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纪燃，一个跑腿的。那天，我接了个打赏两百块的单子，
给一个叫“奈奈子”的女网红送一份麻辣烫。地址是高档小区，门禁森严。我上楼，
把东西给她，拿了钱，走人。全程不超过五分钟。三个小时后，警察找到了我。
说奈奈子死了，就在我走后没多久。更操蛋的是，她家门口的监控，
在我进去到出来的那十三分钟里，坏了。我是最后一个见过她的人，也是唯一的嫌疑人。
他们不信我。邻居骂我。全网都在人肉我。我百口莫辩，直到我再次回到那栋楼下。
我听见了，死人开口说话。还有一个女法医，叫方泠，漂亮得像冰雕，
看我的眼神跟看尸体没区别。她不信鬼，只信手术刀和证据。但后来，我说的那些“梦话”，
都成了她解剖台上最锋利的刀。她开始怕我，也开始信我。1.沾上血的麻辣烫我叫纪燃，
跑腿的。这行没什么门槛，有辆破电驴，手机电量满格，就能干。那天下午，
我正蹲在路边吃盒饭，手机“叮”一声，来了个大单。同城配送，
从城南的“张记麻辣烫”送到城西的“铂悦府邸”。距离二十公里，关键是备注。
“小哥辛苦，务必半小时内送到，额外打赏200。”我扒拉盒饭的筷子停了。两百块。
够我跑一天了。我把盒饭往旁边一推，抢了单，拧着电驴就往城南冲。路上闯了三个红灯，
被一个开宝马的骂了句“赶着投胎啊”，我没理。投胎哪有两百块重要。到了店里，
老板把打包好的麻辣烫递给我。很重，闻着也香。我挂在车头，一路风驰电掣。铂悦府邸，
高档小区。我这种人，平时连大门都进不去。还好客户在APP上给我开了临时门禁。
电驴停在楼下，我提着麻辣烫冲进电梯。24楼，顶层复式。电梯门一开，
就是一股又冷又香的空气。走廊铺着地毯，踩上去一点声音都没有。我走到2401门口，
按了门铃。里面没声音。我又按了一下。等了差不多半分钟，门开了。一条缝。
一只眼睛从门缝里看我，化着很浓的妆。“外卖？”声音很细，有点抖。“对，您的麻辣烫。
”我把袋子递过去。门缝开大了一点，伸出一只手。指甲做得花里胡哨，长得吓人。
她接过外卖，另一只手从门缝里塞出两张红票子。“给你的。”我愣了一下，
APP上不是说好了线上打赏吗？“客户，那个打赏……”“拿着，别废话。
”她的声音很不耐烦。我接过钱，揣兜里。她好像很急，拿了东西就要关门。
就在门要关上的那一瞬间，我借着门缝的光，看到她身后客厅的地上，好像躺着一个人。
穿着一身黑。一动不动。我当时没多想，有钱人家里来个客人，或者喝多了躺地上了，
都正常。门“砰”的一声关上了。我转身就走。两百块到手，得赶紧去跑下一单。
下楼的时候，我总觉得有点不对劲。那股子又冷又香的味道，电梯里还有。太浓了。
浓得有点发腻。我没在意，骑上电驴就跑了。晚上回到我那个十平米的出租屋，泡了碗面，
刷着手机。本地新闻弹出来一个推送。“知名网红‘奈奈子’于家中意外身亡，
警方已介入调查。”配图，就是铂悦府邸那栋楼。我心里咯噔一下。奈奈子？
我下午送外卖那个客户，APP上的ID就是“奈奈子”。我点开新闻，手有点抖。里面说，
尸体是她经纪人发现的，死亡时间大概在下午四点到五点之间。我看了看手机上的订单记录。
送达时间，下午四点十五分。我整个人都凉了。泡面一口没吃，一夜没睡。第二天早上，
警察就找上门了。两个，一老一少。老的那个姓李，少的那个姓张。李警官挺客气，
问我昨天下午是不是去过铂悦府邸。我说是。问我是不是给2401的业主送了外卖。
我说是。“她人怎么样？跟你说什么了？”“就拿了外卖，给了我两百块钱小费，别的没说。
”“你进屋了吗？”“没有，就在门口。”李警官点点头，小张在旁边奋笔疾书。
“那栋楼的监控，昨天下午出了点问题，四点到四点半，24楼那一层的走廊监控是黑屏的。
”李警官看着我，眼神很平静。“所以，纪燃，这段时间里，只有你去过她家门口。
”我脑子“嗡”的一声。“不是我！我就是去送个外卖！”“我们知道，只是例行问话。
”李警官说完，话锋一转。“跟我们回去一趟吧，采个指纹和DNA，
方便我们排除你的嫌疑。”我还能说什么？只能跟着他们走。警车里，
我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我完了。2.冰一样的女法医审讯室的灯，
白得晃眼。一张桌子，两把椅子，我坐一把，对面坐着李警官和小张。同样的问题，
他们问了我三遍。我说了三遍。送外卖，拿钱，走人。门缝里看到个人影，但没看清。
“为什么不早说屋里还有别人？”小张的语气很冲。“我……我当时没觉得那是事儿啊。
”我急了，“谁家来个客人不正常？”“不正常的是，法医鉴定，死者死亡时间，
就是四点十五分到四点三十分之间。”李警官把一份报告拍在桌子上。“正好，
就是你送外卖的那段时间。”我的血一下子就冷了。“不可能！我走的时候她还好好的！
”“她把钱递给你，你接了，上面有你的指纹。我们在死者身上，也发现了你的指纹。
”“放屁！”我站了起来，“我碰都没碰她！”小张上来就把我按回椅子上。“老实点！
”我看着李警官，他脸上没什么表情。“纪燃，我们也不想冤枉一个好人。
但现在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你。”“我说了不是我！”“那你告诉我，是谁？”我哑了。
我他妈怎么知道是谁。审讯从早上持续到晚上。我水米未进，嘴唇干得起皮。
他们好像也累了，把我晾在那，出去抽烟了。审讯室的门没关严，我听到他们在外面说话。
“老李，我看这小子就是嘴硬。”是小张的声音。“证据还不完整，动机呢？
他一个送外卖的，图什么？”“图财？图色？那网红长得不赖，家里也富。
我看他就是见色起意，或者偷东西被发现了，杀人灭口。”“别瞎猜。等法医的详细报告吧。
”法医。这两个字，像针一样扎进我耳朵里。过了一会儿，门开了。
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女人走了进来。很高，很瘦，头发盘在脑后，一丝不苟。
她戴着口罩和手套，只露出一双眼睛。那眼睛，又黑又亮，像冰面下的深潭，没有一点温度。
她手里拿着一个文件袋，直接递给了李警官。“李队，详细的尸检报告。”她的声音，
也跟她的人一样，冷冰冰的，没有一丝感情。李警官接过去，快速翻看着。小张凑过去看，
时不时发出一声惊叹。“脖子上有扼痕，但不是致命伤。”“真正的死因，
是后脑遭到钝器重击。”“死亡时间，下午四点二十分左右，误差不超过五分钟。
”四点二十分。我离开那个小区的时间。我感觉天旋地转。那个女法医，
自始至终都没看我一眼。她跟李警官交代着报告里的细节，用的全是专业术语。
什么“颅内出血”，什么“角膜浑浊程度”。我一个字都听不懂。但我听懂了她最后一句话。
“我们在死者的指甲缝里，提取到了一些皮屑组织，DNA正在比对。如果比对成功，
基本就能锁定凶手了。”她说完，转身就要走。出门的时候，她的眼神终于落到了我身上。
只一秒。那眼神，就跟她在解剖台上看尸体一样。充满了审视，和……厌恶。我浑身一哆嗦。
我知道，她也认定我是凶手了。那天晚上，我被关进了拘留室。四十八小时。
如果他们找不到别的证据，或者那个DNA比对结果指向我，我就彻底完了。冰冷的铁床上，
我翻来覆去睡不着。脑子里，全是那个女法医的眼神。还有奈奈子从门缝里伸出来的那只手。
我一遍遍回想当时的细节。门缝里的那个人影……到底是谁？我忽然想起来，我关门前，
闻到的那股香味。又冷又香。不是奈奈子身上的香水味，我送外卖的，鼻子尖，能分得清。
那是另一种味道。很特别。就在我快要抓住点头绪的时候，拘留室的铁门响了。
李警官站在门口。“纪燃，你可以走了。”我愣住了。“走？去哪？”“回家。
DNA比对结果出来了，不是你的。”我几乎是跳起来的。“那……那我是不是就没嫌疑了？
”李警官摇了摇头。“只是排除了你直接动手的可能。但你还是最后一个见过她的人。
”“出去之后，手机保持畅通，随叫随到。”我连滚带爬地跑出了警察局。
外面的天已经亮了。我深吸一口气，感觉自己又活过来了。我以为，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
我太天真了。3.她在我耳边说话我被放出来的事，不知道怎么就传出去了。回到出租屋，
房东大妈堵在门口。“小纪啊，你这房子……我们不租了。”“为什么？”“你别问了，
这是押金和这个月的房租，你拿着，今天就搬走吧。”她把钱塞给我，眼神躲躲闪闪。
我懂了。我成了杀人嫌疑犯。谁敢把房子租给我。我没跟她吵，拿着钱，默默收拾东西。
我的东西不多，一个行李箱就装完了。拉着箱子走在街上，我才发现，世界变了。路过的人，
看我的眼神都不对。有人在背后指指点点。我打开手机，铺天盖地都是我的新闻。
我的照片、姓名、手机号、家庭住址，全被挂在了网上。标题触目惊心。
“铂悦府邸网红案嫌疑人曝光！竟是外卖小哥！”“知人知面不知心，恶魔就在我们身边！
”下面的评论，一条比一条恶毒。“这种人就该枪毙！”“外卖平台怎么还不封杀他？
”“姐妹们，以后点外卖千万要小心！”我手一抖，手机掉在地上。屏幕碎了。
跟我的生活一样，碎得彻底。我没地方去，只能在网吧待着。饿了就吃泡面，
困了就趴在桌上睡。我试着找工作，但没人要我。一看到我的名字，人家的脸就变了。
“不好意思，我们这不缺人。”我成了过街老鼠。我恨。我恨那个真正的凶手，
毁了我的一切。我也恨我自己，为什么要去接那个该死的单。我必须找到他。不为了别的，
就为了我自己。我不能就这么不清不白地活着。我开始一遍遍地回忆那天的细节。
奈奈子的眼神，她说话的语气，那只花里胡哨的手……还有，门缝里那个黑影。
我想起那股又冷又香的味道。那味道很特别，像某种高级香水，
但又混着一股……说不出的味道。我决定再去一次铂悦府邸。我不知道去那能干什么。
我就是不甘心。那天晚上，我戴着帽子和口罩，偷偷溜进了小区。保安换了人，不认识我。
我顺利地上了24楼。2401的门上，贴着警察的封条。我站在门口，心里发毛。
走廊的声控灯灭了，四周一片漆黑。我靠在墙上，想点根烟。打火机拿出来，手抖得厉害，
半天点不着。就在这时，我听到了一个声音。一个女人的声音。很细，很轻，就在我耳边。
“好冷……”我浑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我猛地回头。身后，空无一人。“谁？谁在说话？
”我喊了一声。走廊里只有我的回音。我以为我听错了。是幻觉。这几天压力太大了。
我蹲下身，把头埋在膝盖里。那个声音又响起来了。
“我的鞋……我的鞋找不到了……”这次我听得清清楚楚。就是奈奈子的声音。
我下午送外卖时，听到的那个声音。一模一样。我吓得魂飞魄散，连滚带爬地跑向电梯。
我发誓，我再也不来这个鬼地方了。可是第二天，我又来了。因为我发现，
只有在那个走廊里，我才能听到她的声音。她说的话，很零碎。
“他来了……”“他为什么要推我……”“好痛……我的头……”我像个傻子一样，
每天晚上都跑到24楼，蹲在那个门口。听一个死人说话。我知道，我可能疯了。
但我也知道，这是我唯一的机会。她说的每一句话，都可能跟凶手有关。我把她的话，
都记在一个小本子上。一个星期后，我手里已经有了十几条零零碎碎的线索。
“镜子……”“梳子……是红色的……”“他拿走了我的手机……”这些东西，
警察肯定都搜过了。但我知道，肯定有他们没发现的细节。我拿着这些线索，
不知道该怎么办。报警？跟警察说，是死者托梦告诉我的？他们不把我当神经病抓起来才怪。
我思来想去，只有一个人，可能帮我。或者说，只有她，有能力去验证这些线索。
那个冰一样的女法医。我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我只知道，她姓方。
4.我在停尸间堵住了她要去哪里找一个法医？我不知道。我只知道，
她肯定在市局的法医中心工作。我没敢直接去。我这副尊容，
估计刚到门口就被当成闹事的给抓起来了。我在法医中心对面的小面馆，蹲了两天。终于，
在第三天傍晚，我看到了她。她还是穿着白大褂，从大楼里走出来。脱掉白大褂，
里面是一件黑色的风衣。她很高，走在人群里很显眼。我跟了上去。她没开车，步行。
走了两条街，进了一个老小区。我看着她上了一栋楼。我没敢跟上去，在楼下记住了门牌号。
第二天，我又来了。这次，我直接在楼下等。从下午五点，等到晚上八点。她终于下来了。
看样子是去扔垃圾。她穿着家居服，头发随便挽着，素颜。比那天在警局里，少了些冰冷，
多了点……人气。我鼓起勇气，走了上去。“方医生。”她听到声音，回过头。看到是我，
她愣了一下。然后，那双漂亮的眼睛里，瞬间又结了冰。“是你？”她的语气，
比停尸间的温度还低。“你怎么知道我住这？你想干什么？”她一手拿着垃圾袋，
一手已经摸向了口袋里的手机。“你别紧张，我没有恶意。”我赶紧举起双手。
“我就是想跟你说几句话。”“我跟你没什么好说的。”她转身就走。“等等！
”我拦在她面前。“奈奈子的案子，我有线索。”她停下脚步，冷冷地看着我。“什么线索？
”“我……我不能在这里说。”我看了看四周，有邻居经过，正用奇怪的眼神看我们。
“跟我来。”她说完，提着垃圾袋，转身走向了另一边。我以为她要带我去个安静的地方。
没想到，她直接把我带回了法医中心。晚上九点的法医中心，静得可怕。走廊里的灯光，
是那种惨绿色的。空气里，弥漫着福尔马林的味道。她刷开一道又一道门禁。最后，
我们停在了一扇金属大门前。门上写着“解剖室”。她推开门，
一股更浓烈的、混杂着血腥和消毒水的气味扑面而来。我胃里一阵翻江倒海。“说吧。
”她脱下风衣，换上白大褂，戴上手套，动作一气呵成。“就在这里说。
”她指了指旁边的一张解剖台。上面还残留着暗红色的印记。我腿肚子有点转筋。
在停尸间跟一个女法医聊案情，这他妈是什么体验。“你说你有线索。”她打开一个仪器，
发出嗡嗡的声响。“关于奈奈子的。她……”我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我说我能听见死人说话，
她会信吗？她肯定会觉得我疯了。“奈奈子的梳妆台上，是不是有一面很特别的镜子？
”我决定换个方式。她手上的动作停了。抬起头，看着我。“你怎么知道？”“她的镜子，
背面是不是刻着一个‘Z’字？”她的眼神变了。从冰冷，变成了审视。“还有，
”我豁出去了，“她的梳子，一把红色的檀木梳，是不是不见了？”方泠没有回答我。
她只是死死地盯着我，好像要用眼神把我解剖了。“这些，你是怎么知道的？
”她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我……我猜的。”“猜的？
”她冷笑一声，“纪燃，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吗？”“你是不是去过案发现场？封条是你撕的？
”“我没有！”“那你告诉我，你是怎么知道这些连我们都刚刚才发现的细节的？
”她逼近一步。我能闻到她身上那股淡淡的消毒水味。很好闻。“那面镜子，
是***版的古董，我们通过那个‘Z’字，才刚刚查到它的来源。”“那把梳子，
是她母亲的遗物，我们从她的日记里才知道有这么个东西，现场确实没找到。”“这些，
都是案情的高度机密。”她摘下口罩，露出整张脸。很漂亮。但也很吓人。“说，
你到底是谁？你和这个案子，到底是什么关系？”我被她逼得连连后退。
直到后背撞上了一个冰冷的东西。我回头一看，是一个放尸体的冷柜。我吓得差点跳起来。
“我……我就是个送外卖的。”“我说的都是真的。”“是奈奈子……是她告诉我的。
”我说出了口。说完我就后悔了。完了。她肯定觉得我疯了。方泠看着我，没有说话。
她就那么看着，看了足足有半分钟。就在我以为她要叫人来抓我的时候，她忽然开口了。
“好。”“我带你去见她。”5.她让我看她的尸体我以为她要带我去见奈奈子的鬼魂。
结果，她拉开了一个冷柜。刺骨的寒气涌了出来。我看到了奈奈子。她躺在里面，脸色青白，
嘴唇发紫。身上盖着白布，只露出一个头。和我那天在门缝里看到的，完全不一样。
我胃里又是一阵翻腾，差点吐出来。“这就是你说的，她告诉你的？”方泠的声音，
比这冷柜里的温度还低。我扶着墙，不敢看她。“我……”“纪燃，我再问你最后一遍，
你的消息，从哪来的？”她的语气不容置疑。我知道，我再胡说八道，
今天可能就出不了这个门了。“我……我回去之后，又去了一趟她家门口。”“我没进去，
就在走廊上。”“然后……我就想起来了一些细节。”我只能撒谎。“什么细节？
”“我送外卖的时候，从门缝里，好像看到了她的梳妆台，上面就摆着这么个镜子和梳子。
”这个谎话，我自己都不信。漏洞百出。门缝那么小，我怎么可能看得那么清楚。
方泠却沉默了。她把冷柜推了回去。“跟我来。”她把我带到她的办公室。
她从柜子里拿出一沓厚厚的卷宗，摔在我面前。“这是奈奈子案子的所有资料，你看吧。
”我愣住了。“给我看？这……这不违规吗？”“违规？”她冷笑，
“我让你看一具尸体都合规，看几张纸算什么？”“你不是说你有线索吗？看完这些，
把你所谓的‘线索’，都告诉我。”她的办公室很大，也很冷清。一张办公桌，一个书柜，
一个挂着白大褂的衣架。桌上，摆着一个相框。照片上，是一个穿着警服的中年男人，
笑得很和蔼。我没敢多看，拿起卷宗，一页一页地翻。现场勘验照片，证人笔录，
奈奈子的社会关系调查……照片拍得很血腥，我强忍着恶心看下去。奈奈子，本名李娜，
24岁。职业是网红，在某个平台上有几百万粉丝。生活奢侈，交往复杂。
她的“榜一大哥”，是一个叫张总的房地产老板。案发前一天，两人大吵一架。
张总有重大嫌疑。但，他有完美的不在场证明。案发时，他正在另一个城市开会，
几十个人可以作证。卷宗里还提到了另一个人。奈奈子的前男友，一个叫周凯的摄影师。
两人分手分得很难看，周凯一直在骚扰她。但周凯也有不在场证明。线索，到这里就断了。
我看得头昏脑胀。这些东西，跟我知道的那些“线索”，完全对不上。“看完了？
”方泠的声音把我拉回现实。她不知道什么时候，泡了两杯咖啡。一杯放在我面前。
“有什么发现？”“没……没什么发现。”我有点泄气。“那个……”我鼓起勇气，
“那个指甲缝里的皮屑，DNA比对结果出来了吗？”方泠端起咖啡，抿了一口。“出来了。
”“是谁的？”“一个查不到身份的人。数据库里没有他的信息。”我心里一沉。
唯一的直接证据，也断了。“纪燃。”方泠忽然叫我的名字。“你说的镜子和梳子，
我们确实查到了一些东西。”“那面镜子，是一个叫‘Z先生’的人送给奈奈子的，
价值不菲。这个Z先生，我们正在查。”“那把梳子，牵扯到奈奈子的身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