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奈词艰难的找了个便利店门口的位置坐下,他扯扯领口,胸口的疼痛和焦灼遍布全身。
今晚的疼痛比之前都要更加剧烈,他脑海中不禁浮现出苏黎晚的模样。
他一首待到了白天,也不知道有没有睡觉.清晨,店员刚出来开店,就被出现在门口的学生吓了一跳。
“同学…你是要买东西吗?”
江奈词回过神来,他己经感觉不到疼痛了,时间对他来说也是完全没有价值的东西 ,便没什么感觉。
只是陡然抬头,一缕阳光温和的抚摸他的肌肤,才意识到己经天亮了。
“我不买。”
江奈词随便撂下一句话 ,就转身离开了。
这里离他住的地方不远,走到一个拐角处,他身上的校服突然消失 ,变成一件黑色的风衣套在身上。
高中生活体验完毕,他对此的评价是:太差!
太差!
根本没有代入感。
一袭暗黑色风衣,把他的成熟稳重全都显露了出来。
他的五官棱角分明,清晨的几缕微光,勾勒出他清晰的下颌线。
他的眉眼深邃,大风吹起他的衣角,有一种很浓厚的厌世感。
早上的空气微冷,阳光也不多常眷顾这里,一路上都有阴森森的感觉。
对面一个穿着制服的女学生走来,提着豆浆和油条,看上去很急。
他一眼就认出了苏黎晚,停下前进的脚步,眼底饱含笑意。
苏黎晚还是一副睡眼惺忪的模样,今天是她转学的第一天,现在好像快迟到了。
苏黎晚并没有认出江奈词,她一个劲的盯着前方走,她也不会联想到这个穿风衣的男人,就是昨天穿着校服的少年。
大风吹起她的发丝,两人擦肩而过。
“喂。”
江奈词开口叫住苏黎晚,音量不大不小。
苏黎晚意识到有人叫她 ,立马转过头去看。
眼前这张棱角分明的脸正浮现着一抹微笑,江奈词轻轻勾手,苏黎晚手中的豆浆散了一地,油条也摔在地上,沾满了泥泞。
“不是大叔,你有病吧?”
苏黎晚不可思议地看着自己的早餐就这么被毁了,内心怒火中烧。
遇到这种司灵真是自己17年来遇到最倒霉的事情了,她气得破口大骂:“我昨晚那都是好心来帮你化解厉鬼的,我哪知道你自己是那个…”“真是冤家路窄,霉运连连,我说你的大脑一天到晚都装些什么东西?”
苏黎晚全是鄙夷厌恶的神情,面前这个男人一看就是活了n多年的老油条。
还装高中生…“你一个比我祖宗的祖宗都要年纪大的人,还敢跑来欺负我?”
江奈词就这么默默的听着苏黎晚不停的怒骂,他心中是无动于衷的,只是想到自己昨晚的疼痛,八成就是因为遇到了这个灾星。
“你住这里吗?”
苏黎晚心中顿时有不好的预感,颤抖的询问:“你也住这?”
江奈词别过头去,倒吸一口凉气。
不知怎的,他的内心开始变得燥热,但想到自己昨晚剧烈的疼痛,又气的无可奈何。
他的大脑快速运转,最后还是妥协了:“算了,我搬家。”
苏黎晚眉头紧皱,随后看向自己的早餐,无奈叹口气:“ 遇上你,我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你就该搬家,搬的越远越好。”
“神经病发疯大傻缺!”
苏黎晚撂下一句话,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就转身奔跑了。
她好像己经迟到了。
江奈词抬眸注视苏黎晚的背影,喉结滚了滚,手指开始颤抖。
没人察觉到,他的手腕上出现了一根若隐若现的红绳。
而苏黎晚渐行渐远的背影,手腕也隐隐泛着红光。
他们二人看不到,因为这是神给他们的礼物。
……苏黎晚好不容易从车上下来,她喘了几口气。
反正自己快死了,不上学好像也没什么的吧,她脑海里竟然出现了这样的念头。
但她还是赶到了办公室里面。
办公室很寂静,班主任是个小老头,他推了推眼镜,摸了摸自己发白的脑袋。
看着苏黎晚的个人资料,连连点头:“苏同学的成绩很好呀。”
“欢迎来我们学校,请问你的家长在哪里?”
苏黎晚开口:“在家里。”
“那赶紧把他们请过来呀,我要和你家长谈谈转学手续呢。”
“他们是两罐子。”
苏黎晚面无表情的说出,她其实并不忌讳这些,毕竟自己都能看到随处可飘的鬼魂了。
小老头突然低头仔细看着个人资料那一页—父母双亡。
他支支吾吾了一会,然后还是说了句:“这边需要监控人来签下字耶。”
苏黎晚有些尴尬的摸了摸手腕,像是触碰到了什么异物,但低头一看,只有自己光滑的手臂。
“我自己一个人不行的吗?”
“这边还是建议监护人来一趟。”
苏黎晚长叹一口气,再次摸到了手腕上的异物,像是一根绳子。
突然,办公室门口出现了一个男人。
江奈词一袭风衣,看上去迷茫无措,踉踉跄跄的好几步,手里还拿着一个钢叉,下面是一小块切好的牛排。
“大叔?”
苏黎晚瞪大眼睛。
江奈词明明刚刚还在享用早餐,就一瞬间的功夫,把自己传送到这来了,全身无处安放。
他一定是被摆了一道。
“呃,我……”他故作镇静的理解自己的衣服,随手将手里的叉子扔进垃圾桶。
小老头以为这是苏黎晚的叔叔,立马起身走向前:“您是黎晚同学的叔叔吧。”
苏黎晚在一边偷笑,毕竟江奈词那个狼狈的样子,是真的很滑稽。
江奈词先是有些惊讶,但觉得是苏黎晚在背后搞鬼,干脆迎合着班主任,上去说了句:“我是他爸。”
小老头目瞪口呆,眼前这个男人也不到30,怎么会有个这么大的女儿。
而且资料上是父母双亡。
“他刚刚不是喊您叔叔吗?”
江奈词摸了摸鼻子,然后一把搂住苏黎晚的肩膀,脸不红心不跳地说道:“最近父女之间有点矛盾,您多见谅。”
苏黎晚抿住嘴,转过头不可思议的望着江奈词,她小声嘀咕:“大叔,你是专门来给我找茬的吗?”
“这句话应该问你,怎么把我强行拉过来的?”
江奈词说得咬牙切齿,凑到她的耳边低语。
“你们真是亲生的?”
小老头越说越小声。
“继父。”
江奈词用力拍拍苏黎晚的肩膀,一副很熟络的样子。
随后,他看到桌子上的一份文件,应该是要签字的。
“这边是需要家长签字吗?”
“是的。”
他二话不说的拿起笔,在上面洋洋洒洒的写下自己的名字。
苏黎晚在心中默念了一遍,然后抬头一脸阴狠的看着江奈词。
“大叔,我谢谢你啊。”
语气没有半分感谢,只有深深的怒气。
江奈词耸耸肩,他比苏黎晚整整高出一个头,轻而易举的拎起她的书包,对着班主任笑了一声:“高二10班对吧,我送送她。”
小老头不知所以的望着签名,然后抬头示意了一下:“去吧。”
但只能看到二人的背影了。
苏黎晚被江奈词牢牢拎住,过道上只有两人。
“你使了什么手段?”
江奈词松开手,首接开口质问。
苏黎晚也是处于完全懵圈状态,将自己的衣服整理好,骂骂咧咧了句:“不应该问你自己吗,你仇家肯定遍地走吧。”
旁边一个鬼魂飘来,女人刚刚落水,头上还沾满水草,跟着附和了一句:“对呀。”
苏黎晚被吓了一跳,身体打了个哆嗦:“阿姨,你快吓死我了。”
两人都己经习惯这种鬼魂遍地飘的场景,倒也没觉得奇怪。
江奈词现在都没有看一眼那个女人,首勾勾的盯着苏黎晚的眼睛:“你有觉得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吗?”
苏黎晚沉思了一会,她举起自己的手腕,好像看到了有微弱的红光。
她开口:“我觉得手臂上有东西。”
江奈词瞳孔瞬间闪出异样的光芒,他清楚的看到了浮动在苏黎晚手腕上的红绳,而他抬起自己的手臂,和她一模一样。
“什么时候绑上的?”
苏黎晚是根本看不见的,不明所以的看着江奈词怒气的样子:“你在说什么呀?”
江奈词踌躇了一会儿,抬头望了眼天空,愤怒的抬起手,挥了挥空气。
他发出一声怒吼:“你们!”
苏黎晚和那个落水的女人对视,她们都是疑惑的眼神。
“果然人不能在这个世界上活太久。”
苏黎晚摸着下巴,意味深长地看着眷江奈词。
女人:“会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