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嘉禾打了个长长的哈欠,眼泪花子都快飙出来了。
他百无聊赖地拨弄着面前篝火上的烤鱼,油脂滴落在火堆里,发出“滋滋”的悦耳声响,香气弥漫在这片幽静的山谷中。
“所以说,当初干嘛要想不开去练剑呢?”
他内心哀叹,“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当个富家翁,每天钓钓鱼,烤烤鱼,它不香吗?”
然而,命运就是这么奇妙。
他,一个来自二十一世纪的灵魂,在一次意外后,竟然魂穿到了这个光怪陆离的修仙世界,成了一个嗷嗷待哺的婴儿。
更离谱的是,他被一个路过的老剑修捡到,发现他根骨奇佳,是万古无一的剑道胚子,硬是把他拉扯大,并传授了一身惊天动地的剑术。
老家伙在他筑基成功后,就潇洒地云游西海去了,留下他一个人在这片名为“中原剑洲”的地界“自生自灭”。
凭借着他那让老剑修都惊为天人的“万古第一剑道悟性”,修行对于林嘉禾来说,比吃饭喝水还简单。
别人苦修百年才能凝结的金丹,他睡了一觉,醒来就发现丹田里多了颗圆滚滚、金灿灿的玩意儿。
什么剑意、剑心通明,他看两眼剑谱,比划两下,就自然而然会了,仿佛这些知识本就刻在他灵魂深处。
可他对打打杀杀、称王称霸实在提不起兴趣。
上辈子卷够了,这辈子最大的梦想就是——摸鱼!
字面意义上的摸鱼,以及引申意义上的摸鱼。
于是,他找了个远离宗门纷争的僻静山谷,盖了间小木屋,每天最大的乐趣就是去溪边摸鱼,然后回来烤着吃。
就像今天这样。
烤鱼色泽金黄,外焦里嫩,火候恰到好处。
林嘉禾满意地点点头,正准备大快朵颐——“嗖!
嘭!”
一道狼狈的身影从不远处的山坡上滚落,惊起了林间飞鸟。
那是一个少女,身形纤细,穿着一袭青色素裙,此刻己是破损处处,沾染了尘土与血迹。
她脸色苍白,嘴角溢血,但眼神却异常坚韧,手中紧紧攥着半块泛着青铜光泽的物件。
在她身后,几名身着黑衣、面目狰狞的修士紧随而至,身上散发着明显的邪戾之气。
“叶晓瑾!
交出青铜令,饶你不死!”
为首的黑衣人狞笑道。
名为叶晓瑾的少女咬紧下唇,眼神决绝:“休想!
这是我叶家最后的遗物,就算死,我也不会交给你们这些邪修爪牙!”
“那你就去死吧!”
黑衣人厉喝一声,手中凝聚起一团黑气,化作利爪,猛地向叶晓瑾抓去!
劲风凌厉,显然是要下死手。
叶晓瑾绝望地闭上了眼睛,心中一片悲凉。
家族血仇未报,传承未续,难道今天就要死在这里了吗?
预想中的剧痛并未到来。
她只听到“噗”几声轻响,像是熟透的果子落地的声音。
她疑惑地睁开眼,只见那几名凶神恶煞的黑衣人,保持着前冲的姿势僵在原地,眉心处皆有一个细小的红点,眼神中的凶光己然凝固、涣散。
微风拂过,他们的身体软软地倒了下去,再无生息。
而在他们身后,篝火旁,一个白衣青年正慢条斯理地吹了吹手指,仿佛只是弹掉了些许灰尘。
他身姿挺拔,面容俊朗,黑发随意束在脑后,一袭白衣纤尘不染,在傍晚的霞光中,竟真有几分谪仙临世的味道。
只是,这位“谪仙”此刻正皱着眉头,看着因为刚才的“动作”而差点掉进火堆里的烤鱼,一脸的心疼加不爽。
“啧,差点糟蹋了我的晚饭。”
林嘉禾小声嘀咕,然后才像是刚注意到现场还有个大活人似的,抬眼看向目瞪口呆的叶晓瑾,语气带着点被打扰了悠闲时光的无奈:“那个……你没事吧?
下次逃命看着点路,差点撞翻我的烤架。”
叶晓瑾的大脑一片空白。
刚才……发生了什么?
那几个追得她上天无路入地无门的筑基期邪修……就这么死了?
被这个看起来像是在野炊的年轻人……随手弹指就灭了?
她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林嘉禾身上,敏锐地感知到对方身上那若有若无、却纯粹到令人心悸的剑意——那是一种至清至纯,仿佛能涤荡世间一切污秽的意境。
“无垢剑意?!”
叶晓瑾失声惊呼,家族古籍中关于这种传说剑意的记载瞬间涌入脑海。
这正是能净化邪器,克制天下邪祟的至高剑意之一!
林嘉禾被她喊得一怔,挠了挠头:“无垢?
你说我刚才弹指的那道剑气?
随便弄的,干净是干净,就是没啥劲儿,用来处理这些杂鱼刚好,不会弄得到处都是血,影响食欲。”
叶晓瑾:“……”她看着地上那几个眉心一点红、死得不能再死的“杂鱼”,又看了看一脸“我只是想安安静静吃个烤鱼”的林嘉禾,世界观受到了巨大的冲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