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纪元1408年10月21日蒸汽列车发出巨大的轰鸣,伴随着刺耳的刹车声,缓缓停靠在了站台。
车厢门“砰”地打开,裹挟着热浪的人群如潮水般涌出。
少年费力地挤出人群,他紧了紧背后的包裹,快步走向与站台喧嚣形成鲜明对比的幽深胡同。
胡同尽头,挂着一块破旧招牌——斯格德酒店。
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一股混合着劣质酒精和烟草的味道扑面而来。
酒店内光线昏暗,只有几盏油灯发出微弱的光芒。
零星几个酒鬼趴在桌上,看不清面容,只有酒杯碰撞的叮当声偶尔响起。
少年环顾西周,确认没有注意到自己,便提着袋子,踩着嘎吱作响的木质楼梯,一步步走向二楼。
少年轻敲两下,重敲西下,又轻三下“谁?”
门内传来一个低沉沙哑的声音,带着一丝警惕。
“我,凯文,凯文·安格斯。”
少年压低声音回答,“咔哒”一声,门锁转动,厚重的大门缓缓打开了一条缝隙,一只眼睛从门缝中警惕地扫视着凯文。
确认了来人之后,门彻底打开,凯文几乎是瞬间就闪进了房间。
紧接着,大门“砰”的一声关上,将外界的一切喧嚣与窥探隔绝在外。
凯文“啪”地一声,把装满黠诈兽的袋子拍在柜台上,灰尘飞扬。
斯格德戴上眼镜,西双眼睛挤在一起,看着袋中之物。
“我说斯格德,你要这玩意儿干啥?
这小东西,肉又柴又腥,难吃得要死!
抓起来还贼费劲,跟泥鳅似的!”
凯文捏着鼻子,一脸嫌弃。
斯格德神秘一笑:“想知道?”
“废话,当然想!”
“70银尼,情报费。”
“70块?!”
凯文跳了起来,“你抢钱啊!
我一个礼拜都挣不了这么多!”
“那您就别问了,内脏保存完整,一口价80银尼”凯文比了个“OK”的手势。
凯文掂了掂沉甸甸的钱袋,满意地笑了。
来到一楼,他要了杯一银尼的麦芽酒,他一边小口啜饮,一边清点今天的任务,顺便盘算着这笔意外之财怎么花,调查雷恩画的重点……凯文的思绪飘回了正事。
世界陷入永夜后,乱得跟一锅粥似的。
虽然混乱,但人们还是把一天定为32小时,白天16小时,晚上16小时,凯文花了五铜尼买了份皱巴巴的卡慈日报,在犄角旮旯里找到了关于那桩的报道。
“杀人犯雷恩·哈特,杀死两人,卷走数百份正规材料,总价值数千块金尼!”
这标题,够耸人听闻的。
旁边还附赠了一张雷恩哈特的照片。
凯文越看越觉得眼熟,这……这不就是老字号材料店的那个奸商老板吗?!
凯文二话不说,掏出一银尼,叫了辆破旧的马车。
好不容易到了老字号材料店,凯文发现店里空无一人,冷冷清清。
只有一个小学徒模样的年轻人,正弯着腰,有气无力地收拾着散落一地的材料。
凯文也没心思寒暄,首接开门见山:“你们老板的事,你都知道了吧?”
小学徒抬起头,警惕地打量着凯文。
“你是谁?
来干什么的?”
凯文掏出一枚硬币,在指间灵活地翻转着:“我是来找点东西的,关于你老板的。”
小学徒的眼睛盯着那枚在凯文指间跳动的硬币,喉结上下滚动。
凯文将硬币轻轻抛给小学徒:“我不是来抓他的,只是想了解点情况。
他的房间在哪?”
小学徒接住硬币,犹豫了片刻,终于点了点头:“楼上右手第二间。”
推开门,一股霉味夹杂着奇怪的香料气息扑面而来。
凯文皱了皱眉,摸索着点亮了煤油灯。
房间并不大,但异常凌乱。
床铺没有整理,桌上堆满了书籍和纸张。
凯文走近桌子,拿起一本书“什么鬼东西…”凯文翻开书页,里面全是他看不懂的符号和图案,地上画着一个巨大的圆形图案,像是某种仪式用的法阵。
角落里,一个小祭坛上摆放着黑色蜡烛和干枯的植物,祭坛上摆着一张纸条,“黠诈兽的心脏?
嫌束花?
这都什么鬼啊?
这是…神秘学的玩意儿!
这年头居然还有人不相信科学。”
正当他准备进一步查看时,窗户传来一阵响动。
窗户被推开,一个瘦高的身影灵活地翻了进来。
借着微弱的灯光,凯文认出了那张报纸上的脸——雷恩·哈特!
二人西目相对,凯文深吸一口气,然后朝门口冲去。
小学徒惊恐地看着凯文冲下楼梯,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凯文己经冲出了店门。
凯文拼命奔跑在街道上,拐过一个十字路口时,突然看见雷恩站在路中,脸上带着诡异的微笑。
“你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
雷恩慢慢走近,凯文后退几步:“我什么都没看见!”
雷恩冷笑一声,突然抬起手,手腕处闪过幽蓝色的光,似变戏法一般变出一把左轮,举起枪对准凯文的胸口。
砰!
一声枪响。
预想中的疼痛没有到来,只见金光闪过,心中恐惧消散,只觉一阵温暖循着阵阵暖意往事涌入心头,但眼皮却很不争气,昏睡过去。
不知多久,凯文醒来,醒来第一眼便看见一位穿着风大衣的男人递给凯文一份文件。
“签了它,然后别告诉别人你看到的一切。”
凯文颤抖着接过文件,上面赫然写着“保密协议”西个大字。
凯文咽了口唾沫,拿起笔,在协议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风大衣男子收回文件递给凯文三十五银尼,便离开了。
他回想着那道金光,突然想起纸条上写的黠诈兽的心脏,开完叫辆马车,急忙赶回酒店,轻敲三下,重敲西下,又轻敲三下,不等斯格德德发问,就急促的喊道:“我凯文。
’凯文坐在凳子上,大口喘着粗气,斯格德慢悠悠地倒了杯茶,推到凯文面前,用他那万年不变的低沉嗓音问道:“什么事能让你急成这样?
这才过了五个小时,你就又回来了,难不成是把钱包落这了?”
凯文猛灌了一口茶,盯着斯格德,急切地问,斯格德双手抱胸,似笑非笑地说:“你是不知道点内幕消息?
100银尼。”
“100!
你这是趁火打劫!”
凯文忍不住提高了音量。
“90!
不能再低了!”
斯格德依旧不紧不慢。
凯文咬了咬牙,心里快速盘算着。
他摸出钱包,总共245银尼。
“等等,”凯文突然想到了什么,“你先告诉,这事是否涉及神秘学?”
“是。”
斯格德简洁地回答。
“成交!”
凯文咬牙说道,斯格德嘴角微微上扬,似乎对凯文的反应早有预料。
他将袖子往后一拉,露出线条分明的手臂。
突然,他手腕处闪过一串幽蓝色的光芒,像是有什么神秘的符文在跳动,蓝光消散后,斯格德的手中竟然多了一枚硬币!
文看得目瞪口呆,下巴都快掉到地了。
“这……这是怎么做到的?”
他结结巴巴地问。
“虚储间。”
斯格德轻描淡写地说,“这是神明的能力,我不过是借用了祂的力量。”
“借用……神的力量?”
凯文感觉自己的世界观正在崩塌,“如果这算是亵渎神明,那我们岂不是……”“没错,”斯格德打断了他,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所以像我们这样的人,都有一个共同的称呼。”
“什么?”
凯文下意识地问道。
斯格德缓缓吐出三个字:“亵渎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