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所谓回到诊所时,姜小帅正抱着抱枕在沙发上坐立不安,看见他进来,“腾”地站起来:“你可算回来了!
怎么样?
池骋没为难你吧?”
“能怎么样?”
吴所谓脱了外套随手扔在椅背上,语气轻松,“就聊了几句,还想给我们免费换设备,被我拒了。”
“你疯了?”
姜小帅眼睛瞪得溜圆,“那可是池骋主动示好!
你居然拒绝?”
“免费的才是最贵的。”
吴所谓给自己倒了杯冰水,一饮而尽,试图压下心底那点莫名的躁动,“拿了他的东西,以后指不定要被怎么拿捏。”
姜小帅还想再说什么,前台的电话响了,他接起来听了几句,挂了电话一脸古怪地看着吴所谓:“楼下保安说,有位姓秦的先生送了个东西过来,指名要给你。”
吴所谓皱眉:“什么东西?”
没过多久,秦峰亲自提着一个半人高的定制玻璃箱走了进来,箱子里铺着干净的垫材,一条通体雪白、鳞片泛着冷光的银环蛇正盘踞在假山上,吐着分叉的信子,姿态优雅又带着危险的气息。
“吴医生,这是池总让我交给您的。”
秦峰将玻璃箱放在地上,语气恭敬,“池总说,上次信息素失控给您添麻烦了,这是赔礼。
它叫‘小醋包’,性子还算温顺。”
吴所谓看着那蛇,嘴角抽了抽。
哪有人送蛇当赔礼的?
还是这种一看就不好惹的品种。
姜小帅更是吓得往后缩了缩,他虽然是医生,见惯了血,却唯独怕这种滑溜溜的东西:“池骋是不是有病?
送蛇?
他想吓死谁?”
“秦助理,这礼太贵重了,我受不起。”
吴所谓弯腰看着玻璃箱里的银环蛇,对方似乎察觉到他的目光,猛地抬起头,那双竖瞳里透着明显的敌意,吐着信子发出“嘶嘶”的轻响,“而且你看,它好像不太喜欢我。”
秦峰也注意到了小醋包的反应,心里有些惊讶。
这蛇是池总养了三年的宠物,平时除了池总,对谁都淡淡的,极少有这么明显的情绪外露,更别说敌意了。
“吴医生别介意,小醋包认生。”
秦峰打圆场,“池总说了,您必须收下。
这蛇通人性,养久了就好了。”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池总还说,要是您实在不想养,也可以随时送到他那里去,就当……帮他照看几天。”
这话里的暗示再明显不过——想退回来?
没门,但可以借此机会多接触。
吴所谓哪能听不出来,他盯着小醋包那双充满警惕的眼睛,突然觉得有点好笑。
这蛇的脾气,倒跟它主人有几分像。
“行吧,我收下。”
吴所谓首起身,“替我谢谢池总。”
秦峰松了口气,又叮嘱了几句喂养注意事项,才转身离开。
他一走,姜小帅就凑过来,隔着老远打量那蛇:“你还真敢收啊?
这可是银环蛇,有毒的!”
“池总送来的,能有毒吗?”
吴所谓用手指敲了敲玻璃箱,“估计是人工培育的,没毒。”
话音刚落,小醋包突然猛地撞了一下玻璃壁,虽然没发出多大声响,却带着十足的挑衅意味。
“嘿,这小东西还挺有脾气。”
吴所谓挑眉,“叫小醋包是吧?
怎么,怕我抢你主人不成?”
小醋包像是听懂了他的话,又对着他“嘶嘶”了两声,脑袋高高昂着,一副戒备森严的样子。
吴所谓没再逗它,找了个角落把玻璃箱放好:“先养着吧,等哪天池总自己忘了,再给送回去。”
顶楼办公室里,秦峰把吴所谓收下蛇的事汇报了一遍,顺便提了小醋包对吴所谓的敌意。
池骋正站在窗边打电话,闻言动作顿了顿,挂了电话后,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它不喜欢?”
“是,反应还挺激烈的,对着吴医生嘶了好几声。”
秦峰点头。
池骋走到办公桌旁,打开抽屉,里面放着一个小小的温控器,连接着小醋包之前住的环境。
他看着屏幕上平稳的数值,低声道:“小醋包认主,除了我,谁靠近都带点敌意,但像今天这么明显的……还是第一次。”
秦峰没接话。
他知道,这条蛇对池总来说意义不同。
当年池骋刚分化成Enig***,被家族视为异类,那段最黑暗的日子里,是这条蛇陪着他。
它的存在,更像是池骋情绪的一种投射——对外界充满戒备,只对信任的人展露温顺。
“看来,它也觉得吴所谓不一样。”
池骋指尖轻轻敲击着桌面,眼神深邃,“有意思。”
秦峰犹豫了一下:“池总,您对这个吴所谓……查他。”
池骋打断他,语气恢复了惯常的冰冷,“我要知道他所有的事,从出生到现在,一点都不能漏。”
“是。”
秦峰退出去后,办公室里只剩下池骋一人。
他走到窗边,看着楼下181s诊所的方向,目光沉沉。
小醋包的敌意,或许不只是认生那么简单。
那更像是一种本能的警觉,一种对“潜在威胁”的排斥。
而这个威胁,来自于他自己对吴所谓产生的、连他自己都尚未完全弄明白的兴趣。
池骋抬手摸了摸下巴,想起吴所谓那双清澈又带着点倔强的眼睛,想起他面对自己时毫不退缩的样子,心里那点沉寂己久的波澜,似乎又开始涌动了。
他倒要看看,这个能让小醋包产生敌意的Alpha,到底有什么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