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你的白月光爱别人

我做了周慕白三年替身，连眼角痣都是照着他初恋点的。直到我在医院遇见他真正的白月光。

她指着我的脸对周慕白撒娇：这颗痣位置不对，重新点掉好不好？

当晚我烧光所有替身证据，接受了竞争对手的玫瑰。

周慕白却疯了：你凭什么用她的脸爱别人？我擦掉痣轻笑：现在不像她了吧？

---深秋的雨，带着一股浸入骨髓的寒意。林晚坐在宽大得有些空旷的客厅沙发里，

电视屏幕亮着，播放着喧闹的综艺，却一丝声音也无。她调了静音。

屋子里只剩下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声，敲打着玻璃，也敲打在她空落落的心上。

墙上的欧式挂钟，时针慢吞吞地指向了十一点。又过了凌晨。这三年，她早已习惯了等待。

从最初的心焦如焚，到后来的忐忑不安，再到如今，只剩下一种近乎麻木的习惯。

周慕白不会记得，今天是她跟在他身边的第三年的最后一天。或者说，

他根本从未在意过这个日子。玄关处终于传来钥匙转动门锁的轻微声响。

林晚几乎是立刻从那种放空的状态中惊醒，身体先于意识做出了反应。她站起身，

快步走向门口，脸上的表情在起身的瞬间已经调整好，带上恰到好处的、温顺的关切。

周慕白带着一身酒气和水汽走了进来，昂贵的手工西装外套肩头被雨水洇湿了一片深色。

他有些疲惫地扯了扯领带，眉眼间是宿醉后的倦怠和不耐。“还没睡？”他瞥了她一眼，

声音因为酒精而有些沙哑。“等你。”林晚轻声应着，接过他脱下的外套，

一股清冷的寒气和淡淡的烟草、酒液混合的味道扑面而来。她不动声色地挂好外套，

又弯腰从鞋柜里拿出他的拖鞋，整齐地摆放在他脚边。周慕白换鞋的动作有些踉跄，

林晚下意识地伸手扶住他的手臂。他的手臂坚实，隔着薄薄的衬衫布料，

能感受到温热的体温。这温度让她心头微微一颤，随即又强制自己压下那点不该有的涟漪。

他任由她扶着，走到沙发边坐下，身体沉重地陷进柔软的靠垫里，闭上眼，捏着眉心。

林晚去厨房，熟练地冲了一杯温度适中的蜂蜜水，端出来，轻轻放在他面前的茶几上。

“喝点蜂蜜水吧，胃会舒服点。”周慕白没睁眼，只是含糊地“嗯”了一声。林晚站在一旁，

静静地看着他。灯光下，他的侧脸轮廓分明，鼻梁高挺，下颌线流畅而锋利，

是那种极易让女人沉迷的英俊。只是此刻，他微蹙的眉头透露着疏离。她的目光，

最终落在他左眼眼角下方，那颗小小的、颜色浅淡的痣上。就是这颗痣。三年前，

她在一家小公司做文员，因为一笔几乎要压垮母亲的巨额医疗费走投无路时，

是周慕白找到了她。他开门见山，递给她一份协议，条件优渥得让她无法拒绝，

唯一的要求是，跟在他身边，扮演一个角色。她当时不懂，直到后来，

她无意间在他书房的隐秘抽屉里，看到一张被小心翼翼珍藏的照片。

照片上的女孩笑得明媚灿烂，和她有六七分相似，最像的，就是那双眼睛，以及眼角下方，

那颗位置、形状都几乎一模一样的小痣。那一刻，她什么都明白了。原来她能得到他的青睐，

得到这优渥的一切，不过是因为，她长了一张像他心上人的脸。他甚至细致地指出过，

她原本那颗痣的位置，比照片上的人，偏了大约一毫米。然后，

他带她去了一家顶级的私人美容机构，按照照片，分毫不差地，重新点了一颗。多么可笑，

又多么可悲。她成了他最精心打造的一件赝品。这三年来，

她努力模仿着照片里那个女孩的神态、语气，甚至一些小动作。她穿他喜欢的白色连衣裙，

喷他指定的那种带着冷感的花香调香水，看他希望她看的书和电影。

她把自己活成了另一个人的影子，

只为了换取他偶尔流露出的、那一点点透过她在看别人的温柔。她曾经也妄想过，日久天长，

石头也能被捂热。可周慕白的心，比石头更硬，更冷。“下周末空出来。”周慕白忽然开口，

打破了沉默。他依旧闭着眼，声音带着命令式的口吻，“陪我去个拍卖会。”林晚垂下眼睫，

掩去眸底一闪而过的涩然。“好。”她应道。他总是这样，需要她扮演“她”的时候，

才会带上她。在人前，他是温柔体贴的男友，对她照顾有加，羡煞旁人。

只有回到这冰冷的、只有他们两人的空间，他才会卸下所有伪装，

变回那个冷漠的、支付报酬的雇主。他喝完那杯蜂蜜水，起身走向浴室，没有再多看她一眼。

林晚默默收拾好杯子，听着浴室里传来的哗哗水声，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堵着，闷得发慌。

她走到落地窗前，看着窗外被雨幕模糊的城市灯火，玻璃上隐约映出她自己的脸。清秀，

苍白，眼角那颗痣，在朦胧的倒影里，格外清晰。像一道烙印，时时刻刻提醒着她的身份。

她抬起手，冰凉的指尖轻轻触碰着那颗小小的凸起。就为了这一毫米的偏差，

他就要如此精确地修正她。水声停了。周慕白围着浴巾走出来，头发湿漉漉地滴着水，

水珠顺着他结实的胸膛滑落。他看到站在窗前的林晚，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

“站在那里做什么？”他的语气带着刚沐浴后的慵懒，却依旧没什么温度。林晚转过身，

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无波：“没什么，看看雨。”周慕白走到她面前，

他身上清新的沐浴露香气取代了之前的酒气，但他的靠近，却带着一种审视物品般的压力。

他的目光落在她的脸上，尤其是眼角的位置，停留了几秒。那目光，

像是在检查一件作品是否完美无瑕。林晚的心，在他这样的注视下，一点点沉下去。忽然，

他伸出手，指尖带着微凉的水汽，轻轻拂过她眼角的那颗痣。动作算不上温柔，

更像是一种无意识的、确认般的触碰。“头发吹干吧，小心着凉。”林晚几乎是屏住呼吸，

在他手指离开的瞬间，侧身避开，低声说道。周慕白似乎并不在意她的躲避，

淡淡地“嗯”了一声，转身走向卧室。林晚站在原地，直到他的脚步声消失在主卧门后，

她才缓缓抬起手，用力擦过刚才被他指尖碰过的地方。那里，仿佛还残留着一丝冰冷的触感，

让她皮肤泛起一阵战栗。她又在窗前站了许久，直到双腿都有些发麻，才挪动脚步，

走向客房。这三年来，他们一直分房而居。除了必要的公共场合，

他从不与她有过多的亲密接触。这间别墅很大，很豪华，却空旷得像一座精致的牢笼。而她，

是牢笼里那只被折断了翅膀、按照别人模样描画羽毛的金丝雀。第二天是个难得的晴天。

连下了几天的雨，天空洗过一般湛蓝。周慕白一早就离开了，像过去的无数个早晨一样，

没有留下只言片语。林晚一个人坐在餐厅里，吃着保姆准备好的早餐，味同嚼蜡。下午，

她惯例需要去一趟医院，拿母亲之前的复查报告。她特意穿了一件高领的米色毛衣，

搭配简单的牛仔裤和外套，将那一身属于“替身”的装扮换下，

试图找回一点点属于自己的感觉。私立医院环境清幽，人也不多。林晚拿了报告，

医生告知母亲情况稳定，她心里稍稍安定。正准备离开，却在走廊的转角，

猝不及防地看到了一个她绝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的人。周慕白。他站在一间VIP病房门口，

背对着她，身姿依旧挺拔。但让林晚脚步瞬间钉在原地的，

是他身边那个倚靠在他身上的女人。那女人穿着一身柔软的浅粉色病号服，身形纤细柔弱，

长发披肩，脸色有些苍白，却丝毫不损她的美丽。

那是一种娇柔的、需要人捧在手心里呵护的美。更重要的是，

那张脸——林晚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骤然停止跳动，随即又疯狂地擂鼓。

那张脸，和她看了三年的照片上的脸，一模一样！

比她在镜子里看到的、经过精心调整后的自己，更加鲜活，更加生动，

也更加……理所当然地靠在周慕白的怀里。那就是苏晴。周慕白放在心尖上这么多年，

让她当了三年影子的正主。她回来了。林晚僵在原地，手脚冰凉，血液仿佛都凝固了。

她看到周慕白微微侧着头，正在对怀里的女人说着什么。他脸上的表情，

是林晚从未见过的温柔、专注，甚至带着一种失而复得的小心翼翼。他小心翼翼地搀扶着她，

仿佛她是世间最易碎的珍宝。那画面，和谐得刺眼。林晚下意识地想要转身逃离，

把自己藏起来，像个见不得光的影子。可是，她的脚却像被灌了铅，沉重得无法挪动分毫。

就在这时，苏晴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目光越过周慕白的肩膀，朝她这边看了过来。

两双极其相似的眼睛，在空中相遇。苏晴的目光先是带着一丝好奇和打量，随即，

那目光落在了林晚的脸上，尤其是眼角的位置，停顿了一下。林晚清楚地看到，

苏晴那双美丽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极快的不悦和……嫌恶？紧接着，

苏晴轻轻扯了扯周慕白的衣袖，声音娇柔得能滴出水来，带着恰到好处的委屈和撒娇，

清晰地传到了林晚的耳朵里——“慕白，她是谁呀？”苏晴的视线依旧落在林晚眼角，

像是被什么不洁的东西玷污了视线，她微微蹙起秀气的眉毛，

“她眼角那颗痣……位置点得不对嘛，看着怪别扭的。你让她去点掉好不好？

”轰——林晚只觉得脑子里有什么东西炸开了。整个世界的声音瞬间消失，

只剩下苏晴那娇滴滴的、带着嫌弃的话语，在她耳边反复回荡。

位置不对……点掉……好不好？原来，

她这三年来小心翼翼维持的、被视为自身存在价值的“像”，在正主眼里，

不过是一个位置不对、看着别扭的、拙劣的仿冒品。原来，

连她脸上这颗作为“替身”唯一标志的痣，都是一种原罪。周慕白顺着苏晴的视线转过身，

看到了站在不远处的林晚。他的眼中飞快地掠过一丝惊讶，随即眉头蹙起，

那眼神里没有了刚才面对苏晴时的温柔，只剩下被打扰的不耐和惯有的冷漠。

他甚至没有回应苏晴那句关于点掉痣的话，或许在他听来，那只是一句无伤大雅的娇嗔。

他只是看着林晚，语气疏离地问：“你怎么在这里？”林晚站在原地，

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在倒流，冰冷刺骨。她看着周慕白，看着他那张英俊却冷漠的脸，

看着依偎在他怀里、正用带着隐隐挑衅和占有欲的目光看着自己的苏晴。她张了张嘴，

想说什么，喉咙却像是被死死扼住，发不出任何声音。

脸上那颗被精心点上去、陪伴了她三年的痣，此刻像一块烧红的烙铁，

烫得她整张脸都在发疼，连带着灵魂都在颤抖。她最后什么也没说，

只是深深地看了周慕白一眼，那眼神空洞得可怕。然后，她猛地转身，几乎是逃离般地，

踉踉跄跄地冲出了医院长廊。身后，似乎还隐约传来苏晴娇柔的疑问和周慕白低沉的安抚。

但她已经听不清了。那颗被正主嫌弃的、位置不对的痣，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将她三年来自欺欺人的幻梦，彻底击得粉碎。林晚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那栋别墅的。

她像是被抽走了灵魂的躯壳，麻木地穿过空旷的客厅，没有开灯。

夕阳的余晖透过巨大的落地窗，将室内染成一片凄艳的橙红，却照不进她心底的冰窖。

医院里那一幕，如同最锋利的刀刃，在她脑海里反复凌迟。苏晴娇柔依偎的姿态，

周慕白从未有过的温柔眼神，还有那句轻飘飘却足以将她打入地狱的——“点掉好不好？

”原来，她连当一个合格的影子，都不够格。她走上二楼，推开了那间她住了三年，

却从未真正属于过她的卧室旁边，那间小小的、被用作储藏室的房间。

周慕白从不允许她动这里的东西，但她知道，关于“她”的一切，都在这里。拧开灯，

昏黄的光线照亮了尘封的空气。角落里堆放着几个纸箱，她走过去，

手指微微颤抖地打开了最上面的一个。里面是衣服。白色的连衣裙，柔软的针织开衫，

甚至还有几套搭配好的首饰——全都是周慕白给她，要求她穿上的，

属于“苏晴”风格的衣服。她又打开另一个箱子。里面是书籍，几本外文原版小说，

书页崭新，但她记得周慕白说过，苏晴最爱看这些。还有几个包装精美的盒子，

是她按照周慕白的要求，

每年在苏晴生日、或者某些特定的、她不知道对周慕白和苏晴有什么意义的日子里，

精心挑选、包装好的礼物。周慕白从不告诉她这些礼物最终去了哪里，她也不敢问。

现在想来，大概是他用来寄托思念，或者，在苏晴回来前，暂时存放在她这个“赝品”这里，

以维持某种虚幻的仪式感？最底下，是一个上了锁的扁平木盒。林晚盯着那个盒子，

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紧。她知道里面是什么。她见过一次，在她刚来不久，

周慕白喝醉后，曾失态地拿出来看过。那是苏晴的照片，从少女时期到成年后的，

还有几封泛黄的信笺，以及……一张苏晴多年前丢弃的、用了一半的芭蕾舞演出门票存根。

周慕白像个虔诚的信徒，收藏着关于“神明”的一切，哪怕是一片微不足道的羽毛。

而她林晚，不过是神明缺席时，用来填充空虚的、一个可以随意修改的泥塑偶像。她站起身，

没有试图去打开那个锁着的盒子。没有必要了。她开始动手，将箱子里的东西一件件拿出来，

堆放在房间中央的地板上。那些她被迫穿了三年，

努力模仿着另一个人气息的衣服；那些她为了迎合周慕白的喜好，

共鸣的书；那些她怀着怎样复杂心情包装好的、注定不属于她的礼物的空盒……所有的一切，

都是她作为“替身”存在的证据。她抱着这堆东西，踉跄着走到别墅后院。夜风带着凉意，

吹起她额前的碎发。她找来一个废弃的旧铁桶，将手里的东西一股脑儿塞了进去，

然后又返回去，搬来剩下的。最后，她站在那堆“证据”前，从口袋里摸出一个打火机。

那是周慕白偶尔抽烟时会用的，她刚才在客厅茶几上顺手拿的。“咔嚓。

”微弱的火苗在夜色中跳跃，映亮了她苍白却异常平静的脸。她的眼睛里，

没有了之前的空洞和麻木，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决绝的冷冽。

她将打火机凑近那件白色的连衣裙裙角。火舌贪婪地舔舐上柔软的布料，迅速蔓延开来。

橘红色的火焰升腾而起，发出噼啪的轻响，照亮了她半边脸颊，也灼烫着她的皮肤。一件，

又一件。那些承载着她三年屈辱、卑微和自欺欺人的物品，在火焰中扭曲、变形，化为灰烬。

火光跳跃在她瞳孔里，像是某种献祭，也像是涅槃前的燃烧。

她看着那本精装的外文书被烧得卷曲焦黑，看着那些空礼物盒在火中坍塌，

看着那条她曾穿着陪周慕白出席拍卖会、被他难得夸了一句“很像”的项链，

在高温下失去光泽……所有的“像”，所有的“替身”痕迹，都在这里，被她亲手付之一炬。

火焰带来的热浪扑面而来，她的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脸颊被烤得发烫，但她的心，

却一点点从冰封中复苏，带着一种灼痛后的清醒。当最后一点火星也熄灭在漆黑的铁桶底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