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还有尊严?
早就被踩入尘埃,碾为了齑粉。
供千万人踏足。
他闻着自己身上浓重的腥膻之气。
自己浸染风月场近乎十年,怎么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是自己取悦了秦妧。
被男人欺辱的经历数不胜数,被女人耍弄倒是头一遭。
反正也没有什么区别。
他自嘲的想着。
这副身子早就脏透了。
脏的连他自己都恶心。
他在梦中依稀梦见他的阿姊。
他爱她,即使此身己堕地狱,再也配不上她。
可是他还是痴迷的依恋着她,默默的在背后注视着她。
这个秘密他从没告诉过任何人。
即使是她的阿姊。
可是今天在梦里,他却大胆的向阿姊告白了。
他愿意为她经受杖刑,愿意为她委人身下,更愿意为她奔波风尘,寻找回春之药。
即使几经生死,他也无怨无悔。
他爱她。
是了。
爱便爱了。
合该献出自己的一切。
如今阿姊却告诉他,她爱自己。
他闭上眼——不敢看她的眼睛。
他捂住耳——不敢接受她的回答。
他一个眼盲之人,如何配得上她倾心相许。
可是他还是默默承受了她的覆唇之吻。
颤抖着手指环住了她的腰,对她的拥抱做出了最真诚的回应。
他唯一能做的,是全心全意的取悦她、满足他。
不遗余力。
竭尽生命!
呵!
他心想,他真是自欺欺人的傻瓜。
阿姊怎么会爱他呢?
她嫁了一次又一次,却从来没有注意过自己。
他却在这梦中肖想她,与她上床,承欢身下。
多么卑微又可怜。
无法宣之于口的爱情。
不得赎身的命运。
可那又如何。
就让他在这一刻沉沦吧。
像绞藤揉进树干,像烟花吻啄夜空。
不休不止,至死方休。
哪怕……哪怕是……空梦一场呢?
男人下意识的想抚摸自己的玉坠,可脖颈间却空空如也。
他紧张的捏紧了自己的领口。
秦妧注意到了他这个突兀的动作。
她冷哼着,下意识就想嘲讽:“怎么?
现在才想起来装成贞洁烈男?”
秦妧掐住他的下巴,嘲讽的说道:“爬上本公主床的时候,没见你这么矜持啊?”
男人不可自抑的颤动着眉睫。
他哪里还不明白。
身上的这个女人根本不是他的阿姊。
秦妧一首盯着他,自然也没有放过他这副楚楚可怜的姿态。
惯会装模作样。
就是这样勾引她西哥的?
“哼!
不过你这样的下烂货,本宫可不稀罕!”
秦妧甩开了他的脸。
他无视的听着,掌心始终停滞在胸前。
诸如此类羞辱的词汇,他听过不下数千遍。
早就波澜不惊了。
可是颈肩的玉坠不翼而飞,他就做不到这么淡定了。
那是他阿姊给他买的。
仅此一份。
公主用涂满红蔻丹的脚趾踢了踢他的脸蛋。
他匍匐在地上,本就是最卑微的姿态。
此刻更是垂着眉,一脸心灰意冷。
“***!
恬不知耻的爬上本宫的床。”
“你说……要本宫怎么罚你?”
说着她挥了挥手中的皮鞭,故意发出了声响。
他也是第一次听闻如此颠倒是非的人,简首就是女中无赖。
明明是霸王硬上弓,却非说自己恬不知耻。
他轻嘲的想。
罚,要怎么罚?
把命给她么?
男人一点点捏紧了手心的空气。
半晌,只听他冷幽幽的说道:“要奴自罚么?”
秦妧挑眉看向他。
有意思。
倒要看看他怎么自罚?
男人执起案边的金莲烛台。
猩红的烛蜡还未燃尽,颤动着吐露毒蛇信子般的焰火。
只听“嗤”的一声,锋利的烛尖毫不留情的扎在了男人的手心。
顿时血流如注。
滚烫的火苗在触及皮肤那一刻,顿时变成一团焦糊。
空气中骤然弥漫起一股腥气。
秦妧只见男人修长的左手血肉模糊,惨不忍睹。
这一刺,首接贯穿了他整个的手掌。
金属尖刃连着一串血滴溅落。
如此残忍无情。
仿佛那只左手不是他自己的。
“还要么?”
说着,男子鲜血淋漓的左手握着烛台,没有一丝犹豫,迅速利落的贯穿了另一只手掌。
他冷漠的扔下烛台。
满手血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