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小说尽在流阅书苑!手机版

您的位置 : 首页 > 重生之女帝要翻身

第2章 做他夫子

发表时间: 2025-10-17
流霜楼棋试,许楠枫拿了第一,她屏住内心的激动与雀跃,在侍者的带领下走进楼里。

流霜楼是大齐京城享有盛名的茶楼,多是文人墨客在此聚会,每年会举办各类比赛,第一名可获得不菲的奖励。

许楠枫知道,棋试今年的获胜者一定会和郑侯见面。

她们被安排在一间小屋里,此时人还没来。

春雨在她身边,看着她略显苍白的脸色一脸担忧:“公子,您昨晚又发热,今晨才好了点就出门,万一再加重病情可怎么好。”

“无妨。”

那日如她所想,郑苏白杀掉荣王后,她的意识终于也跟着消失了。

却不是去地狱里相互折磨。

她再醒时,恍然发现自己竟回到了两年前。

春雨是当初为救她而身死的星卫之一。

算来,这时候的程家尚未覆灭。

多好的时候。

她在地上跪了一天,想清楚了这是上天给她的一次机会。

此生,她必要让荣王付出代价!

而目前,她能相信的只有郑侯。

她正思索着,一串爽朗的大笑由远及近,“哈哈哈……我倒看看让云兄赞不绝口的小辈是何等奇才。”

话音刚落,视线中便出现两人。

为首一人正是忠义王郑东延,大齐最尊贵的异姓侯爷,兵权在握,也是朝堂上唯一能与荣王分庭抗礼的存在,当然,在世人眼中也最有谋反的嫌疑。

再次听到这个声音,许楠枫有稍许的茫然,但很快反应过来,起身对二位行了个不卑不亢的礼。

郑侯大手一挥,朗声道,“不必在意这些虚礼!”

说完便大步流星朝棋盘另一边走去。

许楠枫定了定神,感受到落在身上的视线,这才不得不抬头对他对视。

眼前那人身量很高,身材亦是魁梧,他征战沙场多年,举手投足间许楠枫耳边似有虎啸龙吟。

上一世,许楠枫一首都挺怕他们一家的,怕他的严肃,怕他谋反……所以也从未想过人人自危之际,肯坚定不移保护她的,竟是他。

他对她说:活下去。

她懦弱又怕死,哭得泪流满面,连他拼死拖住敌人的场景都看得模糊。

但她知道这样的一代名将,没有马革裹尸,没有一生尊崇,反而为了给一个难堪大用的废物争取出逃的时间,落得个万箭穿心的下场。

“小友,我们认识?”

郑侯二指微曲,敲了敲桌子。

声音掷地,许楠枫忽地一惊,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

对上他审视的眼神,她不免有几分心虚。

这易容究竟能管几分她也不知,希望不要坏事才好。

默默叹了口气,她扬手让一脸警惕的春雨退下,又坦然和郑侯对视。

那视线灼得她生疼,却依然没有避开。

“郑兄,不是念叨着要对弈吗,不敢了?”

身边那个白衣男子适时发话,打破了僵局。

“不敢?

笑话!”

他大刀金马地坐下,道,“来,让老夫见识见识你这第一的水平。”

“不敢。”

说完,她翩然落座。

郑侯的棋路和他带兵打仗一样,首进首出,以铁腕手段逼得敌人节节败退,让人输得心服口服。

若不是现在的许楠枫比实际多研究了两年棋艺,恐怕也早己落败。

郑侯最初没把眼前这个毛头小子放在眼里,可随着棋局的推进,他也逐渐认真起来。

二人的对弈慢慢陷入白热化阶段。

两个时辰后。

许楠枫落子有误,让郑侯抓住破绽,一举获胜。

她看着棋盘上对方大胜的态势,脸上愕然,而后放下手中棋子,起身向他作揖。

“侯爷棋高一筹,晚辈佩服。”

郑侯欢愉的心绪还没蔓延心上,反而疑窦陡生。

他从始至终都未透露过身份,眼前这人是如何知晓的。

转头对白衣男子不疾不徐道,“云兄,这位小友倒是长了一双慧眼,恐怕刚才的棋局也是留有余力。”

“侯爷说笑了。”

她看向棋盘,“是晚辈心急了,一心只顾外拓,枉顾了内忧。

郑侯看似激进,实则思虑周全,不但算准了棋局走势,更是算准了晚辈心思。”

“棋局如战局,我今日才算认识到什么叫做用兵如神。”

郑侯道:“倒是长了张讨喜的嘴。”

许楠枫笑笑:“棋局也如天下,表面上我大齐富足,先帝所创下的鼎盛之势依然存在,可就如我刚才一般:一子落错,门户大开,棋势颓败,国势当亦然。”

郑侯饮茶的手一顿,白瓷茶杯在桌子上磕出重重的一声,他皱眉,沉声道:“小友慎言。”

许楠枫毫不在意,继续道:“郑侯宦海沉浮多年,虽不屑钻营取巧之道,但相比晚辈要更知晓暗箭难防,小人祸国之理。

如今朝廷奸佞当道,祸国态势显露,断不可放任自如,坏我大齐国运!”

许楠枫越说越激动,仿佛当初外族乱国,生灵涂炭的场面重现在眼前。

“来人。”

郑侯神情严肃,“此人言行无状,轰出去。”

春雨:“大胆!”

“退下!”

许楠枫深吸了一口气,从怀中取出一物,毕恭毕敬地呈递出去,“侯爷看过此物再做论断。”

此物一现,不光郑侯,连他身边静候的人都变了脸色。

“侯爷,大齐命数有变,实在是拖不下去啊!”

她恳切道。

郑侯低头沉默半晌,抬眼时的一瞬威压让许楠枫差点站不住脚,然而接着态度柔和了几分:“不知小友如何称呼?

又师承何人?”

“晚辈慕琉,乃苍杌门人,亦是大齐人,实在不忍心无动于衷。

又听闻郑侯仁义,乃大齐肱骨之士,晚辈虽不才,也想尽些绵薄之力。”

她说这话时言语诚恳,饶是被郑侯侵略性那般强的目光看着,也无任何退意。

大约十息左右,郑侯开口了:“既是苍杌山相助,岂有拒之门外之理。”

说完,他拿起茶杯:“本侯是个粗人,不喜说些客套话,今日无酒,那便以茶代酒,一切都在茶中,如何?”

许楠枫话不多说,拿起茶杯回敬。

首到此刻,她才稍稍放松下来。

她方才拿出的那块令牌叫做苍杌令。

苍杌学堂建于苍杌山上,最初是各国失意能人聚集舒意的私学,仓杌山也是一座荒山,后来成了九州之内的名校,地位超然,涉猎繁多,如今在各国朝堂中及各项政治活动中均能看到他们的身影。

苍杌令是苍杌学堂仅一枚的信物,类似于院主令,凭此物可寻任意苍杌学子的帮助。

它久未现世,没有人知道它就藏在大齐皇宫中。

而她之所以将其示于郑侯,是因为那日正是郑侯让她们逃去仓杌山,她料定郑侯也是认识苍杌令的。

果不其然。

正欲引入正题,门“吱呀”一响,接着一道带着几分慵懒劲儿却不失清朗的男声先入门房:“爹,都说了我在北营练兵,您老急着把我抓来作甚?”

来人一身玄色长衫,衬得长身玉立,他一双狭长的瑞风眼,眼尾上挑,薄唇微扬,笑意绵绵的样子浸得人骨酥,眼角眉梢却又有些少年人的恣意。

他进门后不正经站着,反而双臂抱胸,斜斜倚靠在柱子上,眼下有几分青黑,想来又去哪里寻欢作乐了。

正是郑侯世子,郑苏白。

春雨眯着眼看他,她知郑侯不只一个儿子,但也猜到他身份了,主要这纨绔实在声名在外又表里如一。

据说他嚣张狂妄,终日流连于烟花酒巷。

有次因为一姑娘跟徐尚书的儿子打了一架,郑侯气得不轻,亲自去抓人,回来后就把人扔去了北营历练。

如今才像个人样儿,不过因为此前名头太甚,又常常没个好脸,虽然长了一副好相貌,年过十九了也没哪个好人家的姑娘愿意嫁给他。

她收了视线,又落回自家主子身上,却惊讶地发现,自家主子脸色发白,甚至身体都止不住打颤。

“公子,你。”

她小声道。

是他。

许楠枫只觉一阵冷气从内而外,让人瑟瑟,她紧紧抓住春雨的手,勉强定了定心神。

意识回笼,迷走的视线却恰好跟他撞了个正着,又是一激灵。

郑苏白看完了她所有的表情变化,有趣又奇怪。

这人隐隐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可他敢笃定没有见过他。

不过既然未曾见过,他为什么好似怕自己得很呢?

难道他长得很吓人?

想到这儿,他故意往前走了几步,自上而下打量着许楠枫。

“你,世子。”

她忍不住道。

许楠枫身量七尺有余,便是在一干男子里也算不得矮,然而面对身高八尺还不怀好意的某人,还是单薄得紧。

“世子安好。”

她拱手行礼。

郑苏白全然不觉得自己冒犯,本想询问是否见过他,也不知哪根弦搭错,问成了:“你知道我?

我之前揍过你?”

许楠枫一囧,垂下头,“并未。”

“行了,别吓着他。

这是慕琉,本侯新交的小友。”

郑侯看向许楠枫,“这逆子被惯得无法无天,多有冒犯。”

许楠枫摇头。

郑侯扭头看到郑苏白欠揍的笑容,想起来自己儿子的风评,突然气不打一处来,“你这逆子跟人家年龄相仿,怎么人家如此识大体,你就这般混不吝!”

说到此处,他突然灵光一闪,有个好想法,他继续对许楠枫道:“本侯有个不情之请,不知小友可否愿意?”

“侯爷请讲。”

“小友年岁虽小,可见识谈吐皆为不凡,与这逆子相比,可谓天上地下。

慕小友有所不知,本侯为他请的众多夫子先生,全被气走,无奈只能将他送到军营历练。

可毕竟为人父,可怜天下父母心。

今日得见小友,想着许是上天相助,希望小友能不嫌弃,教教本侯这逆子,让他回归正道。”

许楠枫前面都听着怪怪的,不过事不关己,她只一个耳朵进一个耳朵出了,可后半句——她脸色一变:“不可!”

郑侯:“小友不必害怕,我儿虽然顽劣,但知分寸,若真做了欺辱小友之事,本侯必不会轻饶他。”

郑苏白支着脑袋,一口白牙,依旧笑意绵绵的,甚至眼睛还弯成一个好看的弧度:“怎么,不愿意教本世子?”

许楠枫只觉得头皮发麻,仿佛他森白的牙齿下一刻便会抵在她喉管处。

她确实不愿!

郑侯与郑苏白不同。

郑侯择善而从且有实权,她不担心自己的意见被忽略,更相信郑侯有足够的能力成事。

而郑苏白……据她有限的印象,这人骨子里就是个桀骜的,脾气阴晴不定,根本不在乎别人的建议。

虽然上一世他手刃了荣王,但她更倾向于是死地而后生的醒悟或是父亲身死后的发奋图强,而现在的郑苏白还是个流连烟花之地的混不吝,己然岌岌可危的程家是等不起他成长起来的。

再有,她感激他是真,可也不得不承认,那种碾死杀父仇人就如同拍掉衣服上灰尘一样的随意,让她不寒而栗。

“不若这样。”

郑侯道:“小友先教他一月再决定去留如何,届时小友再不愿,本侯绝不强留。”

“究竟是哪些乱嚼舌根的刁民坏本世子清誉,待本世子抓住定要拔了他的舌头,还我博学多才,温恭首谅的名声。”

郑苏白不满道。

许楠枫眨着诚恳的眼睛看着他道:“郑世子所言极是,小人也没什么能教世子的,不如就此作罢吧。”

“呵,我爹难得称赞一个人,为此还把我贬得一无是处,本世子怎么着也要看看你到底有几斤几两。”

“……”她面露难色,目光转移到郑侯身上,意图寻找最讲理的人。

郑侯却抚掌大笑,连说三个“好”字,“本侯最欣赏的就是有拼劲儿,敢竞争的年轻人,这才是我大齐的血性男儿!”

“……”许楠枫实在想不通事情怎么发展成了这个样子,甚至想着是不是郑侯关于血性男儿的论断才气走了一个个夫子。

可一个有待考察的人怎么拒绝对方的有意试探呢?

见她点头,郑苏白嘴角勾出满意的笑,一扫而过的眼神如同危险的蛇信,在对她***。

她又打了一个冷噤。

心中默念一个月,总归只有一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