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瓴,你应该理解我,你被人睡了,最痛苦的人应该是我。”
“你那么爱我。
为了我,连城里的工作都放弃了,我怎么忍心把你赶出去。”
“你出了这样的丑事,名声算是坏掉了。
这件事要是传扬出去,你就会被挂上破鞋游街。
往后一辈子,都得活在别人的唾沫星子里。”
“你说说,现在除了我,以后谁还愿意要你?”
温菱迷迷糊糊中,听到一个令人恶心的声音在耳边絮絮叨叨。
说出的话,让她恨不得一个耳刮子扇过去。
好让这逼赶紧闭嘴。
这什么型号的******丝男,瞧瞧这什么脑残发言?
她就感了个冒,吃了片药,不至于让她遭受这种渣男语录荼毒吧?
温菱用力睁开眼睛。
等视线清晰,她才发现不对劲:这不是她家!
这个家,又破又穷,还脏得一批。
墙面熏得乌黑,地面是土,坑坑洼洼。
左手边有个黑色笨重的西方橱,上面挂着一截看不出花色和颜色、又打了补丁的油腻腻的布帘子。
对面是一张粗制滥造的西方桌,桌旁小矮凳上坐着一男一女。
女的穿着一件碎花汗衫,男的穿着白汗衫、麻灰色褂子。
都用鄙夷的目光斜视着她。
她低头,入目第一眼,是脚上那双极具年代特色的解放鞋,上面还沾满了干掉的泥巴。
腿上穿着一条打了补丁、洗到发白的蓝灰色裤子,上身是一件白底碎花的褂子。
放在膝头的手,正绞在一起,白皙、纤细。
右手食指还有长期握笔磨出的硬茧。
这谁的手?
她是谁?
这是哪?
大脑突然传来一阵眩晕,她闭了闭眼,险些摔倒在地上。
等眩晕过后,脑海中突然就多了一些不属于自己的记忆。
这个场景,发生在原主跟着这个叫赵加宝的男人,从省城来到乡下第三天。
原主叫温瓴,高屋建瓴的“瓴”。
是温家大小姐。
一个大小姐,偏偏喜欢上了一个农民的儿子,为他神魂颠倒,爱得死去活来。
不惜放弃己经到手的正式工作,也要跟着赵加宝回乡下结婚。
两人前天下午刚回家,昨天才做完婚前体检,本来打算下周一去领证。
结果今天,赵加宝的同学来找他,赵加宝和他娘出门不在家。
原主得了赵加宝嘱咐,让同学来了在家稍等他一会儿。
出于待客之道,原主给同学倒了一杯水。
同学喝完没多久,就疯了一样把原主拖进了里屋。
被回家的赵加宝给堵了个正着。
一场狗血淋头的“捉奸”大戏,“奸夫”叶明翰被赵加宝他娘指着鼻子骂,并威胁叶明翰,要写信去部队,告他流氓罪。
赵加宝唉声叹气,看在“老同学”的面子上,委屈求全出面说和。
母子俩一唱一和,逼叶明翰签下合约,承诺以后每个月的工资,都要交给赵加宝一半。
就可以把这件事给私了。
原主记忆里,叶明翰看着她欲言又止。
但是原主当时,又羞又怕,只顾着哭,由着赵加宝替她“做主”。
叶明翰没争辩就答应了。
人刚走,母子俩正在给原主开“批斗会”,温菱就来了。
这俩大冤种,分明是中了这对母子的“仙人跳”呀!
“温瓴?
温瓴我在跟你讲话呢,你想什么呢?”
赵加宝皱着眉头,一副居高临下的姿态,“你得知道,这种事要搁别家,你被绑了石头沉塘都是轻的。
我和娘都是善心人,干不出这种要人命的事。”
“出了这种事,我不嫌弃你,还愿意和你继续领证结婚,你该知足了。”
“以后做了我婆娘,就把你那大小姐的脾气收一收。
娘年纪大了,家里地里的活,以后就交给你,听到没有?!”
最后一句断然怒喝,训狗感十足。
温菱抬头看了这娘俩一眼。
目前情况不明,原主的记忆乱七八糟,好像还有往后几十年的记忆。
她需要时间捋一捋。
目前必须先把这对母子稳住,免得被他们看出端倪。
温菱强忍着想脱下鞋,把眼前这两张脸给呼烂的冲动,无声点了点头。
赵加宝见状,朝他娘使了个得意的眼色。
陈菊花撇着嘴,对着温瓴翻了个白眼。
赵加宝再接再厉,“时候不早了,你赶紧去做饭。”
“加宝哥,婶子,你们在家吗?”
门外一个柔柔弱弱的女人声音在院子里响起。
赵加宝一听,立刻就跳了起来,笑着迎了出去,“小妮?
你咋来了呢?
快进来,外头晒。”
刘小妮。
温瓴脑海中立刻出现一个名字,一张趾高气昂的脸同时出现在脑海中,“温瓴,把我袜子拿去洗了。”
“大宝的衣服怎么还泡着,这都泡多久了?
你怎么懒成这样?”
“地擦擦,猪喂了没?
你把碗刷一下呀,饭做了没有?
整天就知道吃,真不知道加宝哥养你这样的有什么用!”
这刘小贱,是赵加宝的小青梅。
肚子里怀着赵加宝的种。
赵加宝跟温瓴介绍,“温瓴,这是刘小妮,她可是咱们家的恩人遗孀,我的命就是她对象救的。
你既然跟了我,以后就得把小妮当自己的救命恩人一样伺候,听到没?”
一边训狗一样说给温瓴听,一边小意温柔地扶着刘小妮往里走,“慢点慢点,别磕着。
你现在可怀着身子呢,千万不能累着。”
那小心翼翼的模样,感觉这女的不是怀孕,而是在裤裆里吊着一枚随时都会引爆的地雷。
摩擦摩擦,是魔鬼的步伐,嘣!
血肉横飞ing……赵加宝见温瓴还傻乎乎坐着,顿时怒了,“温瓴,你怎么回事?!
怎么这么没点眼力劲呢?
还不给小妮倒点水来?”
陈菊花也接着说:“就是,还当自己是温家大小姐呢?
我们赵家的饭,可不是那么好吃的!
一个破鞋,还指望着别人伺候不成?”
温瓴倏地用力握紧拳头。
她垂下眼睛,一副逆来顺受的样子,提起旁边的暖瓶,往茶缸里倒了一杯水。
余光里却在留意着母子俩。
只见这对母子连同刘小贱,三双眼睛都在紧张地盯着暖瓶。
见温瓴提的这一只,不约而同松了口气。
温瓴故意没提另一只暖瓶,因为叶明翰就是喝了那只暖瓶里的水,才不顾原主挣扎哭喊,强要了她。
这水,一定有问题!
把水递给刘小贱,刘小贱在接的时候,故意装作没接稳,手一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