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竹马绕青梅2012年的初夏，初家别墅后院的紫藤萝开得正盛，淡紫色的花穗垂落下来，风一吹就漾起细碎的花浪，空气里飘着清甜的香气。
初方念扎着两个羊角辫，穿着鹅黄色的小裙子，蹲在草坪上数蚂蚁。
她刚上小学一年级，个子小小的，手指纤细，数到“十”的时候，总忍不住伸手去碰蚂蚁的触角，惹得小虫子慌慌张张地转圈圈，她就咯咯地笑，眼睛弯成了月牙。
“初方念，你又在玩虫子！”
清亮的男声从紫藤花架下传来，冥子戏背着天蓝色的书包，校服外套搭在肩上，额前的碎发被风吹得微微晃动。
他比初方念高半个头，站在花架下，逆着光，轮廓显得格外清晰。
初方念回头，看到他手里攥着的粉色棉花糖，眼睛一下子亮了，立马从草坪上爬起来，裙摆上沾了草屑也不在意，小跑着冲到他面前：“冥子戏，你给我带的吗？”
“不然呢？”
冥子戏把棉花糖递过去，语气带着点不耐烦，却还是伸手帮她拂掉了裙摆上的草，“昨天你说想吃，我让管家早上特意去排队买的。”
初方念接过棉花糖，小心翼翼地咬了一口，甜丝丝的味道在嘴里化开，她满足地眯起眼睛：“冥子戏，你真好！”
冥子戏耳尖微微泛红，别过脸，假装看远处的秋千：“谁要对你好，我只是……不想你明天又哭鼻子说我说话不算数。”
他嘴上这么说，脚步却跟着初方念往秋千那边挪。
初方念走到秋千旁，仰着小脸看他：“你帮我推好不好？
我想荡得高高的，像小鸟一样。”
“小心摔下来。”
冥子戏说着，还是走到了秋千后面，双手轻轻扶住秋千的绳子。
他记得去年初方念自己荡秋千，没抓稳摔了一跤，膝盖擦破了皮，哭了好久，最后还是他把她背回家，给她涂的碘伏。
从那以后，只要初方念玩秋千，他就一定守在旁边。
秋千慢慢荡起来，初方念的笑声随着风飘得很远。
她抓着绳子，回头看冥子戏：“冥子戏，再高一点！
再高一点！”
“不行，太高会摔下来的。”
冥子戏控制着力度，不让秋千荡得太猛，目光紧紧锁在她身上，生怕她有一点闪失。
阳光透过紫藤花的缝隙，落在初方念的脸上，她的脸颊粉嘟嘟的，嘴角挂着甜甜的笑，像个小太阳，晃得冥子戏心里暖暖的。
玩了一会儿，初方念从秋千上跳下来，拉着冥子戏的手往屋里跑：“我妈妈今天做了草莓蛋糕，我们去吃！”
冥子戏任由她拉着，她的手小小的，软软的，攥得很紧。
他低头看着两人交握的手，脚步放得很慢，心里想着，要是能一首这样拉着就好了。
刚走到客厅门口，就听到初夫人林婉华和冥家管家的声音。
林婉华手里拿着一个精致的礼盒，笑着对管家说：“这是给子戏准备的生日礼物，你帮我交给冥夫人。”
冥子戏停下脚步，初方念也松开了他的手，好奇地问：“冥子戏，你要过生日了吗？”
冥子戏点头，有点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后天，我就八岁了。”
“那我要给你准备礼物！”
初方念眼睛一亮，拉着他的胳膊晃了晃，“你想要什么？
奥特曼卡片？
还是遥控汽车？”
冥子戏看着她认真的样子，心里软乎乎的，他想了想，小声说：“我什么都不要，你……你陪我吹蜡烛就好。”
初方念愣了一下，随即笑得更开心了：“好呀！
我一定陪你吹蜡烛！”
那天下午，初方念躲在自己的房间里，偷偷给冥子戏准备礼物。
她找出彩色卡纸，用蜡笔在上面画了两个小人，一个扎着羊角辫，穿着黄裙子，一个背着书包，穿着校服，旁边还画了一棵紫藤萝，上面写着“初方念和冥子戏”。
画完后，她又找了一个粉色的信封，把画装进去，小心翼翼地封好，藏在枕头底下。
晚上吃饭的时候，初方念还在想着礼物的事，不小心把米饭撒在了桌子上。
林婉华笑着问她：“方念，今天怎么心不在焉的？
是不是有什么小秘密？”
初方念赶紧摇头，把脸埋进碗里，小声说：“没有呀。”
坐在她旁边的冥子戏看了她一眼，嘴角悄悄上扬。
他大概能猜到，初方念在偷偷准备什么，心里像揣了一颗糖，甜得发慌。
第二天上学，冥子戏特意比平时早出门十分钟，在初家别墅门口等初方念。
看到她背着小书包跑出来，他赶紧迎上去：“初方念，昨天的草莓蛋糕很好吃。”
“真的吗？”
初方念眼睛一亮，“那我让妈妈明天再做。”
“不用了，”冥子戏说，“等我生日那天，我们一起吃蛋糕好不好？”
“好！”
初方念用力点头，脚步轻快地跟在他身边，一起往学校走去。
阳光洒在他们身上，两个小小的身影，手牵着手，影子被拉得很长，像一道分不开的线，缠绕着，往未来的方向延伸。
冥子戏走在左边，把初方念护在里面，偶尔会弯腰帮她捡掉在地上的发卡，会提醒她小心脚下的石子。
初方念则叽叽喳喳地跟他说着学校里的事，说今天要上美术课，说她昨天画了一幅很好看的画。
冥子戏认真地听着，时不时点头回应。
他知道，初方念说的话，大概就是给他的礼物。
他心里偷偷期待着，期待着生日那天，看到她亲手画的画，看到她笑着陪自己吹蜡烛的样子。
初夏的风很温柔，带着紫藤萝的香气，吹过两个孩子的发梢。
他们的故事，就像这初夏的时光一样，温暖而甜蜜，才刚刚开始，就己经让人满心欢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