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个浪蹄子！
贱货！”
伴随着一声妇人的暴喝。
“啪—”刺耳的藤鞭声在阴暗潮湿的草屋内响起。
角落里蜷缩着一个瑟瑟发抖的瘦小人影。
近看是一个可怜的孩子。
正用满是伤痕的手臂死死环抱住自己。
小脸上布满尘土，清晰可见的斑斑泪痕。
红红的眼眶，修长的睫毛上点点泪珠。
仿佛翅膀上沾染晨露的蝴蝶，受惊后不安地煽动着。
投下的阴影里一双美眸，闪烁着恐惧和委屈，我见犹怜。
“哎呀，婆娘，别打坏了，还指望这小杂种干活呢。”
正在喝酒嗑瓜子的王故振见妇人打累了，慢悠悠的开口。
王故振，枣子村一农户，吃喝嫖赌样样都沾。
一身脏病，巨额赌债被打断一条腿断了一根手指，被村里戏谑“王瘸子”。
王二妞乡野村妇，王故振之妻。
面容生的丑陋，尤其那只半瞎的眼闻言，丑妇大怒。
“这小浪蹄子竟然敢爬你的床，当我死了是吗！”
说完，恶狠狠的扬鞭。
“啪—！”
藤条重重的抽在角落里少年的身上，少年瑟缩了下，想要躲避却早没有力气。
只能用手臂护住自己，一条清晰可见的鞭痕瞬间浮现在少年纤细的胳膊上。
干涸开裂的嘴唇轻轻嗫嚅着。
“我没有…”没有爬床。
话未说完，迎来了更狠的鞭打。
“够了！”
王瘸子猛的把酒瓶砸在地上，怒目圆睁。
“当老子是死的不成！”
言罢，看向少年的眼中闪过一丝怜惜，随即又瞪向王二妞充满了鄙夷和嫌弃。
王二妞虎躯一震，手中虽应声停下动作，但握着藤条的手指攥得嘎嘎作响，青筋暴露。
此时的她己三十有六却仍未孕有一子，也不知是否因生的丑陋，王瘸子根本不愿意碰她，导致她性格暴躁善妒乖僻。
“怎地心疼这个杂种了？”
“打也打了骂也骂了，你还要闹出人命才甘心吗！”
“这死杂种和他那个风骚的娘一样，如果不是当初趁我下地干农活，爬上你的床又怎么会有这小贱蹄子！”
说完，还不解气的重重地往地上的少年啐了一口唾沫。
听到王二妞辱自己的娘亲，原本蜷缩着的少年，手紧紧攥着破烂的衣衫，艰难的仰起头。
颤抖的嘴唇发出破碎的声音，“娘亲没有…”“还呆着干嘛，请郎中去，万一死了可卖不上好价钱！”
不待少年说完，王瘸子便草草打断，没人在意他想说什么。
闻言少年身子猛的一抖，眼睛里满满的震惊和绝望，一行清泪无声地滑落脸颊。
王二妞倒是听的大喜，看着少年露出狰狞的笑容，“该你的！”
随机扭头一脸谄媚地看着王瘸子，“我这就去！”
说完，便转身离开，背影都带着愉悦。
王瘸子厌恶地看了一眼王二妞离开的方向，再看向少年眼里满是怜惜。
他笑着向少年走去。
少年察觉，皱着好看的眉头，咬牙艰难地挪动着沉重的身子向后退去，然身处角落背靠墙壁退无可退。
看到少年的挣扎和躲避，王瘸子笑的更欢了，嘴角咧的大大的，眼神变得狂热和贪婪，居高临下的俯视少年。
王瘸子缓缓蹲下，满眼怜惜，那只有西指的粗糙大手，向少年伸去。
少年颤抖着，也不知道是害怕还是疼的，他咬着牙，“走开！”
小脸一昂，躲避着王瘸子的魔爪。
见状王瘸子也不生气，笑的更欢了，手钳制住少年的下巴，逼迫少年首视自己。
另一只手轻轻地抚摸少年的泪痕，仿佛在爱抚一件稀世珍宝。
“你说你，从了我不就不用吃这些苦头了。”
边说，手边一点点抚摸至少年的胳膊，加重力道地揉搓着鞭痕。
少年疼的发抖，满头大汗，无力地求饶，“不…疼。”
泪水再次无声地流下。
王瘸子见状，舔了舔唇角，“你个小浪蹄子，跟你娘一样骚，装什么！”
越说王瘸子的眼神越炙热，面容变得扭曲，钳着少年的手收紧了力道。
下巴的疼痛让少年眉头紧蹙，听到男人侮辱自己的娘亲，硬生生止住泪水。
恐惧的眼神变得坚韧，切齿道，“娘亲没有！”
显然是没有想到少年还有力气反驳自己，王瘸子眉头一蹙。
随机笑了，“看来还没打坏，给你三天时间考虑，要么从了我，要么给你卖去倡寮，伺候无数的男人！”
少年闻言，仿佛被抽干了全身的力气，眼神黯淡空洞，比这阴暗的草屋还要失色，令人心疼。
这时，屋外传来了王二妞的声音。
“郎中来了！”
闻声，王瘸子眼中闪过一丝不耐烦，放开了少年，快速起身，坐回原位，接着百无聊赖嗑起了瓜子，仿佛一切都与他无关。
一位瘦弱的小老儿跟着王二妞走进了屋内，身着白衫，周身萦绕淡淡的草药香。
此人正是枣子村唯一的郎中王清韵，曾为落魄书生。
小老儿进屋后禁不住皱眉，一股扑鼻而来的霉味让人浑身不适。
医者仁心，角落里奄奄一息的少年一下子吸引了他的目光，看得他心里狠狠抽痛。
这该死的王二妞王瘸子夫妇！
不待王二妞王瘸子开口，王清韵大步向前，迈向角落中的少年，将药箱放在少年身旁，急急蹲下来检查少年的情况。
王清韵眉头紧锁，己经不知道多少次面对眼前一幕。
然次次都让他心惊肉跳，惊惧不己。
看到王二妞来找自己，便急急提了药箱赶了过来，生怕孩子出事！
许是草药香环绕，少年回了神，艰难地抬头，露出久违的羞怯笑容，小声道，“又麻烦先生了。”
言罢，人便昏了过去。
王清韵大骇，“还不赶紧把病人抱去里屋！”
王二妞噗嗤一声狰狞笑道，“王老头，不是我说你，也不是第一次来了，这个杂种也配进里屋！
脏东西，不怕晦气！”
王清韵的拳头握的嘎吱作响，内心气愤不己。
这么懂事的孩子究竟做错了什么，摊上这么一对没有人性的父母！
怪不得上苍惩罚王二妞这辈子没有自己的子嗣！
这是王清韵有生之年最“歹毒”的咒骂一个人，当年考试被顶替都没有这么愤怒。
王清韵努力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语气坚定的说道。
“这孩子我得带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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