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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发表时间: 2025-10-23

“阴曹绩效办?”我捏着工位牌的手指都在抖,冰凉的檀木牌面上,

“阴曹绩效办”五个烫金大字在地府特有的青幽幽冷光下泛着诡异的光泽,

牌面右下角还歪歪扭扭贴了张泛黄的告示,上面用朱砂写着“迟到三次扣功德,

旷工一次打入畜生道观察期”,字里行间都透着阴间职场的“硬核”。

身后传来其他工位鬼差翻竹简的沙沙声,

混合着远处奈何桥方向飘来的、带着苦涩药香的孟婆汤气味,

更远处还隐约传来枉死城方向飘来的呜咽声,

让我瞬间明白这不是荒诞的梦境——我真的从人间HR变成了阴间绩效专员。

工位对面的老鬼差瞥了我一眼,慢悠悠地晃着手里的招魂幡:“新来的?劝你少折腾,

这阴曹的规矩比忘川水还深,按流程走准没错。”“没错。

”黑白无常一左一右并肩站在我桌前,黑无常一身玄衣,衣摆绣着暗金色的锁链纹路,

泛着冷光的锁链松松缠在手腕上,末端的铜铃随着他的动作偶尔叮当作响,

驱散了周围的阴冷;白无常则穿着浆洗得发硬的素白长褂,

垂到胸口的舌头尖居然还沾着半片印着“审批驳回”的公文纸,说话时舌头一甩,

那纸片就晃悠悠地飘了下来。“林默,鉴于你在人间做HR时,

能把连续三年绩效垫底的销售部催成全公司销冠,还搞出了‘绩效激励积分制’,

那‘催绩效零死角’的战绩连阎王爷听了都拍案叫绝,特批你跳过阴曹入职考试,

直接上岗负责亡魂转化效率考核。”白无常说着,

还从袖筒里掏出份盖着“阎罗殿公章”的任命书,纸边都带着淡淡的硫磺味。

黑无常抬手指了指我桌上堆得比我脑袋还高的青竹简,

那些竹简用暗红色的、浸过忘川水的绳子捆着,每一卷顶端都飘着个半透明的淡蓝色进度条,

最上面那卷的进度条颤巍巍地显示着“完成率37%”,

旁边还标着个小小的、闪着红光的“逾期三天”字样。我伸手碰了碰竹简堆,

指尖传来一阵刺骨的寒意,最外层那卷竹简上还隐约印着个模糊的鬼影,

正是里面记录的亡魂因执念未消而留下的印记。“这些都是本月积压的重点任务,

”黑无常的声音沉了沉,“上个月的渡化率才刚过三成,阎王爷在月度会上拍了三次惊堂木,

再搞不好,咱们整个绩效办都要去十八层地狱轮岗。”“这些是本月的KPI。

”“K-P-I。”白无常嫌弃地翻了个白眼,长长的舌头一卷就把那半片公文纸卷了回去,

说话时带着点阴风的凉意,

“亡魂渡化指数Kar***-Purification Index,

简单说就是让这些带着执念的亡魂消气、释怀、乖乖投胎,每完成一个才算一个有效业绩,

完不成月底扣功德的。”我小心翼翼抽开最上面一卷竹简,

指尖刚碰到就传来一阵刺骨的寒意,竹简上用小篆写的墨字还冒着淡淡的白气,

字迹旁画着个小小的哭脸标记,旁边用朱笔批着“加急!

执念等级:重度”——这是地府对亡魂执念的评级,重度执念稍有拖延就可能滋生怨气。

竹简上清晰写着:“待渡亡魂:李阿婆,阳寿七十九,因突发心梗离世,

生前与孙子小远相依为命,孙子即将参加高考。诉求:见阳间孙子最后一面,

亲眼看看他备战高考的样子,叮嘱他按时吃饭,了却执念好投胎。”我刚读完,

竹简就微微震动起来,上面浮现出李阿婆蜷缩在枉死城角落哭泣的幻影,

手里还紧紧攥着个小小的布包。“见孙子流程怎么走?”我转向黑白无常。

黑无常从怀里掏出本封面刻着骷髅头的皮质《阴曹渡化程序大典》,书页边缘都磨出了毛边,

封面上的骷髅眼窝处还嵌着两颗黯淡的鬼火珠,

翻开时哗啦啦掉下来几片干枯的彼岸花花瓣——显然是翻了千百遍的“镇部门之宝”。

他指着其中一页密密麻麻的朱批文字说:“首先得填一式三份的《阳间探视申请单》,

用阴曹特制的朱砂笔写,字迹要工整得能跟判官的书法比,

楚亡魂与探视对象的三世因果关系、探视时长精确到一炷香的几分之几、还有具体探视目的,

连‘叮嘱吃饭’这种小事都要写得明明白白,差一个字都要打回去重填。

”白无常在旁边补充,舌头卷着那片公文纸晃了晃:“填完要找三生石管理处的石神盖章,

那老头是上古神祇,最较真,上次有个亡魂把‘祖孙’写成‘祖孙俩’,

多了个‘俩’字都被驳回,还被他训了半个时辰‘文书严谨性’。

”黑无常接着说:“然后提交给判官审核,判官大人每天要批八百多份申请,

桌案上的公文堆得比奈何桥还高,光看字迹就要花半个时辰,慢得很。

审核通过再转孟婆汤调配科——毕竟探视完亡魂会恢复生前记忆,得提前备好定制款失忆汤,

剂量多了少了都不行,少了带记忆投胎,多了伤魂魄。排期嘛……最近中元节刚过,

阳间祭祀多,申请探视的亡魂挤破了枉死城的城门,排期大概在三个月后吧,

搞不好还要顺延。”“然后提交给判官审核,

审核通过转孟婆汤调配科——毕竟探视完要补喝失忆汤,得提前排期。

排期大概在……三个月后吧,最近中元节刚过,申请单堆成山了。

”我“啪”地一声拍着竹简站起来,竹简顶端的进度条因为我的动作晃了晃,差点熄灭,

周围几卷竹简也跟着震动,浮现出更多亡魂的模糊幻影。

“三个月后那孩子都考完试填志愿了!”我指着竹简上李阿婆的幻影,声音都拔高了几分,

“我刚才在等候区看到她了,蜷缩在墙角哭,手里攥着给孙子缝的平安符,

身上的黑气都快凝成实体了!再拖下去别说投胎,搞不好要变成怨灵闯到阳间找孙子,

到时候咱们绩效办的责任更大!”旁边工位的老鬼差探过头来,压低声音劝我:“新来的,

别冲动,石神和判官都是老资格,得罪不起,上次有个差役想走捷径,

直接被发配去守寒冰地狱了。”“没办法。”白无常摊开手,长舌头耷拉着显得有些无奈,

他瞥了眼我桌上的竹简堆,眼神里也闪过一丝疲惫,“阴曹的规矩从开天辟地就定下了,

流程就是流程,就算阎王爷想探他自己的老部下——就是五百年前战死的那个黑虎将军,

也得按规矩填申请盖公章,前前后后等了一个月才排上号。”黑无常拍了拍我的肩膀,

玄衣上的寒气让我打了个寒颤:“安心干活吧,咱们绩效办的人,早就习惯了。

”说完两人就飘走了,白无常的长褂扫过竹简堆,带起一阵阴风,让那些进度条又暗了几分,

只留下我对着一堆飘着低进度条的竹简发愁,心里却盘算着:人间的流程都能优化,

阴间凭什么不行?——“勾魂索碎片还是忘川水萃取液?”黑无常挑了挑眉,

他以为我要搞什么传统的玄学操作——之前有个新人想靠画“速通符”走捷径,

结果符纸烧到了判官的官帽,被发配去喂孟婆汤的药草了。白无常则凑过来,

好奇地盯着我手里的手机,长长的指甲戳了戳屏幕,

吓得我赶紧按住:“这是阳间的‘通讯法器’?上次你用它看阳间新闻,

我还以为是哪个仙家的宝贝。”这手机是我入职时软磨硬泡要到的“特殊福利”,

说是“辅助绩效管理工具”,其实我早就试过用它接收阳间信号,偶尔还能刷到几条短视频。

“不。”我划开手机屏幕,翻出之前存好的采购清单给他们看,

屏幕上的光亮在阴间清冷的氛围里格外显眼,引得旁边工位的老鬼差都探过头来。

“我要上个月阳间科技公司捐赠的那批‘废品’——就是那个100寸的高清投影幕布,

还有那个据说能连接阴阳两界信号的转换器,我昨天摸鱼的时候试过了,

把转换器插在往生镜的接口上,能收到阳间的电视台信号,甚至能定位到具体人物的场景。

”黑无常皱着眉:“那批东西被后勤科当垃圾扔在仓库里,说是什么‘没用的阳间破烂’,

你要它干什么?”我神秘一笑:“到时候你们就知道了,保证比填三张申请单管用。

”半小时后,我吭哧吭哧地把投影幕布架在了奈何桥边的空地上——这里视野开阔,

正对着亡魂等候区,还能借到三生石的微弱能量。我踩着后勤科借来的小板凳,

踮着脚把阴阳信号转换器的接口***三生石侧面一个不起眼的凹槽里,

这是我昨天摸鱼时顺着能量波动找到的“隐藏接口”,***去的瞬间,

转换器的指示灯“嘀”地一声亮了绿光,吓得我赶紧捂住它。李阿婆被我从等候区拉过来时,

枯瘦的手紧紧攥着个皱巴巴的红布包,里面是她生前花了三个通宵给孙子缝的平安符,

针脚密密麻麻全是牵挂。她的头发乱糟糟地粘在脸上,眼泪顺着布满皱纹的脸往下掉,

嘴里反复念叨着:“我的乖孙啊,奶奶对不起你,没陪你考完试,

你可别饿肚子啊……”周围几个亡魂也跟着叹气,

一个穿粗布衣服的老汉说:“阿婆都在这儿哭了三天了,黑气一天比一天重,

再这样下去真要出事。”“你要干什么?!”守桥的牛头举着闪着寒光的钢叉冲了过来,

身后还跟着两个马面,马面手里的哭丧棒“咚咚”地敲着地面,

震得旁边的彼岸花花瓣都掉了一地。牛头一把抓住我的手腕,他掌心的老茧蹭得我生疼,

钢叉的尖端离我的鼻子只有几厘米,寒气直往鼻孔里钻。“私接三生石能量是严重违规!

按《阴曹秩序管理条例》第八章第十七条,要扣一百年功德,

还要去十八层地狱的寒冰狱轮岗三个月!”周围等候投胎的亡魂瞬间围了过来,

有人好奇地踮着脚看,有人赶紧往后缩,生怕被牵连,

刚才说话的粗布衣服老汉也凑过来说:“牛头大哥,他也是想帮阿婆,通融一下呗?

”牛头眼一瞪:“规矩就是规矩,谁都不能破例!”“优化渡化仪式!

”我一把推开牛头的钢叉,无视他的阻拦,

手指飞快地点开转换器的开关——投影幕布“唰”地一下亮了,

暖黄色的光线瞬间驱散了周围的阴冷,引得亡魂们发出一阵惊呼。

幕布上清晰地出现了阳间李阿婆孙子小远的房间,书桌上堆满了复习资料,

墙上贴着“冲刺高考”的标语。画面里,小远穿着洗得发白的校服,正坐在书桌前,

手里小心翼翼地捧着奶奶缝的平安符,贴在脸上蹭了蹭,然后小声背着英语单词。

他的面前放着一个保温桶,里面是邻居张阿姨给他留的红烧肉,

旁边的台灯下还压着一张蓝色的便利贴,上面是少年稚嫩的字迹:“奶奶,

我每天都吃了三顿饭,张阿姨给我做了红烧肉,超香!我一定好好考试,等你回来给你报喜,

咱们一起吃红烧肉!”李阿婆的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却咧开嘴笑了,用袖子擦了擦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