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断刃萧少游蹲在青竹坳的乱草窠里，指尖抚过铁胎弓的牛筋弦。
山下官道上，马天霸的枣红马车正碾过碎石，车辕里那胖子的员外服被汗水浸得透湿，活像头出栏的肉猪。
八十步。
萧少游的左眼皮跳了跳。
三年前马天霸勾结马贼劫了萧家商队，父亲萧战天至今腿上的箭疤还在流脓。
此刻仇人近在咫尺，三棱箭头却迟迟搭不上弦 —— 他想起今早祠堂里，萧战天摔碎的那只青花瓷碗："要杀便光明正大，莫学鼠辈！
""爹，我偏要学。
" 萧少游喉间溢出苦笑。
酒葫芦里的烧刀子早晃荡空了，他摸出怀里的羊皮契约，上面 "马天霸" 三个字刺得眼睛生疼。
三个月前赌坊里，这胖子趁他醉得人事不省，骗他按了五百头秦川牛的押契。
蹄声渐近。
萧少游忽然松开弓弦，缩进灌木丛。
马天霸的马车转过山弯时，车帘突然掀起，露出半截鎏金酒壶 —— 正是去年中秋萧战天赏给他的那柄 "酒泉"。
"杂种！
" 萧少游一拳砸在腐叶上。
肩头的铁胎弓滑落，弓弦勾住枯枝，发出细微的颤鸣。
"萧家二郎好兴致。
"沙哑的嗓音惊起宿鸟。
聂枫倚着青竹而立，腰间雁翎刀的穗子被山风吹得乱飞。
这位六扇门的总捕头还是老样子，灰布直裰洗得发白，却掩不住袖口的血渍。
三年前萧家马场被盗，正是聂枫追回的马，却也因此成了萧战天的座上宾。
"聂枫，你跟踪我？
" 萧少游握紧腰间的雁翎镖。
"跟踪？
" 聂枫低头踢开脚边的酒葫芦，"从镇口醉仙居开始，你摔碎三个酒坛，惊了两家马车。
要不是看在老庄主面上......" 他忽然凑近，压低声音，"马天霸的马车里，藏着岭南唐家的连弩。
"萧少游瞳孔骤缩。
山道上传来车轮吱呀，隐约有铁器摩擦声。
他忽然想起父亲轮椅下的暗格 —— 那里藏着萧家三十六骑的腰牌，还有母亲临终前的翡翠镯。
"跟我回山庄。
" 聂枫拽住他的衣袖，"老庄主方才让人传信，说马天霸带着......"话音未落，山巅突然传来梆子响。
三道烟火腾空而起，正是萧家马场的警讯。
萧少游甩开聂枫，跃上路边的枣红马："爹！
" 马蹄声
最新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