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约车司机，是商业巨鳄

我开网约车那天，接到了前女友的订单。她带着新欢坐进车里，嘲讽我：“当年学霸校草，

如今也只能干这个。”我默不作声，顺手接了个电话：“嗯，那家估值三百亿的公司，

收购案可以推进了。”下车时，她指着对面的摩天大楼炫耀：“我就在那里当总监，

你这水平连我们前台都应聘不上。”我点点头，径直走向大楼。保安躬身开门，

全体员工列队迎接：“董事长好！”她手中的咖啡杯啪嗒落地。

而我转身面对她惊恐的脸：“通知人事部，这位女士明天不用来了。

”第一章 雨夜订单雨下得像是天漏了。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砸在车前挡风玻璃上，

雨刮器拼命左右摇摆，也只能勉强在滂沱水幕中撕开一道短暂的清晰视野。

城市霓虹在湿滑的柏油路面上晕染开一片模糊的光海，

电台交通频道的主播正用焦急的语调播报着多处路段严重拥堵的消息。我瞥了一眼手机屏幕，

晚上十点一刻。平峰期早过了，又赶上这种恶劣天气，订单应该不少。果然，

App提示音几乎没停过，一个订单刚结束，下一个立刻跳出来。也好，多跑几单，

这个月的流水能好看点。刚把一位加班到深夜的姑娘安全送到她租住的老小区门口，

看着她撑开伞小跑进单元门，我松了口气，准备收车。连续跑了七八个小时，腰背有些发酸。

就在这时，“叮”一声脆响，一个实时订单接了进来。起点：市中心，蓝调酒吧。

终点：恒远科技大厦。蓝调酒吧……那是这座城市有名的销金窟，去的非富即贵。

这个点从那里出来去公司，倒是少见。我顺手点开乘客信息，想看看有没有特殊要求，

目光却在触及那个头像和名字时，骤然定住。林薇。头像上的女人，妆容精致，

眉眼间褪去了当年的青涩，多了几分锐利和世故，嘴角微扬，

带着一种刻意营造出的、居高临下的优越感。是她。不会错。即使过了五年，

我也能一眼认出这张脸。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猝然攥紧，呼吸有瞬间的凝滞。

记忆的碎片不受控制地翻涌上来——校园的林荫道，图书馆里并肩而坐的身影，

她仰着脸看我时眼里闪烁的光，还有最后那场争吵，她歇斯底里的指责：“陈默！

你除了死读书还会什么？跟你在一起我看不到任何未来！” 然后，

她挽着那个家里开厂的富二代，决绝离去的身影。五年了。没想到会以这种方式，

在这种情境下重逢。指尖在屏幕上方悬停了几秒。取消订单的按钮近在咫尺。只要轻轻一点，

就能避免这场预料之外的尴尬，或者说……潜在的羞辱。但下一秒，我扯了扯嘴角，

露出一丝没什么温度的笑意。手指移开，稳稳地点击了“确认接单”。去看看吧。

看看这五年，她过得有多“好”。调转车头，黑色的普通新能源车无声地滑入雨幕，

朝着蓝调酒吧的方向驶去。车内很安静，只有雨声和空调的低鸣。

我透过后视镜看了一眼自己——普通的深色夹克，脸上带着些许熬夜的疲惫，

任谁看都是一个为生活奔波的中年网约车司机形象。挺好。车子在酒吧门口停下。

绚烂的霓虹灯在雨水中显得格外迷离，门口站着撑伞的门童。等待了约莫五六分钟，

酒吧厚重的玻璃门被推开，一对相拥的男女走了出来。正是林薇。

她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香奈儿套装，外面披了件看起来价值不菲的大衣，

手里拎着爱马仕的包。岁月待她似乎不薄，更添了几分成熟风韵。

她亲昵地偎依在一个穿着骚包粉色衬衫、头发梳得油亮、腕表金光闪闪的男人怀里。

那男人看起来三十出头，面色泛红，带着明显的酒意，手还不安分地在林薇腰间摩挲。

林薇一眼就看到了停在路边、打着双闪的我的车，车牌号与App上一致。她踩着高跟鞋，

袅袅婷婷地走过来，拉开后车门。在弯腰准备坐进来的瞬间，她的目光不经意间扫过驾驶座，

随即，动作僵住。她脸上的笑容凝固，然后像慢镜头一样，

一点点转变为极致的错愕、难以置信，最后沉淀为一种混合着鄙夷和快意的讥诮。“陈默？

” 她的声音拔高，带着夸张的惊讶，“真的是你？”我透过后视镜，平静地看着她，

没说话。那个粉衬衫男人也凑了过来，一股浓烈的酒气混杂着香水味钻进车厢：“薇薇，

怎么了？这司机你认识？”林薇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嗤笑一声，拉着男人坐进后排，

“砰”地关上车门。她抽出几张纸巾，夸张地擦了擦真皮座椅，仿佛上面有什么脏东西，

然后才慢悠悠地开口，每一个字都像是精心打磨过的小刀：“何止认识！老公，

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陈默，我们大学时的风云人物！当年的学霸校草，

多少女生心里的白月光呢！”粉衬衫男人上下打量了我一番，从鼻子里哼出一声：“就他？

校草？开网约车的校草？薇薇，你们学校是技校吧？哈哈哈！

”刺耳的笑声在狭小的车厢里回荡。林薇满意地看到男人的反应，继续用那种甜得发腻，

却又字字戳心窝子的语气说：“哎呀，人家当年可是很有骨气的，说要靠自己奋斗出一片天。

啧啧，现在看来，这天地……倒是挺别致啊。

” 她环顾了一下车内虽整洁但绝对称不上豪华的环境，“这车是自己的还是租的？

跑一天能挣够三百块吗？够交这车的租金不？”雨水密集地敲打着车顶，

像是在为这场突如其来的羞辱伴奏。我双手握着方向盘，目视前方拥堵的车流，

表情没有任何变化，只是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有些泛白。

粉衬衫男人似乎觉得光嘲讽还不够，用脚轻轻踢了踢前排座椅的靠背：“喂，师傅，

开车稳点啊！我这身衣服可是阿玛尼的，刚买的，蹭脏了你赔不起。还有，空调开大点，

什么味儿啊这是。”我依旧沉默，默默调高了空调温度。车子平稳地汇入车流。

林薇见我不接招，仿佛一拳打在棉花上，有些无趣，又有些不甘。她拿出气垫盒补了补妆，

对着小镜子顾影自怜：“所以说啊，人哪，光会读书有什么用？选择比努力重要多了。

像我们李总，” 她崇拜地看了一眼粉衬衫男，“家里有厂，自己又有能力，这才叫成功。

陈默，你说你当年要是稍微活络点，至于混成这样吗？听说你后来还创业了？赔得底掉了吧？

”雨刮器规律地左右摆动，刮开一片又一片水幕。前方的刹车灯连成一条红色的长龙。

电台里，女主播还在絮絮叨叨地说着哪个路段发生了刮蹭。就在这时，

我放在手机支架上的私人手机震动起来，屏幕亮起，显示来电备注：“David 张”。

我的特助。我瞥了一眼，戴上蓝牙耳机，按下了接听键。

电话那头传来张特助清晰而恭敬的声音：“陈董，关于星辉科技的收购案，

对方CEO希望明天上午能最终确认一下报价细节，另外，美国那边……”我目视前方，

声音平稳，没有刻意压低，也没有提高，恰好能让后座的人听清：“嗯，你处理就好。

估值三百亿而已，按原计划推进。告诉对方，我的底线是控股，51%，

少一个百分点都不行。其他的，明天上午十点，到我办公室谈。

”语气平淡得像是在讨论晚上吃什么，

而不是一笔涉及数百亿资金流动、足以影响行业格局的巨额收购。说完，我没等对方回应，

便直接挂断了电话。车厢里，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只有雨声，依旧不知疲倦地喧嚣着。

透过后视镜，我清晰地看到，林薇脸上那种刻薄的、胜利者般的笑容瞬间僵住。

她补妆的动作停在半空，眼神里闪过一丝极致的惊疑不定。她旁边的粉衬衫男，

酒似乎也醒了一点，皱着眉头，有些茫然地看着我的后脑勺，又看看林薇，

似乎在判断刚才听到的是不是幻觉。三百亿？控股？办公室？这些词汇，

和他们认知中这个破旧网约车、这个落魄司机的形象，产生了剧烈的、近乎荒谬的冲突。

林薇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没能发出声音。她下意识地坐直了身体，

刚才那种慵懒的、高人一等的姿态收敛了不少。

她开始用一种审视的、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的目光，重新打量我的侧影，

打量这辆看似普通的内饰。粉衬衫男撇撇嘴，低声嘟囔了一句：“装什么逼呢……吓唬谁啊。

”但他的声音，明显底气不足。我没有理会身后的暗流涌动，只是专注地看着前方的路。雨，

好像小了一点。拥堵的车流，也开始缓慢蠕动。恒远科技大厦，快到了。

第二章 目的地：恒远大厦车厢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先前充斥着的嘲讽和优越感，

被一种诡异的寂静所取代。只有空调出风口细微的风声，

以及轮胎碾过积水路面时发出的持续噪音，提醒着时间仍在流动。林薇和那个李总不再交谈。

我能从后视镜里看到，林薇的身体微微绷紧，她不再依偎着男伴，而是坐直了，

目光时不时地、带着一种惊疑不定的审视，扫过我的后颈、肩膀，以及车内每一个细节。

她大概在试图从我身上，或者从这辆价值不过十多万的普通代步车里，

找出刚才那通电话是“演戏”的证据。粉衬衫李总则显得有些烦躁，他松了松领口，

几次想开口重新挑起话题，比如评论一下窗外的雨，或者再次强调一下他身上的“阿玛尼”，

但瞥见林薇凝重的侧脸，又把话咽了回去。他不耐烦地划拉着手机屏幕，

似乎想用这种方式打破令他不安的沉默。我当然知道他们在想什么。一个开着网约车的司机，

用平淡的语气谈论着三百亿的收购案和51%的控股权，这画面确实违和得近乎荒诞。

他们更愿意相信那是我为了挽回可怜的自尊心而演的一出拙劣独角戏。可惜，我不是演员。

车子驶下高架，转入灯火通明的金融街区。雨后的街道被洗刷得格外干净，

两旁高耸入云的玻璃幕墙大厦在夜色中熠熠生辉，彰显着资本的力量与冰冷。

恒远科技大厦就在前方不远了。那栋我曾经无比熟悉，如今却要以另一种身份踏入的建筑。

“嗤。” 最终还是林薇打破了沉默。那一声轻笑里，

带着一种如释重负的、重新夺回掌控感的意味。她似乎终于为自己找到了一個合理的解释。

“陈默，没想到几年不见，你别的本事没长，吹牛的本事倒是见涨啊。” 她语气轻佻，

带着毫不掩饰的讥讽，“还三百亿？51%控股权？你知不知道三百亿是多少钱？

堆起来能把这辆车埋了吧？演戏给谁看呢？电话那头是你找的托儿吧？啧，

真是越活越回去了。”李总立刻像是找到了主心骨，连忙附和：“就是！薇薇，

你别听他瞎吹！这种人我见多了，兜里比脸还干净，嘴上能吹出个银河系！还董事长？我呸！

哪个董事长下雨天开这破车出来拉活？体验生活啊？”林薇仿佛被这句话取悦了，

重新恢复了那种居高临下的姿态，她甚至故意往前探了探身子，

用一种“我早就看穿你了”的语气说：“陈默，大家都是成年人了，混得不好不丢人，

打肿脸充胖子才真让人看不起。承认自己失败，就那么难吗？”我依旧没有回应。

只是在下个路口，平稳地转向，恒远科技大厦那气派的入口已经清晰可见。

大厦门口灯火通明，隐约能看到一些人影。挫败感似乎再次涌上林薇心头。

我的沉默在她看来，或许是一种无声的蔑视。她有些恼羞成怒，

决定抛出最后的、也是她自认为最有力的“杀手锏”。车子缓缓靠向大厦路边的临时停靠点。

林薇深吸一口气，指着车窗外那栋在夜色中极具视觉冲击力的摩天大楼，

语气充满了毫不掩饰的炫耀：“看到没？恒远科技！国内AI领域的独角兽，估值近百亿！

我就在这里面工作，市场部总监！”她的声音拔高，

带着一种扬眉吐气的快意：“知道总监是什么概念吗？年薪百万，期权激励！像你这样的，

别说进去了，连给我们公司当前台，人事部那关你都过不了！层次差得太远了，明白吗？

”她一边说着，一边拿出钱包，抽出两张百元钞票，从前排座椅的缝隙中递了过来，

动作带着施舍般的随意：“车费App结过了，这钱不用找了，当小费。毕竟，老同学一场，

看你混成这样，我也挺……同情的。”那张鲜红的钞票，在半空中显得格外刺眼。

我缓缓踩下刹车，车辆稳稳停住。没有去接那两百块钱，甚至没有回头看她一眼。

我只是解开了安全带，动作从容不迫。然后，我推开了驾驶座的车门。雨已经几乎停了，

只剩下淅淅沥沥的雨丝。清冷的空气涌入车厢。“喂！你干什么？钱拿着啊！

” 林薇在我身后喊道，语气不满。李总也嘟囔着：“妈的，神经病吧……”我没有理会。

关上车门，绕过车头，踏着湿漉漉的地面，

径直走向恒远科技大厦那扇巨大的、需要刷卡进入的旋转玻璃门。在我下车的瞬间，

大厦门口原本有些松散站立的几个人，目光齐刷刷地聚焦过来。

为首的是一个个子很高、穿着合体西装、气质干练的中年男子——恒远科技的CEO，

赵启明。他身边跟着几位公司高管，还有一排穿着整齐制服、神情紧张的保安。显然，

他们在等人。等一个足够让整个公司高层冒雨在门口迎接的大人物。

就在林薇和李总疑惑、甚至带着一丝看笑话的心态，

想知道我这个“装逼犯”要干什么蠢事的时候——令人震撼的一幕发生了。

只见以赵启明为首的几位高管，脸上瞬间堆起无比恭敬、甚至带着几分惶恐的笑容，

快步迎了上来。身后的保安们更是猛地挺直腰板，动作整齐划一地躬身行礼。

赵启明的声音带着显而易见的激动和敬畏，在这寂静的雨夜显得格外清晰：“陈董！

您辛苦了！这么晚，还下着雨，您怎么亲自过来了？应该我们去找您汇报才对！”与此同时，

大厦门口那名训练有素的保安，早已小跑着上前，用力推开了那扇沉重的旋转玻璃门，

然后退到一边，九十度鞠躬，声音洪亮：“董事长好！”“董事长好！” 他身后，

所有高管和保安齐声问候，声音在空旷的大堂里引起了轻微的回响。时间，

仿佛在这一刻定格。我脚步未停，只是对着赵启明等人微微颔首，便在众人簇拥下，

走向那扇敞开的、象征着权力与地位的大门。身后。“啪嗒！”一声清脆的碎裂声响传来。

我脚步微微一顿，没有回头。但我知道，

那是林薇手中那杯可能用来在加班时提神、或者只是作为时尚单品的星巴克咖啡杯，

掉落在湿冷地面上的声音。第三章 咖啡杯的碎裂声那声“啪嗒”脆响，

像一颗投入死水潭的石子，在恒远科技大厦门口这片突然变得极不真实的寂静中，

漾开了剧烈的涟漪。我脚步未停，甚至没有侧头看一眼声音的来源。但身后的一切，

仿佛以慢镜头的形式，清晰地映照在我的感知里。林薇脸上的表情，一定精彩极了。

那是一种足以撕裂她五年来自我构建的所有优越感的、极致的震惊和难以置信。

炫耀的话语还残留在舌尖，指向大楼的手指可能还没来得及完全收回，

现实就以最粗暴、最戏剧性的方式，给了她一记响亮的耳光。她身边的李总，

那个粉衬衫男人，酒应该彻底醒了。

他脸上的表情大概会从最初的疑惑、到惊愕、再到一种意识到大事不妙的恐慌。

他可能会下意识地松开搂着林薇的手，甚至下意识地后退半步，

试图与这个突然变得极其危险的“前女友”划清界限。咖啡杯的碎片混合着褐色的液体，

在湿漉漉的地面上洇开一小片污渍。就像林薇此刻精心维持的世界，瞬间支离破碎。

我没有兴趣欣赏这“社死”现场。在赵启明等一众高管的簇拥下，

我迈步走入恒远科技大厦灯火通明的一楼大堂。冰凉的大理石地面光可鉴人，

倒映着天花板上璀璨的水晶吊灯。

前台后面巨大的公司Logo在灯光下闪耀着金属质感的光泽。

空气里弥漫着昂贵香氛和中央空调的味道，与门外雨后的清新截然不同，

这是一种属于资本世界的、精致而冰冷的气息。“陈董，这边请，

VIP电梯已经为您准备好了。”赵启明微微躬身，

引着我走向一部独立于普通员工电梯之外的、需要特定权限才能启动的专用电梯。

他的态度恭敬得近乎谦卑，额角甚至渗出了细密的汗珠，不知是因为匆忙赶来，

还是因为内心的紧张。其他几位高管也纷纷附和，脸上堆着小心翼翼的笑容，

眼神里充满了探究和敬畏。他们大概在疯狂猜测，

这位神龙见首不见尾、刚刚通过一笔惊天收购成为公司实际控制人的新董事长，

为何会在这个雨夜突然驾临？而且，还是以这样一种……令人瞠目结舌的方式出现。

电梯门无声地滑开。我走了进去，赵启明和另外两位核心高管紧随而入，

其他人则识趣地留在了外面。电梯内部是奢华的镜面装饰，映照出我们几人的身影。

狭小的空间里，气氛有些凝滞。赵启明试图找话题打破沉默：“陈董，

没想到您这么年轻……真是年少有为。我们收到集团总部通知的时候，

都……都非常震惊和荣幸。”我没接话，目光平静地看着前方跳动的楼层数字。

赵启明有些尴尬，擦了擦汗，继续道：“关于公司目前的运营情况，以及未来的发展战略，

我们准备了详细的报告，明天上午的董事会……”“赵总。”我打断了他，声音不高，

却让整个电梯厢为之一静。“在，陈董！”赵启明立刻应声，身体绷紧。“门口那两位，

”我语气平淡，听不出任何情绪，“是公司员工？”赵启明愣了一下，

显然没完全反应过来我说的是谁。他可能以为我问的是门口列队迎接的保安或高管。

但旁边一位机灵些的、主管人事的副总裁立刻明白了，连忙低声解释：“陈董，

那位女士好像是市场部的总监林薇。男的不是我们公司的人。

”“市场部总监……”我重复了一遍这个头衔，嘴角似乎微不可察地动了一下，“很有活力。

”就这么一句没头没尾的评价，让赵启明和那位人事副总裁的脸色都变了几变。

他们飞快地交换了一个眼神，里面充满了惊疑和揣测。董事长这是什么意思？是褒是贬？

那个林薇，怎么会和董事长一起出现？而且刚才门口那诡异的一幕……电梯匀速上升，

狭小空间里的气压却低得让人喘不过气。而此时，大厦楼下。林薇还僵在原地，脸色煞白，

如同被抽干了全身的血液。她眼睁睁看着那个她嘲讽了一路的“失败者”，

在她炫耀着自己“成功”的地方，被她的顶头上司、上司的上司，如同众星捧月般迎了进去。

那声“董事长好”，如同魔咒，在她脑海里反复轰鸣。“董……董事长？”她喃喃自语，

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他……陈默？怎么可能是董事长？这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她猛地抓住旁边李总的胳膊，指甲几乎要掐进他的肉里：“你告诉我！这是假的！对不对？

他在演戏！一定是在演戏！他雇了这些人来骗我的，是不是？”李总吃痛，猛地甩开她的手，

脸上早已没了之前的嚣张，只剩下惊慌和厌烦：“演你妈啊演！那是恒远的赵启明！

我在财经新闻上见过！你他妈到底惹了什么人？！”他像是躲避瘟疫一样，连连后退，

看着林薇的眼神充满了恐惧和后悔。他今晚不过是出来寻欢作乐，

怎么会卷入这种明显是豪门恩怨的恐怖片场？这个林薇，还吹嘘自己是总监，

结果把公司最大的老板得罪到死！他生怕再待下去，自己也会被牵连。“我……我先走了！

你自己惹的麻烦自己处理！”李总丢下这句话，几乎是落荒而逃，

连停在路边的我的网约车都顾不上管了，冲到路边慌忙拦出租车。林薇被猛地甩开，

踉跄了一下，高跟鞋踩在咖啡渍上，差点滑倒。她孤立无援地站在冰冷的雨夜里，

看着绝尘而去的出租车，又抬头望向那高耸入云、灯火通明的大厦。

那扇她每天进出、代表着身份与地位的玻璃旋转门，此刻却像一张巨兽的嘴，

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寒意。她突然想起，自己刚才在车里，是如何炫耀总监的身份，

如何嘲讽陈默连前台都应聘不上，如何施舍般地递出那两百块钱……每一个画面，

此刻都变成了烧红的烙铁，狠狠地烫在她的自尊心上。“不……不会的……”她浑身发抖，

巨大的恐惧攫住了她。她意识到，自己可能不仅仅是要失去这份引以为傲的工作那么简单。

那个她曾深深伤害、又肆意嘲笑的男人，如今掌握着足以将她彻底打入深渊的权力。

他会怎么做？报复？羞辱？还是……她不敢再想下去。强烈的悔恨和恐惧，几乎让她窒息。

她下意识地掏出手机，手指颤抖地划开屏幕，

找到那个被她备注为“废物前男友”的号码——那是五年前存的，一直没删，

或许潜意识里还带着某种鄙夷的纪念。现在，这个号码的主人，成了能决定她命运的存在。

她该打电话吗？道歉？求饶？可说什么？说刚才都是开玩笑？说自己有眼无珠？

就在她内心天人交战，几乎要崩溃的时候，我的网约车还停在原地，

双闪灯依旧规律地闪烁着，像一个无声的嘲讽。而我已经抵达大厦顶层的董事长办公室。

巨大的落地窗外，是笼罩在雨夜中的城市全景，万家灯火如同铺洒的星辰。

赵启明恭敬地站在办公桌前，双手递上一份文件：“陈董，这是您要的，

市场部总监林薇的入职档案，以及……她近期经手项目的审计初步报告。

”我接过那份薄薄的文件夹，却没有立刻打开。好戏，才刚刚开始。

第四章 档案与惊雷董事长办公室占据了整栋大厦的顶层最佳视角。面积宽阔得有些空旷，

装修是极简的冷色调，巨大的落地窗外，雨后的城市夜景如同一幅铺陈开来的暗色画卷，

远处霓虹闪烁，近处街道上车流如织，勾勒出光亮的线条。

空气里弥漫着新地毯和真皮家具的味道，混合着一丝若有若无的雪松香氛，冷静而疏离。

这里的一切都崭新、昂贵，却缺乏人气，显然久未启用。我站在窗前，背对着办公室内部，

目光落在窗外那些渺小的、移动的光点上。其中某一个光点，

或许就是刚刚载着林薇和李总来到这里的我的那辆网约车。现在，它应该还停在楼下，

像一个被遗忘的道具。

赵启明和那位姓王的人事副总裁垂手站在巨大的红木办公桌几米开外的地方，大气不敢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