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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发表时间: 2025-06-25

在我们村里,人人都爱“皮影女”。她们是上好的羊皮做的。身段松软,脸蛋俊俏,

不会哭也不会闹。我爸陈天明,是村子里手艺最好的皮影匠人。他做的皮影女,

只要从棺材里爬出来,村里半数的男人都会围在我家门口,眼珠子恨不得黏在她们身上。

……1今天村长摆喜宴,不知道她从哪里得了一个新的皮影女。摆在最院子显眼的地方,

惹得人眼热。席间,男人们喝得满脸通红,对着村长那个新的皮影女指指点点,

嘴里的话脏得不像样。“看看,还是村长这个带劲,你看那腰,啧,掐一把就得断。

”“我家的那个,用了两年,皮都松了。”而我爸陈天明,一个人缩在角落,

一杯接一杯地灌着劣酒。他的眼睛,死死的钉在村长那个皮影女身上。酒席散了,

我家门外突然起了更大的骚动。只见一只刚下了崽的母羊,被几个醉汉拉扯着拖了出来。

发出凄厉的惨叫,雪白的羊毛上,已经沾了泥污。“陈叔,您瞧瞧这个!”一个醉汉喊着,

唾沫横飞。“村长那个算个屁!用这新鲜的母羊做,保准比他那个带劲多了!”“对对对,

给咱们哥几个也做个好的,尝尝鲜呗!”他们围着我爸,起着哄。我爸那双通红的眼睛,

先是扫过那只母羊,又盯住了它身后那两团更小的羊崽。他喉结滚动了一下,咧开一个笑,

露出满口被烟酒熏黄的牙。“好,那就给你们看看。”2我见过他做“皮影女”。

那是我们村子最核心的秘密,也是最肮脏的仪式。首先,要选一只养足一年的肥羊,

不能有任何伤疤。然后,在他那双布满老茧的手下,用那薄薄的剔骨刀,贴着羊的皮肉游走。

整个过程,羊不能死。必须是活剥。刀尖划开皮肤,发出细微的撕烈声,血会瞬间涌出来,

但很快又被熟练的手法止住。我爸说,皮影的灵性,全靠羊死前的那口怨气和恐惧。

要想做出上乘的“皮影女”,恐惧越大越好。..............此刻的院子,

安静的出奇只见那些醉汉,像一群闻到血腥味的苍蝇,将那只母羊和两只幼羔围在中间。

我爸没看那只抖得筛糠一样的母羊。径直走向那两只还没他小腿高的小羊羔身边。

他不想走那套剥皮的繁琐祭拜仪式了。为了省事。同时也为了满足院子里那群畜生的玉望。

他一把抓过其中一只幼羔。刀光一闪。活生生剁下了幼羔的一条后腿。骨头碎裂的声音,

清脆得刺耳。幼羔发出惨嚎,凄厉得像个婴儿。血,呲的一声,喷了我爸一脸。他伸出舌头,

舔了一下,脸上带着戏谑的笑。院子里的醉汉们爆发出更响的喝彩。“陈师傅牛逼!

”“这才叫带劲!”有人捡起那条还连着皮肉的羊腿,扔进旁边还没熄灭的篝火里。

滋啦——焦香瞬间弥漫开来。那味道,和我家厨房里炖的羊肉汤,一模一样。

只见那只母羊极力挣脱束缚,发出一声悲鸣,用头上的角,不管不顾地冲向我爸。

这是我第一次见到羊会发疯般的攻击人。我以为它会撞死我爸。可我爸只是后退一步,

随手抓起了另一只羊羔,挡在身前。那只羊羔吓得尿了出来,骚臭味盖过了烤肉的焦香。

母羊急急停下。它的角,离自己孩子的眼睛,只有不到一指的距离。它不敢动了。

彻底不敢动了。时间像是凝固了。院子里,死一般地寂静。

只有那只断了腿的幼羔在地上抽搐,血泊在它身下慢慢扩大。母羊的眼睛,死死盯着我爸。

不,是盯着他手里的孩子。它的眼珠子,一点点被血丝爬满,最后红得像两颗血玛瑙。

就那么僵持着,身体开始以一个诡异的角度颤抖。然后,在所有人的注视下。它后腿发力,

前腿离地,晃晃悠悠地,站了起来。像人一样,直挺挺地站了起来。3雪白的羊毛,

不知何时已被血水浸透,黏连在一起,像一件贴身的血衣。“血羊……血羊站起来了!

”奶奶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她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拐杖“咚”的一声掉在地上。“天明!

不祥之兆啊!快住手!”我爸被吓得酒醒了一半。他握着刀的手上,全是汗,混着羊血,

黏腻地往下滴。也就在这时,地上那只断腿的幼羔,彻底没了声息。它最后一口气,

是看着我爸咽下去的。死不瞑目。母羊也看到了。它看着自己的孩子,在它面前,彻底死去。

我爸眼中的恐惧,瞬间被一股更暴戾的疯狂取代。“C***畜生!还敢吓唬老子!

”他一把将手里的羊羔扔在地上,提着刀,冲向那只直立的血羊。“老子今天非剥了你的皮!

”“做成最骚的皮影女,让你永生永代,在我手里求死不能!”他的刀,

最终还是划开了母羊的胸口。可他脸上的狞笑,却僵住了。他不动了。整个人,

像被钉在了原地,维持着下刀的姿势。那只血羊,缓缓地,重新四肢着地。它没有流血,

也没有倒下。只是走到死去的幼羔身边,用头轻轻拱着它,仿佛想把它叫醒。

此刻的院子安静有点可怕。我爸他没看我,也没看地上那具被开膛的母羊尸体。通红的眼睛,

死死地看着院子角落里那口最邪门的血污棺。他猛地站起来,跌跌撞撞地冲向母羊的尸体,

手中的剔骨刀再次举起。这一次,是剥皮。他用一种近乎癫狂的速度,

将那张被血浸透的羊皮完整地剥了下来。那张皮,带着温热。

使出浑身力气拖出院子角落里那口最邪门的血污棺。

那是一口用来封存怨气、浸过无数死于非命的牲畜皮囊的棺材。

他将那张血淋淋的羊皮扔了进去,用七星棺钉“砰砰砰”地封死了棺盖。做完这一切,

他像是耗尽了所有力气。捡起篝火里那条烤得半生不熟的羊腿,狠狠地撕咬起来,

油脂和血水顺着他的嘴角往下流。院子里那条老黑狗,闻到味摇着尾巴凑了过来,

绕着圈子低声呜咽。我爸看到了它,突然想起什么。“那只死的崽子呢?”他环顾四周,

血泊里只有母羊的尸体,那被当“人质”羊羔不见了。“他妈的畜生,敢偷老子的东西!

”他一脚踹在黑狗的肚子上,黑狗发出一声惨叫,夹着尾巴逃了。我面无表情地看着。

那只羊羔的,被我偷偷藏在了柴房最深的草垛里。4仅仅过去了一天。

那口血污棺就不对劲了。从棺材的缝隙里,往外渗一种污黑黏稠的液体。像尸油,

又比尸油更腥,更臭。离得最近的那棵老槐树的树叶都开始发黄、卷曲。

一群绿头苍蝇嗡嗡地绕着棺材飞,却没一只敢落上去。奶奶把自己锁在屋里,

门缝里塞满了艾草,嘴里念叨个不停。我爸呢。就坐在院里,就守着那口棺材,眼珠子通红,

像一头困兽。这时,村长背着手,领着村里几个最游手好闲的无赖,堵在了我家门口。

为首的,是村长的三儿子,王麻子。他那张麻子脸笑起来,像一块发酵失败的烂面饼。“呦,

天明叔,忙着呢?”“听说你得了张能生崽的宝皮,要做出个倾国倾城的皮影女?

”他旁边一个瘦猴似的男人,怪声怪气地接话。“还皮影女呢,你闻这味儿,

都快把十里八乡的狗给熏死了。”“天明,你这手艺是不是不行了?

别是做出个索命的冤魂吧?”人群里爆发出一阵哄笑。昨晚的那几个醉汉在人群中一言不发,

脸上满是恐惧。我爸握着刻刀的手,青筋一根根暴起。他猛地站起来,抄起墙角的开山斧,

通红的眼珠子死死瞪着王麻子。“都他妈给老子滚!”王麻子非但不怕,反而往前凑了一步,

脸上全是挑衅。“咋的,陈叔,说你两句还急眼了?”“有本事你现在就把那宝贝请出来,

让大伙儿开开眼啊!”“要是真做出了个天仙,我们兄弟几个给你磕头都成!

”“要是做砸了……那这张皮,可就不能浪费在你手里了。”我爸的胸膛剧烈起伏,

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像破了洞的风箱。他笑了。笑得比哭还难看。

皮影女未满七七四十九天是不能打开的,上次村子里二狗没耐得住性子,提前打开,

结果自己落了个痴傻的下场,我爸他深吸一口烟,将烟头重重的扔在地上,说道:“好。

”“都他妈给老子睁大狗眼看清楚了!”“看老子怎么给你们变出个俊俏婆娘!

”他抡起斧头,斧刃在日光下泛着森森的寒光。然后,用尽全身力气,狠狠地劈在棺盖上。

“哐当!”一声巨响。厚重的棺盖,应声裂开一道漆黑的缝。木屑纷飞中,

一股比刚才浓烈百倍的恶臭,轰然炸开。从那条黑缝里涌出一股黑烟,人群的哄笑声,

戛然而止。转而变成了期待。都探着脑袋,往棺材里面望去。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一只手,

从那道黑色的缝隙里缓缓伸了出来。众人先是一怔,紧接着小声议论起来,等烟雾散去,

仔细观瞧。才发现,那棺材里面根本不是一只皮影的手。而是一只女人的手。***,丰腴,

五指纤长,指甲盖透着淡淡的粉。那只手扒住棺材的边缘,缓缓用力。一个女人,

从那口满是污血的棺材里,坐了起来。然后,她慢慢地,爬了出来。她浑身什么都没有穿,

皮肤白得像上好的羊脂玉,身材丰腴得恰到好处。那些污黑的血水,顺着她的肌肤滑落,

却没能染上一点痕迹。有着一张极俊俏的脸。院子里,响起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

那些男人的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我爸的斧头,“哐”地掉在地上。他痴痴地看着那个女人,

脸上是狂喜和不敢置信。而我,在看到那个女人脸的一瞬间,如遭雷击。

5那张脸……那张脸,和我偷偷藏起来的、我妈唯一一张黑白照片上的脸,一模一样。

就连她微微隆起的小腹上,那几道几乎看不见的、银白色的印子,都分毫不差。

那是我出生时,留在我妈身上的痕迹。原来,当年母亲去世,我爸她根本没有把她下葬,

而是偷偷的藏在血污棺里。我爸的眼睛彻底红了,那是一种原始的、不加掩饰的占有欲。

“滚!都给我滚!”“成了.......成了。”“哈哈哈哈。”他像一头***的野兽,

驱赶着院子里的闲汉。“这陈家媳妇,不是死了十多年了吗。”“可不是,真实奇事。

”“要说是‘皮影女’,但又不太像,也太像真人了。”“估计啊,是那口血污棺。

”众人一步三回头地走了,嘴里还在津津有味地议论着这场“神迹”。

我爸火急火燎地脱下自己的外衣,裹在女人身上,一把将她横抱起来。他的手,

在她***的皮肤上肆意游走。他抱着她,像是抱着一件失而复得的珍宝,

嘴里痴痴地念着一个名字。“倩儿……倩儿……”那是我妈的小名。但我内心知道。

这根本不是我妈。从她的眼神我能感觉出来,偷着一股如同鬼魅般的阴冷。突然,

门口传来奶奶凄厉的叫声。“啊……啊……”她看见了我妈,整个人像被抽走了骨头,

瘫倒在地,口角流涎,浑身抽搐。她想说什么,喉咙里却只能发出“嗬嗬”的怪响。

她中风了。说不出话了。只能用一双充满极致恐惧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我妈’,

一只手徒劳地伸向村人的方向,像是在求救,又像是在示警。我走过去,扶起她。

我把她扶到窗边的椅子上,我爸抱着‘我妈’进了屋,中邪般的从我身旁走过,

甚至对奶奶都没看上一眼,将她放在我妈生前最爱坐的那张摇椅上。他转身要关门。

就在门即将合上的那一刻,‘我妈’的头,微微侧了过来。她一直空洞无神的双眼,

第一次有了焦点。那双眼睛,越过我爸的肩膀,精准地,落在了我的身上。她的嘴角,

似乎向上弯了一下。6我爸疯了。他把从血污棺出来的不明物体,当成一件稀世珍宝,

日夜锁在屋里。白天,他把门窗关得死死的,屋里传出的声音,不堪入耳。

那张我妈生前最爱的摇椅,被他摇得“吱呀”作响,日夜不休。一开始,

他还会给她穿上他最好的衣服。后来,他连那层遮掩都嫌麻烦。他像一头圈养着母兽的公畜,

贪婪地享用着他的战利品,不许任何人窥探。我成了给他送饭的下人。每天,

我把饭菜放在门口,敲三下门,然后远远退开。门会开一道缝,一只男人的手伸出来,

把饭菜端进去,然后“砰”地一声关上。我甚至能闻到门缝里飘出的,混杂着汗和玉望的,

令人作呕的气味。中风的奶奶也都是我一直在照顾,他从不问一句。奶奶枯瘦得像一截朽木,

眼睛却死死地盯着那扇紧闭的房门。她的嘴歪着,口水顺着嘴角往下淌,

喉咙里发出无意义的“嗬嗬”声。她想示警,想呼救。但没人理一个中风的废人。几天后,

我爸对拿东西的热情,从痴迷的占有,变成了暴虐的掌控。他似乎厌倦了她木偶般的顺从。

他想看到她哭,想听到她叫。他拿出了那根用来抽牲口的鞭子。

屋里开始传来鞭子撕开空气的“咻咻”声,和沉闷的,肉体被击打的声音。

但始终没有发出一丝声音。她越是沉默,我爸的鞭子就抽得越狠。他开始强迫她干活。

光着身子,在院子里洗衣服,在田里锄地。村里的男人,像闻到血腥味的苍蝇,

成群结队地聚在田埂上,对着她赤露的身体指指点点,发出污秽的哄笑。我爸不以为耻,

反以为荣。他一手拿着鞭子,一手掐着腰,像个炫耀自己最肥美家畜的农夫。

那羊脂玉般的皮肤上,很快就添上了一道道纵横交错的血痕。旧的结了痂,新的又盖上去。

那几道我出生时留在我妈小腹上的银白色印子,也被一道狰狞的鞭痕覆盖。我爸怕她跑了,

更怕她被村里哪个眼红的男人偷偷弄走。他不知从哪儿弄来一根粗重的铁链,

一头锁在‘我妈’的脚踝上,另一头,锁在院子里那棵老槐树的树根上。她的活动范围,

只有那小小的院子。吃喝拉撒,都在那里。连羊圈里的羊,都比她活得体面。

我爸迷上了抱着她睡觉。他说,她身上有一股淡淡的,勾人魂魄的香味。闻着那股味道,

他睡得格外香甜。那天晚上,他又抱着‘我妈’,在她身上嗅来嗅去。

“羊膻味……”他喃喃自语。“是羊肉的味儿。”他眼里的玉望,从色玉变成了食欲。

他起身,从墙上摘下屠刀,走向了家里仅剩的那几只羊。刀光闪过,羊血溅了一地。

7他把最新鲜的羊肉割下来,架在火上烤。油滋滋地往下滴,香气很快飘满了整个院子。

他大笑着,邀请了村里几个跟他最要好的闲汉,来赴这场羊肉宴。村长也来了。

宴席就摆在院子里,‘我妈’被铁链拴在一旁,像一件供人观赏的活物。

男人们一边大口吃肉,一边用不加掩饰的目光,在她身上来回扫荡。我爸喝得满脸通红,

一手搂着倩儿,一手举着酒碗。“村长,你那几个皮影,加起来都比不上我这一个婆娘!

”“瞧瞧这皮肉,瞧瞧这脸蛋!”村长放下手里的羊腿,小心翼翼地搓着手。“老陈,

你这……你这婆娘,卖不卖?”我爸的醉意,瞬间醒了大半。他眯起眼睛,

贪婪的光在他眼里闪动。“卖?村长,这可是会下金蛋的宝贝,你出得起什么价?

”两人开始为这个“货物”,讨价还价。一个贪得无厌,一个小心试探。最终,价钱没谈拢。

村长一行人骂骂咧咧地走了。我爸把吃剩的羊骨头,扔到‘我妈’脚边。“吃!给老子吃!

”我被关在屋里,不准碰那锅羊肉。我也不想碰。透过门缝,

我看着那几个男人摇摇晃晃地离开。他们的脚步有些虚浮,眼神有些涣散,像是被抽走了魂。

他们自己,似乎并未察觉。院子里,‘我妈’低着头,没人能看清她的表情。夜深了。

万籁俱寂。我看见她,被铁链锁住的她,缓缓抬起了头。她的目光,越过院墙,

望向村长家的方向。她的嘴角,弯起一个没有温度的弧度。那双一直空洞的眼睛里,

有什么东西,活了过来。第5章:灵魂的困境与皮影的低语第二天,天刚蒙蒙亮。

一声不似人声的尖叫,撕烈了清晨的宁静。是我爸。他像见了鬼一样,高高举着自己的双手,

脸上血色褪尽。那双手,正在变得透明。不是幻觉。皮肉的纹理还在,

但已经像一层薄薄的烟雾,可以透过手背,看到手心的掌纹。骨头,也成了淡淡的影子。

“啊!啊——”从我爸房间传出两声尖叫,我被惊醒,冲出屋子。看到我爸的手,

惊得倒退一步,指着他,嘴巴一张一合,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哗啦——哗啦——”院子里,

铁链被拖动的声音。我转头向窗外看过去。拿东西站在老槐树下,

脖子上还拴着那根沉重的锁链。她笑了。那是我第一次,看到她笑。嘴角咧开,

露出白森森的牙齿,阴沉,冷冽。她的目光,像两把淬了毒的刀子,死死地钉在我爸身上。

我捂住嘴,飞快跑到院里。“你是谁”,“你到底要干什么?”“我是倩儿啊,

是你的母亲啊”“放心,我不会杀你的。”“就像,你放了我的孩子一样。”孩子?

我猛地一愣,才想起了那只被我藏在柴房深处的小样。原来,面前这个东西。

是那晚的“血羊”。“剥人灵魂者,魂魄必被反噬。”“这个村子里的人啊,都会被惩罚!

”“除了你哦,我的乖女儿!”倩儿转动着那曼妙的身体,脸上尽显得意。

我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生怕惹她不开心。毕竟是我爸种下的恶果。8很快,村子里炸了锅。

昨晚那几个吃羊肉的男人,都出了事。他们的手,他们的脚,都在一点点变透明。

症状最严重的,就是我爸。他的手已经快要看不见了,眼神也开始变得空洞,

像村口那尊泥菩萨,只有个空洞的躯壳。魂,正在被一点点抽走。村长也来了。他的两条腿,

已经淡得像水里的倒影。他拄着拐杖,哆哆嗦嗦地召集了全村的男人。“是邪祟!

是邪祟搞的鬼!”“黑狗血!用黑狗血泡脚!黑狗血至阳,能固魂!”村长嘶吼着,

像是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时间,整个村子,都响起了磨刀的声音。狗的哀嚎,

此起彼伏。那声音,比过年杀猪时还要凄厉。我家的老黑狗,似乎预感到了什么,夹着尾巴,

躲在我奶身后,喉咙里发出呜呜的哀鸣。我奶护着它,浑身发抖。她指了指屋里,

我爸立马会意,翻箱倒柜,找出了纸和笔。奶奶颤抖的手,

在纸上写下几个歪歪扭扭的字:“是魂影,不是邪祟,狗血没用,会害死人。

”我爸已经疯了。他一把推开我奶,抢过菜刀,通红的眼睛,盯上了墙角的老黑狗。“畜生!

拿你的血来给老子续命!”刀,举了起来。老黑狗没有挣扎,也没有叫。它只是抬起头,

深深地,看了一眼窗台的方向。那里,倩儿静静地站着。她看着院子里这血腥的一幕,

脸上的笑容,愈发冷厉,也愈发灿烂。刀光落下。血,溅了我爸一脸。

他迫不及待地用木盆接住温热的狗血,把那双快要消失的脚,泡了进去。我走进屋,

趁我奶不注意,我拿走了桌上的纸和笔,藏进了我的床板底下。我扶着她躺下。“奶,

你睡吧。”“睡一觉,就好了。”9夜,深了。血,也凉了。我爸泡在那个大木桶里,

浑身哆嗦。那不是被冻的。是恐惧。桶里的黑狗血只到他脚踝,根本不够。

血腥气混着死亡的腐臭,熏得人作呕。“不够……不够啊……”他牙齿打颤,

枯槁的手指着我,“去,去你大伯家,去村长家,再去要点……再去要点血来!”他的声音,

飘忽得像是从另一个世界传来。我点了下头,拎起空木桶,走进了浓得化不开的夜色里。

来到大伯家。大伯露出他那标志性的金牙说道:“哦,是小涵啊。”“你也看到了不是,

现在的黑狗是多么稀缺啊。”“那晚我也吃了羊肉,我自己还不够用呢。

”我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大伯,救救我爸吧。”“他那双腿,马上就消失了。”“去去去,

你爸干了那么多伤天害理的事。”“这都是报应!”“现在倒好,我也要承受他的报应!

”“要黑狗血啊,没有,快滚。”从大伯家出来,我去了村西头的乱葬岗。

白天被村民们打死的野狗,尸体还扔在那里。我把它们一只只捡起来,将血滴进桶里。

腥臭的、黏稠的、暗红色的液体,很快积了半桶。我端着这桶“血”,回了家。

我爸已经等不及了,他看见我,眼睛里放出光。“快!倒进来!”我把桶里黏糊糊的东西,

一股脑全倒进了他泡脚的木盆。恶臭瞬间炸开。我爸的脸扭曲了一下,

但求生的玉望压倒了一切。他捂着鼻子,把那双几乎快要看不见的脚,更深地踩了进去。

冰冷的、滑腻的触感,让他猛地一颤。他眼里的光,迅速黯淡下去。灵魂,在加速逃离。

我躺在床上,听着隔壁我爸压抑的、绝望的申吟。不由得蜷成一团。半夜。我房间的门,

被轻轻推开了一道缝。一道黑影,贴着墙根,溜了进来。是大伯。他没看我,

径直走向角落里那张小床。倩儿睡在那里,像个破碎的娃娃。大伯的呼吸,又粗又重。

他扑了上去,一只手死死捂住倩儿的嘴。另一只手,开始撕扯她的衣服。

“嘿嘿……小美人儿,脸蛋真嫩。”他压低了声音,像一条吐着信子的蛇。“别怪我,

要怪就怪你这张脸,把天明迷得五迷三道的,天天念叨……”“天明快不行了,以后,

就轮到我来疼你了……”他的手,摸上了倩儿的脸。就在那一瞬间。倩儿的身体,僵住了。

她一直紧闭的眼睛,猛地睁开。没有惊恐,没有挣扎。她的鼻子,在空气中轻轻嗅动。

那是一种……野兽辨认猎物的姿态。大伯身上的汗臭,

混杂着一股鲜活的、旺盛的……人的气息。那气息,像一滴滚油,滴进了烈火里。

“啊——”一声不属于人类的嘶吼,从倩儿的喉咙深处炸开。她疯了一样,张开嘴,

狠狠咬向大伯的肩膀。不是咬。是撕扯。10我从床上弹起来,点亮了油灯。灯光下,

大伯的脸因为极致的恐惧和痛苦,已经完全变形。他想推开倩儿,

却发现她像一块烧红的烙铁,死死地吸附在他身上。血,顺着她的嘴角往下淌。她的眼睛,

亮得吓人。那里面没有愤怒,没有仇恨,只有一种纯粹的、对食物的渴望。那双眼睛,

像两只无形的手,正在拉扯着什么东西,从大伯的身体里往外拽。大伯的惨叫,

卡在了喉咙里。他惊恐地,举起了自己的手。那只没有被咬到的手。在昏黄的灯光下,

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一点点,变得透明。皮影,又多了一个影儿。第二天,天还没亮透,

一声凄厉的尖叫就划破了村子上空的死寂。我推开门,院子里的铁链空荡荡地晃着,

我爸不见了。尖叫声是从大伯家门口传来的。我挤.入人群,一股浓烈的腥臊气扑面而来。

大伯躺在自家门前,身体像是被抽干了水分的烂树根,四肢扭曲萎缩,贴在干裂的地面上。

只有那颗头颅,还勉强能认出是他。他的头发上,趴着五只小小的皮影。不是羊皮做的,

那皮质透着一种诡异的肉色。它们正伸出细长的舌头,一遍遍舔着大伯花白的头发。

更让人头皮发麻的是,它们的眼睛。那不是皮影该有的、用墨点出的空洞瞳孔,

而是两颗小小的、漆黑的、和人眼一模一样的珠子。“魂影……是魂影!”村长拨开人群,

手里攥着一根粗木棍。他颤抖着,用棍子尖戳了戳其中一只小皮影的头。小皮影没动,

只是抬起头,用那双人的眼睛,静静地看着他。村长的脸瞬间白了。他猛地后退一步,

声音里带着压抑不住的狂喜和贪婪。“是魂影!识人、通灵的魂影!这可是无价之宝!

”村民们的呼吸立刻粗重起来。村长话锋一转,指着那几只小皮影,

脸上露出鄙夷:“可惜了,这几只是被脏东西感染了的,不值钱。不过……”他顿了顿,

声音充满蛊惑,“这种东西,能补缺,能把人丢掉的精气神给补回来!”“补精神”三个字,

像一把火,点燃了人群。离得最近的几个村民,眼睛都红了,疯了一样扑上去抢夺。“我的!

给我!”“滚开!”撕扯开始了。那五只小皮影被几双手抓住,用力向不同方向拉扯。

它们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但那双人的眼睛里,清晰地闪过痛苦。我认出来了,

那是二爷家的小羊皮影,他宝贝得跟什么似的。皮影被硬生生撕开,发出皮革断裂的闷响。

断掉的胳膊、腿掉在地上,还在微微抽.动。村民们的贪婪被这无声的哀嚎彻底点燃,

抢夺得更加疯狂。人群外,断断续续的“嗬嗬”声传来,原来是邻居家二婶推着奶奶过来了。

村长看见了奶奶,眼神闪烁了一下,递过去纸和笔。奶奶抓着笔,枯瘦的手抖得不成样子,

在纸上写着,每一个字都像是用血刻出来的。“报应!全是报应!快跑!快离开村子!

“”那不是魂影!是影王!会带来灾祸的影王!”村长接过纸条,看了一眼,笑了。

他当着所有人的面,慢条斯理地,把那张写满警告的纸,撕成了碎片。“影王?

”他高举双手,声音洪亮,“影王更好!影王降临,我们村子里所有的皮影女,

就都能变成魂影!到时候,我们就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狂热的欢呼声淹没了一切。

我缩在角落的阴影里,看着这场荒诞的闹剧。羊圈的栅栏缝隙里,

又有几双漆黑的、人的眼睛,正悄悄地往外窥探。11我从人群的缝隙里退出来,回了家。

院子里的铁链还空着。门是虚掩的,我推开一条缝,一股腐烂的甜腥味扑了出来。

我爸他正蜷缩在屋子中央,那个曾经高大的身体,现在像个被抽了筋的虾米。

身高至少缩水了三分之一。灯光能穿透他的身体,在他脚下留下一片模糊的、不完整的影子。

我甚至能透过他,看见他身后那张破旧的桌子腿。他的嘴巴一张一合,发不出任何音节,

只有一种空洞的“嗬……嗬……”声,像破旧的风箱在漏气。那个声音,

和他小时候喝醉了咒骂我的声音,一模一样。他不敢出门。怕光,更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