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人都有一些心底的记忆会在某个深夜突然跳出来打乱心绪，程心心的初中记忆，
总浸着梧桐树荫的凉、笔尖划过试卷的沙沙声，
还有倩倩、霜霜、海澜三个姑娘叽叽喳喳的笑声。她们四个是形影不离的小团体，
而程心心和罗枫，
是这团体中心隔着一条过道的“学霸CP”——年级里雷打不动的第一二名，
粉笔灰落在课桌上，都像是带着竞争的暖意。“这道几何辅助线你画错了，
应该从顶点引垂线。”罗枫的声音清冽，手指点在程心心的练习册上，指腹带着铅笔的铅屑。
程心心仰头看他，少年额前的碎发垂下来，遮住一点眉眼，阳光透过窗户，
在他发梢镀上金边。她不服气地撇嘴，却还是乖乖擦掉重画，末了趁他不注意，
在他课本扉页画了个歪歪扭扭的小人，还添了两撇胡子。“程心心你胆肥了！”罗枫发现后，
笑着揉乱她的头发，力道轻得像怕碰碎珍宝。旁边的倩倩立刻凑过来起哄：“哎哟，
罗大学霸也舍不得骂我们心心呀！”霜霜跟着点头，手里还在转着笔：“我赌五毛，
他俩以后肯定要在一起！”海澜最文静，却也忍不住笑：“心心每次看罗枫的眼神，
都快放光了。”程心心脸一红，抓起橡皮就往倩倩身上扔，四个姑娘闹作一团，
曾超就站在旁边，背着程心心沉甸甸的书包，憨憨地笑：“大姐，慢点闹，别摔着。
”曾超是程心心的“专属跟班”，也是四个姑娘公认的“护花使者”。倩倩爱吃辣条，
曾超总能从书包里摸出两包，还细心地擦掉上面的灰尘；霜霜体育不好，
运动会上八百米跑不动，是曾超陪着她跑完全程，还给她递葡萄糖；海澜怕黑，
晚自习后曾超会绕远路送她到家，再折回来陪程心心她们走剩下的路。但他对程心心，
总多着一份不一样的细心——她被难题困住时，他会买来她最爱的草莓蛋糕，
说“甜食能启发思路”；她生理期不舒服，他会默默递上热水袋，
还笨拙地找借口“我妈让我带给我姐的，用不上给你”；她和罗枫拌嘴时，
他永远站在她这边，最后却还是被她推搡着“一边去，我们学霸的事你不懂”。
程心心习惯了他叫自己“大姐”，习惯了他无处不在的照顾，却从没察觉他看向自己时，
眼里藏着的温柔与小心翼翼。他们的课余时间，一半是公式和单词，
一半是少年少女的细碎欢喜。周末四个姑娘约着去图书馆，
程心心和罗枫总会坐在靠窗的位置，头凑在一起讨论难题，倩倩、霜霜、海澜就坐在不远处，
一边写作业一边偷偷观察他们，还会趁休息时递上偷偷带的零食。晚自习结束，
六个人踩着月光并肩走，罗枫和程心心走在中间，讨论着未来的高中，
说要一直做同学；倩倩、霜霜、海澜在旁边叽叽喳喳，规划着毕业旅行；曾超走在最后，
手里拎着四个姑娘的书包，脚步放慢，只为能多陪她们一会儿。升上同一所高中的那天，
程心心特意穿了新裙子，拉着倩倩、霜霜、海澜跑到罗枫班里找他。
可罗枫身边围了一群篮球队的队友，还有几个陌生的女生，他只是淡淡地朝她点了点头，
眼神里少了从前的熟稔，甚至没怎么打量她的新裙子。程心心心里咯噔一下，
像有什么东西碎了一角。倩倩立刻察觉到她的失落，悄悄拉了拉她的手：“别多想，
刚开学大家都在认识新朋友呢。”高中的罗枫像是变了个人。他不再和程心心讨论难题，
不再陪她走回家，甚至刻意避开和她单独碰面。他加入了篮球队，
每场比赛都有女生尖叫着递水，身边渐渐有了固定的女伴——隔壁班的文艺委员，长发飘飘，
温柔文静。程心心每次在走廊里遇到他，想打招呼，他却总是匆匆别过脸，
或者和身边的人说笑，假装没看见她。霜霜看不过去，替她打抱不平：“他有什么好的？
从前对你好都是装的吧！”海澜也劝她：“心心，强扭的瓜不甜，你值得更好的。
”可程心心钻了牛角尖，满心都是那个渐渐远去的身影。这时，
她在高中认识了萍儿——一个性格爽朗的女生，和她分到了同一个宿舍。
萍儿看出了她的心事，每天陪着她吃饭、上课，听她倾诉心里的委屈，
还会拉着她去操场跑步，说“把不开心都跑出去”。程心心还是鼓起勇气找了罗枫三次。
第一次是高二的月考后，她在教学楼后的梧桐树下拦住他，想问清楚为什么疏远自己，
罗枫却只是说：“高中学习压力大，我想专心备考。”第二次是高二的雨夜，
她堵在教学楼门口，雨水打湿了她的头发和校服，声音带着颤抖：“罗枫，我喜欢你，
从初中就开始了。”罗枫撑着伞，沉默了很久，最终轻轻说：“心心，
我们现在应该以学习为重。”那把伞隔绝的，不只是雨水，还有程心心所有的期待。
第三次是毕业聚会上，大家都喝了点酒，程心心借着酒劲又问了一次，
罗枫却只是避开她的目光，说：“我有女朋友了。”他的女朋友就站在不远处，
挽着他的胳膊，看向程心心的眼神带着歉意，却也带着占有。这三次表白，曾超都看在眼里。
第一次，他在不远处的花坛边，手里攥着一瓶热牛奶，直到牛奶凉了也没敢递过去；第二次，
他冒着雨跑回宿舍拿了伞，却看到罗枫撑着伞离开，程心心一个人站在雨里哭，
他默默走过去，把伞递给她，自己淋着雨陪她站了很久；第三次，他在聚会的角落里，
看着程心心强颜欢笑，然后跑出包间呕吐，他立刻跟过去，递上纸巾和温水，
轻轻拍着她的背：“大姐，不值得，你那么好。”高中毕业的那个七夕，
夜色漫着淡淡的桂花香，程心心一个人窝在沙发上发呆，手机突然响了，
屏幕上跳着“曾超”两个字。她接起电话，语气带着点刚睡醒的慵懒：“喂，有事吗？
”“大姐，”电话那头的声音带着点酒气，还有点不易察觉的紧张，“我最近看了首诗，
觉得写得挺好，给你读读？”程心心没放在心上，只当他闲得无聊，随口应道：“行啊，
你读吧，我听着。”电话里静了两秒，随后传来曾超低沉而认真的声音：“‘我喜欢你，
像风走了八千里，不问归期；像雨洒落在热带与极地，不远万里；像月光洒满大地，
温柔不语；程心心，我喜欢你，从初中到现在，从未改变。’”程心心愣住了，
手里的抱枕差点滑落在地。她以为自己听错了，傻乎乎地问：“啊？这诗……是这么写的吗？
”曾超轻笑一声，语气里带着点狡黠：“当然是，不过还差最后一句，得你来说。大姐，
你也给我读一首表白的诗呗，就一句也行。”程心心彻底懵了。她大大咧咧惯了，
哪懂什么表白的诗？罗枫那里的失意还没完全散去，她脑子一片空白，
搜肠刮肚也想不出半句，急得鼻尖都冒了汗：“我……我不会啊！哪有什么表白的诗？
”“怎么没有？”曾超不依不饶，声音软了下来，“就说一句你心里想的，
哪怕是‘我也喜欢你’也行啊。”程心心被他缠得没办法，又想起他这么多年对自己的好，
心里莫名一软，带着点敷衍又有点认真地嘟囔：“行吧行吧，我也……喜欢你行了吧？
”话一出口，电话那头的曾超瞬间没了声音，过了几秒，才传来他抑制不住的笑意：“大姐，
你说真的？可不许反悔啊！”程心心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自己好像掉进了他的圈套，
脸颊一下子烧了起来，嘴硬道：“我……我就是顺着你说的，不算数啊！”“算数算数，
”曾超的声音透着雀跃，“我说算数就算数，你等着，明天给你个惊喜！”挂了电话，
程心心摸着发烫的脸颊，心里乱糟糟的，却又藏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悸动。
她翻来覆去睡不着，想起曾超这么多年的陪伴，想起他雨中的伞、温热的牛奶、憨憨的笑容，
第一次发现，这个一直叫自己“大姐”的男生，早已在她心里占据了一席之地。第二天一早，
程心心的手机就响了，还是曾超。“大姐，我刚开通了情侣空间，把你拉进来了，
你通过一下啊。”程心心一头雾水，点开QQ一看，果然收到了情侣空间的邀请，
她皱着眉回电话：“曾超，你干嘛呀？为什么要和我开通情侣空间？
”“因为你昨晚答应我的表白了呀！”曾超的语气理直气壮，“你都说喜欢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