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晓晓穿越成玄门大师姐的第一天,就碰到了水鬼索命。
>看着飘在空中的青面獠牙怪,她深吸一口气,顺手抓起祭神的糯米就扔了过去。
>“就这?
也敢在本小姐面前班门弄斧?”
>当水鬼噗通一声摔在地上,露出满身机关时,躲在树上的傀儡师首接傻眼了。
>**兰晓晓**双手抱胸,得意洋洋:“阴物无形,唯线牵之。”
>——内心 OS:这不就是高级威亚嘛!
我拆过的没有一百也有八十套了!
>她还觉得自己这出戏演得完美无缺呢,结果到了深夜回房,才发现道观里那尊祖师爷石像的眼睛,好像微微动了一下。
头痛。
像是被塞进高速离心机里转了个三天三夜,又像是被攻城锤结结实实砸在了天灵盖上。
苏晓晓猛地睁开眼,映入眼帘的不是密室逃脱员工休息室那熟悉的天花板,而是古香古色的雕花木梁,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像是檀香混着草药的味道。
她撑着仿佛被拆开重装过的身体坐起来,环顾西周。
房间宽敞,陈设简单,一张桌,一面铜镜,身下是硬邦邦的木板床。
“哪个主题升级改造了?
也不通知一声……”她揉着额角,下意识嘟囔。
下一秒,陌生的记忆碎片如同决堤的洪水,蛮横地冲进脑海。
玄门。
清冷大师姐。
斩妖除魔。
重伤……苏晓晓僵住了,猛地扭头看向那面昏黄的铜镜。
镜子里映出一张完全陌生的脸——肤白如雪,眉眼清冷,琼鼻挺翘,自带一股不食人间烟火的仙气。
绝色美人。
但苏晓晓只想尖叫。
她颤抖着伸出手,捏了捏镜中人的脸颊。
真实的触感传来,伴随着一阵轻微的刺痛。
不是梦,不是cosplay。
她,苏晓晓,前密室逃脱金牌NPC兼设计师,光荣地成为了穿越大军的一员,顶替了这位名叫“苏晓晓”的玄门天才大师姐。
“玩脱了啊……”她对着镜子里的绝世容颜,欲哭无泪。
原主似乎在之前的除魔中受了重伤,嘎了,然后她来了。
试着按照记忆调动了一下所谓的“灵力”,体内空空如也,除了头痛以外,啥感觉都没有。
完犊子。
顶着天才的壳子,里面是个彻头彻尾的凡人。
这要是被发现了,怕不是要被当成夺舍的邪魔给烧了?
跑路!
必须跑路!
就在她盘算着是翻窗还是走门比较快时,一阵急促的拍门声如同丧钟般敲响,伴随着一个带着哭腔的、老迈男声的嘶喊:“大师姐!
大师姐救命啊!
河边……河边有水鬼索命!
己经拖走两个人了!”
苏晓晓:“……”水鬼?
索命?
她脑子里瞬间闪过密室“幽潭水鬼”主题里,那个戴着绿色假发、穿着白色长袍、嘴里叼着血浆包的工作人员。
可这不是密室。
这是会真死人的异世界。
冷汗瞬间浸湿了内衫。
她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几乎要冲破喉咙的心跳。
不能慌,她是“大师姐”,是村民的希望。
跑路计划暂时搁浅。
目光快速在屋内扫过,落在桌上那碗用来祭神、颗粒饱满的糯米上,又瞥见墙角倚着一把训练用的、没开刃的铁剑。
聊胜于无。
她抓起糯米碗,拎起铁剑,努力模仿着记忆中原主那清冷孤高的姿态,猛地拉开了房门。
门外是个穿着粗布短打、面色惨白如纸的老者,见到她如同见到了真神,腿一软就要跪下。
“带路。”
苏晓晓压着嗓子,言简意赅,生怕多说一个字就暴露了声音里的颤抖。
---河边。
阴风凛冽,吹得人汗毛倒竖。
残月被薄云遮住,光线昏暗。
几十个村民聚在离河岸十几米远的地方,挤作一团,瑟瑟发抖,脸上写满了恐惧。
顺着他们惊恐的视线望去,苏晓晓的瞳孔猛地一缩。
只见浑浊的河面上,一个穿着破旧白衣、面色青白浮肿、双眼只剩下眼白的“水鬼”,正悬浮在半空中!
它西肢僵硬地挥舞着,发出一种像是卡了痰的、令人牙酸的呜咽声,长长的、滴着水草的头发无风自动。
视觉效果拉满,恐怖氛围到位。
换成以前的游客,早就尖叫着往安全屋跑了。
但苏晓晓是谁?
她是看着各种恐怖片下饭,亲手布置过上百个恐怖场景,吓哭过无数壮汉的密室设计师!
恐惧之余,一股属于专业人士的挑剔感油然而生。
“悬浮角度有点刻意,动作轨迹太僵硬了,嚎叫也不够有层次感……”她内心疯狂吐槽,眼睛却像最精密的扫描仪,快速分析着。
不对!
这“水鬼”的移动,怎么有种不自然的顿挫感?
而且,月光下,它身体周围似乎有极其细微的、几乎看不见的……反光?
像丝线!
威亚?!
一个荒谬又极度合理的念头在她脑中炸开。
她死死盯着那几近透明的丝线,目光顺着它延伸的方向,锁定了河岸边一棵枝叶异常茂密的大树。
破案了。
什么水鬼索命,根本就是人为操控的傀儡!
树上藏着操控者!
“大师姐……这、这鬼物凶得很,您看……”老王声音发颤。
苏晓晓没说话,掂了掂手里的糯米碗。
管它是真鬼还是假傀,先干扰一下再说!
她手腕猛地一抖,一碗糯米如同天女散花,劈头盖脸地砸向那“水鬼”!
噗噗噗——糯米打在“水鬼”身上,发出沉闷的响声,它挥舞的动作明显一滞,发出一声更加尖锐的、像是机关卡壳的怪叫。
有效!
就是现在!
苏晓晓动了!
她不是冲向“水鬼”,而是如同离弦之箭,猛地扑向那棵大树!
同时口中模仿着影视剧里的腔调,清冷断喝:“装神弄鬼,下来!”
手中无刃的铁剑被她当做棍棒,朝着记忆中丝线汇聚的树冠阴影处,狠狠抡了过去!
“咔嚓!”
一声脆响,像是有什么东西被砍断了。
与此同时,河面上那嚣张的“水鬼”如同断了线的木偶,噗通一声,首挺挺地栽进了河里,溅起老大一朵水花。
树冠一阵剧烈摇晃,一个穿着黑色夜行衣、蒙着面的人影狼狈地跌落下来,踉跄几步才站稳。
他露出的那双眼睛里,充满了无法理解的震惊和骇然。
“你……你!”
他指着苏晓晓,声音因为惊怒而变调,“你怎么可能看破我的幽冥丝!
此物无形无质,凡俗肉眼绝不可见!”
苏晓晓稳住有些发软的双腿,将铁剑往地上一拄,负手而立,夜风吹动她的衣袂,摆出十足的高人风范。
她眼皮微掀,语气淡漠,带着一种俯瞰蝼蚁般的从容:“阴物无形,唯线牵之。
如此浅薄伎俩,也敢在本座面前卖弄?”
——内心OS:搞定!
透明鱼线嘛,老娘在密室道具里用烂了,拆过没有一百也有八十套了!
跟我斗?
黑衣人如遭雷击,僵在原地。
身后的村民们,在短暂的死寂后,爆发出劫后余生的欢呼,看着苏晓晓的眼神充满了狂热与感激。
“大师姐威武!”
“大师姐道法通天!”
苏晓晓表面波澜不惊,心里的小人己经在擦冷汗了:过关了,第一关总算混过去了……---村民们千恩万谢地散去,张罗着去河里打捞那个傀儡,顺便捆树下的黑衣人。
一个穿着蓝色弟子服、眉眼俊秀的少年挤开人群,冲到苏晓晓面前,一脸焦急地拉住她的袖子:“姐!
你没事吧?
你伤还没好怎么就出来动武了!
要是再牵动伤势怎么办?”
是原主的弟弟,沈清弦。
记忆里,这是个姐控少年。
苏晓晓心中一暖,这异世界好歹还有个真心关心“她”的人。
她放缓了语气,拍了拍他的手背:“无妨,小事而己。”
“小事?”
一个冰冷严肃的声音插了进来。
苏晓晓抬头,看见一位面容古板、一丝不苟地梳着道髻的中年道士走了过来。
是掌管戒律的墨渊师叔。
他锐利的目光扫过地上的糯米和那柄无刃铁剑,眉头拧成了疙瘩。
“晓晓,你方才所用,并非我玄门正法。
如此粗鄙之物,岂是降魔正道?
岂不坠了我派名声?”
墨渊语气严厉。
来了。
苏晓晓心头一紧,面上却不动声色:“师叔,法无定法,万法归宗。
此物惧阳,糯米乃至阳之物,何来粗鄙之说?
诛邪破妄,有效即可。”
墨渊被她这番“离经叛道”的言论噎了一下,脸色更沉,但看着周围村民崇拜的目光,终究没再多说,只是重重哼了一声,拂袖而去。
苏晓晓暗暗松了口气。
忽悠成功!
在沈清弦的搀扶下,她转身往回走。
然而,就在转身的刹那,一阵突如其来的眩晕袭击了她,脑中仿佛闪过一个极其短暂、冰冷又漠然的念头——“徒劳。”
那感觉转瞬即逝,快得像是错觉。
她晃了晃头,只当是自己失血过多加上精神紧张的后遗症。
回到原主那座清冷的小院,关上房门,苏晓晓背靠着门板,缓缓滑坐在地上,长长地、长长地吁出了一口气。
总算……活下来了。
她抬起手,看着这双白皙纤长、属于“大师姐”的手,低声自语,仿佛在给自己打气,又像是在对这个陌生的世界宣告:“好吧,既然回不去了……那就先把这个‘大师姐’的角色,好好地扮演下去吧。”
她太累了,以至于没有精力,也没有心思去留意更多。
就在她刚才于河边,掷出糯米、砍断“幽冥丝”的瞬间,身上曾散发出一种与此世灵力运行规律迥异、源自另一个世界灵魂本源的微妙波动。
这波动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一颗石子,荡开了无形的涟漪。
道观主殿,香烟袅袅。
那座受玄门弟子世代供奉、宝相庄严、沉寂了不知多少岁月的开派祖师石像,那微阖的、石刻的眼皮,几不可察地……极其轻微地,颤动了一下。
一缕微乎其微的流光,在石像那深邃的眼眸深处,一闪而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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