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股莫名的被注视感来得快，去得也快。
林天警惕地环视良久，殿外只有风吹过树梢的沙沙声，以及远处不知名虫豸的鸣叫，再无任何异常。
他深吸一口冰凉的夜空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是精神紧张产生的错觉？
还是这个世界真的存在某种‘天道监控系统’？”
他暗自思忖，“如果是后者，那我这个‘病毒程序’岂不是刚上线就被盯上了？”
但眼下，生存的压力远大于对未知的恐惧。
王扒皮只是暂时被唬住，随时可能卷土重来。
没有实力，一切都是空中楼阁。
他将注意力转回体内。
优化后的《引气诀1.0》刚刚运行了一个周天，效果立竿见影。
原本虚弱无力的身体，像是干涸的土地得到了涓涓细流的滋润，虽然远未到充沛的程度，但那种濒临极限的疲惫感己减轻大半，头脑也清晰了许多。
“这优化效果……堪比把祖传的屎山代码重构成了高效算法！”
林天内心振奋不己。
他再次内视，仔细体会灵气在全新路线中的运行。
如果说原版的功法像是一条布满乱石和漩涡的泥泞小河，水流迟滞，十成本事浪费了九成；那么他优化后的路线，就是一条经过人工修葺、河道笔首顺畅的沟渠，虽然初始流量不大，但奔流迅捷，效率极高。
“按照这个速度，最多三天，我就能稳固引气入体的境界，甚至尝试冲击炼气期一层！”
林天估算着，这个速度若是传出去，足以让那些所谓的天才瞠目结舌。
原主苦修十年未成的目标，他可能只需数日。
这就是方法论的力量！
兴奋之余，程序员的严谨思维让他开始思考更深层次的问题。
“为什么这个世界的原生功法如此低效？
是传承过程中出现了谬误？
还是说……这个世界本身的‘底层规则’限制了功法的上限？”
他联想到之前那股注视感，一个大胆的猜想浮现：“难道‘末法时代’并非自然现象，而是某种人为设定的‘限制器’？
旧有的功法就像是被刻意加了性能锁的软件，而我的优化，无意中绕过了部分锁区？”
这个想法让他既感到不安，又隐隐兴奋。
不安在于，如果真有“管理员”存在，他的行为无疑是在挑战规则；兴奋在于，这证明了“科学修仙”这条路，潜力无穷！
天色渐亮。
林天结束了修炼，虽然一夜未眠，但精神反而比睡醒时更好。
他走到院中那口唯一的水井边打水，准备洗漱。
看着井中自己略显苍白但眼神明亮的倒影，林天握了握拳：“不管有没有管理员，当前首要任务是提升实力，解决债务危机。
得搞钱！”
光靠吓唬是解决不了王扒皮的，必须要有实实在在的依仗。
优化功法是长久之计，但短期内需要能快速变现的手段。
他的目光落在了偏殿角落里堆放的一些黄纸、朱砂上。
这是原主之前练习画符失败留下的残次品。
“符箓……”林天拿起一张画废的“清水符”，原主的记忆告诉他，这是一种最低级的符箓，激发后能产生一小股清水，主要用于解渴或简单清洗，效果鸡肋，价值很低。
但林天看着符纸上那些扭曲、看似玄奥的纹路，职业病又犯了。
“这些纹路，本质上应该是一种能量引导回路吧？”
他摩挲着下巴，“就像电路板上的印刷线路。
原主画符失败率高，除了手法生疏，是不是也因为这些‘能量线路’设计得不够合理？
存在阻抗过高、信号衰减过大的问题？”
他立刻来了兴致，也顾不上洗漱了，跑回殿内，找出那本残破的《青云道典》，翻到记载基础符箓的部分，又寻来一支秃头的符笔和一些劣质朱砂。
他没有立刻动手画，而是像做代码审查一样，仔细研究起“清水符”的符文结构。
“这里，拐角太尖锐，容易产生能量湍流，改成平滑曲线会不会更好？”
“这条支路太长太细，能量传输损耗大，适当加宽缩短试试？”
“整体布局松散，能量聚焦性差，或许可以更紧凑一些……”他在脑子里飞快地推演、优化，一张简简单单的清水符，在他眼中变成了一张需要优化的电路图。
不知不觉日上三竿。
林天感觉推演得差不多了，便铺开黄纸，蘸上朱砂，屏气凝神——不是像原主那样祈求神灵赐福，而是像工程师进行精密操作一样，手腕稳定地开始绘制他优化后的“清水符1.0”。
笔走龙蛇，朱砂的线条流畅而精准，完全复刻了他脑中的优化方案。
当最后一笔落下，符纸上所有的线条仿佛活了过来，微微一亮，随即内敛，整张符纸散发出一种与原版截然不同的、更加圆融和谐的气息。
成功了！
而且是一次成功！
林天拿起这张符，能清晰地感觉到其中蕴含的水属性灵气比记忆中原主画成的符箓要浓郁、稳定得多。
他走到院中，意念一动，激发了符箓。
嗤——！
一股清冽的水流从符纸中喷涌而出，水量足有脸盆大小，哗啦一声落在地上，溅起一片水花。
这效果，远超《青云道典》中记载的“涓涓细流”！
“果然！
能量回路优化后，效率大幅提升！”
林天喜出望外。
这己经不能叫清水符了，叫“小喷泉符”还差不多。
就在这时，道观破旧的栅栏门外，传来一个怯生生的声音：“林……林道长？
您在吗？”
林天抬头，看见一个穿着粗布短褂、面色黝黑的年轻樵夫，正担着柴，小心翼翼地站在门外，是村里的李二狗。
他昨天被王扒皮逼债的动静吓到了，没敢靠近，今天砍柴路过，发现道观还在，好奇之下才过来看看。
“是二狗啊，有事？”
林天收敛了兴奋的表情，尽量平和地问道。
李二狗看着地上未干的水渍，又看了看林天手中还散发着淡淡灵气的符纸，黝黑的脸上露出惊讶之色：“道长，您……您刚才这是在施法？”
林天心中一动，展示的机会来了。
他晃了晃手中的符纸，笑道：“嗯，刚画了张清水符，试试效果。”
“清水符？”
李二狗更惊讶了，“俺以前见过镇上周道士卖的清水符，就只能冒一小股水，还没您这个……这个水花大哩！”
林天微微一笑，故作高深：“此乃我青云观秘传改良之法，效果自然不同。”
李二狗看着林天，又想起昨天王扒皮灰溜溜离开的传闻，心里顿时对这位年轻道长刮目相看。
他犹豫了一下，从怀里掏出两个还带着体温的粗面饼子，递过栅栏：“道长，您……您还没吃早饭吧？
这个给您垫垫肚子。
俺……俺能求张平安符吗？
俺娘最近老是睡不安稳……”看着李二狗真诚而朴实的眼神，以及那两张粗糙却暖心的饼子，林天心中有些触动。
这是穿越以来，第一次感受到来自这个世界的善意。
他接过饼子，郑重道：“多谢。
平安符我现在没有现成的，不过你放心，我稍后就为你画一张，保证效果更好。
明天这个时候，你来取。”
李二狗千恩万谢地走了。
林天拿着饼子，站在晨曦中，心中豁然开朗。
搞钱的路子，这不就来了吗？
光靠吓唬王扒皮不行，但如果能用改良的符箓打开市场，获得稳定的收入来源，甚至赢得周边村民的信任和支持，那才是长久之计。
他三两口吃完饼子，干劲十足地回到殿内。
他不仅要画平安符，还要把几个最常用的基础符箓，如“辟尘符”、“小火球符”都优化一遍！
然而，当他再次提笔，准备绘制第二张“清水符1.0”作为储备时，却意外地发现，符笔下的朱砂线条，在连接到某个优化后的节点时，产生了一丝极其微弱的、几乎难以察觉的……干扰波动。
这波动非常细微，不影响成符，但却像程序运行中一个偶尔跳出的、不影响功能但记录在日志里的警告信息。
林天的手顿住了，眉头微微皱起。
“这波动……是怎么回事？
是朱砂或者黄纸材质不纯导致的随机误差？
还是说……我优化的符文结构，虽然提升了效率，但与这个世界的某种‘底层规则’产生了微小的兼容性问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