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新病人坚信,他的妻子被一个长得一模一样的怪物替换了。
他情绪激动,向我控诉。
“她甚至不知道我花生过敏!医生,她昨晚居然给我吃花生酱!”我冷静地记着笔记。
就在一小时前,我刚接待了另一位病人。
一位女士告诉我,她的丈夫最近患上了严重的妄想症,总觉得她是假的,甚至开始编造各种谎言来证明这一点。
1.男人叫季辰,坐在我对面,手指因为用力而指节泛白。
他穿着体面的羊毛衫,但袖口有一块不太明显的污渍。
“她不是文晴,我的文晴不会这样。”
他眼球布满血丝,声音压抑着巨大的恐惧。
“我的文晴知道,我最讨厌香菜,可她昨晚,竟然在汤里放了满满一把香菜。”
“她还换了我床头灯的灯泡,从暖光换成了白光,她知道我讨厌白光,那会让我失眠。”
他的控诉具体到了每一个生活细节,听起来荒谬,但他的痛苦却无比真实。
那些马脚,只有他这个最亲密的丈夫才能察识。
我问:“除了这些,还有其他更……确切的证据吗?”季辰猛地抬头看我,眼神锐利。
“这还不够吗?医生,魔鬼就藏在细节里!”他身体前倾,几乎要凑到我面前。
“她看我的眼神,是陌生的。
你懂吗?一个和你同床共枕十年的人,看你的眼神,像在看一件家具。”
送走季辰后,我几乎没有休息时间。
他的妻子,文晴,就坐在了同一个位置。
她穿着一条素雅的连衣裙,面容憔悴,眼睛红肿。
“林医生,季辰他……又来找您了吧?”她一开口,声音就带着哭腔。
“他最近越来越严重了,他说我不是我。”
文晴从包里拿出一份病历。
“这是上个月在另一家医院做的检查,医生说他有很严重的偏执和精神分裂前兆。”
她双手掩面,肩膀微微颤抖。
“花生酱的事,是我不对,我最近照顾他,心力交瘁,一时忘了。
他以前没有这么严重的,只是偶尔会情绪低落。”
“香菜,是他前天自己买回家的。
床头灯,也是他自己说旧灯泡太暗了,让我换个亮的。”
她说得合情合理,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珠子。
“医生,我感觉他想把我塑造成一个加害者,一个怪物,这样他心里的某种东西才能得到解脱。”
一个坚信妻子是怪物。
一个哭诉丈夫有妄想。
夫妻俩,搁这儿给我演罗生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