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骨头被寸寸碾碎的剧痛，还残留在我的魂魄里。我死前，最后一眼看到的，
是长姐苏静依偎在太子怀中，那张清丽脱俗的脸上，挂着一丝悲悯。“夫君，
妹妹她……总算解脱了。”太子，我爱了一辈子的男人，低头吻了吻她的发顶。“不怪你，
是她自己心术不正，活该落得如此下场。”屋外，是万箭穿心。屋内，是柔情蜜意。我苏晚，
堂堂国公府嫡次女，为他铺路，为他谋划，最终却成了他登基路上的一块垫脚石，
死得无声无息。而我最“敬爱”的长姐，取代了我的一切。我的爱人，我的位置，我的荣耀。
恨意滔天，几乎要将我的魂魄撕裂。“小姐！小姐！你醒醒啊！”耳边传来丫鬟急切的呼喊，
我猛地睁开眼。眼前是熟悉的闺房，雕花的木窗，半旧的梳妆台。我的贴身丫鬟翠儿，
正焦急地看着我。“小姐，你可算醒了，及笄礼马上就要开始了，你怎么还睡着了。
”及笄礼？我低头，看着自己纤细白皙的手。没有伤痕，没有血污。我重生了。
回到了我十五岁及笄这一天。一切悲剧，尚未开始。“晚晚，身子可好些了？
”一道温柔的女声从门口传来，我身体一僵。是苏静。她穿着一身素雅的白裙，未施粉黛，
却更衬得她眉眼如画，气质出尘。京中人人都赞，国公府长女苏静，人淡如菊，不争不抢。
可只有我知道，这朵“淡菊”之下，是何等扭曲的欲望和心机。她走到我床边，
关切地摸了摸我的额头。“还有些烫，都怪我，昨日不该拉着你在园子里赏花的。
”她一脸自责。上一世，我也是这般被她哄骗，对她满心愧疚，以为是自己身子弱，
连累了她。现在想来，只觉得可笑。昨日分明是她“无意”间将我推入池塘，
才让我染了风寒。我垂下眼，避开她假惺惺的触碰。“不怪姐姐。”苏静见我态度冷淡，
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asov的讶异，但很快又被温柔覆盖。她在我床边坐下，屏退了左右。
“妹妹，听说你心悦太子殿下？”来了。和上一世一模一样的话术。我心口一阵翻搅，
是生理性的恶心。她看着我，眼中是恰到好处的“担忧”。“可他性子冷，我怕你受委D屈。
”“要不，姐姐帮你试试？”试试？多好的借口。上一世，她就是用这个借口，
在各种场合“偶遇”太子，展露她的才情与“善良”，让太子对她刮目相看。而我，
被她以“为我好”的名义关在府中，彻底成了她故事里的背景板。等我反应过来时，
太子眼里已经只有她了。我看着她那张写满“关切”的脸，心中一片冰冷。这一次，
我不会再上当了。我抬起头，露出一抹天真烂漫的笑。“好啊。”苏静愣住了。
她大概准备了一肚子的话来劝我，却没想到我答应得如此干脆。我用力点点头，
眼中闪着“期待”的光。“全听姐姐的。”“姐姐是京城第一才女，又这么懂太子殿下，
由你出面，一定能事半功倍！”我握住她的手，满脸崇拜。苏静眼中的错愕一闪而过，
随即化为一抹得意的浅笑。她以为，我还是那个被她玩弄于股掌之中的蠢货。“好妹妹，
你放心，姐姐一定帮你。”她温柔地拍了拍我的手背，那高高在上的施舍姿态，
让我胃里翻江倒海。她心满意足地走了。我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翠儿端着药碗进来，
不解地问：“小姐，你真的要让大小姐去帮你试探太子？万一……”“没有万一。
”我打断她，接过药碗一饮而尽。苦涩的药汁滑入喉咙，却压不住我心底的恨。苏静，
你不是喜欢“为我好”吗？这一世，我就让你“好”个够。我放下药碗，起身。“翠儿，
更衣。”“去哪儿？”“父亲的书房。”苏静以为她赢了第一步。可她不知道，
这场棋局的走向，从我点头的那一刻起，就已经由我来定了。2我跪在父亲苏振国面前，
哭得梨花带雨。“父亲！女儿不孝！女儿有负您的期望！”苏振国是当朝国公，
为人最是看重脸面和规矩，此刻见我这般模样，顿时皱起了眉头。“哭哭啼啼，成何体统！
到底出了什么事？”我抬起泪眼，哽咽着开口。“父亲，女儿……女儿不想嫁给太子了。
”“什么？”苏振国大惊失色，手中的茶杯都差点摔了。“胡闹！
满京城谁不知道你对太子一往情深，如今及笄礼刚过，你说不嫁就不嫁？
你把皇家颜面置于何地！把我们苏家的脸面置于何地！”他气得吹胡子瞪眼。我就是要他气。
上一世，就是他这该死的脸面，逼着我一步步走向深渊。我重重地磕了一个头，额头触地，
冰冷坚硬。“父亲，女儿心悦之人，是三皇子殿下！”空气瞬间死寂。三皇子萧澈，
生母早逝，在宫中如同透明人，是所有皇子中最不起眼的一个。父亲的眉头拧成了川字。
“三皇子？他无权无势，性子孤僻，你嫁过去能有什么好日子？你是不是病糊涂了！
”“女儿没有糊涂！”我抬起头，眼神是前所未有的坚定，“女儿非三皇子不嫁！
”我看着父亲震怒的脸，继续加了一把火。“长姐她……她都明白我的心意。”“静儿？
”父亲一愣。我立刻顺着杆子往上爬，将苏静的“好意”添油加醋地重新演绎了一遍。
“是啊，长姐知道我真正心悦的是三皇子，可她怕我直接拒婚会惹怒太子，损害苏家名声。
”“所以，长姐她……她甘愿牺牲自己，主动去和太子周旋，替我吸引太子的注意，
为我争取时间，好让父亲您能有机会向陛下陈情！”我声泪俱下，把自己说得委屈又无助，
把苏静塑造成一个为妹妹牺牲一切的伟大姐姐。“长姐说，她去试探太子，若太子无意，
她便担下所有非议，不让女儿名声受损。若太子真的动心，
她就……她就成全我们姐妹……”“父亲！长姐为了我，连自己的名节和幸福都不要了！
求您成全我们姐妹吧！”我这番话，完美地将苏静所有自私的行为，
都包装成了伟大的自我牺牲。父亲是什么人？他最吃这一套。果然，他脸上的怒气渐渐消散，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深的感动和自豪。“好……好啊！我苏振国有女如此，何愁家门不兴！
”他激动地将我扶起，“晚晚，是为父错怪你了。静儿……静儿她，真是深明大义！
”我低着头，掩去眼底的冷笑。是啊，深明大义。很快，
这份“深明大义”就会变成套在她脖子上的枷锁。父亲的行动力惊人。他当即就换上朝服，
进宫面圣。苏静被叫到前厅时，还以为是父亲要宣布她和太子“两情相悦”的好消息。
她穿着精心挑选的衣裙，脸上带着矜持的笑意。可当圣旨从太监口中念出时，
她的笑容彻底僵在了脸上。“……兹闻国公府长女苏静，端庄贤淑，深明大义，
特赐婚于太子，择日完婚。次女苏晚，性情纯良，赐婚于三皇子萧澈，钦此——”“不！
”苏静失声尖叫，脸上一片煞白。“父亲！这不是真的！女儿……”她想解释，
想说她根本看不上那个冷面太子，她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自己。可父亲哪里会给她机会。
苏振国老泪纵横，一把抓住她的手，激动地说道：“静儿！不必多言！你的牺牲，你的苦心，
为父和陛下都看在眼里了！”“陛下还夸赞你，有长姐风范，是天下女子的楷模！
”一句“天下女子的楷模”，彻底堵死了苏静所有的退路。她要是敢说一个“不”字，
就是抗旨不尊，就是欺君！更是亲手撕碎了她“人淡如菊”的完美面具。她不能，也不敢。
她只能眼睁睁看着那卷明黄的圣旨被送到她面前，打碎牙和血吞。那一刻，她转向我，
眼中淬满了毒。那眼神仿佛在说：苏晚，你给我等着。我迎上她的目光，
回以一个无比甜美、无比无辜的笑容。姐姐，你的“好意”，我收到了。
这份太子妃的“大礼”，希望你喜欢。3赐婚的消息像长了翅膀，一夜之间传遍了整个京城。
人人都称颂长姐苏静顾全大局，为成全妹妹的爱情，甘愿牺牲自己嫁给不苟言笑的太子。
她“人淡如菊、深明大义”的名声，达到了顶峰。而我，
则成了那个被姐姐保护得很好的、天真幸运的妹妹。
苏静气得在房里摔了一整套她最爱的瓷器。她冲到我的院子里，屏退了所有人，
那张美丽的脸第一次在我面前扭曲得有些狰狞。“苏晚，你到底在搞什么鬼？
”她再也装不出那副温柔的嘴脸了。我正悠闲地品着茶，闻言，故作惊讶地抬起头。“姐姐，
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听不懂？”她冷笑一声，“别以为我不知道，
是你去父亲面前嚼了舌根！”“姐姐慎言。”我放下茶杯，声音不大，却带着一丝凉意，
“我只是把姐姐为我着想的‘苦心’，原原本本地告诉了父亲而已。
”我特意在“苦心”二字上加了重音。“如今我们不都得偿所愿了吗？”我天真地眨了眨眼，
“你嫁给了尊贵的太子殿下，未来的国君。我嫁给了我心心念念的三皇子。
这不都是姐姐你的功劳吗？我还没好好谢谢你呢！”苏静被我堵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胸口剧烈起伏。她死死地盯着我，似乎想从我脸上看出些什么。许久，她压低了声音，
带着一丝威胁的意味。“苏晚，你别得意。”“三皇子无权无势，母家卑微，
在宫里跟个隐形人似的。你嫁过去，只会守一辈子活寡，被人踩在脚底下！”“现在后悔，
还来得及。只要你去向父亲说明，就说……”“姐姐是在教我做事吗？”我轻笑着打断她。
“你！”“姐姐与其有时间担心我，不如多担心担心自己。”我站起身，走到她面前，
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太子性情冷漠，东宫水深火热，里面的腌臜事可不少。
”“姐姐你可要多加小心，千万别像上一世的我一样，被人算计了，利用了，
最后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我故意提起“上一世”，清晰地看到她瞳孔猛地一缩。
她脸上血色尽褪，像是见了鬼一样看着我。“你……你说什么？”我笑了笑，不再言语，
转身坐回桌边，继续品茶。有些话，点到为止，才最诛心。她失魂落魄地走了。我知道，
从今天起，她再也不敢小瞧我了。但她的报复，也绝不会停止。出嫁那天，
皇家仪仗铺满了十里长街。苏静作为太子妃，风光无限。而我这边，虽也是皇子妃的规制，
但比起东宫，终究是冷清了不少。上轿前，苏静带着太子赏赐的礼物，来到我的闺房，
为我“添妆”。当着所有亲眷的面，她亲手为我戴上了一支金步摇。
“这是太子殿下前几日赏的西域贡品，他说我戴着不好看。我想着妹妹你活泼，衬这个正好。
”她笑得温婉大方，言语间却充满了炫耀和施舍。上一世，她也是这样，
用太子的赏赐来羞辱我，彰显她独一无二的恩宠。满堂宾客的眼神都变了味，同情，怜悯，
还有一丝看好戏的幸灾乐祸。我成了那个被太子“退货”，只能捡姐姐不要的东西的可怜虫。
我心中冷笑，面上却露出受宠若惊的表情。“多谢姐姐！姐姐对我真好！”我抚着那支步摇，
满脸欢喜。苏静眼底的轻蔑一闪而过。下一秒，我转身，取下步摇，
随手递给了身边的丫鬟翠儿。“赏你了。”满室寂静。翠儿吓得不敢接。我硬塞到她手里，
声音不大不小，却足以让所有人听清。“这金子太晃眼了，俗气，压不住我这身大红的嫁衣。
还是翠儿你戴着好看。”翠儿的脸瞬间涨得通红。而苏静的脸，则由红转青，再由青转白，
精彩纷呈。我当众打了她的脸，把她的“施舍”，踩在了脚下。她气得浑身发抖，
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因为她的人设是“大度”的姐姐，她不能发作。我对着她福了福身，
笑靥如花。“吉时已到，妹妹先走一步。姐姐，咱们宫里见。”我转身，在喜娘的搀扶下，
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国公府。身后，是苏静几乎要将我背影洞穿的怨毒目光。姐姐，别着急。
这出戏，才刚刚开场。4三皇子府邸不大，甚至有些冷清，但处处透着雅致。我的新婚夫君，
萧澈，比传闻中还要沉默。洞房花烛夜，他只是安静地陪我坐了许久，然后便去了书房。
这正合我意。上一世，我满心都是太子，对这位被迫娶我的三皇子，从未给过好脸色。
直到我死前，被囚禁在冷宫，是他，不顾太子的猜忌，偷偷给我送来伤药和食物。虽然最后，
他也没能救下我。但这份恩情，我记下了。这一世，我嫁给了他，不仅仅是为了报复苏静，
也是为了报恩。更是为了，我们共同的未来。婚后第三日，我循例入宫谢恩，
然后被“热情”的太子妃姐姐，请到了东宫。东宫的奢华，与三皇子府的清冷，
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苏***在主位上，凤钗珠环，贵气逼人。她看着我，眼中带着一丝怜悯。
“妹妹，在三皇子府，住得还习惯吗？”“劳姐姐挂心，一切都好。”“好什么好。
”她叹了口气，一副为***碎了心的模样，“我听闻三皇子府的用度，
连朝中二品官员都不如。你从小锦衣玉食，哪里受得了这种苦。”她顿了顿，话锋一转。
“妹妹，三皇子毕竟势单力薄，在朝中举步维艰。我身为姐姐，不能看着你受苦。”来了。
她又开始了。“我听说太子这边有几个重要的门客，很有才干，只是不得重用。
”她递给我一张纸条，上面写着几个名字。“你让你夫君去接触这些人，就说是我举荐的，
给他们些好处，把他们拉拢过来。这样，你夫君在朝中，也能多几个帮手，免得日后艰难。
”我看着那张纸条，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就是这张纸条！上一世，
我傻乎乎地信了她的话，把这张名单交给了当时的夫君太子。哦不，
那时我的夫君还不是太子。她用同样的说辞，挖走了我夫君的所有人脉。而这一次，
她把目标对准了萧澈。这些所谓的“门客”，根本就不是什么不得志的才子，
他们是太子安插在各处的眼线和死士！她想故技重施，把萧澈也变成一个被她掌控的傀儡，
或者，直接将他推入万劫不复的深渊。好狠毒的心。我抬起头，
脸上瞬间涌上感激涕零的“泪水”。我一把抓住她的手，声音都在颤抖。“姐姐！
你……你真是我的亲姐姐！你对我太好了！”我哭得情真意切，
仿佛真的被这份“姐妹情深”感动到无以复加。苏静的嘴角勾起一抹难以察觉的弧度，
眼中是毫不掩饰的鄙夷和得意。她大概在想，苏晚啊苏晚，你果然还是那个没脑子的蠢货。
“我们是姐妹，说这些就见外了。”她安抚地拍了拍我的手，姿态雍容。
我拿着那张薄薄的纸条，像是拿着什么稀世珍宝，小心翼翼地收进了怀里。离开东宫，
坐上回府的马车。车帘落下的那一刻，我脸上所有的感激和泪水，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展开那张纸条，看着上面一个个熟悉的名字，指甲几乎要嵌进掌心。李四，张三，
王五……上一世，就是这些人，将我的夫君出卖得干干净净。我回到三皇子府，
没有片刻耽搁，直接去了萧澈的书房。他正在看书，见我进来，抬起头，眼神里有一丝询问。
我将那张纸条放到他面前。他拿起看了一眼，眉峰微蹙。“这是？”我看着他，一字一句，
清晰无比。“夫君，这是长姐给我的。”“她说，这些人，是太子安插在我们身边的奸细。
”5萧澈拿着纸条的手，顿住了。他抬起眼，深邃的眸子里满是探究和审视。
“你为何如此确定？”他没有问我苏静为什么要把奸细名单给我，
而是直接问我为什么“确定”这是奸细名单。这个男人，比我想象中还要敏锐。
我不能说出重生的秘密，只能半真半假地解释。“长姐的为人，我最清楚。
”我的声音很平静，带着一丝自嘲。“她这个人，最喜欢说反话。她说东，我便知是西。
她表现得越是‘好心’，背后藏的那把刀，就越是锋利。”我简单讲了两件我们幼时的事。
一次是她“好心”帮我修补我最爱的风筝，结果风筝飞上天就断了线。
一次是她“好心”替我给父亲送我亲手做的糕点，最后却变成了她做的，
得了父亲好一通夸奖。这些都是小事，却足以勾勒出苏静的为人。萧澈静静地听着，
没有说话，但眼神里的审视，渐渐淡去。他是个聪明人，也是个在宫中如履薄冰长大的皇子，
对人心的复杂，他比我更懂。但他依旧谨慎。“此事，我会去查。”“来不及了。
”我打断他，“等你查清楚，黄花菜都凉了。而且，一旦打草惊蛇，他们只会藏得更深。
”萧澈的眉头皱了起来。“那依你之见？”“将计就计。”我凑近他，压低了声音。“夫君，
我们不如假意去接触名单上的第一个人，喂给他一个假消息。看看太子那边，会有什么反应。
”萧澈看着我，目光深沉。许久，他点了点头。“好。”我们的第一个目标，
是名单上的户部主事，李四。一个看似圆滑，实则精明的角色。萧澈以商议秋税的名义，
在书房“不经意”地向李四透露，他正在暗中调查工部侍郎王大人贪墨修河款一事，
并且已经掌握了部分证据。而这个王大人，正是太子母家王皇后的远房亲戚，
也是太子在朝中的一个重要钱袋子。李四听完，脸上不动声色，只说些场面话便告辞了。
他走后，我从屏风后出来。“他会上钩吗？”“会的。”萧澈的语气很肯定，
“王侍郎是太子的命脉之一，他不敢不报。”果然。三天后，早朝。
御史台的一位言官突然跳出来，弹劾三皇子萧澈，罪名是：无凭无据，构陷朝廷命官。
而他弹劾的言辞，与那日萧澈对李四说的话，几乎一字不差。
甚至连萧澈“掌握”的那些子虚乌有的“证据”，都被他一一列举出来，并当场“辟谣”。
这简直就是不打自招。朝堂上一片哗然。皇帝坐在龙椅上，面沉如水。所有人的目光，
都聚焦在了萧澈和太子身上。太子显然也没料到事情会以这种方式败露，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狠狠瞪了那个多嘴的御史一眼。而萧澈，从头到尾都镇定自若。他出列，
平静地陈述了自己只是在“假设”一种查案思路，并无构陷之意。最后，皇帝以“言官失察，
捕风捉影”为由，将那个御史罚了半年俸禄，草草了结了此事。但所有人都心知肚明，
这场暗战，是太子输了。输得一败涂地。回到府中，萧澈一进书房，就屏退了左右，
只留下我。他看着我，眼神里带着一种我从未见过的光芒，复杂，深邃，还夹杂着一丝惊叹。
“阿晚，你……”他似乎想说什么，却又不知从何说起。我知道，从这一刻起，
我才真正得到了他的信任。不再是因为圣旨，不再是因为国公府，而是因为我自己。
我笑了笑。“夫君，这只是开始。”游戏，现在才真正变得有意思起来。而我的好姐姐苏静，
她精心布下的第一颗棋子，就这么废了。不知道她现在，会是什么表情？6苏静的表情，
我很快就见到了。是在皇后的生辰宴上。她瘦了些，眼下的青黑即使用再厚的粉也遮不住。
看到我，她勉强挤出一个笑，比哭还难看。“妹妹来了。”“给太子妃请安。
”我规规矩矩地行礼。她虚扶了一把，拉着我的手坐到她身边，
又摆出了那副姐妹情深的姿态。“听闻前几日朝堂上出了些事，三皇子没受影响吧？都怪我，
给你推荐的那些人，怕是也不怎么顶用。”她这是在试探我。
试探我到底知不知道那些人是奸细。我一脸“茫然”。“姐姐说的是御史弹劾的事吗？
那都是误会。至于姐姐推荐的人，夫君说他们都很好，只是时机未到，还需慢慢接触。
”我把球又踢了回去。苏静眼底的疑虑消散了些，取而代之的是一丝不易察觉的狠厉。
她以为，我还是那个被蒙在鼓里的傻子。她以为，萧澈只是运气好，躲过了一劫。
她深吸一口气，再次露出“担忧”的神色。“那就好。不过，妹妹，朝中之事瞬息万变，
光靠几个门客是不够的。”她压低声音，凑到我耳边。“我听说，
太子最近在督办江南的赈灾事宜，其中有一批漕运的粮食，数目巨大。
这是个吃力不讨好的差事，太子正头疼呢。不如，让三皇子去帮帮忙？
”“一来可以为太子分忧，二来，也能在陛下面前露露脸，积攒些功绩。”她循循善诱，
仿佛真心在为我们铺路。我心脏猛地一缩。江南赈灾粮！上一世，就是这批粮食，
要了我的命！当时，还是太子的前夫，也是接了这桩差事。苏静同样“好心”地建议，
让我娘家苏家出面，承运这批粮食，说是能赚取一笔不菲的运费，又能给太子帮忙。结果，
运到江南的粮食，被查出混有大量的霉米和沙土。太子将所有责任都推到了苏家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