,什么都没捞着……”晚卿接过那封信,信纸粗糙,

上面的字迹潦草得像是鬼画符,和顾言深平日里的笔体判若两人。她捏着信纸的手在抖,

指尖冰凉,信纸边缘被她捏得发皱。她没有哭,只是呆呆地站着,望着窗外空荡荡的荷塘,

仿佛没听懂那伙计的话。直到深夜,她独自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镜中自己苍白的脸,

才猛地捂住嘴,压抑的哭声从指缝里漏出来,像受伤的小兽。她从腰间解下那个香囊,

放在鼻尖用力嗅,桂花的香气早已淡了,只剩下一股陈旧的味道。她拿起那支玉兰木簪,

簪头的纹路被她摩挲得光滑,眼泪一滴滴落在簪子上,顺着纹路往下流,

像极了玉兰花苞上的露珠。顾言深的葬礼办得盛大,顾家的人都穿着素白的孝服,哭哭啼啼。

晚卿穿着最重的孝,跪在灵前,眼神空洞。她不相信他死了,那个说要等她白头的人,

怎么会就这样消失在水里?她偷偷问过那个报丧的伙计,船翻时的细节,他却支支吾吾,

眼神躲闪,说不出个所以然。她又去查商号的账册,发现顾言深这次出行带的货物,

比往常多了三成,可账本上却没写明多的是什么。日子一天天过去,

顾家的人看她的眼神渐渐变了。有人说她是扫把星,克死了丈夫;有人暗地里算计她的嫁妆。

晚卿知道,她不能再待下去了。她要查清顾言深的死因,要知道那封字迹潦草的报丧信背后,

藏着什么秘密。三年后,晚卿嫁给了陆承宇。陆家是做航运的,在鄱阳湖一带颇有势力。

陆承宇比顾言深年长十岁,脸上有一道浅浅的疤,据说是年轻时跟人抢码头留下的。

他看她的眼神,总是带着审视,像在估量一件货物的价值。晚卿不在乎,她嫁给她,

只为了能靠近当年顾言深出事的那条航线,能查到更多线索。陆家的宅子比顾家更气派,

却也更冷清。陆承宇不常在家,总是在外应酬,回来时,身上带着浓重的酒气和烟味。

他从不碰她的东西,也从不问她的过去,两人像是住在同一屋檐下的陌生人。晚卿乐得清静,

她借着打理家事的名义,翻看陆家的船运记录,查探那些常走鄱阳湖航线的船长和水手。

她发现,陆家有一艘叫“顺风号”的船,在顾言深出事的那段时间,也在鄱阳湖一带。

她想找那艘船的船长问问,可陆承宇看得紧,她根本没有机会单独出门。有一次,

她趁着陆承宇醉酒,偷偷翻他的书房,在一个上锁的抽屉里,找到了一本账簿,

上面记着一笔巨额支出,日期正好是顾言深出事的前三天,收款人那一栏,

只画了一个奇怪的符号,像一只眼睛。她正看得入神,陆承宇忽然醒了,他站在门口,

背对着光,脸上的疤在阴影里显得格外狰狞。“你在找什么?”他的声音沙哑,带着酒气,

却透着一股寒意。晚卿把账簿藏在身后,心跳得像要炸开:“我……我只是想找本书看。

”陆承宇一步步走近,夺过她手里的账簿,啪地一声扔在桌上。“林晚卿,

”他捏住她的下巴,力道大得让她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做什么。你那个死鬼丈夫的事,

最好别再查,否则,我不保证下一个死的是谁。”他的眼神像淬了毒的刀,

晚卿吓得浑身发抖,却还是咬着牙说:“他是我丈夫,我不能让他死得不明不白。

”陆承宇冷笑一声,松开了手,转身去倒酒。“不明不白?这世上不明不白死的人多了去了。

”他喝了一口酒,眼神飘向窗外,“有些事,知道了,反而更痛苦。”那晚之后,

陆承宇对她的看管更严了,家里的下人也都对她敬而远之,仿佛她是什么洪水猛兽。

晚卿没有放弃,她知道陆承宇一定知道些什么。她开始留意他的言行,听他和手下的人说话,

从那些只言片语里,拼凑着线索。她听到他们提到“货”,提到“灭口”,

提到“鄱阳湖底”。就在她觉得快要摸到真相时,陆承宇死了。那天晚上,

他去码头的酒馆喝酒,和一个陌生男子起了争执,被对方用匕首捅死了。官府来验了尸,

定了个仇杀,抓了那个行凶的男子,案子就算结了。晚卿去停尸房看他,

他的眼睛睁得大大的,脸上还带着惊愕,那道疤在死灰的皮肤上,显得格外刺眼。

她在他的枕下,发现了一张被撕碎又重新粘起来的纸条,上面的字迹被血浸染了大半,

只能看清“顾家船……货……沉……”几个字。她把纸条藏在贴身的衣襟里,指尖冰凉。

顾言深的船,沉了;陆承宇,死了。这一切,到底是为了什么?那笔巨款,那个奇怪的符号,

那批不明的货物,像一张无形的网,把她紧紧缠在里面。陆承宇的死,让晚卿再次成了寡妇。

这一次,“克夫”的名声传遍了整个镇子,连走在路上,都会有人在背后指指点点。

她搬出了陆家,用自己仅剩的嫁妆,在镇子的角落开了一家小小的书铺。书铺不大,

只有两排书架,摆着些诗词话本,墙角放着一张旧藤椅,阳光好的时候,她会坐在那里看书。

日子过得平静,却也寂寥。直到沈慕白的出现。他是个落魄的文人,穿着洗得发白的长衫,

袖口磨破了边,却总是干干净净。他每天都会来书铺,选一本诗集,坐在角落里,

一读就是一下午。他看书的时候很专注,眉头微蹙,嘴唇轻轻动着,像是在跟书中的人对话。

晚卿起初没在意他,直到有一次,她在整理书架时,不小心碰掉了一摞书,

沈慕白立刻放下书,过来帮她捡。他的手指很干净,指甲修剪得整齐,捡起书时,动作轻柔,

像是怕弄疼了它们。“小心些。”他对她笑,眼角有淡淡的细纹,笑容却很温和。从那以后,

他们渐渐熟悉起来。他会跟她聊书中的故事,聊李白的豪放,

聊李清照的婉约;她会给他泡一杯淡淡的绿茶,听他说话。他知道她的过去,却从不说破,

只是在她偶尔走神时,递上一块刚买的桂花糕,轻声说:“尝尝,甜的。”晚卿冰封的心,

渐渐有了一丝暖意。沈慕白不像顾言深那般温柔体贴,也不像陆承宇那般阴鸷难测,

他像春日里的微风,清淡,却让人舒服。他会帮她修补破旧的书架,

会在下雨天提前来帮她收摊,会在她生病时,笨拙地熬一碗姜汤。一年后,

沈慕白向她求婚了。他没有送她贵重的聘礼,只送了一幅他亲手画的画,画的是她的书铺,

阳光下,藤椅空着,书架上的书仿佛都在发光。“晚卿,”他看着她的眼睛,认真地说,

“我知道我给不了你大富大贵,但我会陪着你,安安稳稳地过日子。

”晚卿看着他眼中的真诚,点了点头。她累了,不想再查那些陈年旧事,只想有个安稳的家。

他们的婚礼很简单,只请了几个相熟的街坊,在书铺后面的小院子里摆了两桌酒。

沈慕白给她戴上了一枚银戒指,戒指很普通,却被他摩挲得发亮。“以后,有我在。

”他握着她的手说。婚后的日子,平淡而温馨。沈慕白帮她打理书铺,闲暇时,

他会在院子里画画,画花鸟,画山水,画她坐在藤椅上看书的样子。晚卿会在旁边给他研墨,

看他笔尖在宣纸上游走,留下淡淡的墨痕。她以为,这一次,她终于可以摆脱过去的阴影,

安稳地度过余生。可命运似乎总爱跟她开玩笑。他们成婚一周年那天,

沈慕白说要去郊外写生,那里的桃花开得正好。他出门时,穿着那件她刚给他缝补好的长衫,

背着画板,对她挥挥手:“等我回来,给你画一幅桃花图。”他走后,晚卿在院子里晒被子,

阳光暖暖地照在身上,她哼着顾言深教她的小调,心里是满满的幸福。可等到日落西山,

沈慕白还没回来。晚卿开始慌了,她沿着去郊外的路去找,一路喊着他的名字,

声音在空旷的田埂上回荡,却没人应答。第二天,有人在河边发现了沈慕白的尸体。

他面朝下浮在水里,身上的长衫湿透了,紧紧贴在身上。官府来人验了尸,说他是失足落水,

溺水而亡。晚卿扑在他的尸体上,哭得撕心裂肺。她不相信,沈慕白水性极好,

怎么会失足落水?而且,他说好了去画桃花,河边根本没有桃树!她在整理沈慕白的遗物时,

发现了他书桌上未完成的画稿。画的是一片桃花林,粉色的花瓣漫天飞舞,画得极美。

可当她拿起画稿,准备仔细看时,却发现画稿背面,用极淡的墨,写着一个字——“陆”。

那个字很小,像是仓促间写上去的,墨迹已经有些晕开,却依旧清晰可辨。

晚卿的心脏猛地一缩,一个可怕的念头在她脑海里浮现。陆?是陆承宇的陆吗?沈慕白的死,

也和陆家有关?三个丈夫,三种离奇的死法。顾言深的船沉得蹊跷,陆承宇的仇杀疑点重重,

沈慕白的失足落水更是破绽百出。他们的死,

都指向了同一个地方——鄱阳湖;都牵扯着同一个字——陆。晚卿坐在空荡荡的书铺里,

手里紧紧攥着那支顾言深雕的玉兰木簪,簪头的纹路硌得她手心生疼。

窗外的阳光斜斜地照进来,落在地上,像一道长长的伤疤。她知道,自己不能再逃避了。

这背后一定有一个巨大的秘密,一个足以让三个男人丧命的秘密。

她想起陆承宇抽屉里的那本账簿,

起那个像眼睛的符号;想起沈慕白画稿背面的那个“陆”字;想起顾言深多带的那三成货物。

这些碎片在她脑海里盘旋,渐渐拼凑出一个模糊的轮廓。也许,

顾言深根本不是去采办丝绸的,他运的是别的东西;也许,陆承宇的死,不是简单的仇杀,

而是杀人灭口;也许,沈慕白发现了什么,才会被人害死在河边。而这一切的幕后黑手,

很可能就在陆家,那个看似平静,实则暗流涌动的家族里。晚卿深吸一口气,

眼神从悲痛变得坚定。她把那支木簪插进发髻,就像当年顾言深替她绾发时那样。

她要查下去,不管前方有多少危险,她都要查清楚真相。她要知道,这三个她爱过的男人,

到底是为了什么而死。她不知道,在她看不见的角落里,一双眼睛正冷冷地盯着她,

像蛰伏在暗处的毒蛇,等待着最佳的捕食时机。而她即将揭开的秘密,

远比她想象的更加黑暗,更加可怕,

甚至会将她自己也卷入万劫不复的深渊……沈慕白的葬礼过后,书铺的门板关了三天。

林晚卿把自己关在里屋,对着那幅未完成的桃花图枯坐,直到烛火燃尽最后一寸灯芯,

窗外的天光漫进来,在画稿背面那个“陆”字上投下淡淡的影。她伸手抚过那个字,

墨痕已干,却像烙铁般烫着手心。第四天清晨,她推开了书铺的门。阳光穿过薄雾,

落在积了灰的书架上,尘埃在光柱里跳舞。她拿起抹布,从第一排书架擦起,

动作缓慢却坚定。擦到第三排时,指尖触到一本牛皮封面的旧书,

书脊上烫着“江湖志”三个字,是沈慕白常看的。她抽出来,书页间掉出一张纸条,

不是沈慕白的字迹,笔画凌厉,写着:“初七,老码头,顺风号。”初七,是三天后。

老码头,是陆家船只停靠的专用码头。顺风号——那艘在顾言深出事时也在鄱阳湖一带的船。

晚卿捏着纸条的手微微发颤,这是沈慕白留下的?还是有人故意放在这里的?

她把纸条折成细条,塞进袖口的夹层里,目光扫过空荡荡的书铺,

忽然觉得这里的每一寸空气里,都藏着眼睛。接下来的三天,晚卿像往常一样打理书铺,

只是眼角的余光总在留意周围的动静。对面杂货铺的王掌柜看她的眼神带着同情,

却总在她回望时慌忙低下头;送水的伙计每次来都脚步匆匆,放下水桶就走,

仿佛多待一秒就会沾染上什么;甚至连巷口那只总来讨食的猫,都像是受了惊,

远远地瞅着她,不肯靠近。初七这天,天刚蒙蒙亮,晚卿换上一身灰布短打,

把头发紧紧挽成一个髻,用布巾包起来。她从后门溜出去,沿着墙根往老码头走。晨雾浓重,

把石板路洇得湿漉漉的,空气里飘着水腥气和煤烟味。快到码头时,她听见一阵脚步声,

赶紧躲进旁边的草垛里。是两个穿着陆家号服的汉子,一个高瘦,一个矮胖,正低声说着话。

“……二爷的事,真就这么算了?”矮胖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几分不安。

高瘦的啐了一口:“算?怎么算?那婆娘现在跟疯了似的,到处打听,

要不是看在她还有点用……”后面的话被风吹散了,

晚卿的心却沉了下去——他们在说陆承宇,说的“婆娘”,是她自己?等那两人走远,

她才从草垛里钻出来,拍掉身上的草屑,继续往码头走。老码头停着十几艘船,桅杆林立,

像插在水里的骨头。她一眼就看到了“顺风号”,船身比别的船大出一截,船帆收着,

甲板上站着几个水手,正忙着卸货。她绕到船尾,那里堆着些破旧的缆绳,正好能遮住身形。

她听见船长在跟一个管事模样的人说话,船长的声音粗哑,

带着烟嗓:“……那批货埋得严实,当年沉下去的时候,

只有老三见过具体位置……”管事打断他:“老三呢?”“前阵子喝多了,掉进江里淹死了。

”船长的声音顿了顿,“要说也是邪门,这几年跟那事沾边的,没一个好下场。

”晚卿的心跳得像擂鼓。那批货!果然有一批货!顾言深的船沉了,是为了埋这批货?

陆承宇知道内情,所以被灭口?沈慕白查到了线索,也遭了毒手?她正想再听下去,

忽然有人拍她的肩膀,她猛地回头,看见一个穿着粗布衣裳的老妇人,手里挎着个篮子,

篮子里装着些针线。“姑娘,看你面生得很,在这里做什么?”老妇人的眼睛浑浊,

却透着精明。晚卿定了定神,指着远处的船:“我……我找我男人,他说在这船上干活。

”老妇人笑了笑,露出没剩几颗牙的牙床:“这船上的人我都认得,没见过你这样的媳妇。

姑娘,不是自己的船,别靠太近,小心沾了晦气。”说完,她转身就走,脚步踉跄,

却走得极快,转眼就消失在雾里。晚卿看着她的背影,忽然觉得那篮子里的针线,

倒像是用来缝什么秘密的。她不敢久留,悄悄退了出去,沿着来路往回走。走到巷口时,

瞥见王掌柜正站在杂货铺门口,看见她,慌忙缩了回去。回到书铺,晚卿关上门,

从袖口摸出那张纸条。初七,老码头,顺风号。这果然是个陷阱,

还是沈慕白留下的最后线索?她把纸条凑到灯下,仔细看那字迹,

忽然发现纸的边缘有淡淡的水渍,像是沾过湖水——沈慕白落水那天,

口袋里会不会就揣着这张纸?她想起沈慕白画稿背面的“陆”字,想起船长说的“老三”,

想起老妇人那句“沾了晦气”。一个名字猛地跳进她的脑海——陆承业,陆承宇的大哥,

陆家现在的掌权人。当年陆承宇和陆承业为了争家产,闹得不可开交,陆承宇死后,

陆承业顺理成章地接管了所有船运生意。会不会是陆承业?他为了独吞那批货,

先是沉了顾言深的船,再杀了知情的陆承宇,最后又灭了查到线索的沈慕白?

晚卿走到书架前,抽出那本《江湖志》,翻到夹纸条的那一页,

上面讲的是江湖上的走私团伙,说他们常把货物藏在沉船里,等风声过后再打捞。

她把书合上,指尖在封面上轻轻敲着。如果真有走私货物,那会是什么?丝绸?茶叶?

还是更贵重的东西?她想起顾言深多带的那三成货物,

想起陆承宇账簿上那个像眼睛的符号——那会不会是某个走私团伙的标记?接下来的几天,

晚卿开始有意无意地打听陆承业的消息。街坊说,陆承业为人低调,很少露面,

倒是他的儿子陆子昂,经常在码头一带晃悠,性子张扬,花钱如流水。有人说,

陆子昂最近在跟一个外地商人来往密切,那商人出手阔绰,

住的客栈正是当年顾言深出发前住过的那家。晚卿的心一动。她换上一身体面的衣裳,

揣着几块碎银,去了那家客栈。客栈掌柜是个秃顶的中年人,见她是个寡妇,

眼神里带着几分打量。“掌柜的,我想打听个人,”晚卿把一块碎银放在柜台上,

“前些日子,是不是有位陆公子,带了个外地商人住在这里?”掌柜的掂了掂碎银,

眯起眼睛:“陆公子倒是常来,不过他带的人……好像是住楼上最里面那间房。姑娘,

你打听这个做什么?”晚卿低下头,声音带着几分委屈:“我丈夫生前跟那位商人有笔生意,

一直没结清,我想找他问问。”掌柜的哦了一声,没再多问,指了指楼梯:“上去吧,

不过那客人脾气不好,你小心些。”晚卿道了谢,走上楼梯。楼梯是木质的,

踩上去吱呀作响。最里面的房间门虚掩着,里面传来说话声,一个声音粗声粗气,

像是那个外地商人,另一个声音年轻些,带着不耐烦,正是陆子昂。“……那批货再不动手,

就该被人发现了!”外地商人说。陆子昂冷哼一声:“急什么?当年沉下去的时候,

连官府都查不到,现在过了这么久,谁还会记得?”“可那个寡妇……”“一个娘们而已,

翻不出什么浪。倒是你,把尾款准备好,不然别怪我不客气。”晚卿的心跳到了嗓子眼。

果然是他们!她正想再听,忽然听见里面传来脚步声,她赶紧躲到楼梯拐角。门开了,

陆子昂走出来,脸上带着戾气,差点撞到她。“你是谁?”陆子昂皱眉看着她,眼神像刀子。

晚卿低下头:“我……我是住店的。”陆子昂上下打量她一番,没再追问,转身下楼了。

晚卿松了口气,正想离开,却听见房间里传来一声闷响,像是有人被捂住了嘴。

她犹豫了一下,轻轻推开门缝往里看——那个外地商人倒在地上,脖子上插着一把匕首,

鲜血正从伤口往外涌。一个穿着黑衣的人站在他身后,脸上蒙着布,只露出一双眼睛,

正冷冷地盯着地上的尸体。晚卿吓得捂住嘴,差点叫出声。她猛地转身,跌跌撞撞地往下跑,

下楼时被台阶绊了一下,摔倒在地。掌柜的吓了一跳,过来扶她:“姑娘,你怎么了?

”“没……没事。”晚卿爬起来,头也不回地冲出客栈。她跑回书铺,关上门,

背靠着门板大口喘气。那个黑衣人是谁?是陆子昂派来的?还是另有其人?

陆子昂和外地商人在交易什么?那批货到底是什么?无数个问题在她脑海里盘旋,

让她头晕目眩。傍晚时分,外面传来一阵喧哗。晚卿从门缝里往外看,

只见几个官差抬着担架从客栈方向过来,担架上盖着白布,下面隐约能看出人形。

街坊们围在旁边议论纷纷,说客栈里死了个外地商人,被人一刀毙命,凶手跑了。

晚卿的心沉到了谷底。杀人灭口!他们连合作的商人都杀,那她呢?她知道了这么多秘密,

他们一定不会放过她。她走到里屋,打开床底下的箱子,

里面是她仅剩的几件首饰和一些银钱。她必须离开这里,走得越远越好。

可她刚把东西装进包袱,就听见敲门声。“谁?”晚卿的声音发颤。“是我,王掌柜。

”外面传来王掌柜的声音,带着几分急促,“姑娘,你快走吧,陆家的人刚才来过,

说要找你问话。”晚卿心里一紧:“他们……他们什么时候来的?”“刚走,说是去叫人了,

估计很快就回来。”晚卿谢过王掌柜,背起包袱,从后门跑了出去。暮色四合,

巷子里静悄悄的,只有她的脚步声在回荡。她不知道该往哪里去,只能凭着感觉往城外跑。

跑到城门口时,看见守城的士兵正在盘查,她不敢过去,绕到旁边的矮墙,费力地爬了上去。

墙外是一片荒地,长满了野草。晚卿刚跳下去,就听见身后传来马蹄声,回头一看,

几匹快马正朝着这边跑来,火把的光在黑暗中跳动,为首的正是陆子昂。“抓住她!

别让她跑了!”陆子昂的声音带着狠戾。晚卿吓得魂飞魄散,转身就往荒地深处跑。

野草很高,绊得她跌跌撞撞,鞋子跑掉了一只,脚被石子划破,渗出血来,火辣辣地疼。

马蹄声越来越近,她能听见身后人的呼喝声,能感觉到火把的光落在背上,像要烧起来一样。

就在她快要被追上时,旁边的草丛里忽然伸出一只手,把她拉了进去。她吓了一跳,刚想叫,

嘴就被捂住了。一个低沉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别出声。”她抬头一看,借着微弱的月光,

看见一张熟悉的脸——是那个在老码头见过的老妇人。老妇人把她拉到一个土坑后面,

用野草挡住她们的身形。很快,马蹄声从旁边经过,陆子昂的声音远远传来:“仔细搜!

就算挖地三尺,也要把她找出来!”过了好一会儿,马蹄声渐渐远去,老妇人才松开手。

“你是谁?”晚卿喘着气问,心里充满了疑惑。老妇人叹了口气,从篮子里拿出一块布,

递给她:“先擦擦脚吧。”晚卿接过布,才发现老妇人的手很稳,不像普通的老妇人。

“我是谁不重要,”老妇人说,“重要的是,你想不想知道真相。

”晚卿猛地抬头:“你知道真相?”老妇人点了点头:“顾言深、陆承宇、沈慕白,

还有刚才那个商人,他们的死,都跟二十年前的一件事有关。”“什么事?

”“跟一批鸦片有关。”鸦片两个字像惊雷,在晚卿耳边炸响。她想起顾言深多带的货物,

想起陆承宇账簿上的巨款,想起“顺风号”……原来那批货,是鸦片!“当年,

陆家老爷子和你父亲,还有几个商人,合伙走私鸦片,用顾言深的船运到南方,

没想到中途被官府发现,为了销毁证据,他们沉了船,

连带着顾言深一起……”晚卿的眼泪瞬间涌了上来:“我父亲?不可能!我父亲是读书人,

他绝不会做这种事!”老妇人摇了摇头:“你父亲是被逼的,他发现后想揭发,

却被陆家老爷子威胁,后来郁郁而终。顾言深其实没死,他被我救了,一直在暗中调查,

想为你父亲洗清冤屈,也想让陆家付出代价。”“顾言深没死?”晚卿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那……那报丧的信是怎么回事?”“是陆家伪造的,他们以为顾言深死了,

就没人知道真相了。可顾言深活了下来,化名沈慕白,重新回到你身边,就是想保护你,

同时搜集证据。”晚卿的脑子一片混乱。沈慕白就是顾言深?那个温柔体贴的文人,

竟然是她心心念念的丈夫?难怪他懂她的欲言又止,难怪他会画她的书铺,

难怪他会留下那些线索……原来他一直都在,只是换了一张脸,换了一个身份。

“那他这次……”晚卿的声音哽咽,说不下去。

“他查到陆子昂要把当年沉下去的鸦片打捞上来,重新贩卖,就想阻止,

没想到被陆子昂发现,惨遭毒手。”老妇人的声音里带着悲痛,“我是顾言深的奶妈,

当年是我把他从水里救出来的,这些年一直在帮他搜集证据。”晚卿再也忍不住,

趴在地上失声痛哭。原来她嫁了三次,爱的却是同一个人。他为了保护她,为了查清真相,

忍受着分离的痛苦,换了身份回到她身边,最后却还是没能逃过厄运。

“陆子昂为什么要杀他?为什么要打捞鸦片?”晚卿抬起头,眼泪模糊了视线。

“因为陆家快不行了,”老妇人说,“这些年生意亏空,陆子昂想靠这批鸦片翻身。

他以为杀了沈慕白,杀了那个商人,就能高枕无忧,却不知道顾言深早就把证据藏了起来。

”“证据在哪里?”“在一个只有你能找到的地方。”老妇人从篮子里拿出一个小小的木盒,

递给晚卿,“这是顾言深留给你的,他说,如果你有一天知道了真相,就打开它。

”晚卿接过木盒,盒子是紫檀木的,上面刻着一朵玉兰,和那支木簪上的图案一模一样。

她颤抖着打开盒子,里面放着一封信,还有一张地图。信是顾言深的字迹,

和当年他写给她的那封信一模一样:“晚卿,当你看到这封信时,我或许已经不在了。

对不起,骗了你这么久。我知道你恨我,恨我让你经历了这么多痛苦,但我别无选择。

当年的事,牵连太广,我不能让你卷入其中。我化名沈慕白回到你身边,只是想再看看你,

再陪你走一段路。那批鸦片的位置,我画在了地图上,还有陆家走私的证据,

都藏在顾宅西跨院的荷塘底下。请你把这些交给官府,为你父亲,也为我,讨回一个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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