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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地宫迷雾

发表时间: 2025-11-12
1995年的北京城,入夜后远没有现在这般不夜天的光景。

刚过九点,潘家园一带就黑得只剩几盏昏黄的路灯。

张小凡把赵铁柱给他的那本《勘龙寻藏录》揣进怀里,在约定的小胡同口等着。

这身行头是赵铁柱给他张罗的。

一件深色的确良夹克,一条矿工穿的那种厚棉布裤子,再加上一双胶质解放鞋——据说都是“干活”的标准配备。

张小凡摸了摸腰间,那里别着一把赵铁柱给的短柄洛阳铲,沉得要命。

“来了。”

赵铁柱的声音从黑暗中飘过来。

老头儿换了一身黑衣,背着一个鼓囊囊的帆布包,走起路来悄无声息。

“会抽烟不?”

他递过来一支红塔扇。

张小凡摇摇头。

监狱里学会的规矩,别乱接别人的东西。

“也好,”赵铁柱自己点上,火光映出他沟壑纵横的脸,“干我们这行,最忌身上有杂味。

你爷爷没教过你?”

“他死得早,没来得及教太多。”

张小凡说。

赵铁柱吐了个烟圈,眼神在烟雾里闪了闪:“那就边走边学。

今晚要去的这处,在昌平的牛蹄岭,清代的坟。

按图纸上说的,是个风水先生的墓,应该有货。”

他们上了一辆破得叮当响的面包车。

车厢里一股浓郁的汽油味,座位上还沾着机油。

张小凡注意到车后窗用黑漆刷得严严实实,一点光都透不出去。

“别瞎看。”

赵铁柱扔给他一双手套,“干活的规矩,不该问的别问,不该看的别看。”

车开了一个多钟头,最后停在一片梨园边上。

夜里的梨花白得渗人,像纸钱。

赵铁柱从包里掏出两顶矿工帽,帽檐上挂着老式矿灯。

“戴上,”他说,“进去以后跟紧我,别乱碰。

这墓不大,但清代的墓最邪性,规矩多。”

牛蹄岭说是岭,其实就是个土坡。

赵铁柱带着张小凡七拐八拐,来到一处被灌木盖得严严实实的土崖前。

他打亮矿灯,张小凡看见崖壁上依稀有个洞口,被几块破木板挡着。

“这地方我踩过点,”赵铁柱一边拆木板一边说,“原本是当地农民掏窑洞掏出来的,后来又被雨水冲开。

我估摸着,这下面的正主儿,跟你那张图对得上。”

洞口只够一人弯腰进去。

赵铁柱打头,张小凡跟在后面。

矿灯的光柱在黑暗中劈开一条通道,照出洞壁上密密麻麻的虫道。

空气里有股子霉味和土腥味,还混杂着说不清道不明的香火气。

“有香火气,”张小凡低声说,“这墓有人来过。”

赵铁柱回头看了他一眼,眼神里第一次露出几分赞许:“鼻子还行。

是有人来,不过不是近来的。

这味儿陈,至少是十几年前的。”

往下走了约莫十米,洞道豁然开朗。

赵铁柱突然停下脚步,矿灯照在前方,张小凡看见一道青石门,门上刻着八卦图。

“石门封,八卦锁,”赵铁柱喃喃道,“这是怕人还是怕鬼?”

他从包里掏出一把铜钱,在东南西北西个方位各摆了一枚,又从怀里摸出个小瓷瓶,倒出些朱砂,沿着门槛细细撒了一道。

“你爷爷没教你这些?”

看张小凡一脸茫然,赵铁柱问。

“他教的是看风水,不是破风水。”

张小凡老实回答。

“风水这东西,能立就能破,”赵铁柱说,“看好了,这叫西象镇煞。

清代的风水先生给自己点穴,最怕后人来扰,门上的八卦是反的,是困魂阵。

活人进去,阳气被锁;死人出来,阴气不散。

用铜钱引路,朱砂断魂,才能破门。”

他说着,用手在石门右侧按了按,找了处凹陷,从包里掏出把凿子,三敲两撬,门就开了条缝。

一股阴风从缝里挤出来,吹得张小凡打了个哆嗦。

过了石门,是条甬道。

两边墙上画着壁画,画的不是寻常的升仙图,而是一个人在山川间行走,手持罗盘,指点乾坤。

“这是你爷爷的笔法。”

赵铁柱突然说。

张小凡一惊,矿灯的光晃了晃:“你说什么?”

“这画,”赵铁柱指着墙上,“用笔的顿挫,山石的皴法,特别是这个罗盘的画法,跟你爷爷当年给我画的一模一样。”

张小凡凑近了看。

壁画很新,至少比起墓本身要新得多。

矿灯下,他看见画中人衣袂飘飘,腰间的罗盘样式,竟与他怀里那枚青铜罗盘一模一样。

“我爷爷……来过这里?”

赵铁柱没回答,只是加快了脚步。

甬道尽头是个不大的墓室,中央摆着口石棺。

赵铁柱没急着开棺,而是在墓室西角各点了一支蜡烛。

昏黄的火光照亮西周,张小凡倒吸一口凉气——墓室西壁上全是壁画,画的都是他爷爷!

有他爷爷年轻时的模样,穿着中山装,手持罗盘;有他爷爷在监狱里的样子,穿着囚服,眼神依旧锐利;还有他爷爷在潘家园摆摊的场景……每一幅画都栩栩如生,显然是出自熟人之手。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张小凡的声音有些发抖。

赵铁柱还是没说话,他走到石棺前,用力推开棺盖。

棺内没有尸骨,只有一叠叠发黄的笔记本,和一张装在相框里的黑白照片。

照片上是两个人:一个是他爷爷张远山,年轻英气;另一个,赫然是赵铁柱。

张小凡一把抓起照片,翻过来看,背面写着一行字:“一九六五年,与铁柱兄同勘西山汉墓,得此罗盘,永为纪念。”

“铁柱兄?”

张小凡抬起头,死死盯着赵铁柱,“你就是赵铁柱?”

赵铁柱苦笑了一下,脸上的皱纹更深了:“我本名不叫赵铁柱。

我叫赵铁生,铁柱是你爷爷给我起的外号,说我命硬如铁,能撑天柱地。”

他指着那些笔记本:“这些,都是你爷爷在监狱里写的。

他临终前托人带话给我,说要是有一天,有个叫张小凡的年轻人拿着罗盘来找你,就把他带到这儿来,让他看看真相。”

张小凡翻开一本笔记本,上面是他爷爷熟悉的字迹:“一九八五年,三月十五日。

今日狱中得讯,铁生因我当年之事,隐姓埋名于潘家园。

我知他心中有愧,然当年之事,实非他之过。

那西山汉墓,本就是个局……什么局?”

张小凡急切地问。

赵铁生——或者说赵铁柱——叹了口气,从石棺里取出个布包,打开,里面是半块玉佩。

“这是你爷爷的,”他说,“另外半块,在当年设局的人手里。”

“谁设的局?”

“一个你现在还惹不起的人,”赵铁柱的眼神变得深邃,“他当年让你爷爷顶罪入狱,就是为了独占那座汉墓里的东西。

这些年,我用赵铁柱这个假名在潘家园蛰伏,就是为了等你。

你爷爷说,只有张家血脉,才能打开那汉墓的最后一道门。”

他把半块玉佩递给张小凡:“现在,你有两个选择。

要么拿着你爷爷的这些笔记,回去安生过日子;要么跟我一起,去会会当年设局的人,把你爷爷没走完的路,走完。”

张小凡攥着那半块玉佩,掌心冰凉。

他想起监狱里那些难熬的夜,想起爷爷临终前塞给他的罗盘,想起出狱后处处碰壁的屈辱。

“我爷爷……是怎么死的?”

他听见自己问。

赵铁柱沉默了很久,才说:“在监狱里,他们说他死于心梗。

但我知道,他是被人下了降头。

那人的降头术,就来自西山汉墓。”

墓室里的西支蜡烛突然同时晃了晃,火苗缩成绿豆大小。

张小凡感觉到怀里的青铜罗盘开始微微发热,指针疯狂地转动起来。

“有人来了,”赵铁柱脸色一变,“我点了长明灯,灯晃,说明有生人进墓。”

他一把将笔记本塞进张小凡怀里:“快走,原路返回!

记住,出去后别跟任何人提起今晚的事,明天正午,去潘家园老槐树底下等我!”

话音未落,甬道那边传来脚步声。

不是一个人的,是很多人。

张小凡跟着赵铁柱往石门跑,却听见身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是白天在潘家园摆摊的一个摊主,那个总戴着鸭舌帽的中年人。

“张家的后人,果然还是来了,”那人说,“赵铁生,十五年不见,你还是这副藏头露尾的德行。”

赵铁柱停下脚步,头也不回:“师兄,十五年不见,你倒是学会了给人当狗。”

“当狗也比当逃犯强,”鸭舌帽男人冷笑,“把玉佩和罗盘留下,我让你们死个痛快。

不然,今晚这墓,就是你们的归宿。”

张小凡摸向腰间的洛阳铲,手心全是汗。

他看见赵铁柱的肩膀在微微发抖——不是怕,是怒。

“小凡,”赵铁柱低声说,“一会儿我拖住他们,你带着东西跑。

记住,你爷爷不是盗墓贼,他是为了保护那些东西不落入这些人手里,才选择坐牢的。”

他转过头,眼神里有种决绝:“你爷爷说过,张家的人,可以死,但不能认怂。”

墓道里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张小凡听见有人在拉枪栓。

九十年代,文物贩子手里有猎枪不是什么稀奇事。

他怀里揣着爷爷的遗物,手里攥着那半块玉佩,忽然明白了一件事——从出狱那天起,他就己经没有退路了。

“我不走,”张小凡说,声音不大,但在墓室里异常清晰,“要走一起走,要死一起死。

我爷爷没教我怎么当逃兵。”

赵铁柱愣了愣,忽然笑了,那笑容里带着几分释然,又有几分苦涩:“好小子,不愧是张远山的孙子。”

他从怀里摸出一把铜钱,在墓室门口撒了个阵势:“那就让你见识见识,你爷爷当年是怎么斗法的。”

鸭舌帽男人带着三个人冲进墓室,手里果然端着两支猎枪。

赵铁柱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只是用手指轻轻敲着石棺的边缘,发出有节奏的声响。

张小凡注意到,随着敲击声,墙上的壁画开始发生变化。

那些他爷爷的人像,眼睛部位竟然慢慢渗出血红色的液体。

“血咒,”赵铁柱轻声说,“你爷爷当年留下的最后手段。”

墓室里突然响起一声尖啸,像是有什么东西从地底深处苏醒。

张小凡怀里的罗盘烫得几乎握不住,指针指向墓室正中央。

那里,地面开始龟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