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小陈啊,我们家薇薇也不是外人,彩礼这个事,阿姨就直说了。”订婚宴的包厢里,
空调开得再足,也压不住我未来丈母娘王桂芬眼里的火热。她搓着手,
油腻的笑容像刚出锅的五花肉,晃得我眼晕。“咱们这边的规矩,彩礼起码是十八万八,
图个吉利。不过呢,看你和小薇感情这么好,阿姨也不是不通情理的人,给你抹个零头,
十八万,你看怎么样?”她说完,一桌子人都静了下来。我女朋友林薇,
正低头羞涩地摆弄着指甲,嘴角却忍不住微微上扬。她爸,一个沉默寡言的中年男人,
推了推眼镜,端起茶杯,似乎这事跟他没关系。只有我知道,这场鸿门宴,真正的刀子,
才刚刚出鞘。我笑了笑,从随身的包里拿出一个早就准备好的红木盒子,轻轻推到桌子中央。
“阿姨,叔叔,这是我准备的一点心意。”王桂芬的眼睛瞬间亮了,像两盏一百瓦的灯泡。
她迫不及待地伸手就要去拿,那动作,比抢超市打折鸡蛋的大妈还利索。“哎哟,
小陈你这孩子,太客气了,还用这么好的盒子装……”盒子不大,但分量不轻。
王桂芬脸上的褶子都笑开了花,仿佛里面装的不是钱,是通往荣华富贵的金钥匙。
林薇也抬起了头,眼神里带着一丝得意和期待,轻轻碰了碰我的胳膊,“你呀,搞这么神秘。
”我没说话,只是看着王桂芬。她的手在盒盖上摩挲了半天,终于,深吸一口气,
猛地打开了。预想中一沓沓红色的钞票并没有出现。取而代之的,是码放得整整齐齐的硬币。
一元、五角、一角,在包厢顶上水晶灯的照射下,反射出冰冷而刺眼的光。王桂芬的笑容,
瞬间凝固在脸上。“这……这是什么意思?”她的声音变得尖利,像被踩了尾巴的猫。
我依旧保持着微笑,语气平淡得像在说今天天气不错。“阿姨,这里面一共是十八块八毛八。
您不是说图个吉利吗?我觉得这个数字,最吉利。”“发发发,一路发。
”空气死一般的寂静。林薇脸上的血色“唰”地一下褪得干干净净,她难以置信地看着我,
嘴唇哆嗦着,“陈阳,你疯了?”王桂芬终于反应了过来,她猛地一拍桌子,
盒子里的硬币被震得叮当作响。“陈阳!***的耍我们玩呢?十八块八?你打发叫花子呢!
”她一嗓子吼出来,包厢外面路过的服务员都探头探脑地往里看。我端起面前的茶杯,
轻轻吹了吹热气,抿了一口。“阿姨,话不能这么说。这十八块八,
每一枚都是我亲手擦干净的,崭新锃亮,代表了我对林薇一颗赤诚的心。感情,
怎么能用钱来衡量呢?”这话,是我从林薇嘴里学来的。当初我俩刚在一起,
她最喜欢说的就是“我爱的不是你的钱,是你的人”。现在,我原封不动地还给了她。
“你放屁!”王桂芬气得浑身发抖,指着我的鼻子骂,“没钱你结什么婚?你穷疯了吧你!
我家薇薇跟着你,难道要去喝西北风吗?十八万八,一分都不能少!拿不出来,
这婚就别结了!”林薇也站了起来,眼眶通红,一半是气的,一半是羞的。“陈阳,
你太过分了!你怎么能这么羞辱我?羞辱我们家?”我放下茶杯,目光从她梨花带雨的脸上,
缓缓移到她妈那张因愤怒而扭曲的脸上。“羞辱?”我轻笑一声,站起身,
慢条斯理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领。“阿姨,您是不是忘了,半年前,您跟东街的李阿姨说,
谁要是娶了林薇,彩礼最少三十万,不然就是祖上没积德。”“三个月前,
您又跟楼下的张大妈吹牛,说有个开宝马的小老板在追林薇,见面礼就是个金镯子。
”“上个星期,您在菜市场跟人炫耀,说我为了娶林薇,已经把房子都准备好了,
写的还是她的名字。”我每说一句,王桂芬的脸色就白一分。
林薇的脸色也从通红变成了惨白。我走到王桂芬面前,俯下身,声音不大,却像一把冰锥,
一字一句地扎进她的耳朵里。“阿姨,您把嫁女儿当成了一场拍卖会,价高者得。
可您有没有想过,拍卖会上的东西,都得先验验货?”“你……你什么意思?
”王桂芬的声音开始发虚。我没再理她,转头看向林薇,眼神里最后一点温度也消失了。
“林薇,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这十八块八,你要,还是不要?”林薇看着我,
眼神里充满了挣扎、愤怒和一丝我看不懂的恐惧。最终,她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
“你滚吧!”“好。”我点点头,拿起我的包,转身就走。走到门口,我停下脚步,
回头看了一眼这一家子精彩的表情。“对了,忘了告诉你们。”我从包里,
又拿出一张折叠好的纸,随手扔在桌上。“这是这家餐厅的账单,我已经结过了。毕竟,
吃人嘴短,拿人手软。我这十八块八的彩礼,可不能白给。”说完,我拉开门,
在他们杀人般的目光中,扬长而去。走出餐厅,外面的冷风一吹,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我拿出来看,是一条短信。“陈哥,鱼已入网,收不收?
”我笑了,回了两个字。“收网。”2回到我那间租来的小公寓,
我没有半点订婚失败的沮丧,反而觉得前所未有的轻松。我脱掉外套,从书柜最深处,
拖出一个上了锁的铁皮箱。打开箱子,里面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而是一沓沓厚厚的资料,
每一份都用牛皮纸袋装着,上面贴着标签。我找到了写着“林薇”的那一袋,抽了出来。
里面,是林薇一家这几年的所有“战绩”。我跟林薇是在一次朋友聚会上认识的。
她漂亮、大方,笑起来有两个浅浅的梨涡,很甜。她说她在一家外企做文员,
父母都是退休教师,家境殷实。一开始,我也以为自己遇到了真爱。直到三个月前,
我无意中听到了她和她妈王桂芬的一通电话。当时我去找她,她正在阳台打电话,门没关严。
“妈,你放心吧,陈阳那小子已经被我拿捏得死死的了。他就是个普通上班族,没什么心眼,
看着也老实,家里就他一个,父母在外地,正好方便我们拿捏。”“彩礼的事我探过口风了,
他好像觉得十万左右就行。妈,十万怎么够?我上次看中的那个包就要三万了!
你得给我多要点!”“行了行了,我知道了,先吊着他,等订婚的时候再给他来个突然袭击,
他爱面子,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肯定不好意思拒绝。”那通电话,像一盆冰水,
从头到脚把我浇了个透心凉。我这才意识到,我所以为的爱情,
不过是她们母女精心策划的一场骗局。愤怒过后,是彻骨的寒心。但我没有当场戳穿她们。
因为我忽然想起一件事。林薇之前交往过一个男朋友,听说是谈婚论嫁了,
后来因为彩礼没谈拢分了。当时林薇说得声泪俱下,把那个男人塑造成了一个绝世渣男。
现在想来,恐怕事实并非如此。我花钱找了个私家侦探,就是刚才给我发短信的那个,
叫老K。老K的效率很高,不出一个月,就把林薇一家的老底翻了个底朝天。退休教师?
假的。她爸林建国,早些年因为在厂里偷东西被开除,之后就一直游手好闲,
染上了堵伯的恶习,在外面欠了一***债。她妈王桂芬,就是个家庭主妇,
唯一的爱好就是在外面吹牛攀比。外企文员?半真半假。她确实在一家公司上班,
但只是个前台,工资刚够她买化妆品。而最让我震惊的,是她们家利用林薇的婚事骗取彩礼,
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在跟我交往之前,林薇至少跟三个男人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
每次都在彩礼上狮子大开口,对方拿不出来,她们就大闹一场,把男方名声搞臭,
然后和平分手,但之前男方送的各种礼物、转的各种账,一分钱都不会退。
她们把这当成了一门生意。我陈阳,就是她们选中的第四个客户。可惜,
她们这次踢到了铁板。我把资料放回箱子,锁好。手机又震了一下,是林薇打来的电话。
我按了静音,没接。电话孜孜不倦地响着,断了又打,打了又断。终于,手机安静了,
一条微信消息弹了出来。“陈阳,你到底什么意思?你是不是觉得这样羞辱我很有意思?
我告诉你,我们完了!你别想再见到我!”隔着屏幕,我都能想象出她气急败坏的样子。
我笑了笑,打字回复。“求之不得。”发完,直接拉黑删除一条龙。紧接着,
第二个电话打了进来,是王桂芬。我接了。电话一通,王桂芬的咆哮就穿透了听筒,
震得我耳朵嗡嗡响。“陈阳你个王八蛋!你个不得好死的畜生!你把我们家的脸都丢尽了!
我告诉你,这事没完!你不拿出二十万赔偿我们的精神损失费,我就去你公司闹!
我去你家闹!我让你身败名裂!”我把手机拿远了点,等她骂累了,喘气的时候,
才慢悠悠地开口。“王阿姨,您是说,要去我公司闹?”“对!我明天就去!
我让你在你们单位抬不起头!”“好啊,”我轻笑一声,
“我公司地址是XX区XX路XX大厦18楼,公司名叫‘鼎盛资本’。您可千万别找错了。
”电话那头,王桂芬的叫骂声戛然而止。过了好几秒,
她才用一种难以置信的、带着颤抖的声音问:“鼎……鼎盛资本?”“对,”我确认道,
“您应该听说过吧?最近在搞一个大项目,收购了好几家本地的小贷公司。哦对了,
其中有一家,好像叫‘速贷通’,不知道您熟不熟?”电话那头,只剩下粗重的喘息声。
我能想象到王桂芬此刻的表情,一定比在订婚宴上看到那堆硬币时还要精彩。
因为林建国欠的几十万赌债,最大的债主,就是“速贷通”。“王阿姨,
”我的声音冷了下来,“我给你一天时间,把你女儿从我这拿走的所有东西,
包括我给她买的包、首饰、手机,还有这两年我给她转的所有账,一分不少地还回来。
”“不然,我不介意让速贷通的催收团队,亲自上门跟你们‘聊一聊’。”“哦,对了,
听说他们的手段,可比在公司楼下拉横幅文明多了。”说完,我直接挂了电话。世界,
终于清净了。3第二天一大早,我被门***吵醒。我从猫眼里往外看,是王桂芬和林薇。
王桂芬的黑眼圈肿得像两个核桃,一脸憔悴和惊恐。林薇则低着头,看不清表情,
但想来也不会太好看。她们手里大包小包地提着东西。我打开门,没让她们进来的意思,
就靠在门框上。“东西都带来了?”我问。王桂芬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把手里的几个袋子递过来,“小陈,不,陈总……东西都在这了,您点点。”我接过袋子,
扫了一眼。我送给林薇的那个最新款的手机,那个名牌包,还有几件首饰,都在里面。
“转账的钱呢?”我继续问。王桂芬哆哆嗦嗦地从口袋里掏出一张银行卡,
“钱……钱都在这张卡里了。一共是八万六千七百块,一分都不少。”我接过卡,没说话。
气氛尴尬得能拧出水来。终于,一直沉默的林薇抬起了头,她眼睛通红,死死地盯着我。
“陈阳,你早就知道了,是不是?”她的声音沙哑,充满了不甘。“知道什么?
”我故作不知。“你知道我们家的情况!你知道我爸欠了赌债!你昨天做的一切,
都是故意的!”她几乎是吼出来的。我看着她,忽然觉得有点可笑。“是,我是故意的。
”我坦然承认,“如果我不这么做,现在被你们按在桌上予取予求的人,就是我。”“林薇,
你扪心自问,从我们交往开始,你有哪一刻是真心的吗?你嘴上说着爱我的人,
心里盘算的却是怎么从我身上多榨出点钱来,好去填你家那个无底洞。
”“我给你的爱是真心的,你回馈我的,却是一个精心设计的陷阱。”我的话像一把刀,
剥开了她最后的伪装。林薇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嘴唇翕动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陈总,
”王桂芬在一旁急得快哭了,“是我们错了,我们有眼不识泰山。求求您高抬贵手,
放我们一马吧。我们知道错了,真的知道了。”她说着,竟然就要给我跪下。
我往后退了一步,避开了。“现在知道错了?晚了。”我的声音没有一丝波澜,
“当你们把婚姻当成买卖的时候,就该想到会有血本无归的一天。”“至于林建国的债,
”我看着她们,一字一句地说,“那是他自己欠下的,跟我没关系。你们是去找他还,
还是去找速贷通,也跟我没关系。”“陈阳!”林薇尖叫起来,“你好狠的心!
我们毕竟爱过一场!”“爱过?”我笑了,“别侮辱这个字了。你们爱的,从来都不是我,
而是我的钱包。”“哦,不对,”我话锋一转,“你们连我的钱包都没看上,
只是觉得我这个人看起来好骗而已。”我不再看她们,转身就要关门。“等等!
”王桂芬忽然叫住我,“陈总,那……那十八块八……”我回头,
看着她那张贪婪又恐惧的脸。“怎么?还想要?”王桂芬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连忙摆手,
“不不不,不是……我的意思是,那钱……”“放心,”我冷冷地打断她,“那钱,
我会捐给反诈骗中心。”说完,“砰”的一声,我关上了门,将母女俩绝望的脸隔绝在外。
门外传来王桂芬的哭嚎和林薇的咒骂,我充耳不闻。我走到阳台,拉开窗帘,阳光洒了进来,
驱散了屋里最后一丝阴霾。这件事,到此为止,本该画上一个句号。但我知道,
对于某些人来说,这仅仅是个开始。我给老K打了个电话。“K哥,帮我个忙。
”“陈总您说。”“帮我放个消息出去,就说林建国为了还赌债,
准备把女儿林薇‘嫁’给一个有钱人,彩礼三十万起步,童叟无欺。
”电话那头的老K愣了一下,随即嘿嘿笑了起来。“陈总,您这招可真够损的。
这是要把他们往死路上逼啊。”“我只是把她们正在做的事情,广而告之而已。
”我淡淡地说,“顺便,帮她们提高一下效率。”“得嘞,包在我身上。”挂了电话,
我看着窗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王桂芬,林薇,你们不是喜欢拍卖吗?
那我就给你们搭个更大的台子,找一群更“优质”的买家。我倒要看看,这场戏,
你们打算怎么唱下去。4消息很快就传开了。老K不愧是专业的,他没用什么下三滥的手段,
只是通过一些牌桌、酒局,把这个“内部消息”不经意地透露给了几个目标人物。
——那些手里有点闲钱,又急着找老婆,还特别好面子的中年男人。一时间,
林家的门槛差点被踏破。开着二手宝马的包工头,挺着啤酒肚的超市老板,
甚至还有一个刚拆迁拿了笔钱的本地土著,都闻风而来。王桂芬和林薇一开始是懵的,
但很快就反应过来,这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
她们以为是自己的魅力和“好名声”终于得到了市场的认可。王桂芬更是得意忘形,
把彩礼价格从三十万一路抬到了五十万,还放出话来,说低于这个数,免谈。
林薇也重新变得光彩照人,每天打扮得花枝招展,周旋于不同的“追求者”之间,
享受着众星捧月的***。她们似乎完全忘了几天前在我门口痛哭流涕的样子,
也忘了那个叫“速贷通”的催命符。我通过老K,冷眼旁观着这一切。
就像在看一出热闹的猴戏。很快,一个叫“黄总”的男人在众多竞争者中脱颖而出。黄总,
大名黄德彪,四十多岁,离异,据说是在外地做建材生意发了家,最近才回到老家。
他出手阔绰,第一次上门,就给王桂芬包了个两万块的红包,给林薇买的见面礼,
是一条价值五万的钻石项链。王桂芬当场就认定了这个“金龟婿”,一口一个“黄总”,
叫得比亲儿子还亲。林薇也被黄德彪的财大气粗砸晕了头,没过几天,就戴着那条钻石项链,
挽着黄德彪的胳膊,出入各种高档场所,在朋友圈里疯狂炫耀。照片里,她笑得灿烂如花,
配文是:“终于遇到了对的人,谢谢你把我宠成公主。”下面一堆点赞和祝福。
我看着那条朋友圈,只觉得讽刺。老K给我发来消息:“陈总,这个黄德彪,
要不要查查他的底?”我回道:“不用了,我知道他是谁。”黄德彪,确实是做建材生意的。
只不过,他生意早就破产了,还欠了一***外债。他这次回来,就是想找个冤大头,
骗一笔钱跑路。而这个“冤大头”的信息,是我“不小心”透露给他的。没错,黄德彪,
也是我给林家准备的“礼物”。一个比她们更贪婪,更没有底线的骗子。我就是要看看,
当骗子遇上骗子,会上演一出怎样精彩的戏码。事情的发展,比我预想的还要顺利。
黄德彪和林家一拍即合,很快就到了谈婚论嫁的阶段。王桂芬咬死了五十万彩礼不松口。
黄德彪眼皮都没眨一下,满口答应。“五十万?没问题!只要薇薇开心,别说五十万,
一百万都行!”黄德彪豪气干云地一挥手,“不过,我有个条件。”“什么条件?
”王桂芬的心提了起来。“我最近在谈一个大项目,需要资金周转。
你们先拿二十万出来给我,等我项目款一到,我连本带利,再加上五十万彩礼,
凑个一百万的整数,一起给你们,怎么样?”黄德彪说得情真意切。王桂芬犹豫了。
她虽然贪,但也不傻。让她先把钱掏出去,她还是有点不放心。但林薇不干了。“妈!
你犹豫什么啊!黄总这么有诚意,你还怀疑他?二十万对他来说算什么?
这是在考验我们的诚意呢!要是错过了黄总,我跟你没完!
”在林薇的枕边风和黄德彪的花言巧语下,王桂芬最后还是动心了。一百万的诱惑太大了。
她东拼西凑,甚至把林建国藏的最后一点私房钱都翻了出来,总算凑够了二十万,
交给了黄德彪。黄德彪拿到钱,感动得热泪盈眶,
当场写了张一百万的“婚前财产赠予协议”,签上大名,按了手印。王桂芬捧着那张纸,
笑得合不拢嘴。她不知道,那张纸,连废纸都不如。黄德彪的名字是假的,身份证是假的,
公司也是假的。拿到钱的第二天,黄德彪就人间蒸发了。电话关机,微信拉黑,
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王桂芬和林薇彻底傻眼了。5林家炸了。
当王桂芬意识到自己被骗了二十万,并且那一百万的“赠予协议”只是一张废纸时,
她当场就瘫了下去,差点一口气没上来。林薇抱着她妈,哭得撕心裂肺。这一次,不是演戏,
是真真正正的绝望。偷鸡不成蚀把米,说的就是她们。她们报了警,但黄德彪用的是假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