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三点，我刚结束加班回到家，就接到了新来经理的微信语音。“林悦，
刚才客户群里发的那个活动海报，二维码是不是有点模糊？你手机上看着清楚吗？
”我揉着发胀的太阳穴回复：“经理放心，我电脑上看了高清版没问题，可能是微信压缩了。
”过了半小时，他又发来消息。“明天要见客户的PPT，第18页的字体颜色，
你再换个高级灰试试。”困意上涌，我只能含糊地答应下来。几分钟后，叮咚又响了。
“对了，你邮件签名档里的公司座机，中间的那个‘-’，改成半角的，
现在全角的看着不精神。”我终于忍不住，委婉地回复：“经理，
这些细节咱们明天上班再统一调整好吗？早点休息。”本以为他能理解。结果第二天早上，
我被夺命连call吵醒，打开工作群，发现经理@了全体成员，发了999条消息。
1.我猛地坐起身，冷汗瞬间浸透了睡衣。工作群里，新来的经理周扒皮，真名周凯，
用他那万年不变的“微笑”表情，刷屏了整整999条。最后一条是：“@全体成员，
林悦同志昨晚公然违抗管理指令，态度恶劣，现要求其在群内公开检讨，
并于早会时当众宣读。”我太阳穴突突直跳。半夜三点让我改一个邮件签名档的连字符，
这就是他的管理指令？我深吸一口气，在群里回复：“周经理，抱歉，昨晚太困了，
工作上的事我到公司马上处理。”周凯秒回：“马上处理？现在就处理！你的检讨呢？
公司请你来是睡觉的吗？”群里死寂一片，没人敢吭声。我攥紧了手机，忍着怒火开始洗漱。
到了公司，气氛压抑得可怕。周凯坐在我的工位上，面前摆着我的笔记本电脑。见我来了，
他皮笑肉不笑地站起来：“林悦，你迟到了三分钟。”我看了眼墙上的钟：“周经理，
现在是八点二十七，上班时间是八点半。”他冷哼一声：“从今天起，
我们部门实行早鸟计划，八点整必须到岗。”“你昨晚的检讨书呢？
”我压低声音：“周经理，我们可以私下谈。”“私下谈？你犯的错是公开的！
”周凯提高了嗓门，引得其他部门纷纷侧目。“连个标点符号都用不对的人，怎么服务客户？
”我忍无可忍：“那个连字符，根本不影响任何功能。”“细节决定成败！
”周凯用力拍了一下桌子，“你这种态度，这个月绩效清零！”我气得发抖，转身想走。
“站住！”周凯叫住我，“你的工位太乱了，影响部门形象，罚款二百。
”我的工位上只有一台电脑和一个水杯。周凯指着我的水杯：“公司规定，
桌面只能放办公用品，水杯拿走。”我闭上眼，告诉自己要冷静。周凯新官上任三把火，
我不能跟他硬碰硬。我拿起水杯走向茶水间，刚巧碰到实习生小赵。小赵脸色煞白，
手里捏着一张纸条。“林姐，周经理说我复印文件时多用了一张纸，要我赔偿损失，
还要写检查。”我拍拍她的肩：“别理他，先工作。”回到工位，
我发现电脑上多了一个名为“时效监控”的软件。图标闪烁着红光，记录着我每一个点击。
周凯在部门群里发了一条新公告：“为提高效率，即日起，所有人每小时需上报工作进度，
并开启屏幕共享。”这哪里是工作，分明是坐牢。十点整，周凯准时在群里发难：“林悦，
你刚才有三分钟没有操作键盘，你在干什么？”我回复：“我在思考方案。
”周凯：“思考也算工作？我只看产出！”我强忍着把键盘砸他脸上的冲动。午饭时间，
我刚端起餐盘，周凯就阴魂不散地出现了。“林悦，吃饭时间规定是四十五分钟，
你已经用了五分钟在排队。”我深吸一口气：“周经理，排队不算在内。”“我说算就算！
”我匆匆扒了两口饭，赶回办公室。刚坐下，周凯就站在我身后。“下午的客户拜访，
我跟你一起去。”我心里一沉，这是要贴身监视。2.下午的客户是我跟了三个月的大单，
眼看就要签约。周凯非要插一杠子。在客户公司楼下，周凯突然拦住我。“等一下，
你这条裙子颜色太艳了，不专业。”我穿的是一条藏蓝色连衣裙。“周经理，这很得体。
”“我说不行就不行！”周凯不由分说，脱下他那件皱巴巴的西装外套，硬要我披上。
带着一股劣质古龙水和烟味。我僵硬地走进了会议室。客户王总看到我这副不伦不类的打扮，
皱了皱眉。我刚要开口介绍方案，周凯抢先发言了。“王总您好，我是新任经理周凯，
林悦的方案我看过了，漏洞百出。”我难以置信地看向他。
周凯洋洋得意地拿出一份他连夜赶制的优化版PPT。“我这份方案，加入了更多前沿理念。
”所谓的前沿理念，就是把我的核心数据打乱，堆砌了一堆行业黑话。
王总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周经理，”王总打断他，“林小姐之前的方案我们很满意，
你这个……太浮夸了。”周凯脸色一变：“王总，您不懂，这是最新的趋势。
”王总冷笑一声：“我不懂？行，那我们换一家懂的。”眼看大单要黄，
我急忙站起来：“王总，请等一下。”我刚要说话，周凯狠狠瞪了我一眼，
用脚在桌下踢了我一下。我咬牙忍住，把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王总失望地起身：“林小姐，
看来贵公司诚意不够。”出了客户公司，周凯的脸黑得像锅底。“林悦！都是因为你！
你穿成那样，让客户分心了！”“还有你，刚才为什么不帮我说话？
你是不是故意想看我出丑？”我气笑了：“周经理，是你搞砸的。”“你还敢顶嘴！
”周凯扬起手，作势要打我。我冷冷地盯着他：“你敢动手试试。”他悻悻地收回手，
嘴里骂骂咧咧。回到公司，周凯直接闯进了总监办公室。不一会儿，总监张伟把我叫了进去。
张伟是个老好人，此刻却一脸为难。“林悦啊，王总那边丢单的事，周经理都跟我说了。
”“他说你着装不当，态度消极，导致客户不满。”我瞪大了眼睛：“张总监，
事实根本不是这样！”张伟叹了口气：“我知道你委屈，但周经理是上面空降的，有背景。
”“他说他是孙副总的远房亲戚，咱们得罪不起。”孙副总是公司元老，主管人事。
难怪周凯如此嚣张。张伟递给我一份文件：“这是周经理拟定的《部门规范》，
你带头执行一下。”我翻开文件，差点背过气去。细则规定：女员工裙子必须过膝，
头发必须盘起，禁止喷香水。每日需提交三千字工作日志，记录每半小时的行动轨迹。
最离谱的一条：所有员工必须无条件服从周经理的任何指令，包括私人事务。
我把文件甩在桌上：“张总监，这不合理！”张伟避开我的目光：“林悦，忍一忍吧，
别跟自己过不去。”走出总监办公室，我感到前所未有的绝望。周凯站在门口，
得意地晃着脑袋。“林悦，认清现实了吗？在这个部门我就是天。”当晚，
周凯又发来信息：“明天早上，给我带一份城南的豆浆，要甜的，八点前送到我桌上。
”城南离我家有二十公里。我直接把他拉黑了。3.拉黑周凯的后果很严重。第二天，
我刚到公司，就被告知门禁卡失效了。我只能在前台登记，被前台小妹用异样的眼光打量。
走进办公区，我的工位已经被清空，所有东西被扔在一个纸箱里。周凯坐在我的位置上，
翘着二郎腿。“林悦，你被停职了。”我死死盯着他：“你凭什么？
”“凭你无故旷工、顶撞上级、拒不执行工作安排！”周凯列出我的“三宗罪”。
“昨晚我让你带豆浆，你不仅没带，还拉黑了我，这是严重的渎职行为！
”周围同事大气不敢出。小赵眼圈红了，想帮我说话，被旁边的同事拉住。
我冷笑：“公报私仇，你就不怕孙副总知道？”周凯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孙副总？
就是他授意我整顿部门的！你以为你是谁？”他站起身，逼近我：“收拾你的垃圾，
滚出我的视线！”我攥紧拳头，指甲几乎嵌进肉里。“周凯，你会后悔的。
”他哈哈大笑：“后悔？我等着！”我抱起纸箱，转身离开。身后传来周凯的声音：“保安！
把她给我轰出去！以后不许她踏入公司半步！”两个保安立刻上前，架住我的胳膊。
“你们放开我！我自己走！”“快点走！别让我们难做！”保安不耐烦地推搡着我。
纸箱落地，里面的私人物品散落一地。我狼狈地蹲下身去捡，泪水模糊了视线。
周凯站在楼梯口，居高临下地看着我，像看一只蝼蚁。我捡起手机，
屏幕上是无数个未接来电。都是我的未婚夫陆言打来的。我深吸一口气，拨通了他的电话。
“阿悦，怎么不接电话？我刚下飞机。”陆言的声音传来。我强忍着哭腔：“陆言，
我被开除了。”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谁干的？”“新来的经理，周凯。”“好，
我知道了。”挂断电话，我抬头看向周凯。他正用手机对着我拍视频，
边拍边笑：“大家快来看啊，这就是不服从管理的下场！”我站起身，擦干眼泪。“周凯，
我记住你了。”我直接去了顶层的行政酒廊。这里是高管专属区域，
周凯这种级别根本没资格上来。前台认识我，恭敬地给我倒了杯咖啡。我借用酒廊的电脑，
开始调取公司内部系统。陆言曾给过我最高级别的访问权限。我倒要看看，
周凯这个“孙副总的亲戚”，到底是什么货色。4.屏幕上周凯的履历赫然在目。
入职时间：一个月前。推荐人：孙强孙副总。学历：某不知名野鸡大学。
过往经历：一片空白。再查孙副总的档案，推荐说明写的是“远房表侄，潜力股”。
我冷笑一声，继续深挖。我调取了周凯上任以来的所有报销记录和项目审批。触目惊心。
他把部门团建经费报销成了商务宴请，地点是高档洗浴中心。他经手的几个小项目，
款项都打入了一个叫凯达咨询的皮包公司账户。法人正是周凯本人。职务侵占。
我保存了所有证据，然后开始查孙副总。孙强这些年利用职权安插了不少“亲戚”，
公司内部早已怨声载道。周凯不过是他最新推出的一枚棋子。我正忙着，手机响了。
是张伟总监。“林悦，你还没走？周经理在到处找你，说你偷了公司的重要文件。
”我平静地回复：“张总监，我没偷，我正在查账。”张伟吓了一跳：“你疯了？快走！
周凯带人上来了！”话音未落，酒廊的门被猛地推开。周凯带着两个保安，
气势汹汹地闯进来。“林悦！你果然在这里！偷了东西还敢躲在这儿！
”他看到我面前的电脑屏幕，脸色瞬间煞白。他扑过来就要抢电脑。我眼疾手快，
合上笔记本。“周凯，你紧张什么？”“你……你非法侵入公司系统！保安！把她抓起来！
”周凯声嘶力竭。保安犹豫了，这里是高管区，他们不敢造次。周凯急了，亲自上来拽我。
我甩开他的手：“周经理，凯达咨询的生意不错吧？”周凯如遭雷击，后退了两步。
他强作镇定：“你在胡说八道什么！”“洗浴中心的商务宴请，发票开得挺顺手啊。
”我步步紧逼。周凯的脸瞬间涨红了，他恶狠狠地瞪着我：“林悦，你敢诬陷我！
我要让你身败名裂！”他掏出手机，拨通了孙副总的电话。“孙叔！林悦她疯了，
她盗取公司机密，还血口喷人！您快来！”不一会儿，孙副总带着一群人浩浩荡荡地赶到。
孙强五十多岁，大腹便便，官威十足。他一见我，就厉声呵斥：“林悦！你胆大包天！
竟敢在公司闹事！”我站起身，直视他：“孙副总，我只是在行使员工的监督权。
”“监督权？你已经被开除了！”孙强怒不可遏，“来人，把这个女人的电脑没收，
送去经侦！”周凯在一旁煽风点火：“孙叔，她肯定把资料都拷贝走了，不能放过她！
”孙强一挥手，保安就要动手。“慢着。”一个低沉威严的声音响起。
陆言穿着剪裁得体的西装，出现在酒廊门口。5.陆言的出现，让空气瞬间凝固。
他身后还跟着两位神情严肃的黑衣人，一看就不是公司保安。孙强上下打量着陆言，
眉头拧成一个疙瘩：“你是哪个部门的？这里是高管区，闲杂人等……”“孙副总。
”陆言打断他，“我不是公司员工。”“但我应该是这家公司的股东。
”陆言的目光扫过孙强，最后落在面如死灰的周凯脸上。孙强的官威瞬间卡了壳，
脸上的肥肉抽搐了一下，似乎在极力搜索着什么信息。周凯则彻底懵了，
指着陆言：“你……你胡说八道！你是什么股东？”陆言没理他，而是掏出手机，
拨了一个号。电话接通，他按了免提。“爸，我到公司了。
”一个沉稳苍老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带着关切：“小言？事情处理得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