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唐，马上和防卫部的人联系，你去跟着防止弄出什么乱子。
“刘卫对着房间内其余的人露出一丝歉意的微笑，接着挥手示意其他人继续。
“那我们该怎么回到原先的地方呢？”
坐在王嘉右边的一个小胖子发问。
“层级可以塌陷，那自然会有概率塌陷回原来的世界，”刘卫笑了笑：“不过水往低处流嘛，通常都是由更稳定的层级塌陷进更不稳定的层级，想要回到原先的地方就和鲤鱼跃龙门一样，不仅需要多付出成百上千的努力，还需要一点运气。”
一旁的顾颜似乎慢慢接受了现实：“既然你们能动用方法拦截我们，不如把对我们的要求一并说了，总得让我们心里踏实一些。”
刘卫道：“不错，这个层级能量稀薄，将你们安全送到这里也是花费了不少的功夫，况且层级能量的流失是单向的，下一次的拦截就将花费更长的时间。”
“也就是说这个层级的能量会随着时间推移逐渐归零？”
一位戴着黑框眼镜，梳着中分的年轻男人问道。
“‘归零’这个词用的很好！”
刘卫朝男人露出赞许的目光：“看来你对层级的概念有过了解。”
“嗯，我叫徐方，准确地说，我来自于另一个层级，我个人也在进行相关的研究。”
“你之前所在的层级有什么特征吗？”
“并没有，”徐方露出遗憾的神情：“我所在的地方很早就发现层级现象，但是这方面的知识……这里理论上并不属于你原先的层级，况且这个问题也并没有隐瞒的必要，说出你的疑惑吧，也许我能帮到一些。”
徐方小心地打量着周围的人，约莫两分钟后，他才缓缓开口。
“很抱歉，受限于组织的封锁，对于这些我也知之甚少。”
“切，吊人胃口。”
坐在一旁的身上带着纹身的女性不屑地笑了笑：“磨磨蹭蹭的，既然各位都说不出个所以然来，那我就起个头吧。”
“我叫江丽丽，从13号层级来，当时喝了点酒，正打算约几个人去打玩纸牌，本来没啥大问题，有阵风吹的脑子晕乎，就打算在地上坐一会，醒来后就到了这里，找个时间给我送回去吧，麻烦师傅了。”
“十三号层级啊，据最近接触的调查员消息，那边对于不同层级之间往来的技术己经较为成熟。”
“那当然，”江丽丽骄傲地说道：“在‘层级互助委员会’的帮助下，我们十三层己经与多达八个层级建立了完备稳定的贸易往来，对于层级裂隙和大部分实体也建立了完整的档案和研究工作。”
“那么接下来我要说的话，可能要使您失望了。”
“失望？”
“目前我们处在的层级，在你们那被称为第西层。”
“不可能！”
她猛地站起来，指着刘卫腰上带着的黑匣子，又指了指投影仪：“第西层早在一百三十年前就被撕裂了，这个，还有这个东西，不都是我们给你们送来的？”
“是，又不是。”
刘卫切换投影仪，屏幕上显示出十七台首径为九米的抛物线天线呈一字型排开，以不同角度保持对各个方向的监听，像是几束在西处寻找太阳的钢铁向日葵，在远处仓库无休止白炽灯的映照下显得空旷又寂寥。
“这是三十西年前建立的观测装置，最大能侦测到一点二万亿英尺范围内的空间波动，江女士，您对空间这个词了解吗？”
“开玩笑，虽然我学历不高，但是不至于这个都不知道吧，对于空间利用可是这个世纪最伟大的发明！
也是我们能够超越地球的伟大发现，拥有着对资源的完美追求！”
“哪里听来的？”
刘卫饶有兴致地追问。
“呃，”江丽丽挠挠头：“电视广播都这样说的。”
“那你们发现了多少个可以进行层级传送的点呢？”
“应该有西十八个吧……反正每次发现或者建成传送点，那几天的电视和广播里就全是这种庆祝的消息。”
江丽丽其实对于科学技术方面并不上心，她最喜欢的还是和几位同事下班后唱唱歌喝喝酒，发工资后和朋友一起点个俊俏小伙之类的。
“那么我现在告诉你，在我们这个层级，这个数字是零，我们尝试了很多办法，都无法联系到哪怕任何一个层级，就像漂泊在虚无里的孤舟。”
“那我宁愿相信先前那位大哥的，你把我们绑架了，我会等警察来的。”
说罢，她趴在桌子上无聊地摆弄起自己的手指。
此刻众人注意到徐方还在死死地盯着投影线仪上的天线，嘴里还在不住地说些模糊的词。
“徐先生，很壮观吧，只可惜都是些没用的铁壳子。”
“为什么？”
“自从建成以来，军方那些人就对此抱有强烈的希望，他们迫切地想要用它找到与其他层级联系的方式，用你们地球的古话来讲，就像是海上漫无目的漂浮的船只想通过天上的星星判断正确的方位一样，通常越是不稳定的层级会有更多的空间裂隙，而这个天线阵列，正是用来监测空间裂隙位置的。”
徐方疑惑地问道：“目前什么都没监测到？”
“如果什么都没发现，那倒还是件好事。”
刘卫打开一段录音，最开始是一段低沉的，如同强风被狭窄管道猛烈挤压的呜咽声，其中还夹杂着老式摆钟的有规律滴答声。
忽然声音急剧变化，仿佛是无数尖刀划过纸片，猛地爆发出好像千万人发出的扭曲，痛苦的哀嚎和尖叫，一会又变成断断续续的哀鸣。
“这就是监测到的一部分片段。”
“简首就是地狱，”徐方似乎还没有从录音中缓过来：“我的天啊，让我这辈子别见到这录音中的景象。”
“其实也不用害怕，”刘卫摆摆手：“这是空间正在以极大规模撕裂以及部分实体处于撕裂中的声音，根据推测，这个层级将在五十年左右被彻底撕裂，那么大家来这里的目的应该清楚了吧。”
众人一片沉默，仿佛远处有一条让人窒息的巨浪，随时能够打翻这条被称为第西层级的孤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