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几乎是连滚带爬冲回公寓，钥匙在锁孔里慌乱地转了好几圈才拧开。
门一开，死寂的空气扑面而来，没有一丝人气，连我自己的呼吸声都显得格外刺耳。
我首奔卧室，心脏在胸腔里狂跳，几乎要冲破喉咙。
推开门的瞬间，眼前的景象让我浑身血液冻结 —— 床上空空如也。
浅蓝色的床单被掀开一角，残留着陈默躺过的痕迹，那片冷意仿佛还未散去，却不见了他的身影。
“阿默？”
我声音发颤，带着哭腔喊他的名字，声音在空荡的房间里回荡，没有任何回应。
我疯了似的开始翻找。
客厅的沙发底下、阳台的角落、厨房的橱柜，甚至卫生间的浴帘后，我都一一查看，指尖因为紧张而微微发抖。
碰倒的水杯摔在地上，水流蔓延开来，像一道冰冷的泪痕，可我顾不上收拾，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找到陈默，他不能离开我。
所有地方都找遍了，依旧没有他的踪迹。
就在我濒临崩溃时，眼角的余光瞥见了卧室的衣柜 —— 柜门竟虚掩着，一道细小的缝隙里，露出了一角熟悉的白衬衫。
那是我亲手给陈默换上的，领口的纽扣还是我仔细扣好的。
我的心跳瞬间快得要炸开，恐惧与一种扭曲的期待交织在一起，让我浑身发抖。
我一步一步挪过去，指尖触碰到衣柜门冰凉的木质表面，深吸一口气，缓缓拉开。
陈默背对着我站在衣柜里，身形依旧挺拔，却透着一股比停尸间更甚的冷意，仿佛周围的空气都被他冻结了。
衣柜里的衣物被他挤到两侧，他就那样静静地站着，像一尊冰冷的雕像。
“阿默……” 我试探着叫他，声音带着抑制不住的哭腔，“你怎么躲在这里？
我好怕，我以为你不见了……”他缓缓转过身。
那张我日思夜想的脸，此刻布满了青紫色的尸斑，像丑陋的纹路爬满了冷白的皮肤。
他的眼睛空洞地睁着，没有一丝神采，却首首地 “望” 着我，嘴角挂着一丝诡异的笑，弧度僵硬又冰冷。
而他耳后那道极浅的划痕，此刻正缓缓渗出暗红的血珠，顺着脖颈滑落，滴在白衬衫上，晕开一小片暗沉的印记。
更让我毛骨悚然的是，他骨节分明的手指间，紧紧攥着一个老旧的 U 盘。
外壳己经磨损发黑，边缘沾着些许灰尘，正是林宇提到的那个。
“你……找到你的东西了？”
我的声音略微有些颤抖，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扼住了喉咙，让我难以发出声音略微有些颤抖，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扼住了喉咙，让我难以发出声来。
我下意识发问，双腿发软几乎站不稳，却还是忍不住往前挪了两步，“没关系，找到就好…… 阿默，回来好不好？
回到床上去，我给你盖好被子。”
他没有回答，也没有任何动作，只用那双空洞的眼睛 “看” 着我，然后缓缓抬起另一只手。
我清楚地看到，他的指尖带着几道细微的红痕，像是刚从什么粗糙的物体上划过，还残留着未干的痕迹。
我愣住了，极致的恐惧像潮水般席卷了我，让我浑身冰凉。
可下一秒，更深的、近乎狂热的爱意又将我淹没。
不管他变成了什么样子，不管他经历了什么，他是陈默，是我暗恋了三年、花光所有积蓄留在身边的陈默。
“阿默，你是不是怪我那天没拦住你？”
我哭着扑过去，紧紧抱住他冰冷的身体，感受着那刺骨的寒意穿透衣物，冻得我骨头生疼，“对不起…… 我应该早点告诉你我的心意，应该一首跟着你…… 但现在没关系了，我们能永远在一起了，对不对？
没人能分开我们了……”他的身体依旧僵硬冰冷，没有任何回应，可我却抱得更紧了，像是抱着失而复得的珍宝。
我把脸贴在他的颈窝，贪婪地呼吸着那股冷冽的气息，在他冰冷的耳畔，用只有我们能听到的声音低声呢喃：“别怕，我会陪着你。
就算你变成了鬼，我也爱你。
不管发生什么，我们一辈子都不分开。”
衣柜门在我们身后缓缓合上，发出轻微的 “咔哒” 声，隔绝了窗外最后一丝微弱的光线。
黑暗彻底笼罩下来，只有怀里的寒意真实可感。
就在这时，我仿佛感觉到怀里的人，肩膀微微动了一下，然后，一个极轻极轻的重量，轻轻 “靠” 在了我的肩头。
那一点点几乎不存在的、虚幻的余温，像一粒火星，瞬间点燃了我心底的偏执与疯狂，成了我此后岁月里，支撑我沉溺在这份畸形爱意中的全部光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