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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的位置 : 首页 > 穿书成废物公主,我登基称帝了

第1章

发表时间: 2025-09-07

月光淌过朱红宫墙时,我正对着铜镜发呆。镜中人眉眼精致,华服加身。谁能想到,

这具美丽躯壳里,装着个现代社畜的灵魂?命运的玩笑,总开得猝不及防。

穿成了这本烂俗小说里,死得最早的炮灰——废物五公主唐锦书。原主唐锦书,蠢,且毒。

仗着母妃生前受宠,骄纵跋扈。可惜,母妃早逝。皇帝爹对她,只剩厌烦。

连名字都透着敷衍。锦书?鸿雁传书的深情?讽刺。她活不过二十章。被一碗毒粥,

送进皇陵。罪名:失足落水。结局潦草。我摸了摸冰凉的脸颊。指尖触感真实。不是梦。

活下去。必须活下去。在这个吃人的地方,废物,就是原罪。“公主,该用膳了。

”大宫女碧桃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轻慢。她端着红木托盘进来。碗里,

白粥冒着可疑的热气。空气里,有极淡的腥甜。不是食物香气。来了。书里那碗要命的粥。

碧桃,皇后安插的眼线。执行者。胃里一阵翻搅。我抬起头,茫然地笑:“碧桃姐姐,

粥太烫了,晾晾吧。”声音又软又怯。原主的招牌语气。废物人设,不能崩。

碧桃皱眉:“公主,凉了对胃不好。”她上前一步,想把碗塞我手里。“啊!”我突然尖叫,

猛地挥手。动作幅度极大。“啪!”瓷碗飞出去。砸在光洁的金砖地上。碎裂。滚烫的粥,

溅了碧桃裙摆一片。“烫!烫死我了!”我捂着手跳脚,眼泪瞬间飙出,“好疼啊碧桃!

你想烫死我!”声音尖利刺耳,响彻殿宇。碧桃僵在原地,看着一地狼藉和泼脏的裙摆,

脸色铁青。精心准备的毒粥,没了。她咬牙:“奴婢该死!奴婢再去盛一碗!”“不吃了!

气饱了!”我跺脚,像个被宠坏的孩子,“都怪你!笨手笨脚!出去!我要睡觉!

”我指着门口,蛮横无理。碧桃眼神阴鸷地剜了我一眼,低头:“是。”她迅速收拾碎片,

退了出去。背影紧绷。殿门关上。我瘫坐在冰凉的地上。后背一层冷汗。手根本没碰到碗。

冷汗浸透里衣。装疯卖傻,是第一步。惊险过关。但下次呢?皇后不会罢休。皇帝爹?

指望不上。他眼里,只有宠妃生的三皇子,和皇后所出的太子。我这个废物女儿,死了,

他大概只会觉得清净。必须找帮手。靠自己?一个“废物”公主,寸步难行。机会很快来了。

三日后,皇家秋猎。所有皇子公主随行。我的马车,排在队伍最末。颠簸得骨头快散架。

我掀开车帘一角。外面是连绵的皇家猎场。密林深处。书里提过一笔,猎场外围,

靠近冷宫方向,有个被遗忘的小院。里面住着个怪老头。曾是太医院院判,医术通神。

因卷入后宫阴私,被废了右手,贬去守冷宫。性格孤僻古怪,名叫——江悬壶。

一个被所有人遗忘的名字。我的目标。队伍扎营。篝火燃起。烤肉香气弥漫。

贵族子弟们骑马射箭,意气风发。我缩在角落的阴影里,看着手里半个冷硬的馍。

分给我的食物,永远是最差的。偶尔有鄙夷的目光扫过。我低头,小口啃着馍,像个隐形人。

夜深。营地安静下来。只有巡逻士兵的脚步声。我悄悄溜出帐篷。凭着记忆,

朝冷宫方向摸去。月光惨白。风吹过密林,呜呜作响。像鬼哭。我裹紧单薄的披风,

深一脚浅一脚。心跳如擂鼓。走了很久。终于看到一点微弱灯火。孤零零的小院。

破败的木门半掩。我推门进去。一股浓烈的草药味扑面而来。院子里晒着各种奇形怪状的草。

一个头发花白、佝偻着背的老头,正坐在廊下捣药。右手蜷缩着,只用左手费力地握着石杵。

他的动作,很慢。“谁?”老头头也不抬,声音沙哑如破锣。我深吸一口气,走上前。

月光照亮我苍白的脸。“江院判。”我轻声开口,用的是现代字正腔圆的普通话。

老头捣药的手,猛地顿住。他缓缓抬起头。浑浊的眼睛里,射出锐利的光,

像刀子刮过我的脸。他已经很多年,没听过这个称呼了。“五公主?”他认出了我的服饰,

随即嗤笑,“深更半夜,贵人来这腌臜地方做什么?看老朽的笑话?”语气充满讥讽和戒备。

我摇头,开门见山:“不是贵人。是求医的可怜人。”我伸出手腕,撩开衣袖。手腕内侧,

靠近脉搏处,有一道极细、几乎看不见的青线。像一根头发丝嵌入皮肤。这是书里没写的。

穿过来几天后,我自己发现的。原主,早就被下了慢性毒。时日无多。江悬壶的目光,

钉在那道青线上。他浑浊的眼底,闪过一丝惊异。随即是更深的警惕。“公主说笑。

老朽残废多年,连自己都医不好。”“医者,不一定非要用手。”我看着他,目光平静,

“用心,用眼,用脑子。您能看出这是什么毒,不是吗?”他盯着我,沉默了很久。

夜风吹动他花白的头发。院子里只有虫鸣。“‘缠丝绕’。”他终于开口,声音干涩,

“慢性毒。无色无味。由七种相生相克的毒虫汁液混合,每日微量入饮食。半年后,

毒入心脉,暴毙而亡。脉象如常,死因难查。”和我的推测一致。果然如此。皇后,好耐心,

好手段。“能解吗?”我问。声音很轻。江悬壶盯着我,

像是第一次认真打量这个传闻中的废物公主。她眼神太冷静,和传闻的蠢笨骄纵,判若两人。

他沉默片刻,指了指旁边的小板凳:“坐下。”我依言坐下。他伸出枯瘦的左手,

三根手指搭上我的腕脉。动作很稳。闭目凝神。时间一点点过去。他眉头越皱越紧。许久,

他收回手,眼神复杂地看着我。“毒,已入三分。难解。非常难。”“但您有办法,对吗?

”我看着他蜷缩的右手,“您的手,是被人废掉的。因为不肯配合下毒,害一个无辜的嫔妃?

”江悬壶瞳孔骤缩!身体瞬间绷紧!这是埋藏多年的禁忌!眼前这个少女,怎么会知道?!

“别紧张,前辈。”我直视他惊骇的眼睛,“我无意探究过去。只想活下去。我们合作。

您帮我解毒,保我性命。我帮您…离开这里,安度晚年。甚至,为您那只手,讨点利息。

”我的语气,没有任何波澜。像在陈述一个既定事实。江悬壶死死盯着我。昏黄的灯光下,

少女的脸一半隐在阴影里。眼神锐利得像未出鞘的剑。哪里还有半分废物公主的影子?许久,

一丝极冷、极厉的笑,在他干瘪的嘴角扯开。“利息?哈哈…哈哈哈…”笑声嘶哑难听,

在寂静的夜里格外瘆人。“好。五公主,老朽这条烂命,就押给你了。看看你这‘废物’,

能翻出什么浪!”契约,在冷宫的月光下达成。一个被遗忘的医者。一个被唾弃的公主。

为了活下去。解毒是个漫长的过程。江悬壶开了方子。药材极其刁钻冷僻。皇宫御药房,

根本不可能拿到。有些,甚至不在官方记录里。需要钱。大量的钱。一个失宠的公主,

月例银子少得可怜。还被层层克扣。到手的,只够勉强活着。钱,

成了横亘在面前的第二座大山。我坐在冰冷的寝殿里。手指划过光秃秃的梳妆台。

原主那些华而不实的珠宝首饰,早被碧桃“保管”起来了。剩下的,只有几件半旧宫装。

穷得叮当响。书里提过一笔,后宫有个不成文的规矩:宫女太监私下里,会搞些小“交易”。

赌钱,是其中最常见、最隐蔽的一种。尤其是一些偏僻宫室的值夜太监,闲极无聊。深夜。

我避开碧桃,溜到西六宫最偏僻的浣衣局附近。果然,一处废弃值房里,

透出微弱的灯光和压抑的吆喝声。“开!开!开!”“豹子!通吃!”我推门进去。

烟雾缭绕。几个面黄肌瘦的小太监围着一张破桌子,眼睛通红。看到我,

瞬间像被掐住脖子的鸡。鸦雀无声。惊恐地看着我这身公主服饰。“接着玩啊。”我走过去,

脸上带着天真好奇的笑,“本公主睡不着,来看看。这是什么呀?骰子吗?

”我拿起桌上粗糙的骰盅,笨拙地摇晃,“好玩吗?”太监们面面相觑,冷汗直流。

聚赌被抓,是要掉脑袋的!一个胆大的老太监扑通跪下:“公主饶命!奴才们该死!

就是…就是睡不着,闹着玩…”“饶命?”我歪着头,眼神懵懂,“为什么要饶命?

本公主也想玩。”我掏出一小块碎银子——这是我仅有的积蓄。“这个,能押吗?

”我把银子拍在写着“小”的区域。太监们眼珠都快瞪出来了。玩?公主跟他们赌钱?

这比被抓到聚赌还吓人!老太监脸都白了:“公主…这…这不合规矩…”“规矩?

”我眨眨眼,“什么规矩?父皇说宫里不能玩骰子吗?没人告诉我呀。”我声音软糯,

带着一丝委屈,“你们不带我玩,我就去告诉父皇,你们欺负我!”***裸的威胁。

配上我这张“天真”的脸,效果拔群。太监们脸都绿了。告诉皇上?那更完蛋!

老太监一咬牙:“玩!公主想玩,奴才们奉陪!”他使个眼色。其他太监赶紧收拾表情,

重新坐下。“怎么玩呀?”我问。“押大小,点数定输赢。”老太监硬着头皮解释。“哦。

”我点点头,把碎银子又往前推了推,“那我押小。”骰盅摇动。开。四五六,大。“啊!

输啦!”我懊恼地撅起嘴,又掏出一块更小的碎银,“再来!我还押小!”又开。大。又输。

我像输红了眼的赌徒,不停地掏钱。动作笨拙,表情懊恼又执着。碎银子很快输光了。

我“急”了,一把扯下腰间一块不起眼的玉佩——那是原主生母留下的唯一遗物。“这个!

押小!”我拍在桌上。太监们眼都直了。那玉佩成色一般,但毕竟是宫里的东西!

价值远超那些碎银!骰盅再次摇动。老太监眼神闪烁。这次,他摇得很慢。

其他太监屏住呼吸。开!一二三,小!“赢了!我赢了!”我高兴地跳起来,一把抓回玉佩,

连带赢了一堆散碎银子和铜钱。抱着“战利品”,欢天喜地,“真好玩!明天我还来!

”说完,蹦蹦跳跳地走了。留下几个太监,面面相觑,又心疼又庆幸。这公主,

果然又蠢又好糊弄。赢了个玉佩,却输光钱?傻子!他们不知道。我走出那扇破门,

脸上的天真笑容瞬间消失。眼神冰冷。刚才每一把,骰子落桌的瞬间,我都听得清清楚楚。

点数,了然于胸。前面输掉的小钱,是诱饵。最后一把,我押小。老太监想讨好我,

故意摇小点。正中下怀。那块玉佩,是试探。它根本值不了多少钱。重要的是,我“赢”了。

并且,建立了“人傻钱多速来”的形象。这,才是我需要的“规矩”。一连数日,

深夜的赌局成了常态。我输多赢少。每次都“运气不好”,

但每次都会押上一样稍微值钱点的物件——一支旧钗,一个银镯子。输掉。

偶尔“运气爆棚”赢一次,立刻引来太监们更贪婪的目光。很快,

“废物公主人傻钱多嗜赌”的名声,在底层太监宫女的小圈子里悄悄传开。

吸引来更多想捞一笔的赌徒。赌注,渐渐变大。时机成熟。这天夜里,赌桌上多了个生面孔。

一个穿着体面些的中年太监,眼神精明。是御膳房一个小管事,姓刘。油水足,手头阔绰。

“公主,今天玩点大的?”刘管事笑眯眯地看着我,桌上放着一锭五两的银子。沉甸甸。

我捏着手里一个没什么分量的玉扳指——上次赢的“战利品”,怯怯地问:“多大呀?

”“一把定输赢。”刘管事指着银子,“我押五两。公主押什么?

”我“犹豫”地看了看四周,最后把手指上唯一一枚金戒指褪下来。很细,成色普通。

“这个…行吗?”声音带着不确定。太监们眼睛发亮。金的!比银子值钱多了!“行!

”刘管事一口答应,“公主押大押小?”“押…小。”我小声道。骰盅摇动。刘管事亲自摇。

手法花哨。啪!落在桌上。“开——!”他声音拖长。所有脑袋凑过去。盅盖揭开。一一二,

四点,小!“哇!又赢了!”我开心地拍手,一把抓过那锭沉甸甸的银子,

又把金戒指戴回手上,动作快得像怕人抢。刘管事的笑容僵在脸上。五两银子!肉痛!

“再来!”他咬牙,又拍出一锭五两。我“为难”地看着手里的银子,又看看戒指,

似乎很纠结。“那…好吧。”我慢吞吞地把刚赢的五两银子推出去,戒指还戴着,

“押…还是小。”开!二二三,七点,小!又赢!刘管事脸都白了。周围响起压抑的抽气声。

十两银子!眨眼没了!“还…还来吗?”我“小心翼翼”地问,

把赢来的十两银子全堆在面前,像个守着宝藏的孩子。刘管事眼睛血红。赌徒的疯狂涌上来。

他不信邪!一个废物公主,运气能这么好?“来!五十两!”他掏出一张银票!拍在桌上!

“公主押什么?”五十两!巨款!所有太监都屏住了呼吸。空气凝固。我像是被吓到了,

缩了缩脖子。看着自己面前可怜的十两银子,又摸了摸身上。最后,目光落在手腕上。

那里空无一物。我咬咬牙,解下腰间一块盘龙玉佩——那是去年生辰,皇帝随手赏的。

质地普通,但象征皇子身份。太监们倒吸一口冷气!御赐之物!这都敢赌?!“这个…够吗?

”我声音发颤,把玉佩放在桌上。龙形在昏暗油灯下,有些模糊。刘管事眼中贪婪爆闪!

“够!太够了!”他舔着嘴唇,“公主押什么?”我深吸一口气,

仿佛下了极大的决心:“押…大!”声音带着孤注一掷的颤抖。骰盅疯狂摇动。

刘管事使出了浑身解数。啪!重扣桌上。他死死盯着我,嘴角带着一丝残忍的笑。“开——!

”盅盖掀开。五六六,十七点,大!死寂。刘管事脸上的笑容,彻底碎裂。

他死死盯着那三颗骰子,像见了鬼。五十两银票!还有那块御赐玉佩!

全归了那个“废物”公主?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我“惊喜”地瞪大眼睛,一把抓过银票,

把玉佩紧紧搂在怀里,语无伦次:“赢了!我赢了!玉佩保住了!还有钱!”那样子,

活脱脱一个走了狗屎运的傻子。“你出老千!”刘管事猛地站起来,脸色狰狞!他输急眼了。

我吓得一哆嗦,往后缩:“什么…什么是出老千?骰子…不是你摇的吗?”我满脸无辜,

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输不起吗?我要告诉父皇,你欺负我!抢我的玉佩!

”我死死抱着玉佩,像是抱着救命稻草。“你!”刘管事气得浑身发抖。

看着周围太监们同样惊疑不定的目光,他哑巴吃黄连。骰子是他摇的,地方是他们选的。

公主从头到尾傻乎乎。怎么出千?难道真是走了大运?老太监赶紧打圆场:“刘管事!

愿赌服输!公主洪福齐天!您消消气,消消气…”其他人也纷纷附和。

他们可不想惹上“欺负公主”的罪名。刘管事看着我那副“蠢样”,再看看玉佩和银票,

心在滴血。但众目睽睽,他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恨恨地瞪了我一眼,拂袖而去。背影狼狈。

我抱着银票和玉佩,在太监们复杂羡慕嫉妒恨的目光中,“心满意足”地离开。

回到寝殿。关上门。我把那张五十两的银票小心折好,塞进最隐秘的鞋底夹层。

冰冷的玉佩随手丢在桌上。脸上的惊惧天真,荡然无存。眼神冷静得可怕。第一桶金。到手。

足够支撑江悬壶第一阶段用药。而“废物公主嗜赌且运气诡异”的名声,会像风一样,

吹遍皇宫底层。它,会成为我最好的保护色。一个只知堵伯的蠢货,能有什么威胁?

皇后那边,暂时可以松口气了。钱的问题缓解,毒仍在侵蚀。江悬壶的药很苦,也很有效。

那道青线,淡了些许。但过程极其痛苦。经脉像被无数细针反复穿刺。我咬着布巾,

冷汗浸透被褥。一声不吭。碧桃偶尔进来,看到我苍白虚弱的样子,只当我又在装病偷懒,

眼神更加鄙夷。活下去,才有资格谈未来。身体,是唯一的本钱。我开始有意识地锻炼。

这具身体娇生惯养,弱不禁风。每天深夜,等碧桃睡熟。我就在冰冷空旷的殿内,

做最基础的拉伸,俯卧撑。动作轻微,无声无息。汗水滴落在地砖上,很快蒸发。

肌肉酸痛得颤抖,也要继续。力量,在一点点积攒。日子表面平静。

我依然是那个透明、偶尔闹点赌钱笑话的五公主。暗地里,两条线在推进:续命,强身。

直到中秋宫宴。巨大的转折点。宴会设在御花园。灯火辉煌。丝竹悦耳。皇亲国戚,

重臣家眷,济济一堂。皇帝坐在最高处,笑容满面。皇后在他身侧,雍容华贵。

太子和三皇子分坐两侧。一派父慈子孝,兄友弟恭的祥和景象。我的位置,

在靠近门口最不起眼的角落。面前摆着几样冷掉的点心。无人问津。我安静地坐着,

小口吃着点心。目光低垂,像个背景板。耳朵却竖着,捕捉着场中每一个声音。酒过三巡。

皇帝兴致颇高。目光扫过席间。太子和三皇子正在轻声交谈。皇帝眼中闪过一丝满意。

“太子,老三。”他忽然开口。太子和三皇子立刻起身:“儿臣在。”“今日佳节,

朕考考你们。”皇帝笑着,带着醉意,“你们说说,这治国之道,首重为何?”一道送分题。

也是送命题。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太子抢先一步,朗声道:“回父皇!治国之道,首重仁德!

如父皇般,以仁德教化万民,天下归心,四海升平!”他声音洪亮,带着刻意表现出的激昂。

典型的教科书答案。符合他储君身份。皇帝微笑点头。目光看向三皇子。三皇子李玄明,

生母是皇帝最宠爱的慧贵妃。他本人也极受皇帝偏爱,聪颖俊秀,颇有才干。此刻,

他面带谦逊微笑,躬身道:“父皇,儿臣浅见,治国首重‘平衡’。文武之道,一张一弛。

朝堂之上,各方势力,需如父皇般,制衡有道,方能国祚永昌。”他的回答,更务实,

也更显心机。隐隐透出对权术的理解。皇帝眼中赞许之色更浓。显然更满意三皇子的答案。

太子的脸色,微微沉了一下。“嗯,都不错。”皇帝捋须笑道,目光随意扫过全场,

落在了我这角落。大概是看到我面前的点心几乎没动,又或者是我安静得过分,他心血来潮,

随口点了我,“锦书呢?你也说说看。”唰!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过来。像无数探照灯。

惊讶,好奇,更多的是毫不掩饰的轻蔑和看好戏的嘲弄。废物五公主?考她治国?

皇帝怕是喝多了吧?皇后嘴角勾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慧贵妃则微微蹙眉。

太子和三皇子眼神里,是纯粹的漠视。仿佛在看蝼蚁。我心脏猛地一跳。机会!

一个千载难逢,跳出“废物”窠臼的机会!但,必须极其小心。回答得太好,引人忌惮。

回答得太差,坐实废物之名。要平庸,但要有那么一点点,超出预期的“亮色”。

让皇帝爹觉得,这女儿不算太蠢,仅此而已。我慌忙站起来,动作有些笨拙,

差点带倒面前的酒杯。引得几声压抑的嗤笑。我低着头,绞着手指,

音细如蚊呐:“回…回父皇…儿臣…儿臣不懂那些大道理…”皇帝脸上果然露出一丝不耐烦。

挥挥手:“随便说说,想到什么说什么。”我“怯怯”地抬头,飞快地瞟了一眼皇帝,

又迅速低下。结结巴巴地说:“儿臣…儿臣觉得…治国…就像…就像饿肚子…”噗!

席间有人忍不住笑出声。皇帝皱眉。我像是被笑声吓到,更紧张了,

语速加快:“就是…就是…百姓…百姓饿肚子,

就…就不好了…会…会闹事…所以…所以…”我“努力”地思索着词汇,脸都憋红了,

“所以…要让百姓…有饭吃!吃饱了…就…就听话了…不闹事…”说完,我长长舒了口气,

像是完成了一项艰巨任务。额头上,甚至因为“紧张”渗出了细汗。全场寂静了一瞬。随即,

更大的哄笑声爆发出来。虽然压抑着,但充满了嘲弄。“五妹真是…天真烂漫!

”太子忍不住笑着摇头。“五皇妹心系百姓温饱,倒是质朴。”三皇子也笑着,语气温和,

但眼底的轻视更浓。皇后微笑着打圆场:“皇上,锦书年纪小,不懂这些。

一片赤子之心罢了。”言下之意,蠢得可爱。皇帝看着我,脸上没什么表情。但眼神深处,

似乎掠过一丝极淡的、难以捉摸的东西。像平静湖面投入一颗极小的石子,涟漪微不可察。

他摆摆手:“坐下吧。”声音听不出喜怒。我“如蒙大赦”,赶紧坐下,把头埋得更低。

手指在桌下,却用力攥紧了裙子。“吃饱饭”?多么浅薄可笑的回答。但也是这个时代,

最核心的痛点。民以食为天。任何宏大的治国方略,脱离了这点,都是空中楼阁。

皇帝不是昏君。他懂。所以,那丝微不可察的涟漪,是我的机会。在他心里,五公主唐锦书,

或许不再是纯粹的“废物”。而是一个,有点笨拙,但似乎…歪打正着,

触及了一点核心问题的傻女儿。这个印象,就够了。宫宴继续。歌舞升平。

没人再注意角落里的我。但我能感觉到,有一道目光,一直若有若无地落在我身上。

来自龙椅之侧。皇帝的目光。带着审视和一丝…探究。宴会接近尾声。皇帝似乎心情不错,

命人取来一件东西。一个半尺见方的紫檀木匣。盒子打开。里面铺着明黄绸缎。绸缎上,

静静躺着一枚虎符。青铜打造,斑驳古朴。在灯火下泛着幽冷的光泽。

“此乃‘玄甲卫’调兵虎符。”皇帝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全场,“玄甲卫,拱卫京畿,

国之重器。此符,可调动京畿内所有玄甲军。”他环视众人,

目光在太子和三皇子脸上停留片刻,“此符,朕今日收回,亲自保管。非到万不得已,

不得擅动。”气氛瞬间微妙。太子和三皇子眼中,都爆发出强烈的渴望和忌惮!

谁能掌控这支力量,谁就握住了皇城的命脉!皇后和慧贵妃的脸色,也凝重起来。

皇帝看着众人的反应,眼神深邃。他合上木匣,似乎随意地掂量了一下。“锦书。

”他忽然又开口,点了我的名。我心脏再次悬起!比刚才被点名回答问题还要紧张!

所有人的目光,再次聚焦!“你今日的回答,虽显稚嫩,倒也质朴。”皇帝的语气很平淡,

像是在处理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这匣子,看着还算结实。你替朕,暂时保管一会儿。

宴会结束,交给高总管。”他随手,把那个装着虎符的紫檀木匣,

递给了旁边侍立的大太监高德胜。高德胜立刻躬身,双手接过匣子。然后,

在所有人震惊、难以置信、甚至有些扭曲的目光注视下——走向我!高德胜的脚步很稳。

他走到我面前,躬身,双手将那个沉甸甸的紫檀木匣,递到我面前。动作一丝不苟,

带着皇家总管特有的恭谨。“五公主,陛下口谕,请您暂为保管此匣。宴会结束,

交还奴才即可。”时间仿佛凝固。整个御花园落针可闻。丝竹停了。连风声都静止。

所有目光,如同烧红的烙铁,死死钉在我身上。钉在那个不起眼的紫檀木匣上。

钉在我这张苍白、写满“惊愕”的脸上。太子李玄景端着酒杯的手,僵在半空。

指尖捏得发白。眼中的震惊和一丝被冒犯的愤怒,几乎要溢出来。让那个废物保管虎符?

哪怕只是暂时的、象征性的!父皇疯了吗?!三皇子李玄明脸上的谦和笑容彻底消失。

他盯着那个盒子,眼神幽深得如同古井。手指在袖中微微蜷缩。一丝冰冷的、被忽视的嫉妒,

像毒蛇般噬咬。凭什么?那个蠢货凭什么?!皇后脸上的雍容,第一次出现裂痕。

她看向皇帝,眼神充满不解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慧贵妃则紧紧攥住了手中的帕子,

指节泛白,看向我的眼神复杂无比。其他宗室、大臣们更是目瞪口呆。

错愕、茫然、难以置信在他们脸上交织。有人甚至偷偷掐了自己一把,

怀疑是不是喝多了眼花。让那个出了名蠢笨的五公主…保管调动玄甲军的虎符?!

哪怕是片刻!这简直是…荒谬绝伦!高德胜捧着匣子,一动不动。等着我接。

我像是被这突如其来的“重任”吓傻了。呆呆地看着那个匣子,又看看高德胜,

再看看远处龙椅上神情莫测的皇帝。嘴唇哆嗦着,脸色比刚才更白。好半天,

我才像终于反应过来,慌忙伸出双手。动作笨拙,甚至带着点畏缩,

小心翼翼地接过那个沉甸甸的紫檀木匣。匣子入手冰凉。沉甸甸的,像一块寒铁。

压得我手臂微微一沉。“儿…儿臣…遵旨…”我的声音细若游丝,带着哭腔。抱着匣子,

坐也不是,站也不是,手足无措。像个抱着烫手山芋的傻子。“嗯。”皇帝淡淡应了一声,

仿佛只是随手递了杯茶。他不再看我,转向乐师,“奏乐。接着舞。”丝竹声重新响起。

舞姬们重新摆动腰肢。但整个宴会的气氛,已经彻底变了。所有人的心思,都不在歌舞上。

眼角的余光,都若有若无地瞟向我这个角落。瞟向我怀里那个不起眼却重若千钧的紫檀木匣。

我抱着匣子,身体僵硬。低着头,似乎怕得不敢看任何人。只有我自己知道,

掌心贴在冰凉光滑的檀木上,那细微的、繁复无比的纹路,

正被我指尖一寸寸地、清晰地描摹、记忆。心跳如擂鼓,不是因为害怕,

而是因为一种近乎疯狂的激动!机会!一个绝无仅有的机会!

这枚虎符的形制、触感、重量…每一个细节,都像烧红的烙铁,狠狠烫进我的脑海!

别人以为这是个烫手山芋,对我来说,这是未来某个时刻,可能撬动命运的支点!

宴会终于结束。我几乎是“逃”一般,抱着匣子跑到高德胜面前,双手奉还。动作急切,

带着如释重负的惶恐。高德胜接过匣子,面无表情地检查了一下,躬身退下。

我“心有余悸”地拍着胸口,在无数道含义复杂的目光洗礼下,第一个溜出了御花园。

背影仓惶。回到寝殿。关上门。隔绝一切。我靠在冰冷的门板上,缓缓滑坐到地上。黑暗中,

嘴角无声地向上勾起。一个冰冷、锋利,如同匕首出鞘般的笑容,在脸上绽开。

虎符的每一个凸起,每一道凹槽,甚至那份独特的重量感…都已深深刻入骨髓。

这个意外收获,价值连城。中秋宫宴的余波,像投入深潭的石子,涟漪一圈圈荡开。我,

唐锦书,废物五公主,以一种极其荒诞的方式,短暂地触碰了帝国最核心的权柄之一。

虽然只是瞬间的保管,但足以在很多人心中,埋下疑虑的种子。皇帝对我的态度,

也似乎发生了一丝极其微妙的变化。以往视而不见,如今偶尔在御花园遇见,

他会淡淡扫我一眼。那目光,不再是纯粹的漠视,而是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审视。

像是在评估一件被遗忘的旧物,是否还有未曾发现的用处。我依然维持着“蠢笨”的表象,

每次远远看见他,都像受惊的兔子般垂首行礼,声音怯懦。但他眼中那丝探究,并未消失。

皇后那边,动作明显加快了。碧桃看我的眼神,更加阴冷。我殿里的饮食,也更加“精心”。

江悬壶的药,成了我的救命稻草。每次服药后的剧痛,都让我更清醒。活下去的欲望,

如同烈火灼烧。“前辈,这样下去不行。”一次深夜服药后,我忍着经脉的抽痛,

对江悬壶说。汗珠从额头滚落,“解毒太慢。皇后不会给我时间。”‘缠丝绕’的毒性顽固,

深入血脉。按这个速度,至少要一年才能拔除。皇后,显然没这个耐心。

江悬壶正用左手碾着一味药,闻言动作一顿。昏暗的灯光下,他沟壑纵横的脸显得格外阴森。

“你想快?有办法。但风险极大,痛苦翻倍。九死一生。”“什么办法?”我毫不犹豫。

“‘金针刺脉’。”江悬壶吐出四个字,“用特殊手法,

以金针强行***你被封堵的几处大穴,逼出毒血。辅以烈性药浴。毒血出尽,毒根自除。

但过程,如同刮骨抽髓。穴位稍有偏差,轻则瘫痪,重则当场毙命。且药浴霸道,

如同置身熔炉,熬不过去,一样是死。”他看着我的眼睛,“你确定?”剧痛。瘫痪。死亡。

三个词砸下来。我眼前似乎有瞬间的黑暗。但黑暗深处,是皇后阴冷的眼神,是毒粥的腥甜,

是原主躺在皇陵的冰冷结局。我不能死在这里。绝不能。“确定。”我的声音嘶哑,

却斩钉截铁,“请前辈施针。”江悬壶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异样的光。像是赞许,

又像是疯狂的兴奋。“好!够狠!像老朽当年!”他放下药碾,“需要准备三天。

药浴的药材,有几味极其难寻。皇宫里没有。”“我去弄。”我立刻接口。钱,不再是问题。

赌桌上“赢”来的银子,加上上次宫宴后皇帝“补偿性”赏赐的一些东西,足够支撑。

更重要的是,那条隐藏在黑暗中的“销赃”渠道,已经打通。通过赌桌上结识的那个老太监,

我认识了一个专门负责倒卖宫内物品的小内侍。只要钱到位,一些市面上难寻的药材,

他有路子。三日后深夜。我的寝殿内殿门窗紧闭。层层帷幔放下。

空气中弥漫着浓郁刺鼻的药味。一个巨大的浴桶摆在中央。

桶内是翻滚的、近乎墨绿色的粘稠药汁。热气蒸腾,

散发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混合着腥臭和灼热的味道。江悬壶站在浴桶旁。

他面前摊开一个布包。上面插满了长短不一的金针。寒光闪烁。他仅剩的左手,

指间捻着三根长针。眼神专注得可怕。“脱衣。进去。”他的声音毫无起伏。

我褪下所有衣物。冰冷空气接触到皮肤的瞬间,激起一阵战栗。抬腿,跨入浴桶。

滚烫的药汁瞬间包裹全身!皮肤如同被无数烧红的钢针同时刺入!剧痛直冲脑髓!

我闷哼一声,死死咬住早已准备好的软木。身体控制不住地痉挛。“忍住!

”江悬壶低喝一声。左手快如闪电!三根金针,带着尖锐的破空声,

精准无比地刺入我头顶百会、后颈大椎、胸前膻中三处大穴!“唔——!”身体猛地绷直!

像一张拉满的弓!一股狂暴的、带着阴寒气息的热流,瞬间从这三处炸开!

疯狂地冲撞全身经脉!与药浴的灼热内外夹击!每一寸血肉,每一根骨头,都仿佛被碾碎!

再重组!再碾碎!眼前金星乱冒,意识像狂风中的烛火,随时会熄灭。江悬壶毫不停顿。

左手化作残影。一根根金针,带着尖锐的刺痛,精准地刺入周身各处要穴!每一次落针,

都带来一阵更剧烈的、深入骨髓的撕裂感!我死死咬住软木。齿间渗出血腥味。

指甲深深抠进浴桶边缘,木屑刺入掌心。疼痛反而带来一丝清明。药力在沸腾。金针在引导。

体内的毒素,像被驱赶的毒蛇,疯狂地挣扎、反扑。剧痛排山倒海。

意识一次次沉入黑暗的深渊。又被更剧烈的痛苦强行拽回。身体在滚烫的药汁中,

一会儿冰冷刺骨,一会儿又像被投入熔炉。皮肤表面,

开始渗出细密的、带着腥臭气味的黑色汗珠。时间失去了意义。

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我感觉自己快死了。灵魂似乎要脱离这具饱受折磨的躯壳。

“坚持住!毒血要出来了!”江悬壶的声音像是从遥远的地方传来,带着一丝紧张和急切。