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在深夜倾听寂静，它会回应你

编辑部的空调嗡嗡作响，伊一盯着电脑屏幕上的新闻，指尖划过鼠标滚轮。

屏幕上是第三起离奇死亡案的报道，死者是名中学老师，死在自家书房，死因是失血过多，

手腕有自残痕迹。“又一起。”同事路过，瞥了眼屏幕，“跟之前两起一样，

现场没打斗痕迹，死者死前都很正常。”伊一点头，点开警方公布的现场照片。

书桌抽屉里露出半本笔记本，照片角落能看清上面的字迹：“我听到了寂静在说话。

”“前三起案子，死者互不认识，职业、年龄都没关联，唯一共同点就是这句笔记。

”伊一打印出照片，往桌上一放，“还有，他们死前一周都出现过突然失声的情况，

去医院查不出原因。”“你又要查这个？”同事皱眉，“上次那个废弃医院的案子，

你差点被困里头。这种没头没尾的事，别太较真。”伊一没说话，

把照片和之前两起案子的资料订在一起，塞进背包。“我去趟警局，找张队问问情况。

”警局走廊里，张队正在跟下属交代工作，看见伊一，无奈地叹了口气。“又是你，伊记者。

”“张队，第三起案子，死者的笔记本能让我看看吗？”伊一直接开口。“不行，

物证不能外流。”张队摆手，“而且这案子已经定性为自杀，你别瞎掺和。”“三个人，

死前都写了同一句话，都出现过失声，这能是巧合？”伊一拿出资料，

“第一个死者是程序员，第二个是歌手，第三个是老师，都是靠声音或者语言工作的人。

”张队停顿了一下，接过资料翻了翻。“我知道你怀疑，但现场确实没发现他杀痕迹。

而且那句‘寂静在说话’，可能只是死者精神失常后的胡话。”“精神失常？

三个人同时失常，还写下一样的话？”伊一追问，“他们死前接触过什么共同的东西吗？

比如特定的声音、频率？”张队摇头：“查过了，没任何交集。伊一，别再查了，

这案子没那么简单，听我的，到此为止。”伊一没再坚持，转身离开警局。走到街角时，

手机响了，是个陌生号码。她接起，电话那头没有声音，只有一阵轻微的电流声。“喂？

哪位？”电流声持续了几秒，突然中断。伊一看着手机屏幕，皱起眉。刚才那几秒里，

她好像听到了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没听到，像是一片空白里藏着细碎的响动。

她想起死者笔记上的话——“我听到了寂静在说话”。伊一决定从死者的活动轨迹查起。

她先去了第一个死者的公司，程序员的工位还保持着原样，电脑已经被警方封存。

她向同事打听，得知死者死前一周，经常戴着耳机，对着电脑发呆，问他怎么了，

他说“总觉得有声音在耳边响，又听不清”。“什么声音？”伊一问。“不知道，

他说像是很多人在小声说话，但凑到耳边又没了。”同事回忆，“后来他开始失眠，

说一闭眼就听见那声音，再后来，他说话就开始断断续续，最后直接说不出话了，

去医院检查，喉咙没问题，医生说可能是心理问题。”伊一又去了第二个死者的住处，

歌手是个自由职业者，家里有个小型录音棚。她找到歌手的经纪人，经纪人说，

歌手死前一周，录歌时总是出错，说“录音里有杂音，清不掉”，但其他人听，

录音里明明很干净。“什么样的杂音？”“他说像是电流声，又像是窃窃私语，混在歌声里，

明明听不到，却能感觉到。”经纪人叹气，“后来他嗓子哑了，说不出话，情绪越来越差，

我们都以为是压力太大，没想到……”伊一回到家，把收集到的信息整理在一起。三个死者，

死前都出现了“幻听”，听到的都是模糊不清的、像是从空白里钻出来的声音，接着失声，

最后自杀。她打开电脑，搜索“寂静 窃窃私语 失声”，跳出一条本地论坛的旧帖，

发帖时间是半年前，标题是“你们有没有听过寂静在说话？”。

帖子内容很短：“最近总觉得安静的时候，有声音在耳边响，不是外界的声音，

是寂静本身在说话。我好怕，我会不会变成哑巴？”下面只有两条回复，

一条是“楼主想多了”，另一条是“我也听到了，救命”。发帖人和第二条回复的账号，

再也没有更新过。伊一试着联系发帖人，没有回应。她又查了这两个账号的注册信息，

发现注册地址就在本市，而且离第三个死者的住处不远。她顺着地址找过去，

是一片老旧居民区。巷子很深，两边的房子挤在一起，阳光很难照进来。

她按照门牌号找到一栋楼，楼道里阴暗潮湿，墙壁上布满霉斑。三楼，302室。

伊一敲了敲门，没人应。她试着转动门把手，门没锁，吱呀一声开了。房间里很暗，

窗帘拉得严严实实。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灰尘和霉味。她打开手机手电筒，照亮房间。

家具都蒙着布，像是很久没人住过。客厅的茶几上，放着一本翻开的笔记本，

上面的字迹和之前三个死者的笔记很像：“声音越来越清楚了，它们在说什么？我听不清，

好吵，我的声音要被吸走了……”笔记本旁边，放着一个老式收音机，电源插着，

屏幕是黑的，没开。伊一走过去，碰了碰收音机，机身冰凉。她按下开关，收音机没反应，

像是坏了。就在这时，她听到了声音。不是收音机里的声音，是从房间的各个角落传来的，

像是很多人凑在耳边小声说话，声音很轻，很碎，听不清内容，但能确定存在。她猛地回头，

房间里空无一人。她关掉手机手电筒，房间陷入黑暗。那声音还在，而且更清晰了些，

像是从寂静里生出来的。“谁在那儿？”伊一问，声音有些发颤。没有回应，

只有那细碎的窃窃私语。她摸索着找到门，快步走出去，关上门的瞬间，声音消失了。

她靠在楼道墙上，大口喘气。刚才在房间里听到的，就是死者们说的“寂静在说话”？

伊一回到家，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她不敢再去那些死者的住处，刚才在302室的经历，

让她意识到那个“声音”是真实存在的，而且可能会盯上她。她打开电脑，想再查点线索，

却发现屏幕上出现了一片雪花点，接着，电脑自动关机。她重新开机，刚进入系统，

又关机了。这时，门铃响了。伊一犹豫了一下，走到门边，透过猫眼往外看。

门外站着一个年轻女孩，穿着白色连衣裙，手里拿着一个画板，低着头，看不清脸。

“请问你找谁？”伊一问。女孩抬起头，露出一张清秀的脸，眼睛很大，却没有焦点。

她没有说话，只是指了指自己的耳朵，又摇了摇头。伊一明白了，女孩可能是个聋哑人。

她打开门，做了个“请进”的手势。女孩走进来，环顾了一下房间，

然后从背包里拿出一张纸和一支笔，写下：“我叫玖九，我知道你在查‘寂静说话’的事。

伊一惊讶地看着她：“你怎么知道？”玖九写下：“我能‘看见’声音。

那些死者死前待过的地方，我都去过。”伊一赶紧拿来纸和笔：“你看见什么了？

”玖九低头写字，笔尖在纸上快速滑动：“声音是有形状和颜色的。

比如说话声是暖黄色的线条，音乐是彩色的波浪，就连风声，也是淡蓝色的细丝。

但那些死者的住处，声音的颜色和形状都消失了，只剩下一片纯黑的影子，

像是声音被彻底吸走了。”“纯黑的影子？”伊一皱眉，“那是什么？

”玖九写下：“我不知道，但那影子很奇怪，它没有声音，却能‘吞噬’声音。

我靠近那些地方时，能感觉到它的存在，像是一片活着的寂静。

”伊一想起在302室听到的声音，还有刚才电脑的异常。“你也听到过‘寂静说话’吗？

”玖九摇头，写下：“我听不见声音，但我能看见‘寂静之声’。普通的寂静是灰色的，

很淡，但那种会‘说话’的寂静，是黑色的，而且会发出一种很细的、黑色的丝线，

像是在‘低语’。”“黑色的丝线？”玖九点了点头，拿起画板，快速画了起来。几分钟后，

她把画板递给伊一。画板上画着一片黑色的区域，周围是各种颜色的线条声音，

黑色区域里伸出很多细小的黑色丝线，缠绕着那些彩色线条，像是在吸食它们。“那些死者，

就是被这些丝线缠上了？”伊一问。玖九写下：“是。那些丝线会慢慢吸走他们的声音，

先是让他们听到‘低语’，然后失声，最后……”她停顿了一下，写下，“最后，

他们会被那片黑色吞噬。”“那片黑色到底是什么？”玖九摇头，写下：“我不知道，

但它在移动，而且越来越强。最近，我在很多地方都看到了那种黑色的影子，它在扩大。

”伊一看着画板上的画，突然想起那个老式收音机。“你见过一个老式收音机吗？

在一个老旧居民区的302室。”玖九的身体僵了一下，她拿起笔，写下：“见过。

那个收音机旁边，有一片很大的黑色影子，比其他地方的都浓。”接下来的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