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她一次次在我面前撒谎，一遍遍在我面前演戏，直至结婚前的那一天，
她的戏穿帮了……1“程宇，我今天有事，不能陪你领证了，咱们改天吧。”电话里，
林雪急促的呼吸让我心头一颤。电话很快挂断，我却怎么也平静不下来，
我拿起手机下又放下，拿起手机又放下，我很想问问她，到底什么意思，这证，领还是不领？
这婚，我们结还是不结？可我终是没有拨通她的号码，我知道，一切都已经很清楚了，
我真的没必要再纠缠下去。可是，这十年的付出，这十年的相守，这十年的同床共枕，
又让我不甘心，我到底做错了什么？眼泪顺着我的脸颊缓缓淌下，
我耳边仿佛清晰听见了林雪那刺耳的嘲讽：“我说过，我不爱你，是你自己非要说试试，
事先声明，我们只是协议结婚，你可别假戏真做啊！”当时的我是多么紧张，
又多么害怕她反悔，可如今，我多么后悔，自己当时为什么没有反悔。看着手机里，
那一张张刺目的照片，我的情绪几乎快崩溃。照片里，林雪依偎在一个男人怀里，
两人亲昵得像是新婚的夫妻。我的手指麻木地划过，最后看到了一张放大的床照，
两个人紧紧抱在一起……我气得狠狠将手机摔在了地上，看着结婚登记处进进出出的情侣，
感觉自己就像个小丑，是的，这么多年，我就像个小丑，一个被感情玩弄的小丑。“程宇，
你怎么了，发消息也不回，没事吧？”林雪剧然又打来了电话，我压下心头的怒火和悲伤，
没说话。“程宇，你说话呀，怎么了？”林雪的声音有些着急。我依然没说话，
林雪应该意识到不对劲，理直气壮地开口：“你别多想，我跟纪明只是普通朋友，虽然，
我们是协议夫妻，但我从来没有背叛过你，你放心，我会跟你领证的。”我很想问问她，
记不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记不记得今天我们约了一起领证，这么重要的日子，
她剧然可以忘得一干二净？这到底是有多没把我们的事放在心上？“程宇，你到底怎么了，
说句话，我马上就回来了，你别多想，我回来就跟你领证。”回来就领证吗？还真是好笑！
“不用了，已经不需要了。”我麻木地将手机挂断。电话又急促地响了起来，还是林雪，
电话里，她一声怒吼：“程宇，你什么意思，什么叫不用了？”我摁掉电话，她再打，
我再摁，微信里，她发来一连串的语音：“程宇，你能像个男人一样，你能成熟一点吗，啊？
说了，纪明才刚毕业，什么都不懂，他现在需要我的帮助，我不管他谁管他？”“纪明是谁，
你又不是不清楚，如果我真跟他有什么，还轮得到你吗？如果我真喜欢他，
我根本不会跟你协议结婚，我是什么样的人你不清楚吗？啊？”纪明是谁？是林雪的发小，
是林雪一直护着长大的小男孩，不过，他今年刚毕业，林雪就迫不及待把他招进了公司，
而且，担任他的特别助理。2我将电话彻底关机，整个世界都安静了。公司老板打来电话，
我跟进的项目出了点问题，让我马上回公司。“程宇，你怎么搞的？这么大的项目，
你交给一个新人？”我哑口无言，我当然不想交给一个新人，那是林雪从我手里抢过去的，
说是为了给纪明锻炼的机会，就把我手里最大的项目给了他。果然，项目搞砸了。“对不起，
老板。”我心情糟透了，既愤怒又无奈，我跟林雪真的要断开了，否则，我要被她害死。
“程宇，你也是公司的老人，这件事，如果没有一个合理的解释，我没办法向董事会交待，
毕竟，这么大的单子，你怎么能犯这种低级错误呢？”给客户的报价剧然错了一个小数点，
我的脑袋嗡地一声，该死的，这么搞，我迟早要被林雪玩死。“对不起，老板，
我来跟客户联系，想办法把事情解释清楚。”“最好这样，程宇，你最近老是心不在焉，
怎么了，要不要放你几天假？”老板关切地看了我一眼。我缓缓摇了摇头：“不用了，老板，
我没事。”离开老板办公室，我马上联系客户做补救措施，好在，
客户一直是我维护的大客户，对方没有深究，可终究对公司的声誉造成了一定的影响。
就在这时，我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阿宇，家里已经准备好了，你们什么时候回来，
请帖我们都发出去了。”是我妈的声音。我差点崩溃，仿佛有什么东西卡在喉咙里，
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当年，为了追求林雪，我拒绝了家里安排的亲事，也信誓旦旦地说，
除了林雪，我谁都不娶，现实，狠狠给我一记响亮的耳光。“妈，我……”我艰难开口，
却不知道怎么说。“怎么了，宇啊？”我自小没有爸爸，是妈一个人拉扯我长大，所以，
我妈是个很要强的人，也好面子。如果知道我现在突然不结了，一定会气得起不来的。
我不敢说。“没……没什么。”我将到嘴的话咽了回去，很怕她因为我的事一病不起。
她真的禁不起折腾了。可是，林雪，我是不打算要了。“阿宇，记住，不管发生什么事，
妈永远都站在你那边，如果遇到什么难事，就跟妈说，就算妈豁出老脸不要，也会帮你。
”“妈……”我眼泪扑簌簌往下掉，林雪瞧不起我妈，我妈就尽量少出现在我们面前，甚至，
有一次，为了看我，偷偷躲进小区的垃圾站睡了一天一夜，事后，
林雪非但没有让我妈进家门，还在我不知情的前提下，把我妈带到了车站。那一次，
我们大吵一架。“妈，我知道了，我……这次可能要让您失望了，
婚……可能……可能结不成了。”我鼓足勇气，说出了自己的打算。电话里传来一阵沉默，
自打我记事起，我妈就要强，我爸是我两岁的时候离开的，她一个人将我拉扯大，
其中的艰辛，这些年受过的委屈和苦楚，只有我知道。3“孩子，不结就不结了，没事，
妈知道，你也不容易，妈挂了。”我知道，对于老人而言，我突然取消婚礼，很丢她的脸。
可我真的不想跟林雪结婚了。“妈，你别生气，我过两天就回来看您。”“傻孩子，
妈有什么生气的，只要你在外面过得好就行了。”我的眼泪再次夺眶而出。我以为，这件事，
我妈应该是接受了，可几天后，我才知道，她为了我，偷偷找了林雪。我还没下班，
林雪就急匆匆冲进了我的办公室，我是项目经理，她是产品经理。“程宇，你有意思吗，啊？
你挂我电话，还关机，你有意思吗？啊？真是可笑了，你都多大了，还玩这么幼稚的游戏，
我们本来就是协议婚姻，你以为，我会在乎吗？”林雪对着我一通吼，我没有说话，
只是默默看了她一眼。她更加愤怒了，伸手就想去拉我，我用力甩开，仍旧没说话。
她不可置信地看向我，一脸的惊讶：“程宇，你真以为，我离了你活不下去吗？啊？
你信不信，我马上就可以找一个。”我的嘴角慢慢勾起，露出一丝淡淡的微笑：“可以啊，
请便。”林雪彻底怒了，一巴掌狠狠朝我甩了过来，若是以前，我恐怕连躲都不敢躲，这次，
我没有惯着她，一把将她的手抓住了，她震惊地看着我，
仿佛第一天认识我似的：“你……”“别动手，你打不过我的。”我练过三年的散打，
漫说是林雪一个小女子，就算是纪明那条小奶狗，一样不是我的对手。
“你……”林雪气得浑身发抖，仿佛疯了似的一声怒吼：“行，程宇，你行，你好，你真行，
你给我等着！”林雪转身冲出我的办公室，嘭地一声，将门重重甩在身后。
我只是平静地拿出给客户的资料，开始修改。改完资料，我打了一个电话：“通知纪明，
因为他工作的失职，导致我们差点失去客户，从今天开始，他在项目组被除名了。
”我的电话才打出去不到五分钟，林雪又急吼吼冲进了我的办公室，我不知道，
那个一向冷静理智的女强人哪儿去了。“程宇，我真没想到，你是这么卑鄙的人，
你剧然跟一个刚刚毕业的大学生计较，程宇，你真让我失望，你能不能有点度量，
能不能不要这么小孩气？”“怎么了？”“怎么了，你把纪明踢出项目组，
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他才刚毕业，好不容易得来的工作机会，他马上就会过不了试用期，
你玩这一出，真让我恶心！我对你太失望了！”“趁我还没有对你失望透顶，
你赶紧把他加回来！”“可是我已经对你失望透顶了。”我缓缓吐出一句。
“你简直让我……我当初怎么会选择跟你协议结婚，我真是瞎了眼了。
”林雪再一次甩门而去。4接下来的几天，林雪没有回家，也没有出现在我的面前，
若是以前，我必定会像条哈巴狗一样跑到她的面前，一遍又一遍祈求她的原谅，记得有一次，
我为了求她和好，把自己打扮成一个小丑，在雪地里站了足足三个小时，冻得全身僵硬，
足足在医院躺了一个礼拜。这次，我没有打她的电话，悄悄换掉了家里的门锁。
我跟她都是小城出来的，跟她在一起以后，为了她以后能过上理想的生活，我拼命工作，
有时候，甚至为了拿到一个订单，把什么狗屁的脸面、尊严统统都踩在脚下，这几年，
我感觉自己活得真像一条狗，一条不知疲倦，没有脾气的狗。第六天，
一阵咚咚地砸门声将我惊醒，我爬起来，屋外，是林雪的咆哮：“程宇，你***，
你剧然把家里的锁换了，你***，开门，给我开门！”起初是用手砸，后来，就是用脚踢。
我不厌其烦，拿出手机，拨通了保安室的电话。当保安到达的时候，林雪震惊地看着他们，
她整个人都傻眼了。“林女士，请您不要砸了，再砸，我们就报警了。
”“我是这家的女主人，这是我家的房子，你们报警，有病吧！”“这样啊，
请您出示一下结婚证，或者，让你老公给你开门吧，否则，我们就只能报警了。
人家告你乱民。”“谁告我扰民？”林雪愤怒地看向保安队长。“就是这家的住户程宇先生。
”“什么？”林雪整个人都懵了，她万万没想到，我会这么恶心她。“有没有结婚证，
或者请程先生出来一趟？”保安队长不是不认识林雪，不过，他很清楚，林雪不经常回来。
林雪怔住了，结婚证？她当然没有，对了，她答应程宇七夕去领证，今天是七月十五，这时，
她才想来，她前些日子竟然还答应过我领证。“好吧，我马上就走。“林雪没再纠缠，显然，
她意识到我这次是故意的。第二天上班，她一早就在我办公室等了。我依然没有搭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