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物丈夫的清算

我打开老婆的手机。看到校长发给她的微信。今天下班来办公室找我，

让我好好欣赏一下你的气质和魅力。不好意思校长，我现在还在上班。

你也不想你的弟弟被退学吧！等会见面聊吧，很想看看你，

上次都没来得及仔细看皮肤那么光滑细腻，像小姑娘一样。到了联系，我在办公室等你，

期待你的温柔和美丽，还有体香。1我的手指在屏幕上悬停了很久。久到指尖发麻。

血液不是冲上头顶。而是瞬间沉到了脚底，冷得我浑身发抖。我叫陈宇，

是这个家里公认的“废物”。一个靠着老婆张瑶当教师的工资，养活自己的“赘婿”。

我关掉屏幕，把手机放回原处，沙发垫的夹缝里。那是她换衣服时随手塞进去的。

她甚至不屑于对我隐藏。“咔哒。”门开了。张瑶走了进来。

她那张精致的、总是带着三分不耐和七分高傲的脸上，此刻写满了疲惫。“回来了。

”我站起身，像往常一样，去接她的包。“嗯。”她敷衍地应了一声，把包甩给我，

径直走向卧室。“今晚我不吃饭了，要出去一趟。你和小涛她弟弟自己吃吧。

”我抓着包带的手，指节泛白。“去哪？”她停下脚步，回头看我，

那眼神像是在看一个无理取闹的傻子。“陈宇，你有什么资格问我？

”她上下打量着我身上这件洗得发白的T恤。嘴角勾起一抹毫不掩饰的嘲讽。

“你一个大男人，在家吃软饭**年了。我弟上重点高中的事，你帮上一分钱的忙了吗？

”我深吸一口气，压下喉咙里的血腥味。“张瑶，我们是夫妻。”“夫妻？”她笑了，

笑声尖锐。“当初你家没破产，你爸妈还在的时候，你是高高在上的陈公子，

我是巴结你的张瑶。现在你家破人“亡”，你爸跳楼，你妈中风，

你就是个送外卖都被人投诉的窝囊废！”“我出去，是为了这个家！是为了小涛！”她的话，

像一把淬了毒的刀，精准地扎在我最痛的伤口上。我死死地盯着她：“所以，你要去找王坤？

”张瑶的脸色瞬间变了。她冲过来，一把抢过我手里的包，翻出了她的手机。

当她看到那几条微信时。她的脸先是涨红，随即变得煞白，最后，

化成了一种破罐子破摔的狰狞。“你敢看我手机？！”她尖叫。“啪！”一个耳光，

响亮地扇在我的脸上。火辣辣的疼。“你看了又怎么样！”她双眼通红地瞪着我。“是！

我就是去找王坤！他是小涛要上的那个私立高中的校长！他是我前男友！他一句话，

就能让我弟进去！”“你呢？陈宇！你除了会问‘去哪’，你还会干什么！

”我的脸颊在燃烧，但我的心，却在急速冷却。我看着这个我爱了五年的女人。

这个在我家破产后，依旧选择嫁给我，让我一度以为是“真爱”的女人。

我低声问：“他要你做什么，你没看懂吗？”“我懂！”她嘶吼。“不就是上床吗！

那又怎么样！我用我这副身体，给我弟换一个光明的前途，总比你这个废物强！”“陈宇，

你以为我为什么嫁给你？你以为我图你什么？我就是图你家当年答应给我弟买的那套学区房！

结果呢！你爸死了，房子没了，我被你这个拖油瓶拴了三年！”“现在，

我只是拿回我应得的！”她吼完，摔门而去。门“砰”的一声关上，

震落了墙上我们那张廉价的结婚照。相框摔在地上，玻璃碎了一地。照片上，她笑得甜蜜，

我意气风发。我缓缓地蹲下身，捡起那张照片。我看着照片里那个傻笑的自己，

再摸了摸发烫的脸颊。我慢慢地，慢慢地，也笑了。张瑶，你以为我这三年，

真的只是个送外卖的窝囊废吗？你以为我不知道王坤是谁吗？三年前。

我爸的公司“天宇科技”，在C轮融资的关键时刻，被人做局陷害，

举报“恶意竞标”和“商业贿赂”。主导那场“做局”的，就是我们B轮融资的合伙人之一。

当时还是个教育局小主任的——王坤。他利用职务之便，

伪造了一份关于“学区地块”的虚假竞标文件，将我爸推上了风口浪尖。我爸一生清高，

受不了这种污蔑。在纪委带走他的前一晚，从公司顶楼一跃而下。我妈受不了刺激，

当场中风，至今瘫在床上，神志不清。而王坤，踩着我爸的尸骨，吞下了那块地，

转手倒卖给了他现在所在的“博文教育集团”。一路高升，成了今天风光无限的王校长。

这三年来，我隐姓埋名，入赘张家，受尽白眼。我送外卖，跑遍了这座城市的每一个角落，

不是为了挣钱。是为了摸清王坤所有的关系网。我当“废物”，

是为了让所有人都对我放下戒心。张瑶，我的好妻子。你以为你是去“牺牲”？不。

你是去帮我递上那把，我磨了三年的刀。2小舅子张涛从房间里探出头。

怯生生地问：“姐夫，我姐……她又骂你了？”我抬头，脸上的红肿还没消。

我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没事，你姐压力大。快去学习吧，你上高中的事，

你姐会搞定的。”张涛“哦”了一声，缩回了头。这个家，张瑶是天，张涛是天上的月亮，

而我，是地上的泥。我回到我的小房间——那个由储藏室改成的“卧室”。我从床板下，

摸出了一个旧手机。开机，我发了一条短信。鱼已咬钩，准备收网。对面很快回复。

等了三年，终于等到这一天。陈宇，你确定要让张瑶去？这个人叫刘洁，

是王坤的前任秘书。也是被王坤“欣赏过魅力”，最后又被无情抛弃，

甚至被王坤栽赃“泄露商业机密”而开除的女人。她恨王坤，不比我少。这三年，

我是游走在外的“幽灵”，她就是我安插在王坤身边的“钉子”。虽然她被开除了，

但她在博文集团内部，还留有眼线。我回复：她有她必须去的理由。

我也有我必须利用的棋子。你给的东西，准备好了吗？放心。最新款，高保真，

16小时续航。我删掉短信，关机。我走出房门，张瑶还没走，她正在玄关处，

拼命地化妆。她用厚厚的粉底，遮盖着自己的疲惫。用着最鲜艳的口红。我走了过去。

她看到我，眼神一冷：“滚开，别挡路。”我没有滚。我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东西，

递到她面前。那是一个发夹，铂金质地，上面镶着一颗小小的、却很闪亮的碎钻。

张瑶愣住了。“你哪来的钱？”她厉声问。“送外卖攒的，”我低着头，声音嘶哑。

“最后一点钱了。”这是我妈中风前，留给我未来妻子的。我一直没舍得给张瑶。她不配。

但今晚，她“配”了。张瑶的眼神闪烁了一下。一个废物，居然还藏着私房钱。

她一把抢了过去，脸上露出了贪婪和鄙夷交织的神色。“算你还有点良心。

”她随手把发夹别在头发上。我看着那颗“碎钻”——那个伪装成钻石的高清针孔摄像头，

在灯光下闪过一丝冷光。“张瑶。”我叫住她。她不耐烦地回头。我看着她，

一字一句地说：“既然是去‘谈条件’，光靠身体是不够的。”她皱眉：“你什么意思？

”“王坤这种人，翻脸不认人。你今天陪了他，明天他要是不认账，你弟的事不还是黄了？

”张瑶的脸色瞬间白了。她显然也想到了这个可能。“那……那怎么办？”她慌了。

我心中冷笑。扶弟魔，你的软肋太明显了。“你得拿到‘诚意’。”我引导她。“比如，

让他亲口承诺，你弟的名额是谁都抢不走的。再比如……让他把当年吞下的一些‘脏东西’，

吐出来一点当做‘抵押’。”“什么脏东西？”“我怎么知道。”我故作茫然。

“但他能当上校长，手里能干净吗？你去了，就哭，就闹，就说你没安全感，

说你怕他玩了你就扔。”我直视她的眼睛：“张瑶，你不是去‘牺牲’，你是去做‘交易’。

交易，就要拿到最有价值的筹码。”张瑶的呼吸急促起来。我的话，

点燃了她心中的另一团火。她不仅仅想让弟弟上学，她还想“拿回她应得的”。

她以为的“应得的”，是钱。她重重地点了点头。“我懂了。陈宇，你虽然废物，

但这句话说对了。”她推开门，高跟鞋踩在地板上，像是在宣战。我关上门，靠在门板上，

缓缓滑落。我摸着滚烫的脸颊。张瑶，去吧。去把王坤的“诚意”，带回来。把他的罪证，

带回来。3我回到房间，戴上了耳机。另一头，传来了张瑶高跟鞋踩在高级地毯上的声音，

很轻，但很有节奏。然后，是王坤那令人作呕的、油腻的笑声。“小瑶，你可算来了。快，

让我好好看看。”“王哥……你别这样，我……”“还叫王哥？叫我坤哥。像大学时候那样。

”我能听到布料摩擦的声音，张瑶的呼吸很乱。“坤哥……你先答应我，

小涛的入学通知书……”“急什么。”王坤的声音带着不悦。“小瑶，你现在不可爱了。

你嫁给那个废物，是不是脑子也变笨了？”“我……”“我听说，那个陈宇，

就是当年天宇科技陈建国的儿子？”王坤的声音突然冷了下来。我的心脏猛地一缩。

“是……是又怎么样？”张瑶的声音在发抖。“他现在就是个送外卖的，

连我都养不活……”“哈哈哈哈！”王坤大笑起来。“说得好！陈建国那个老顽固，

当年非要跟我装清高，说什么‘干净’。现在呢？

他儿子还不是娶了你这么个……识时务的老婆。”“坤哥，你……你认识他爸？

”张瑶敏锐地抓住了什么。“何止认识。”王坤的声音里充满了炫耀和得意，

他大概是喝了酒。“你以为我这个校长怎么来的？当年那块地，陈建国不肯松口，

我就只好‘帮’他松口了。”“我找人做了份假合同，又匿名举报他。他那种死要面子的人，

哪经得起查？当晚就跳了。”“他一死，公司群龙无首，地自然就落到了我手里。

我转手卖给博文集团，换了这个校长。”“小瑶，你跟着我，比跟着那个废物强一百倍。

他爸斗不过我，他更不行。”耳机里，是王坤的狂笑。而我，在房间里，用手死死捂住嘴，

眼泪无声地淌满了脸。爸，您听到了吗。我听到了。我听到了他最完整的供词。“坤哥，

你好厉害……”张瑶的声音带着颤音，不知道是害怕，还是兴奋。

“那……那你答应我弟的事……”“小事一桩。”王坤满不在乎。“不过，小瑶，你今天来，

光凭一张嘴，可不够有诚意啊。”接下来，是酒杯碰撞的声音，和张瑶压抑的惊呼。

“坤哥……别……我……”“喝了它。喝了这杯酒，你弟的未来，就稳了。

”……我关掉了录音。我怕我再听下去，会忍不住现在就冲出去，杀了他。

我坐立不安地在房间里踱步。我在等。等我的妻子，带着“战利品”回来。凌晨三点。

玄关的门，又响了。我走了出去。张瑶站在那里，像一个被抽走了灵魂的木偶。她头发凌乱，

妆容全花，脖子上，有几处刺眼的红痕。她手里的铂金发夹，歪歪扭扭地挂在发丝上。

她看到我，眼神空洞。她把一张纸，甩在了我脸上。“拿去。”她声音沙哑。

“王坤亲笔签的，‘特招入学保证书’。”她看我的眼神，充满了鄙夷和一种病态的快感。

“陈宇，你看到了吗？我做到了。我用我的身体，换来了我弟的前途！”“而你，

你这个废物，你这辈子都办不到！”她歇斯底里地笑着，笑着笑着，又蹲在地上，嚎啕大哭。

我没有说话。我弯腰，捡起了那张纸。然后，我走过去，从她凌乱的头发上，

轻轻摘下了那个发夹。她哭得太投入，甚至没有察觉。我拿着发夹，走回我的储藏室，

反锁了门。我将发夹连接到电脑上。王坤的供词，清晰无比。4接下来的几天，张瑶变了。

她不再对我冷嘲热讽，也不再对我颐指气使。她变得沉默。

她会花很长时间坐在浴室的地板上，任由水龙头哗哗地流。她会盯着张涛的作业本发呆，

然后突然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她看我的眼神，也变了。不再是单纯的鄙夷，

而是一种复杂的、夹杂着恨意、愧疚，以及……一丝丝连她自己都没察觉到的“同谋”感。

她大概以为，我也和她一样“脏”。她为了弟弟出卖身体。我为了“吃软饭”，

默许了这一切。我们是天生一对，烂在泥里的蛆。而张涛，如愿以偿地拿到了通知书。

张瑶的父母，特地从老家赶来，摆了一桌“庆功宴”。饭桌上，老丈人喝得满脸通红，

拍着我的肩膀。“陈宇啊，这三年，委屈你了。但你得认命。我们家张瑶，就是比你有本事！

你以后，就安安心心在家里，给我们家小涛……不，给未来的小金孙，洗衣做饭吧！

”丈母娘把一块最大的排骨夹给张瑶。“瑶瑶，你真是妈的好女儿。小涛的未来，全靠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