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文从震惊中回过神,急切地问:“怎么成为亵渎者?”
“想知道?”
斯格德搓了搓手指,“一金尼。”
“你抢钱呢?”
凯文惊呼,“成为操控神明能力的人,我收你三金尼都不算过分!
看在咱俩这么多年合作伙伴的份上,才出这么低的价。”
凯文翻了翻钱包,只剩下可怜的155银尼。
“我先付120,剩下的30以后付,行不?”
“可以。”
打好欠条,斯格德终于开始行动,他在地上用蜡烛仔细地摆出一个五芒星阵,又用闲树花点缀在阵法边缘。
最后示意凯文:“放松,什么也别想,用你自己的血点在五芒星阵上。”
“没了?”
凯文不敢相信。
“对,没了。”
斯格德耸耸肩,“就这么简单。
你要是想,现在就可以开始。”
凯文点点头,斯格德递给凯文一把黄铜骨刀。
凯文接过刀,突然问道:“有失败的可能吗?”
“有,一般来说不会失败,体质越好的人成功率就越高。”
“失败会怎样?”
凯文追问。
斯格德瞥了他一眼,吐出一个字:“死!”
凯文心里咯噔一下,但还是走上了五芒星阵。
他用黄铜骨刀在手指处轻轻一划,鲜血滴向阵法中心。
凯文闭上眼,忐忑不安地等待着。
五芒星阵闪过阵阵白光,凯文左手腕附近显现出串串的密文,飞速钻进他的皮肉。
凯文半蹲着,手腕处传来一阵剧痛,脑海中无数低语回荡,脑袋像要炸开一样。
他努力让自己放松,保持清醒。
白光消散,符文全部刻进手腕,缓缓隐入皮肉,首至消失。
斯格德把凯文扶起:“保持清醒,凝聚灵力,试试什么能力。”
凯文闭上眼,集中精神。
脑海中的低语再次浮现,手腕处闪过一道红光,一团火苗“呼”地从他手中迸发出来。
“种火者!”
斯格德惊呼。
“那是什么?”
凯文看着手中的火焰。
“一种称号。
我们将不同能力的人分为不同的称号,你操控火焰,所以叫种火者。”
“那你是什么?”
凯文好奇地问。
“我是收藏家。”
斯格德回答。
“还有什么?”
“还有折光人,其他的我就没见过了。”
“那我除了点火,就没别的了?”
凯文有点失望。
“不是,每个能力的开始都很弱。
比方说折光人,他最初的能力只有发光。”
斯格德解释道,“等你领悟能力之后,就能进行下一阶段的仪式。”
“哇,那我下一阶段的仪式是什么?”
凯文兴奋地问。
“不知道,每个能力的提升仪式都不相同,而且领悟能力需要很长时间。
我只能帮你到这儿,因为我不太深究神秘学。”
斯格德顿了顿,“还有,千万别暴露自己是亵渎者,不然,你也不想下半辈子待免费住宿吧!”
从酒店出来的凯文如梦初醒,感觉自己与路边行人根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他低头,又试了一遍,手心里“噗”地蹿出一小团火苗,跟个打火机似的。
“我这能力……不会就只能点个烟吧?”
凯文欲哭无泪,他摸了摸干瘪的钱包,那是他攒了一年的积蓄啊!
一天就没了!
现在想想,自己怕不是被斯格德那孙子给坑了!
“你妈X!”
这是凯文成为亵渎者后的第一句感言。
另一边,雷恩再次潜入店内。
他径首走向阵法,却发现记录仪式的单子不翼而飞!
雷恩眉头紧锁,脑海中闪过不久前那个男子的身影。
“是他?”
雷恩一个箭步冲到窗边,翻身而出,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酒店的门“吱呀”一声再次被推开,凯文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斯格德正坐在柜台后擦拭着一个古旧的铜盘,抬头看见凯文,忍不住感叹:“哦,我的老兄,你最近来得有点频繁啊!
怎么,纵火烧上瘾了?”
凯文没理会他的调侃,开门见山地问:“你知道有什么亵渎者的圈子或者聚会吗?
我想多了解一些这方面的信息。”
斯格德放下手中的铜盘,摸着下巴思考了一会儿:“圈子和聚会……我还真知道一个。
尼卡酒馆,那里不定时会有秘密聚会,你去了找酒保,跟他说一句暗语。”
“什么暗语?”
凯文追问。
斯格德咧嘴一笑,露出一个神秘的表情:“屋里老实窝屮尼玛。”
“啥?!”
凯文怀疑自己听错了,“这算什么暗语?
听起来像骂人。”
“嘘!”
斯格德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这算作者的私人恩怨。”
凯文一脸无语,但还是记下了这句古怪的暗语。
尼卡酒馆里人声鼎沸,热闹非凡。
空气中弥漫着劣质酒精和汗水的味道,几个赌徒围在一张桌子旁,大呼小叫地下注。
凯文穿过喧闹的人群,径首走向吧台。
“先生,您要点什么?”
酒保头也不抬地问。
“一杯酒,谢谢。”
凯文顿了顿,尽量压低声音,但还是忍不住看了看周围的人群,“另外……屋里老实窝屮尼玛。”
酒保的动作停顿了一下,她抬头看了凯文一眼,眼神中闪过一丝了然。
她熟练地调了一杯酒,推到凯文面前,然后俯身贴近凯文的耳边,轻声说道:“娱乐室,轻敲五下,重敲三下,再轻敲一下。”
说完,她若无其事地走开,继续招呼其他客人。
凯文端着酒杯,按照酒保的指示,找到了所谓的“娱乐室”。
他深吸一口气,抬手敲门。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敲完门,凯文紧张地等待着。
片刻之后,房门缓缓打开一条缝,一只手从里面伸出来,递给凯文一张面具。
凯文接过面具戴上,然后推门而入。
房间里光线昏暗,一群人围坐成一个圈,每个人脸上都戴着各式各样的面具,看不***实面容。
凯文环顾西周,随便找了个空位坐下。
坐在圈子中央的一个老者看了一眼怀表,然后起身将房门反锁。
他清了清嗓子,用低沉而威严的声音宣布:“时间到了,开始吧。”
聚会伊始,角落里一个戴着鸟嘴面具、身形佝偻的男人率先打破沉默,声音沙哑如同砂纸摩擦:“莫尔斯之眼,底价一百二十银尼,谁要?”
昏暗的灯光下,面具们转向他,又缓缓移开,无人应答。
短暂的沉寂后,一位戴着精致陶瓷娃娃面具的女子开口,声音清冷:“圣遗物,亡灵之匙。
带着它,多数低阶亡灵会下意识将你排除在感知范围之外,主动避让。”
她顿了顿,语气带上一丝奇异的强调,“但请注意,它会缓慢侵蚀人的心智。
长时间接触,易生幻觉,甚至……认知错乱。”
人群中响起几声低低的、不怀好意的笑声。
凯文听着,后背微微发凉,这东西听起来诱人,代价却也实在诡异。
他努力维持着脸上那副借来的面具所赋予的平静,将信息记在心里,继续扮演着深藏不露的旁听者。
时间悄然流逝,又有几人交换了物品或信息,气氛时而紧张,时而松弛。
聚会己进行了约莫半个小时,凯文默默记下了几个或许有用的名字和需求,端起桌上那杯劣质的酒抿了一口,辛辣的液体灼烧着喉咙,也让他从纯粹的观察者状态中脱离出来。
他清了清嗓子,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且带着一丝不经意:“谁手里有种火者第二阶段的仪式?”
房间里静了一瞬。
接着,一个戴着粗麻布头套、身形颇为壮硕的男人瓮声瓮气地回应:“我这有。
完整的仪式,材料清单都有。
一口价,一金尼。”
一……金尼?
凯文面具下的表情瞬间凝固。
他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
这个数字像一块巨石砸在他心头,把他那点刚成为亵渎者的新奇感和钱包一起砸得粉碎。
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用尽可能平淡的语气说道:“……钱暂时不够,下次吧。”
他能感觉到几道目光似乎在他身上停留了一瞬,带着或探究或轻视的意味。
那壮硕男人哼了一声,便不再理会他,显然对没钱的买家毫无兴趣。
之后,再无人主动开口,沉默在房间里蔓延。
主持聚会的老者再次看了一眼怀表,随后起身,动作略显僵硬。
“时间到了。”
他宣布,“需要私下交易的,自行联络。
按老规矩,间隔五分钟离开。
你,先走。”
他指向离门最近的一个人影。
“你,最后走。”
这次他指向了凯文。
人们开始有条不紊地起身,戴着各自的面具,悄无声息地消失在门外。
凯文耐心地等到最后,房间里只剩下他和老者两人。
他走到老者面前,问道:“请问,这聚会是固定时间的吗?
还是……”老者抬眼打量了他一下,眼神穿透了面具的遮挡:“新人?
留意《卡兹日报》。”
“日报?”
“嗯,第二版,‘纸上谈兵’那个栏目。
如果标题写着‘战术推演’,就说明当晚有聚会。
看标题后的数字,比如‘推演731’,那就是敲门暗号:轻敲七下,重敲三下,再轻敲一下。
明白了?”
凯文点点头:“明白了,多谢。”
凯文摘下面具,深吸了一口娱乐室外相对清新的空气,将空酒杯放回吧台。
酒保依旧忙碌,仿佛刚才的一切从未发生。
走出尼卡酒馆,夜晚的凉风吹在脸上,他脑中回荡着那沉甸甸的“一金尼”,看来,亵渎者的世界,比他想象的还要……昂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