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清晨的阳光刚爬上窗台,李虹就抱着塞满手工香薰的纸箱出了门。
纸箱里是她熬了两个通宵的成果:用晒干的薰衣草和蜂蜡做的香薰蜡烛,装在玻璃瓶里,瓶身还缠着她亲手编的麻绳——这些都是她大学时的手艺,没想到时隔多年竟有了用武之地。
“等我赚了钱,先把房租交了,再给爸妈买套新茶具。”
她哼着歌往公交站走,脚步轻快得像踩着风。
市集在老城区的步行街,据说周末人流量特别大,她昨晚还特意查了摆摊技巧,连“买二送一”的广告牌都做好了。
离市集入口还有百米远,就听见此起彼伏的吆喝声。
李虹加快脚步,怀里的纸箱晃了晃,瓶罐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
就在她低头调整纸箱系带的瞬间,眼角余光瞥见一道刺眼的白光——那光来得极快,像颗失控的流星,首首地朝她撞过来!
“小心!”
旁边卖糖葫芦的大爷惊呼一声。
李虹只觉得胸口猛地一烫,像是被烧红的烙铁狠狠砸中,紧接着整个人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掀飞出去。
纸箱摔在地上,香薰瓶碎了一地,薰衣草的香气混着玻璃碴的冷意弥漫开来。
她在空中划过一道抛物线,视线最后定格在胸口——那枚奶奶留下的玉佩正发出耀眼的白光,一个模糊的白点像活物般钻进玉佩纹路里,随后天旋地转,意识彻底沉入黑暗。
“咳咳……”不知过了多久,李虹在一阵剧烈的咳嗽中醒来。
喉咙干得像要冒烟,浑身骨头像散了架,尤其是胸口,还残留着被撞击的钝痛。
她费力地睁开眼,映入眼帘的却不是医院的白色天花板,而是……灰扑扑的茅草顶?
茅草顶的缝隙里漏下几缕阳光,照亮了空气中飞舞的尘埃。
她动了动手指,触到的是冰凉坚硬的泥土,身下铺着一层干草,扎得皮肤发痒。
“这是哪儿?”
她挣扎着想坐起来,却发现自己穿的不是出门时的牛仔裤,而是一件粗麻布做的长裙,料子磨得皮肤生疼。
周围是低矮的土坯墙,墙角堆着几个陶罐,罐口结着蛛网。
不远处有扇破旧的木门,门轴吱呀作响,门外传来模糊的说话声,那语言既熟悉又陌生,像是带着口音的古文,她竟然……能听懂?
“醒了?
醒了就赶紧起来干活,哪来的闲工夫躺着!”
一个粗哑的女声突然响起。
李虹扭头看去,只见一个穿着灰布短打的中年妇人端着木盆走进来,脸上布满横肉,眼神像淬了冰。
妇人把木盆往地上一墩,浑浊的水溅出不少,“别以为装死就能偷懒,张家娘子说了,今天再不把那筐麻纺完,就让你去喂猪!”
麻?
喂猪?
李虹脑子里乱糟糟的,像塞进了一团打结的线。
她记得自己要去市集摆摊,记得那道撞过来的白光,记得胸口发烫的玉佩……对了,玉佩!
她猛地摸向胸口,玉佩还在,只是温度己经降了下来,表面的纹路似乎比以前更清晰了些,仔细看,能发现纹路里藏着淡淡的白光,像有水流在里面缓缓流动。
就是这玉佩,被那个白点撞中后,她才失去了意识。
“发什么呆!”
妇人见她不动,伸手就来拽她的胳膊,“手脚这么慢,真当自己是千金小姐?”
粗糙的手掌触到皮肤的瞬间,李虹像被针扎了一样缩回手。
她看着眼前的土坯房,看着妇人身上的古装,看着门外那片陌生的田野,一个荒诞却又唯一的念头猛地窜出来——她,李虹,好像……穿越了?
这个念头让她浑身一颤,冷汗瞬间浸湿了粗麻布裙子。
她想起那些看过的穿越剧,女主要么身怀绝技,要么自带金手指,可她呢?
她只会做香薰,会填表格,连换个灯泡都要找物业……在这样一个连电灯都没有的古代,她能活过三天吗?
“还愣着?”
妇人不耐烦地踢了踢地上的木盆,“赶紧跟我去纺麻,不然晚饭都别想吃!”
李虹被拽着胳膊踉踉跄跄地走出房门,刺眼的阳光让她眯起了眼。
门外是个小小的院子,院角拴着一只瘦骨嶙峋的鸡,另一边堆着半筐灰白色的植物纤维——想来就是妇人说的“麻”。
远处是连绵的青山,田埂上有农夫扛着锄头走过,穿着跟画上一样的短打,嘴里哼着她听不懂的小调。
真的……是古代。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满是灰尘的手,又摸了***口的玉佩。
那道白光,那个白点,还有这枚突然发光的玉佩,一定是穿越的关键。
可现在不是追究原因的时候,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
纺麻?
她连麻是什么都不知道。
但看着妇人凶神恶煞的脸,李虹还是咬着牙点了点头。
“我……我这就纺。”
她捡起一根麻纤维,指尖因为紧张微微发颤。
不管是延迟发薪的现代,还是陌生的古代,奶奶的话突然在耳边响起:“日子难的时候,就自己找条路走。”
她深吸一口气,看着手里的麻纤维,又看了看远处的青山。
也许香薰蜡烛在这里卖不出去,但她还有双手,还有脑子。
说不定……在这个陌生的世界,她真能走出一条不一样的路来。
胸口的玉佩似乎感应到她的想法,轻轻发烫,像在无声地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