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活着，我给自己注入了吸血鬼的血液

我叫林慕，一米八八，骨架匀称，理论上该是个打篮球的好材料。

但命运给我开了个残酷的玩笑。我患有脑瘫合并渐冻症ALS。

我的大脑无法精准指挥我的身体，肌肉在失控的同时，还在不可逆转地萎缩、衰退。

为了活着。父母为我贷款，从黑市上购买了转换成吸血鬼的血液。

但我从这种私自转换的情况下，连血奴的身份都比不上，还有可能会被吸血鬼族追杀。但，

那又如何？如果不注射，我连“活着”都是一种奢望，一种对家人和自己的持续折磨。

先保证能活下来，才有资格谈论未来和自由。我，林暮，成为了一个吸血鬼，

然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冲到了盛夏午后最炽烈的阳光下。身后是阴凉古堡的入口，

身前是几乎能灼伤视网膜的金色光辉。

我能感觉到那些躲在阴影里的同类们投来的目光——惊骇、不解，

或许还有一丝看疯子般的怜悯。“他疯了！快把他拉回来！”一个尖锐的声音响起，

是负责新血族引导的艾略特，他那张总是带着贵族式矜持的脸，此刻写满了恐慌。

我没有理会。深吸一口——虽然作为吸血鬼，这动作毫无生理意义，

却能给我带来奇妙的心理安慰——我一步踏入了那片光明的炼狱。

预想中的焚烧、剧痛、化为灰烬……并没有到来。相反，

一股难以言喻的、温暖而磅礴的能量，如同决堤的洪流，瞬间涌入我身体的每一个角落。

皮肤没有刺痛，只有一种久旱逢甘霖的饥渴被抚平的满足感。光芒像是有生命的触须，

钻入我的毛孔，融入我的血液，甚至在我的骨骼中轻轻震鸣。一种前所未有的力量感，

如同初春的嫩芽，在我这具本应属于黑暗和死亡的躯体内，悄然勃发。我闭上眼睛，

张开双臂，近乎贪婪地“吞咽”着这天地间最慷慨的赠予。脑海里，

一个清晰的名词浮现——食光。这就是我觉醒的技能。吞噬光芒，化为己用。

其他吸血鬼以为我在自杀，但他们永远不会知道，这烈日，正是我通往强大的独木桥，

或者说，阳光快车道。“林暮！你……”艾略特的声音卡在喉咙里，

他和其他几个年轻吸血鬼躲在门廊最深的阴影下，探出头，像一群受惊的鼹鼠。

他们看着我站在足以让他们瞬间重伤的日光下，不仅毫发无伤，

脸上甚至还带着近乎陶醉的神情。“我很好，艾略特。”我转过头，

对他们露出一个在阳光下显得格外灿烂的笑容，“看，阳光浴很舒服，你们真该试试。

”艾略特的脸扭曲了一下，那表情像是生吞了一只带毛的耗子。“你……你是个怪物！

”他最终憋出这么一句。我忍不住大笑起来。

从一个吸血鬼口中听到他对另一个吸血鬼说“你是怪物”，

这简直是我变成吸血鬼以来听过最有趣的笑话。“或许吧，”我耸耸肩，重新面向太阳，

感受着能量在体内奔腾，“但至少，我是个不怕太阳的怪物。”阳光下的每一秒，

都比在阴冷古堡里蜷缩一整天更能让我感到“活着”。这种充实感，

是我在过去二十多年身为“普通人”时，从未奢望过的。一年前，我还是林暮，

一个名字普通，处境却糟糕透顶的年轻人。我身高一米八八，骨架匀称，

理论上该是个打篮球的好材料。但命运给我开了个残酷的玩笑。

我患有脑瘫合并渐冻症ALS。我的大脑无法精准指挥我的身体，肌肉在失控的同时，

还在不可逆转地萎缩、衰弱。我的灵魂，被囚禁在一具不断崩坏的牢笼里。每一天，

都是与重力徒劳的抗争。拿不稳杯子，走不稳路，说话含糊不清，需要人二十四小时看护。

看着父母眼中的疲惫和绝望，感受着生命像沙漏里的沙，一点点，无情地流逝。那种无力感，

比任何物理上的疼痛都更令人窒息。我渴望奔跑，渴望跳跃，渴望清晰地表达自己，

渴望……只是简单地“掌控”自己。直到我听说了“黑市血族血清”的传闻。

一种能重塑肉身，赋予近乎永恒生命的禁忌之物。代价是高昂的。

不仅仅是金钱——父母为我治病早已家徒四壁，那笔贷款足以压垮我们残存的生活。

还有自由。成为血族，意味着依附，意味着必须服从于“尊长”，

意味着从此与阳光、与正常的人类社会诀别，成为阴影中的存在，

甚至可能成为被操纵的“血奴”。但，那又如何？如果不注射，我连“活着”都是一种奢望，

一种对家人和自己的持续折磨。先保证能活下来，才有资格谈论未来和自由。

我记得那个阴暗潮湿的地下室，记得那个眼神狡黠的掮客，

记得那管冰冷、闪烁着不详暗红色的液体被推入静脉时的刺痛和灼热。也记得，

在转化过程最痛苦、意识即将沉沦的时刻，我内心深处最强烈的渴望，不是对鲜血的渴望，

而是……对光的渴望。我一生大多时间被困在室内，困在病床上，

我太想念阳光照在皮肤上的感觉了。那种温暖，是生命最初的印记。或许，

正是这种近乎执念的渴望，触发了某种奇迹我所在的这座古堡，

是本地一个不算强大的血族氏族——“夜影”氏族的据点之一。

成员大多是被“初拥”转化的，像我这样通过黑市血清“野生”转化的，地位最低，

通常被视作潜在的麻烦和不稳定因素。我的引导者艾略特，

就是一个典型的、自视甚高的“正统”年轻血族。他有着苍白的皮肤，

梳理得一丝不苟的金发，以及一种刻在骨子里的、对“规矩”的迷恋。“林暮，

血族的优雅在于克制，在于对古老传统的敬畏！”他总喜欢在我耳边喋喋不休，

“而不是像你这样……这样……”他找不到合适的词来形容我的“日光浴”行为。

“这样高效节能？”我试着帮他补充。艾略特气得几乎要龇出獠牙。除了艾略特，

古堡里还有形形色色的吸血鬼。比如总待在厨房如果那能叫厨房的话，

更像是血库和酿酒室的结合体的胖大叔弗兰克。他生前据说是个酿酒师，变成吸血鬼后，

执着于研究如何用不同血型、不同年龄的血液调配出口感最佳的血酿。“嘿，小林暮！

”弗兰克总是乐呵呵的，圆滚滚的肚子让他看起来像个慈祥的厨子，

如果他嘴角不沾着血渍的话。“又来晒太阳了？啧啧，你这体质，真是闻所未闻。

要不要尝尝我新调的‘晨曦露珠’？加了点O型阴性血和薄荷，清甜提神！

”我婉拒了他的好意。成为吸血鬼后，我对血液确实有需求，但不知为何，

阳光似乎能极大缓解这种渴望，让我对鲜血的依赖远低于其他同类。

还有喜欢在古堡最高塔楼对着月亮吟诵十四行诗的“文艺少女”瑟琳娜。

她的多愁善感与血族的身份格格不入，

因为读到一首好诗或者看到一朵凋谢的玫瑰而“心碎”落泪——如果吸血鬼真的有眼泪的话。

“林暮，”她有一次飘到我身边，用咏叹调般的语气说，“你是否觉得，那炽烈的阳光，

像极了爱情？灼热、耀眼，却又注定无法被我们拥有……哦，这永恒的悲哀！

”我看了看外面明媚的太阳，老实回答：“我觉得它更像一个大号充电宝，对我而言。

”瑟琳娜用看一块朽木的眼神瞪了我一眼，飘走了。我就是这样一个异类，

生活在一群“正常”吸血鬼之中的异类。

我的“食光”技能让我避免了像其他低等血族那样被严格控制和奴役的命运，

因为我的存在本身，就超出了他们的理解范畴。氏族的上层对我保持着一种谨慎的观察态度，

既没有过分约束，也没有给予真正的接纳。改变发生在一个月圆之夜。

古堡里举行了一场小型的血族聚会，算是年轻血族们的社交活动。我本来不想参加，

但艾略特以“熟悉氏族礼仪”为由，硬把我拖了去。聚会充斥着一种陈腐的优雅。

穿着复古礼服的血族们端着盛满暗红色液体的高脚杯，低声交谈，

交换着不知流传了几百年的八卦和隐秘。我百无聊赖地缩在一个角落，

感觉自己像个误入中世纪化妆舞会的现代人。“你就是那个不怕阳光的新血族？

”一个清冷的声音在我身边响起。我转过头，看到一个穿着黑色长裙的女孩。

她看起来和瑟琳娜差不多年纪，但眼神截然不同，那里面没有忧郁，

只有一种锐利的、仿佛能看透人心的冷静。她叫夏洛特，据说是氏族里一位长老的直系后裔，

天赋很高，但性格孤僻。“是我。”我点点头，“林暮。”“夏洛特。”她自我介绍，

然后毫不避讳地上下打量我，“很有趣。

我感知不到你身上有通常血族畏惧阳光时产生的能量紊乱。相反，

你的能量场在白天反而更活跃。”我心中一动。她是第一个直接点出我异常本质的吸血鬼。

“可能我比较特别。”我含糊地说。“不是可能，是肯定。”夏洛特凑近了一些，压低声音，

“你知道‘日光会’吗？”我摇头。“一个传说中的组织，

据说由一些不畏惧阳光的古老血族组成。他们行踪诡秘，力量强大，

是许多传统氏族的眼中钉。”夏洛特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兴奋，“我觉得，

你可能和他们有某种联系。”就在这时，聚会的气氛陡然一变。音乐停止，交谈声沉寂下来。

一个身材高大、面色阴沉的中年血族走了进来，他是氏族的执法官，维克多。

他的目光如同冰冷的刀锋，扫过全场，最后定格在我身上。“林暮，

”维克多的声音不带任何感情，“跟我来一趟。长老会要见你。

”周围投来各种意味不明的目光，有幸灾乐祸，有好奇，也有担忧比如艾略特，

他虽然烦人，但本性不坏。我心中凛然。该来的，终于来了。长老会的议事厅阴森而肃穆。

三位氏族的最高掌权者端坐在高背椅上，如同三尊石像。维克多站在一旁，

眼神锐利地盯着我。“林暮，黑市血清转化者，”居中那位最年长的长老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