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3年,后山坟头夜夜泛绿光,村里人说是“鬼火引魂”,吓得我夜不能寐。
我爹却铁了心,要挖开找出个说法。谁知一锄头下去,挖开的棺材里,
躺的竟是今早还给我抓药的村医老李。老李脸色铁青,可我清楚闻到,
他身上还带着今早艾叶的药味。他究竟是死了,还是被人活生生埋进去的?
011963年的秋天,我们张家村像是被一层看不见的灰网罩住了。连着好几晚,
我都被噩梦惊醒,梦里全是后山那座孤坟。坟头上一团绿油油的光,忽明忽暗,
像是死人睁开的眼。我叫春杏,嫁到张家村快两年了,丈夫是张铁柱。
这几晚的绿光搅得我心神不宁,白天活计都干不下去,眼窝底下挂着两团青黑。
村里的风言风语比秋后的蚂蚱还多。“鬼火引魂,这是要带走谁啊!
”“那孤坟里埋的是个外乡人,怕是死得不安生,要回来作祟了。
”婆婆赵婆子更是把香灰抹了我一额头,嘴里念念有词,说我体弱,
最容易被不干净的东西缠上。我闻着那呛人的香灰味,心里烦躁得像有猫爪在挠。
我爹张老爹,是村里有名的老把式,天不怕地不怕。他听了这些谣言,吐了口烟圈,
浑浊的眼睛里全是不屑。“屁的鬼火,就是地里的磷烧起来了,吓唬你们这些老娘们!
”他铁了心,要带人去把那坟挖开,给全村人一个“说法”。我心里又怕又好奇,
一种说不清的预感揪着我的心。挖坟那天清晨,天刚蒙蒙亮,后山就围满了人。
秋天的晨雾又湿又冷,贴在皮肤上,钻进骨头缝里。村民们缩着脖子,交头接耳,
脸上混杂着恐惧和兴奋。我站在人群外围,婆婆赵婆子死死拽着我的胳膊,生怕我沾上晦气。
“你个死丫头,看什么看,也不嫌瘆得慌!一会冲撞了什么,看你怎么办!
”她压着嗓子骂我。我没理她,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那座孤坟。我爹张老爹叼着旱烟杆,
指挥着几个村里胆大的壮年。铁锹铲进湿漉漉的黄土里,发出沉闷的声响。一下,又一下,
像是敲在所有人的心上。“着了!是木头!”一个汉子喊道。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我爹一挥手,几个人合力,小心翼翼地把那口破旧的棺材盖掀开。就在棺盖开启的瞬间,
一股混杂着泥土、腐朽和药草味的气息扑面而来。“啊——!”人群里爆发出刺耳的尖叫,
随即像炸开的油锅,人们惊恐地四散奔逃。我也倒吸一口凉气,浑身的血都凉了。棺材里,
赫然躺着的,竟然是村医老李。他穿着那件洗得发白的中山装,脸色铁青浮肿,双眼紧闭,
像是睡着了一样。可他怎么会在这里?我的大脑一片空白,嗡嗡作响。就在今天早上,
天还没亮透的时候,我还因为有些头疼,去找老李抓药。他一边给我称着艾叶,
一边还叮嘱我天凉了多穿件衣裳。那双布满皱纹的手,那温和的眼神,
那带着浓浓艾叶味的药包,还都清晰地在我脑海里。可现在,
他就这么直挺挺地躺在这口冰冷的棺材里。空气中弥漫的,
正是那股我再熟悉不过的艾叶药味,混杂着死亡的腐朽气息,矛盾又刺鼻。“鬼……鬼啊!
老李……老李被鬼抓走了!”“报应啊!这是报应!”村民们彻底疯了,
连滚带爬地往山下跑,生怕跑慢了被“鬼”拖住。婆婆赵婆子脸色惨白,
她一把将我从人群里拽出来,胳acg手像铁钳一样掐着我的胳膊。“都怪你!
你这个扫把星!”她对着我厉声尖叫,唾沫星子都喷到了我的脸上,“就是你好奇心重,
非要跟着来看!现在好了,把不祥的东西引到家里了!我看你就是想害死我们老张家!
”我的胳膊被她掐得生疼,心里涌起的却是比疼更强烈的愤怒和委屈。我做错了什么?
我只是想知道那绿光到底是什么。现在,一个活生生的人,一个早上还给我抓药的人,
就这么不明不白地躺在棺材里,难道不该有人问个究竟吗?我看着眼前乱作一团的人群,
再看看棺材里那张安详又诡异的脸,一个巨大的问号在我心里炸开。老李,究竟是怎么死的?
02我爹张老爹显然也被眼前的一幕惊住了,他手里的旱烟杆都掉在了地上。
但他毕竟是经过事的人,很快镇定下来。他探下身,伸手在老李的鼻子下面试了试,
又摸了摸他的脖子。“没气了,身子都僵了。”他沉声说道,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
就在这时,村长张富贵带着几个人气喘吁吁地赶了过来。张富贵五十来岁,人长得白白胖胖,
总是笑眯眯的,但在村里说一不二。他看到棺材里的老李,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度阴沉的表情。“都干什么呢!瞎嚷嚷什么!
”他冲着还没跑远的村民吼了一嗓子,“都给我散了!散了!”他走到棺材边,只扫了一眼,
就立刻转头对张老爹说:“老哥,这事不能外传。老李这是……病重离家,
不小心跌进这废弃的古坟里了。咱们得给他个体面,不能让他死了还被人当怪物看。
”他的声音不大,但带着一股不容反驳的权威。“跌进去的?”我爹直起身子,
眼睛里全是怀疑,“这棺材盖得好好的,怎么跌?”“哎呀,老哥!
”张富贵拍了拍我爹的肩膀,压低了声音,“村里的名声要紧!这事要是传出去,
说我们村挖出了个‘活尸’,以后谁还敢跟我们村结亲?谁还敢来我们村?听我的,
这事就这么定了。对谁都好。”我看着张富贵那张油滑的脸,心里一阵发冷。
这不是在给老李体面,这是在掩盖什么!婆婆赵婆子已经把我拖回了家。一进门,
她就把院门插上,然后指着我的鼻子破口大骂。“你个丧门星!我早就跟你说了,
别去看别去看,你非不听!现在好了,村长都发话了,这事要是传出去一点,
看我们老张家在村里还怎么做人!”她逼着我跪在堂屋的泥菩萨面前,点上三炷香,
让我磕头“祛晦气”。我梗着脖子,就是不跪。“妈,老李死得太蹊跷了,今早他还好好的!
”“闭嘴!”赵婆子一巴掌扇在我背上,打得我一个趔趄,“他好不好关你什么事?
人死了就该入土为安,你非要搅和得鸡犬不宁是不是?我告诉你,从现在起,
你要是再敢提老李一个字,我就把你送回娘家去!”我心里堵得发慌,
委屈和愤怒交织在一起,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我死死忍住没让它掉下来。
丈夫张铁柱从地里回来,一进门就被赵婆子劈头盖脸一顿数落。“你看看你娶的好媳妇!
惹是生非的本事比谁都大!今天这事,都是她招来的!”铁柱看了看我,又看了看他妈,
一脸为难。他把我拉到里屋,小声劝我:“春杏,你就听妈的吧,别再管这事了。
村长都说了是意外,咱们小老百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铁柱,”我看着他,
声音都在发抖,“那是一条人命啊!一个早上还活生生的人,下午就躺在棺材里了,
你不觉得奇怪吗?”“奇怪又怎么样?”铁柱躲开我的眼神,“咱们惹不起。
你就安安分分过日子,行不行?”他的话像一盆冰水,从头浇到脚。
我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孤立无援。这个家里,没有一个人站在我这边。他们关心的,
只有所谓的脸面和安稳。可老李那张铁青的脸,那股矛盾的艾叶味,
像烙印一样刻在我脑子里。不行,我不能就这么算了。夜里,我躺在炕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我回忆着早上见老李的情景,他虽然看起来有些疲惫,但眼神清亮,思路清晰,
绝对不像一个病入膏肓的人。我越想越觉得不对劲。等所有人都睡熟了,我悄悄爬起来,
披上衣服,像个贼一样溜出了家门。夜里的村子一片死寂,只有几声狗叫。我凭着记忆,
摸黑来到了老李家。他家院门只是虚掩着。我推开门,借着月光,
看到院子里的一切都整整齐齐。屋里的药箱摆在桌上,盖子扣得好好的。
炕上的被子也叠得方方正正。这根本不像一个有急事离家,或者病重垂危的人的家。
我的心跳得飞快。我在屋里仔细地搜寻,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终于,
在老李睡觉的炕席下面,我摸到了一个硬硬的东西。我抽出来一看,
是一张被揉得皱巴巴的草药方子。上面的字迹很潦草,写着几种我根本不认识的药材名字,
旁边还画着几个奇怪的符号。我把方子紧紧攥在手心,手心全是冷汗。直觉告诉我,
老李的死,绝对不是意外。这村子里,藏着一个巨大的秘密。我为老李不平,
那团被压抑的火苗,在这一刻被彻底点燃了。03第二天,我揣着那张神秘的药方,
心里像揣着一团火。我必须搞清楚老李身上的艾叶味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决定从村里人入手,
暗中打探最近谁家用了大量的艾叶。在那个年代,艾叶是家家户户常备的东西,
驱蚊、治病都用得上,但用量突然变大,肯定有原因。我借口去东头邻居家借个针线,
跟大娘拉家常。“大娘,最近身上总痒痒,是不是天干的?”我状似无意地问。“可不是嘛,
这鬼天气。”大娘一边纳鞋底一边说,“前两天我还烧了艾叶水洗了洗,好多了。
”我心里一动,继续问:“是吗?我家里艾叶不多了,正想着去哪弄点呢。”“那还不简单,
去寡妇王婶家要点呗,她家后院种了一大片,前两天好像刚烧过,那味儿大的,
半个村子都闻得见。”寡妇王婶!我的心猛地一跳。王婶是村里的一个可怜人,
三十多岁守了寡,丈夫当年是村里的富户,死得蹊跷,她一个人拉扯着孩子,
日子过得紧巴巴的。老李生前,是村里少数几个愿意帮衬她的人。我立刻找了个借口,
跟大娘告辞,径直往王婶家走去。还没走近,果然闻到一股淡淡的艾叶燃烧后留下的味道。
王婶家的院门关着,我敲了半天,她才把门打开一条缝。看到是我,
她的眼神明显慌乱了一下。“春杏啊,有事吗?”她的声音小得像蚊子哼。“王婶,
我……我就是路过,闻到你家艾叶味挺大,想来讨点回去给孩子驱蚊。”我编了个理由。
王婶的脸色更白了,她下意识地把手往身后藏。“没了,都……都用完了。
”她结结巴巴地说,眼神躲闪,不敢看我。“哦,这样啊。”我故作失望,
眼睛却瞟向她的后院。我看到院角有一堆黑色的灰烬,正是烧过艾叶的痕迹。“王婶,
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我看你脸色不太好。”我试探着问。王婶的嘴唇哆嗦着,想说什么,
但最后只是摇了摇头,猛地把门关上了。“我没事,你快走吧!”门“砰”地一声关上,
差点撞到我的鼻子。我站在门口,心里却翻江倒海。王婶在害怕。她一定知道些什么!
我回到家,心里乱糟糟的。婆婆赵婆子见我一上午神不守舍,又打听到我去了王婶家,
当场就炸了。“你个不要脸的贱皮子!我让你别管,你非要去招惹那个寡妇!
你是不是嫌我们家名声太好听了?非要跟那些不三不四的人搅和在一起!”她一边骂,
一边冲过来,一把将我刚洗好的一盆衣服掀翻在地。盆里干净的衣服全都掉在泥水里。
“你安分点能死吗?非要给家里惹祸!我告诉你,这事你要是再敢查下去,我就去告诉村长,
让他把你绑起来浸猪笼!”我的忍耐终于到了极限。“妈!你除了骂我,还会干什么?
老李就这么白死了?你晚上睡得着觉吗?”我红着眼冲她吼。“我睡得着!
我睡得比谁都安稳!”赵婆子气得浑身发抖,“我看你就是被鬼迷了心窍!疯了!
”我们的争吵声引来了邻居。铁柱正好从外面回来,看到这一幕,脸都黑了。
赵婆子一***坐在地上,拍着大腿哭嚎起来。“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娶了这么个搅家精!
铁柱啊,你再不管管你媳妇,她就要把天都捅个窟窿了!”铁柱被他妈哭得头大,
转过头来冲我吼:“春杏!你到底想干什么?就不能让家里清静一天吗?”我看着他,
眼泪终于忍不住流了下来。“我只想知道真相!我只想为老李讨个公道!这也有错吗?
”我质问他。“真相?公道?”铁柱一脸烦躁,“那能当饭吃吗?你看看现在,
家里被你搅和成什么样子了?你就不能安分守己,像个正常的媳妇一样吗?”“正常的媳妇?
”我冷笑一声,“就是像个木头人一样,让你妈搓圆搓扁,什么都不能想,什么都不能问,
是吗?”我们俩爆发了结婚以来最激烈的一次争吵。我感觉自己像被全世界抛弃了。
丈夫的不理解,婆婆的强势,村民的冷漠,像一张大网,把我死死困住。但是,
王婶那惊恐的眼神,和那张神秘的药方,又像两把锥子,扎在我的心上,让我无法放弃。
夜里,我一个人坐在冰冷的炕上。我悄悄从贴身的衣兜里摸出那张药方,借着微弱的月光,
仔仔细grafik。我不能再这么被动下去了。我不能再忍受这种令人窒息的生活。
我要主动出击,我要把这一切都弄个水落石出!我的心里,燃起了一股从未有过的反抗火焰。
04我需要一个合理的借口再次接近王婶。硬闯肯定不行,只会让她更加警惕。我想了很久,
想到了一个办法。村里有个习俗,谁家要是觉得最近不顺,就会请关系好的人家,
用艾叶水混合着朱砂,在屋里屋外洒一圈,叫“驱邪纳福”。第二天,
我故意在婆婆面前唉声叹气,说自己总是做噩梦,身上发冷。赵婆子虽然骂我,但心里也怕,
嘴上说着“活该”,还是给了我一点钱,让我去买点朱砂。我拿着钱,没去买朱砂,
而是又去了王婶家。这次我没敲门,而是绕到她家后院的篱笆墙外。
我看见王婶一个人坐在院子里发呆,眼神空洞,脸上挂着泪痕。我清了清嗓子,
叫了她一声:“王婶。”她吓了一跳,像只受惊的兔子,看到是我,脸色又白了。
“你……你怎么又来了?”“王婶,你别怕。”我把声音放得很柔,“我不是来为难你的。
我就是……觉得心里不踏实,想找你说说话。”我隔着篱笆,把昨天婆婆骂我,
丈夫不理解我的事都跟她说了。我说我只是觉得老李死得冤,一个好人,
不能就这么不明不白地走了。王婶听着听着,眼泪就掉了下来。她沉默了很久,
才颤抖着声音说:“春杏,你是个好人……但你斗不过他们的。”“他们是谁?
”我立刻追问。王婶摇了摇头,嘴唇紧紧抿着,不敢再说。我看着她,
忽然注意到她藏在身后的手上,有一道新鲜的划痕,像是被什么东西割的。我心里一动,
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布包,里面是我从自己家拿的一点艾叶。“王婶,这是我自己晒的艾叶,
你家不是用完了吗?你拿去用吧。老李在世的时候,总说艾叶是好东西。”提到老李,
王婶的身体明显一颤。她看着我手里的艾叶,眼神复杂。我趁机说:“我听村里人说,
王婶你手巧,绣活好。我正好有个帕子想绣个花样,不知道能不能请你帮个忙?
”这当然是我的借口。王婶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我进了她家屋子。屋里很简陋,
但收拾得还算干净。我假装帮她收拾炕上的针线笸箩,眼角余光四处打量。突然,
我在炕席的夹缝里,看到了一角露出来的丝帕。那丝帕的料子很好,不像村里人用的。
我假装没站稳,手一撑,正好把那方丝帕带了出来。丝帕上,绣着一枝含苞待放的梅花,
旁边,还用红线绣着一个小小的“李”字。王婶看到那方绣帕,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惨白。
她像疯了一样冲过来,一把从我手里夺过绣帕,紧紧地攥在手心里,整个人都在发抖。
“你……你看到了……”她喃喃自语,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滚落下来。屋子里一片死寂,
只有她压抑的哭声。我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过了很久,她终于崩溃了。她告诉我,
她和老李……确实互生情愫。在她丈夫死后,是老李一直默默地帮衬她,关心她。
两个人谁也没说破,但那份感情,早就在彼此心里生了根。在这保守的村庄,
一个寡妇和一个单身汉的感情,是绝对的禁忌。“可是,
我们什么都没做过……真的……”王婶哭着说。“我相信你。”我轻声说。王婶抬起泪眼,
看着我,终于吐露了那个惊天的秘密。“老李……他最近一直在查我男人当年的死因。
他觉得我男人不是病死的。”我心头巨震。“他……他好像发现了什么,
跟村里一个大人物有关。”王婶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前几天,有人来找我,
威胁我……说如果我敢多嘴,就把我和老李的事捅出去,让我们身败名裂,在村里待不下去!
”“是谁?”我追问。王婶吓得直摇头,“我不敢说……我不敢说……他们会杀了我的!
”她猛地抓住我的手,哭着求我:“春杏,你别再查了!求求你了!老李已经死了,
你再查下去,你也会没命的!”我看着她惊恐万状的脸,心里一片冰凉。
老李的“意外入棺”,根本就是一场精心策划的谋杀!他因为发现了秘密,被人灭了口!
而王婶,就是被他们用来威胁老李的棋子。我安慰了王婶很久,让她先冷静下来,
千万不要让别人看出异样。我向她保证,我一定会为老李讨回公道,但同时,
我也会保护好她。从王婶家出来,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冷风吹在我脸上,我却感觉不到冷。
我的心里,燃烧着一团愤怒的火焰。这已经不仅仅是老李一个人的事了。这背后,
牵扯着人命,牵扯着一个足以打败整个村庄的阴谋。
05我的调查显然已经触动了某些人的神经。第二天,我刚走出家门,
就在村口被村长张富贵拦住了。“春杏啊,这是要去哪啊?
”他脸上依然挂着那副招牌式的笑容,但眼睛里却没有一丝笑意。“村长,
我……我去我爹那一趟。”我有些紧张。“哦。”张富贵点了点头,慢悠悠地说:“春杏啊,
我知道你跟老李关系好,他走了,你心里难受。但是呢,人死不能复生。
村里最近风言风语的,不太好听。你是个懂事的媳妇,应该知道什么叫‘村风’,
什么叫‘脸面’。”他的话听起来温和,但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小锤子,敲打在我的神经上。
“村长,我没说什么。”“你没说,我知道。”他笑呵呵地拍了拍我的胳膊,
那只手肥厚而冰冷,“但有些人呢,就喜欢嚼舌根。你婆家在村里也是有头有脸的人家,
别因为一些不相干的事,让人家戳脊梁骨,对不对?”我浑身一僵。这是***裸的威胁。
他不仅在警告我,还在用我的婆家来压我。我低着头,没有说话。“行了,去吧。
记住我的话,安安分分的,才是好媳妇。”他说完,转身走了。我站在原地,手心全是汗。
回到家,婆婆赵婆子果然又开始找茬。“村长都跟我说了!你再敢出去瞎晃悠,
败坏我们家名声,就给我滚回你娘家去!”她叉着腰,嗓门比平时还大。我一句话都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