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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发表时间: 2025-10-19

景和二十三年,冬。东宫的梅花开得正盛,红如胭脂,白似初雪,

却在凛冽的北风中瑟瑟发抖,仿佛预感到什么不祥之事。沈未晞坐在窗边,

手里握着一卷《孙子兵法》,目光却飘向窗外。天色阴沉得厉害,

铅灰色的云层低低压着宫墙飞檐,连平日里叽叽喳喳的麻雀也都销声匿迹。“太子妃,

天冷了,加件衣裳吧。”贴身侍女锦心轻手轻脚地走过来,

将一件银狐毛滚边的绛紫色斗篷披在她肩上。沈未晞微微一笑,

伸手拢了拢斗篷:“殿下还没回来吗?”“还没有。听说今日朝会时间长,

许是边关战事又有了新动向。”锦心边说边将炭盆拨得更旺些,银霜炭发出细微的噼啪声,

暖意融融。沈未晞轻轻“嗯”了一声,目光重新落回书卷上,却一个字也读不进去。

不知为何,今日她总觉得心慌意乱,仿佛有什么东西堵在胸口,喘不过气来。

她与太子萧衍成婚三年,虽非青梅竹马,却也相敬如宾。他是高高在上的储君,

她是吏部侍郎家的庶女,这桩婚事本不被看好,全京城的人都等着看笑话,

可萧衍却始终护着她,从不许人在背后议论她的出身。“在想什么如此出神?

”熟悉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沈未晞惊喜抬头,见萧衍已踏进门来,肩头还落着几片雪花。

“下雪了?”她急忙起身相迎。“刚下不久。”萧衍任由她为自己解下沾雪的大氅,

目光温柔地落在她脸上,“今日可好些了?脸色还是不太好。”沈未晞前几日染了风寒,

至今未痊愈,闻言只是浅笑:“已经好多了,殿下不必挂心。”萧衍却不放心,

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确认不再发热才松了口气:“那就好。边关急报,北狄大举进犯,

父皇命我明日启程,亲自督军。”沈未晞的手一顿,大氅险些滑落:“明日?这么急?

”“军情紧急,耽搁不得。”萧衍握住她冰凉的手,引她到桌前坐下,“此去少则一月,

多则三月,你在宫中要好生照顾自己。”沈未晞垂下眼帘,掩去眸中的忧虑:“殿下放心,

妾身明白。”萧衍凝视着她低垂的眉眼,忽然轻叹一声:“未晞,抬起头来。”她依言抬头,

对上他深邃的眼眸。萧衍生得极好,眉如墨画,目若朗星,此刻在烛光映照下,

更添几分温柔。“我这一去,不知何时能归。”他伸手轻抚她的脸颊,声音低沉,

“你且记住,无论发生何事,都要保全自己。”沈未晞心头一颤,

总觉得他话中有话:“殿下何出此言?莫非此行有危险?”萧衍笑了笑,

那笑意却未达眼底:“战场之上,刀剑无眼,自然是有危险的。不过你放心,

我身边有精锐护卫,不会有事。”他话说得轻松,但沈未晞却敏锐地察觉到一丝异样。

她张了张嘴,还想再问,萧衍却已转移了话题:“今日可曾服药?我瞧你脸色还是苍白。

”“服过了。”沈未晞轻声应道,心中的不安却越发强烈。当晚,萧衍留宿在她房中。

夜半时分,沈未晞醒来,发现身侧空无一人。她披衣起身,见书房方向亮着微光,

便悄悄走了过去。书房门虚掩着,她透过门缝看见萧衍正站在窗前,手中握着一枚玉佩,

那是他生母端慧皇后的遗物。他神色凝重,眉宇间笼罩着一层化不开的阴郁。

沈未晞从未见过他这般模样,心头不由得一紧。她轻轻推门而入:“殿下,

这么晚了还不歇息?”萧衍闻声转身,迅速收起玉佩,

脸上的阴郁已换成温和的笑意:“就睡了,你怎么起来了?”“醒来不见殿下,有些担心。

”沈未晞走到他身边,目光落在他的脸上,“殿下可是有心事?”萧衍沉默片刻,

伸手将她揽入怀中,下巴轻轻抵着她的发顶:“未晞,若有一日,我不在你身边,

你要学会保护自己。”沈未晞从他怀中抬起头:“殿下何出此言?”萧衍的目光复杂难辨,

最终只是轻轻摇头:“随口一说罢了。夜深了,回去歇息吧。”翌日清晨,雪已停歇,

宫墙殿宇银装素裹,天地间一片寂静。沈未晞亲自为萧衍整理戎装,

看着他一身银甲在晨光中熠熠生辉,心头涌上难言的不舍。“殿下保重。”千言万语,

最终只化作这四个字。萧衍深深看她一眼,忽然俯身在她额上印下一吻:“等我回来。

”这三个字说得极轻,却重重落在沈未晞心上。她目送他翻身上马,率领亲军踏雪而去,

那一抹挺拔的身影渐渐消失在宫门之外,不知为何,竟让她生出一种永别的错觉。一月后,

边关传来噩耗:太子萧衍在巡视前线时遭遇敌军埋伏,身中数箭,坠入冰河,尸骨无存。

消息传到东宫时,沈未晞正在绣一个平安符,针尖瞬间刺入指尖,

鲜红的血珠滴在洁白的缎面上,晕开一朵刺目的花。“你...你说什么?

”她怔怔地看着前来报信的太监,声音轻得仿佛一触即碎。太监跪在地上,

涕泪交加:“太子妃节哀,

殿下...殿下他...殉国了...”沈未晞手中的绣绷“啪”地落地,她缓缓站起身,

眼前一黑,险些栽倒,幸亏锦心眼疾手快扶住了她。“不可能...”她喃喃自语,

“殿下答应过我,会平安回来的...”锦心早已泪流满面:“太子妃,

您要保重身体啊...”沈未晞推开她,踉跄着走到门前,望着院中皑皑白雪,

忽然笑了:“他骗我...他答应过我的...”那一夜,东宫的灯亮了一整夜。

沈未晞独自坐在窗前,不言不语,不哭不笑,只是静静地看着窗外飘落的雪花。

锦心守在门外,听着屋内死一般的寂静,心急如焚却又无计可施。天亮时分,

锦心实在忍不住,推门而入:“太子妃,您一夜未眠,这样身子会垮的...”话未说完,

她猛地瞪大双眼,手中的茶盘“哐当”落地,碎瓷片和茶水溅了一地。

“您的...您的头发...”锦心指着沈未晞,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沈未晞茫然转头,

一缕发丝随之垂落胸前——那原本乌黑如墨的长发,此刻竟变得雪白。她缓缓抬手,

握住那一缕白发,唇角勾起一抹凄楚的弧度:“原来,一夜白头,不是传说。

”锦心“扑通”跪地,泣不成声。太子殉国,太子妃一夜白头的消息很快传遍京城。

有人同情,有人唏嘘,但更多的是幸灾乐祸。“区区庶女,本就配不上太子之位,

如今克死殿下,可不是报应?”“听说她一夜白头,怕是心虚吧?”“皇上悲痛过度,

已经病倒了,这朝局怕是要变了...”流言蜚语如冬日寒风,无孔不入。沈未晞闭门不出,

对这一切充耳不闻,只是日复一日地坐在窗前,看着院中的梅花开了又谢。

萧衍的衣冠冢落成那日,她执意亲自前往。锦心为她梳妆,

看着镜中那张依然年轻美丽的脸庞配着一头雪白长发,忍不住又红了眼眶。“不必难过。

”沈未晞平静地说,“这头白发,是我对他的心意。”锦心哽咽难言,

只能小心翼翼地为她绾发,插上一支素银簪子。送葬的队伍浩浩荡荡,文武百官皆着素服,

百姓夹道跪送。沈未晞一身缟素,白发如雪,在人群中格外醒目。所过之处,

窃窃私语不绝于耳。她置若罔闻,只是静静看着那具空棺被缓缓放入墓穴,心中一片冰凉。

“请太子妃撒土。”礼官奉上一捧黄土。沈未晞伸手接过,黄土从指缝间簌簌落下,

落在棺木上,发出沉闷的声响。她闭上眼,在心中默念:萧衍,若你泉下有知,

告诉我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葬礼结束后,皇帝因悲伤过度一病不起,朝政暂由康王代理。

康王是萧衍的叔父,素来与太子不睦,如今大权在握,便开始排除异己,朝中风向骤变。

昔日门庭若市的东宫,如今冷清得连鸟雀都不愿驻足。沈未晞乐得清静,

每日除了必要的起居,便是翻阅萧衍留下的书籍和笔记,试图从中找出蛛丝马迹。

萧衍的书房她以前很少进来,如今却成了她待得最久的地方。这里还保留着他生前的样子,

笔墨纸砚摆放整齐,仿佛主人只是暂时离开。这日深夜,沈未晞又一次来到书房,

指尖轻轻抚过书架上的每一本书籍。当她触到一本《战国策》时,忽然觉得手感有异,

仔细一看,发现这本书的书脊比旁边的要厚一些。她小心地将书取下,打开一看,

中间竟被掏空,藏着一封密信。信是萧衍的亲笔,日期是他出征前三日。

沈未晞迫不及待地展开阅读,越看心越沉。原来萧衍早已察觉康王与北狄勾结,意图谋反。

他此次出征,名为督军,实为查证。信中写道:“若我不幸遇难,必是康王所为。未晞,

切记保全自身,勿要为我涉险。我已安排心腹暗中保护,

信物为半块白玉玦...”沈未晞握着信纸的手微微发抖,原来他早已预料到危险,

那些看似寻常的叮嘱,实则都是临终遗言。“殿下...”她轻声唤道,眼泪终于落下,

滴在信纸上,晕开了墨迹。就在这时,门外传来细微的响动。沈未晞迅速将信藏入袖中,

吹灭了烛火。“谁?”她压低声音问道。“太子妃,是奴婢。”锦心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方才看到书房有光,以为您还没睡。”沈未晞松了口气,重新点亮烛火:“这就睡了。

”她打开门,见锦心端着安神茶站在门外,神色关切。“太子妃,您眼睛怎么红了?

”锦心敏锐地注意到她脸上的泪痕。沈未晞摇摇头:“无事,沙子迷了眼。夜深了,

你去歇着吧。”锦心犹豫片刻,还是将茶递给她:“那您早些安歇。”回到寝殿,

沈未晞毫无睡意。她取出那封密信,又仔细读了一遍,然后在灯上将信烧成灰烬。

既然知道萧衍之死并非意外,她绝不能坐视不理。康王权势熏天,如今又代理朝政,

她一个失了依靠的太子妃,要如何与他抗衡?正思忖间,窗外忽然传来一声轻响,

似是小石子敲击窗棂的声音。沈未晞警觉地起身,悄悄走到窗边,透过缝隙向外望去。

月光下,一个黑衣人影站在院中,见她开窗,立即单膝跪地,

双手奉上一物——那是半块白玉玦,与萧衍信中描述的一模一样。沈未晞心跳加速,

强自镇定地问道:“来者何人?”黑衣人抬头,露出一张年轻坚毅的脸庞:“卑职陆离,

奉殿下之命,保护太子妃。”沈未晞仔细打量他片刻,才低声道:“进来回话。

”陆离身手矫健地翻窗而入,再次跪地行礼:“卑职来迟,让太子妃受惊了。

”“殿下...究竟是怎么死的?”沈未晞直截了当地问。

陆离眼中闪过痛色:“殿下确是遭人暗算,但并非北狄所为。那日我们巡视冰河,

突然遭遇袭击,对方用的是我军装备,显然是早有预谋。殿下为保护卑职等人,

独自引开追兵,最终...坠入冰河。”沈未晞闭了闭眼,强忍心中剧痛:“是康王的人?

”“是。”陆离咬牙切齿,“卑职暗中查证多时,已掌握部分证据,只待时机成熟,

便可为殿下报仇雪恨。”沈未晞沉默良久,再睁眼时,

眸中只剩一片冰冷:“我要亲自为殿下报仇。”陆离震惊抬头:“太子妃,

此事危险...”“正因危险,我才必须做。”沈未晞打断他,声音不大却掷地有声,

“我是太子正妃,为他报仇,天经地义。”她走到镜前,看着镜中白发如雪的自己,

缓缓道:“这头白发,便是最好的伪装。没有人会相信,

一个因丧夫之痛而一夜白头的弱女子,会有胆量挑战权倾朝野的康王。

”陆离看着她坚毅的侧脸,忽然明白了为何太子在临终前,

最放心不下的就是这位看似柔弱的太子妃。她外柔内刚,心中有沟壑,

远比外人想象的要坚强。“卑职誓死追随太子妃。”陆离郑重叩首。从那一夜起,

沈未晞开始暗中布局。她以养病为由深居简出,暗中却通过陆离联络朝中仍忠于太子的旧部。

这些人大都受到康王排挤,心中早有不满,得知太子冤死,更是义愤填膺。

然而康王老谋深算,党羽遍布朝野,想要扳倒他谈何容易。更不用说如今皇帝病重,

康王代理朝政,几乎等同于实际的掌权者。这日,沈未晞正在查看陆离送来的密报,

锦心匆匆进来禀报:“太子妃,康王妃来了。”沈未晞眸光一凛,迅速收好密报,躺回榻上,

装作病弱的样子。康王妃王氏是康王正妃,向来眼高于顶,

对沈未晞这个庶女出身的太子妃从无好感。此时前来,必定不怀好意。果然,

王氏一进来便假惺惺地关切道:“太子妃近日可好些了?瞧这满头白发,真是让人心疼。

”沈未晞虚弱地笑了笑:“劳王婶挂心,只是这身子一日不如一日,怕是撑不了多久了。

”王氏眼中闪过一抹得意,面上却故作悲伤:“太子英年早逝,留下你一个人,

也难怪你伤心至此。不过人死不能复生,你还年轻,总要为自己打算。”沈未晞垂眸不语,

静待她的下文。王氏见她不为所动,又道:“如今朝局不稳,皇上病重,康王日夜操劳,

我这个做妻子的看着都心疼。若是太子还在,何至于此...”她边说边观察沈未晞的神色,

见她依然面无表情,只好把话挑明:“其实今日来,是有一事相商。

康王的意思是你年纪尚轻,不必守着太子虚度年华,不如奏请皇上,准你归家另嫁。

”沈未晞心中冷笑,原来是想把她赶出东宫,彻底抹去太子的痕迹。“多谢王婶好意,

”她轻声说道,语气却坚定,“未晞生是太子的人,死是太子的鬼,此生绝不二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