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学的时候，每个月还知道给爸爸打个千八百。
你都毕业快五个月，就己经三个多月没给爸爸打钱了，爸爸都快活不下去了。
你想想你才几岁你妈就不要你、抛弃你，自己去阴曹地府享福，不就是不肯吃阳间的苦？
不就是不肯照顾你？”
赵全柱全然不记得，赵灿灿她妈为什么会生病，又为什么没钱治。
全然不提于秀娥在小镇边上，挖荒种边角地养赵灿灿的事。
从她看起来不用花家里钱还可以赚钱后，赵全柱倒是知道自己是她亲爹了。
“这些年，是爸爸一首陪在你身边。
灿灿、爸爸生养你一场，现在你大学毕业了，可不能因为爸爸用不上了就不管爸爸。
二筒......”一切的功劳往自己身上揽。
赵灿灿无力开口，更不想争辩浪费力气。
沉默的听着她爸的一顿输出。
赵全柱对她先压而后捧，“灿灿啊、爸爸知道你能干，你肯定能让爸爸享福过好日子，过得不比那些有儿子的人家差，女儿同样能给爸爸养老送终。”
这是还怪赵灿灿她妈没给他生儿子就去死呢！
“爸爸现在什么重活都不能干，但是扫地还是能行的，前几天扫我们镇上火心堂那条街的人死了，要不那条街爸爸也一起扫了，能多赚几个钱。
糊了.....”电话那头赵全柱的笑声响彻赵灿灿的出租屋。
“不打了、不打了。
赵哥今天手气太好，都把我口袋赢的比脸还干净，又到饭点了....”电话那头女人调笑一声，“赵哥，你得请客。”
赵全柱肩膀夹着手机，手上数着钱。
点点头表示晚上他请客，同时也示意她不要说话。
“灿灿、爸爸跟你说的，你觉得怎么样？
爸爸要不要把另一条街也扫了，爸爸都听你的。
你妈不疼你、不要你，你才几岁她就赶着去死，但爸爸不会，爸爸什么时候都以我家灿灿为先。”
“你看爸爸这么多年都没给你找后妈，不就是怕后妈对你不好！”
赵灿灿真是气笑了，一天到晚鬼混，不愿意有人管，现在却是为了她。
“赵哥真疼女儿....”赵灿灿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我妈是怎么病死的你不是最清楚吗？
别老在我跟前说我妈抛下我！
还有！
你不要折腾奶奶，她年纪大了经不起折腾。
工作还没找到，找到后我会尽快转钱给你。”
说什么多扫一条街，活接回来还不是让奶奶去干，他白白拿钱就是。
“诶.....我都听我女儿的，那具体什么时候能给我转钱呢！
爸爸买药的钱都没有了。”
“你不是刚赢钱？
先垫上。”
言语里没有温度。
“嗨....爸爸也是闲着无聊跟朋友打个小麻将玩玩，打发打发时间，哪里有钱哦！”
多听一句，赵灿灿都觉得恶心难受，咬重了语气，“我再说最后一次，不要折腾奶奶，不然以后你休想从我这里得到一分钱，你知道的......我说到做到，挂了。”
赵灿灿挂断了语音，又躺了一会儿后，才打开手机看了一会儿拼好饭，一份也要好几块钱。
她现在没有进账，每一分钱都要计划着花。
看了看之前买的一箱泡面，里面还有三包，还是吃泡面吧！
赵灿灿把热水壶的按钮又按了下去，将烧开后又冷却的热水再加热，泡她的袋装泡面吃。
“如果我不能一夜暴富....”铃音又响起，赵灿灿一看打来的是房东。
“喂.....房东.....”房租没交，接电话都有几分心虚。
赵灿灿跟房东说，要不她先付一部分房租，剩下的再宽限她几天。
房东是个好心人，看在她前几个月交房租都是提前交，从来不用他催。
还有押金在他手上的份上，他可以在让她月底在交房租。
如果到时候还没钱交，让她首接搬走押金就当房租不退。
赵灿灿默默把再次加热的热水壶的按钮给抬上来，要省点电费。
就算宽限她到月底，只有十天她又从哪里搞来钱？
泡面都得省着点吃了。
赵灿灿把泡面的袋子盖在买泡面送的碗上，用筷子压在上面。
坐在床上等泡面泡熟时，脑海里不自觉想起奶奶陪着她长大的那些温暖时光。
她双手抬起往下压，开始深呼吸，调整态度，重拾信心。
“面包会有的！”
“别墅会有的！”
“豪车会有的！”
“和奶奶一起幸福生活，让奶奶安享晚年，我一定能做到的！”
“男模想点就点就能点，嫌他碍眼给钱让他爬，就行的！”
赵灿灿双手合在胸前，“一定会有的！”
右手拿起筷子后，又把泡面袋子丢进一旁的垃圾袋里。
左手扶碗，右手用筷子搅拌泡面，然后大吃一口。
“如果我不能一夜暴富.....”来电显示，“福生无量太后。”
赵灿灿赶紧用双手揉揉脸，让脸部放松下来，然后挤出个笑容来。
让自己的声音，带上欢快的笑意。
奶奶用的虽然是老年机，看不见她的样子，但只要她有一点不开心，她都能第一时间从声音里察觉。
“奶奶。”
赵灿灿甜甜的喊了一声，“奶奶你吃过饭了吗？
是不是又想我得很？”
嘴里撒着娇。
电机那头同时传来一阵慈爱的笑声， “我不想我的灿宝儿，还能想那个去？
奶奶吃过饭了呢！
我的乖孙孙吃过没有？”
赵灿灿吸溜着大口吃着泡面，“奶奶，我正吃呢！
刚刚从外面打包回来的牛肉面。”
“哼....刚刚还跟我说没钱，自己到吃上牛肉面了。”
赵全柱对着老年机大喊，“有钱就先给爸爸打回来买药。”
电话里又是沉默，赵全柱还忙着出去，进屋穿了一件薄外套又走了。
等他走远后，赵灿灿的奶奶于秀娥才悄悄问她，“刚刚你爸说你没钱花了？”
“我还有钱的，奶、我骗他的，就是不想再给他钱。”
赵灿灿眼眶瞬间泛红。
在这个世间只有这个老太太，会在听到她的任何一点风声的第一时间里。
来询问她、关心她，然后把家底掏给她。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我灿宝儿做的对，你爸那种懒汉配不上那么好的女儿，你以后都不要给他转钱了。”
声音又压低了些，“奶奶是好吃嘴，之前你给奶奶的钱都被奶奶买好东西吃完了！”
其实赵灿灿也就偶尔给个三五百，“真是人越老越会吃，现在只剩两千多块，你赶紧把卡号报给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