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举着那半串焦黑的鱿鱼，站在烧烤摊前，光头大叔抄起铁钳就往我这边走。
他眼神不善，嘴里骂着：“还敢回来？
砸我锅还想吃我串？”
我知道他火气还没消。
刚才那一球是进了，但没兑现“投进三分就免单”的承诺。
我现在手里这半串，还是从人家炭火堆里捡回来的。
“大哥，”我说，“我不是来白嫖的。”
“那你来干啥？”
他冷笑，“拿张纸抵账？
刷卡机坏了都比你这靠谱。”
我摸了摸背包侧袋。
里面还有两张缩地成寸符。
上一章用掉一张逃命，现在剩最后两张。
系统说每日只能自动触发一次保护机制，再想跑，得靠自己本事。
可要是能用符换饭吃呢？
念头一闪，我脑子活了。
“你看好了。”
我把A4纸符拍在油腻的桌面上，发出“啪”一声响。
符纸上画着歪歪扭扭的符文，像是打印机卡墨时乱喷出来的。
但这确实是系统给的真货，刚绑定那天，就是它让我一步跨到地铁站台。
大叔盯着符纸，一脸不信：“这破纸还能飞？”
我没答话，只后退半步，低声对耳钉说：“小灵，准备记录信仰值波动。”
收到弹幕立刻飘过：观众1：主播要现场施法？
观众2：建议配BGM《青花瓷》我深吸一口气，伸手按在符纸上，照着系统教的口诀默念：“天地无极，乾坤借力，缩地成寸——启！”
一秒过去。
两秒过去。
啥也没发生。
大叔嘴角一抽：“耍我呢？”
就在他伸手要撕符纸时，那张A4纸突然自燃。
没有火星，没有烟雾，就是凭空起火，金光一闪，纸面化作灰烬，旋即被夜风吹散。
我们俩全愣住了。
他瞪大眼，看着桌上那撮灰，又抬头看我，嘴唇动了动：“这……这是真法术？”
我心跳加快。
成了！
这不是战斗场景，也不是进球得分，这是我第一次在非篮球场合用符咒，居然真触发了效果！
我还来不及得意，手机一震，耳边响起小灵的声音：检测到高浓度震惊情绪，香火值+50（来自烧烤摊主的信仰初启）我差点笑出声。
赚钱了！
而且是躺着赚！
我顺势把手里那半串鱿鱼放回炭炉边：“今儿你是第一个见证仙术的凡人，这单算开光福利，我陆远日后常来传道。”
说完转身就走。
脚步刚迈出去五步，界面又跳了：非战斗场景使用符咒，触发隐藏任务：街头传道（0/10）任务描述：让10名凡人见证“修仙篮球”之妙，奖励待解锁我脚步一顿。
“合着我还得满街做法？”
小灵冷笑：“宿主，请正视你的社会责任。”
弹幕刷屏：观众3：下一站去老年活动中心观众4：建议首播卖课，998终身会员观众5：收徒吗？
包教包会那种我没理他们，继续往前走。
香火值现在有100了。
加上之前的50和这次50，刚好达标商城升级。
我掏出手机一看，新商品出来了：初级分身符 ×1 90香火值轻身步法·残影×1 85香火值观众掌声 ×3连发 15香火值选项不多，但比之前强。
我盯着“分身符”看了三秒，手指悬在购买键上没点下去。
不是不想买，是不敢。
上次抽奖警告我还记得——用了符咒，当天就不能抽奖。
而我现在最缺的不是能力，是运气。
万一抽个好东西呢？
比如首接送我一个三分命中率翻倍？
我收回手指。
先不买。
等确认任务完成再说。
正想着，身后突然传来喊声：“仙长！！
等等！！”
我浑身一僵。
来了来了，追债式围殴开始了。
我拔腿就跑，手己经伸进背包摸最后一张符纸。
结果下一秒听到的是：“再给我来张辟谷符！
我老婆天天让我减肥！
晚上不准吃碳水，我都快饿疯了！”
我脚步猛地刹住。
回头一看，大叔双手合十，跟拜财神似的：“你们修仙的，肯定有不吃不喝还不饿的法子吧？
来一张！
价格好说！”
我愣在原地。
这发展有点离谱。
我以为他会报警，会叫城管，会拿铁钳追三条街。
没想到他想买符。
“我没有辟谷符。”
我说，“这得商城抽，不一定出。”
“那你抽！”
他急了，“我给你付香火值！
怎么换算你说！
现金也行！
再加十串羊肉串当定金！”
我摇头：“香火值不是钱，是你情绪供能来的。
你越震惊，我赚得越多。”
“那我现在就很震惊！”
他指着地上那撮灰，“这还不够吗？
再来一次！
我保证更惊讶！”
我沉默两秒。
说实话，有点心动。
如果真能在普通人中间推广“仙术服务”，那我不就成了街头版许愿池？
打篮球太累了，还得被人盖帽。
但表演法术，只要演技到位，情绪拉满，躺着都能涨香火。
我刚想开口谈合作细则，耳钉突然震动。
小灵声音压低：“警告：感知到敌意接近，来源——球场入口方向。”
我抬眼望去。
一个身影正朝这边走来。
穿着黑色运动裤，脚踩***款球鞋，嘴里嚼着口香糖，步伐不紧不慢，目光首勾勾锁定我。
不是熟人。
但那种气势，一看就是来找麻烦的。
我下意识后退一步，靠到野球场边缘的围墙边。
手里还攥着最后一张缩地成寸符。
大叔还在后面喊：“仙长！
咱们说好了啊！
明天我还在这！
带符来！
我要瘦二十斤！”
我没应声。
眼睛死死盯着那个走来的人。
他越走越近。
嚼口香糖的声音在安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咔、咔、咔。
他走到球场中线，停下，吐出口香糖，用鞋尖碾进水泥缝里。
然后抬头看我。
“你就是那个用符咒打球的陆远？”
我没答。
他笑了笑，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折叠整齐的A4纸。
展开。
上面画着一道符。
和我的一模一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