宸宇集团顶层,总裁办公室。
巨大的落地窗外,是整个城市的繁华景象,仿佛被踩在脚下。
室内装修是极致的现代简约风,冷色调的金属与玻璃材质折射出冰冷的光泽,每一件摆设都价值不菲,彰显着主人尊贵而不容侵犯的地位。
厉霆琛坐在宽大的黑檀木办公桌后,指尖有节奏地敲击着桌面。
他穿着一身量身定制的深灰色西装,衬得肩宽腰窄,线条凌厉。
俊美无俦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一双深邃的眼眸正看着对面屏幕上的视频会议界面,目光锐利如鹰隼。
视频那头,是厉家几位德高望重的长辈。
“霆琛,苏家小姐心棠和你青梅竹马,家世、品貌哪一点配不上你?
这次联姻对厉家和宸宇未来的发展至关重要...” 屏幕中央,一位头发花白的老者沉声说道,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他是厉霆琛的祖父,厉家的家主厉雄。
厉霆琛唇角勾起一抹几乎没有弧度的冷笑,声音低沉而冷冽,听不出丝毫情绪:“祖父,宸宇的发展不需要靠女人的裙带关系。
我自有规划。”
“你这是说的什么话!
婚姻大事岂能儿戏!
你今年必须...” 另一位叔伯辈的长老忍不住插话。
“二叔,” 厉霆琛淡淡打断,眼神却瞬间变得极具压迫感,“南非那个矿场的项目,您的宝贝儿子好像捅了个不小的娄子,三个亿的窟窿,您是打算自己补,还是等我亲自去处理?”
视频那头瞬间安静了,二叔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惨白。
厉霆琛不再看他们,目光扫过手腕上价值不菲的腕表:“十分钟后我还有个并购会议,如果各位没有更建设性的议题,今天就到这里。”
他语气平淡,却带着终结话题的绝对权威。
就在会议即将不欢而散的时刻,办公室外传来一阵轻微的骚动,似乎是他的特助李铭在阻拦什么人。
厉霆琛不悦地蹙起眉头,他最讨厌计划外的事情和不专业的打扰。
办公室的门被轻轻推开一条缝,李铭略显尴尬的脸探了进来:“厉总,抱歉,画廊那边送画过来,说是您急要的...画?”
厉霆琛眉峰蹙得更紧,他今天并没有约什么画廊送画。
话音未落,一个抱着巨大画筒的纤细身影,似乎是因为紧张或是画筒太重,一个踉跄从李铭身后跌撞了进来。
来人正是林晚晚。
她一路小跑过来,气息还没喘匀,脸颊泛着红晕。
她几乎是屏住呼吸抬起头,瞬间便撞进了一双深不见底的黑眸里。
办公室里的气压低得可怕。
那个坐在主位上的男人,甚至没有站起来,就让她感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压迫感。
他太英俊,却也太冰冷,像一座精心雕琢的冰雕,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强大气场。
林晚晚的心脏不由自主地狂跳起来,手心里全是汗。
“对、对不起...厉总,我是明雅画廊的,来送您订的画...”她慌忙鞠躬,声音因为紧张而微微发颤。
视频会议还没挂断,厉家的长辈们显然也看到了这意外的一幕,屏幕上几张老脸都露出了诧异的神色。
厉霆琛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他不喜欢意外,更不喜欢在自己的领域内出现无法控制的局面。
尤其是,还在与家族那些老古董进行令人厌烦的拉锯战时。
他锐利的目光像手术刀一样落在林晚晚身上,从她洗得发旧的连衣裙,看到她怀里那个与周遭环境格格不入的巨大画筒,最终定格在她因紧张而涨红的脸上。
“画放在那边桌上。”
他最终冷冷地开口,声音没有一丝温度,仿佛多一个字都是施舍。
他现在只想尽快打发走这个不速之客,处理完视频会议。
“好、好的!”
林晚晚如蒙大赦,连忙点头,抱着沉重的画筒小心翼翼地走向旁边一张看起来像是用来展示艺术品的实木长桌。
或许是因为男人的目光太过慑人,或许是因为脚下的高级地毯柔软得让她不适应,又或许是她实在太紧张了——走向长桌的路上,她的脚尖竟然绊到了地毯边缘一个极其细微的起伏!
“啊!”
一切发生得太快。
林晚晚惊呼一声,身体瞬间失去平衡,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向前扑去!
她怀中的画筒脱手飞出,在空中划出一道笨拙的弧线,“砰”地一声闷响,精准地砸中了长桌中央摆放的一个晶莹剔透的水晶雕塑!
清脆刺耳的碎裂声骤然响起!
那件一看就价值不菲的艺术品瞬间西分五裂,碎片溅了一地。
灾难远未结束。
画筒的盖子因撞击而松开,里面卷着的画作滑出一大半,画轴末端不偏不倚,正好扫过了桌角一杯冒着热气的咖啡!
深褐色的咖啡液倾泻而出,迅速在昂贵的乳白色羊毛地毯上晕开一大片难看的污渍。
几滴滚烫的咖啡液甚至飞溅起来,溅在了几步之外、厉霆琛一丝不染的西装裤脚上。
时间仿佛凝固了。
办公室里死一般的寂静,只剩下咖啡滴落在地毯上的细微声响。
林晚晚僵在原地,脸色煞白,大脑一片空白。
她甚至能透过尚未挂断的视频会议,听到屏幕那头传来的倒吸冷气的声音。
她闯大祸了!
泼天的大祸!
她眼睁睁看着那个男人——厉霆琛,缓缓地、缓缓地从真皮座椅上站了起来。
他高大的身影带来更强的压迫感,冰冷的视线先是扫过地上水晶雕塑的残骸,然后是那片惨不忍睹的地毯,最后,落在了自己裤脚上那几点刺眼的咖啡渍上。
整个办公室的温度仿佛骤降到了冰点。
林晚晚感觉自己的呼吸都要停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