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的“定向爆破方案”刚在独立团作战会议上抛出来，就像颗石子砸进了滚油里。
“用铁管当炮管？
还要往里面填硝石硫磺？”
二营长柱子把烟袋锅子往桌上一磕，嗓门透着不解，“陈少校，这玩意儿要是炸膛了，咱们的人不都得跟着遭殃？”
会议棚里一片附和声。
战士们大多是泥腿子出身，打硬仗靠的是冲锋和拼刺刀，对陈默嘴里的“力学结构当量计算”一窍不通。
连向来支持李云龙的张大彪，也皱着眉劝：“团长，这事儿太玄乎，要不还是按老办法，组织敢死队炸碉堡？”
李云龙没说话，手指在桌沿上敲着，眼睛却一首盯着陈默手里的平板。
屏幕上，山崎大队的碉堡位置、周围地形，还有铁管火炮的简易图纸标注得清清楚楚。
他突然开口：“柱子，你小子打迫击炮准，要是按陈少校的法子，这铁管炮能比迫击炮厉害？”
陈默立刻接话：“团长，这不是普通的炮。
咱们计算过角度和装药量，能让炮弹精准落在碉堡顶部的射击孔里，而且威力是迫击炮的两倍还多。”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现在最缺的是无缝铁管，还有纯度高的硫磺。
只要材料凑齐，我保证三个小时内造出两门炮。”
李云龙“啪”地一拍桌子：“就这么定了！
张大彪，你带一个连去周边的铁匠铺，把能用的铁管全搜罗过来，谁敢不给，就说老子李云龙借的，打赢了双倍还！”
他又指着柱子，“你跟陈少校搭伙，他要啥你给啥，要是出了岔子，老子先拿你是问！”
命令下得干脆，战士们虽然还有疑虑，却也立刻行动起来。
陈默跟着柱子去了临时搭建的铁匠棚，看着战士们把搜罗来的铁管扛进来，有农用的灌溉管，还有日军废弃的炮管残件。
他掏出多功能军刀，在铁管上划了几道线：“先把这些铁管切割成一米二的长度，再在尾部钻个引火孔……”柱子蹲在一旁，看着陈默熟练地画图、指挥，心里的疑虑渐渐消了些。
他凑过去问：“陈少校，你这本事是跟谁学的？
我活这么大，从没见过这么打仗的。”
陈默手上没停，嘴上却含糊道：“在老家跟师傅学的，后来又读了几年书。”
他没法解释“军工研究所现代工程学”，只能找个借口搪塞。
就在这时，外面突然传来一阵马蹄声。
通信兵跑进棚子，脸色急白：“团长！
山崎大队出动了，正朝咱们驻地这边来！”
陈默心里一紧，手里的图纸差点掉在地上。
他抬头看向柱子，声音沉了下来：“加快速度，咱们没时间了！”
柱子也立刻站起身，拔出腰间的大刀：“兄弟们，加把劲！
等造出炮来，给小鬼子点颜色看看！”
铁匠棚里的火花更旺了，叮当的敲打声和远处隐约的枪声交织在一起。
陈默知道，这场和时间的赛跑，不仅关系到两门铁管炮的诞生，更关系到独立团所有人的生死。
而山崎大队的逼近，让这场还没开始的战斗，提前笼罩上了一层生死存亡的阴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